第259章 虛無主義
  “當出現了未知，有了異數，大道不再圓滿，全知全能不複存在，這就意味著本來誰也奈何不了誰的僵局有可能會被打破。”

  造化道主感慨說道。

  蘇寒若有所思，原來如此。

  “不過聽起來前輩似乎並不驚訝？或者說並不失落？”蘇寒出聲，疑惑問道，大道不圓滿，全知全能不複存在，這應該是最打擊道心的。

  造化道主聞言微笑，反問。

  “你又怎麽知道我沒有驚訝，沒有失落？或許你根本就看不到我失落驚訝的模樣，有時候不能執著於表象。”

  “不過在此我還是要先表明我的態度。”

  “這是一件好事。”

  “代表有了新的進步空間？”

  蘇寒問道。

  “不是，代表有了解決歸墟的可能。”

  造化道主幽幽出聲。

  蘇寒皺眉，歸墟？
  “你身上有歸墟之力，你應該清楚歸墟之力或者說虛無之力是何等力量，那是一種注定消極，注定悲哀的力量和道路，即便有人號稱什麽歸墟之主，虛無之神，最終的結局也是歸於虛無，沒有誰能徹底掌控歸墟之道。”

  “因此在那些超脫者沒有找我們麻煩之前，我等道主最大的苦惱就是如何解決歸墟。”

  “因為歸墟就像是一個懸而未決的詛咒，短期內甚至在永恆的時光裡都不會對我們造成任何麻煩。但是同樣的，誰也無法保證歸墟會不會引發出什麽奇奇怪怪的東西。”

  蘇寒聞言皺眉。

  “既然如此，那豈不是說道主早就不是全知全能的了，那我又算的了什麽異數？”

  造化道主搖頭。

  “那不一樣，對於歸墟，我們只是認為自己無法解決規矩，不代表我們不能解決歸墟，你可以把歸墟理解成我們道主心中的一個憂慮”

  “比如永恆者真的永恆嗎？”

  “按照定義永恆者當然永恆，這個問題簡直就是個廢話？但是出乎意料的，卻有很多人擔憂這件事，很多人覺得永恆者未必永恆，就如同歸墟之主會被歸墟化成虛無一樣。”

  蘇寒聽完，若有所思。

  原來是這麽個邏輯，杞人憂天？或者說不自信，不過這樣說也不合適，只能說這些道主們是生於憂患，死於安樂了。

  哪怕自己擁有全知全能之力，也依舊覺得自己未必能徹底解決歸墟。

  “相比起什麽域外來客，什麽未知恐怖，什麽超脫者，歸墟，歸墟之力，歸墟之道才是我等道主的頭等大敵，若是不能徹底解決歸墟之道，讓我等心安，所謂全知全能也不值一提。”

  “只能說我們當中很多人心態都很矛盾。”

  造化道主自嘲一笑。

  歸墟，歸墟之道，虛無主義麽？
  蘇寒心中沉思，突然，他開口。

  “但如果歸墟本來就無法解決呢？”

  “那還是要解決，有些東西總是要做的。”

  造化道主說道。

  “或許正如歸墟之道是一條絕望的道路，那麽我等的做法就是在這條絕望的道路上進行著徒勞的掙扎，可笑，但是卻只能如此。”

  蘇寒算是聽明白了。

  這些道主心中是挺悲觀的。

  起碼他接觸的造化道主確實悲觀，明明秉承的是造化之道，但結果卻把歸墟之道抬得如此之高，甚至隱隱超過了自己的造化之道。
    不過他也能理解。

  歸墟之道，虛無主義。

  這確實是無解的難題。

  “言歸正傳吧，你的出現代表著天外有天，那本來被我們無所不知的所謂未知也已經超出我等道主的統轄，或許正是因為如此，才會出現能與我們分庭抗禮的超脫者，我們早該想到，看來是我們傲慢了。”

  造化道主感慨出聲。

  蘇寒還沒有說話，造化道主繼續道。

  “出現這種情況後，不給我等道主的選擇有三個，第一個，彌補自己大道出現的缺漏，重新過於完滿，全知全能。第二個承認大道永無止境。走入超脫者之列，奔向無盡未知，第三個，拒絕眼前的一切變量，躲入小樓成一統，不再理會外界一切，獨立全知全能。”

  說完，他看向蘇寒。

  “蘇小友，如果你是我，你會怎麽選？”

  “那自然是第二個選擇。”

  蘇寒不假思索。

  在那虛假的未來當中，他就選擇了不斷超脫，這也正是他的道路，自然不會為了所謂的大道圓滿駐足不前。

  即便從理念上看兩者道路並無高低之分。

  全知全能的道主也好，無盡的超脫者也罷，從理論上就是平等的。道主全知全能了，自然能包含無盡未知，無盡未知之中同樣也可能潛藏著所謂全知全能的權柄，你找不到，只是因為你還沒有探索的足夠深而已。

  因此雙方打起來就有點說不清楚了。

  都是口水仗。

  這時候理念不管用，只能用實力說話。

  造化道主聞言感慨。

  “果然如我所料，蘇小友確實會選擇第二個，真是可惜，不過在做正式決定之前，我希望小友再考慮一二。、

  “所謂超脫，太過於脫離人間了，為了所有的未知就一往無前，孰不知，一切的盡頭，未知的盡頭，都有歸墟在等著他們。”

  “小友再好好考慮一下吧。”

  話音落下，蘇寒發現周圍虛空如流光般飛逝，自己與造化道主的距離無限拉遠，最後一個恍神，直接回歸了現實。

  旁邊的玄通子見狀，連忙出聲。

  “前輩，感覺如何？收獲了什麽？想當初我第一次感悟造化光球時，曾經感悟到了道主他老人家留下的一縷氣息，因此道行大漲。”

  說起這點，他得意洋洋。

  蘇寒聞言回過神，神情微妙。

  氣息他沒見著，倒是見到了本人。

  只不過造化道主最後的那番話到底是什麽意思？不想讓他走超脫之道？但又幹嘛又要提那消極絕望的歸墟之道？
  蘇寒思索片刻，不得其法，暫時拋之腦後。算了，不管了，反正這次見面，領悟了很多造化道韻，收獲頗豐。

  他暗自滿意點頭，檢視自身。

  他突然間一愣，發現自己的體內莫名多出了一枚玄之又玄，充滿造化道道韻的印記。

  這是造化道印？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