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8章 中遊災禍（第二更，5000字）
  “那個第一的小子也真是的。”

  “自從無垠星空崩潰之後，遺留下的星辰秘境已經很少了，要不是老夫出手，回溯了即將崩潰的秘境，恐怕你也看不到這裡了。”

  渾玄歎了口氣，十分痛心。

  都是那麽不珍惜修仙界的珍貴財產啊。

  他大手一拋，這顆圓球破開空間，再次懸掛於天外，然後猛地擴展開來，成為修仙界中所能看到的星空之一。

  “化神偉力，怪不得。”

  蘇寒歎息。

  這麽大的力量差距著實讓人絕望。

  崩毀三百光年范圍可以說你力量大。

  但是把三百光年猶如泥偶般隨意揉捏，那就不只是力量大那麽簡單了，而是涉及到規則，涉及到生命，本質如同創世神造物主。

  “不錯，所以你以後可以看到一個現象。那就是雖然有很多老牌元嬰意識到是有外力限制了他們突破，有大概率能猜到是上遊導致。”

  “但是他們對上遊卻沒有什麽憤恨之感。”

  “力量差距太大。”

  “不錯，正是如此，差距大到令人絕望，不敢恨啊。化神就如同那天道一般，有人恨燒殺搶掠，但又有誰恨生老病死？”

  渾玄歎息著。

  “幸虧還是蒼天庇佑，有悟道山這座上遊神山碎片，多少還是有些希望的所以小友伱考慮的如何，要不要參加理念之爭？”

  “不過事先說好，小友已經是元嬰境界了，最好還是不要以大欺小，小輩的事情就用小輩們去幹，否則總有些丟份兒。”

  “如果我硬是想要以大欺小呢？”

  蘇寒好奇一問。

  “那麽其他元嬰也會跟著下場，能參加理念之爭的宗門大多都有元嬰坐鎮，就算沒有，也會選擇掛靠到有元嬰的宗門當中。”

  “就比如萬物盟和人演宗，兩個宗門聯盟，其中有很多宗門是沒有元嬰坐鎮的，但都可以受到萬物盟，人演宗的元嬰庇護。”

  渾玄解釋道。

  “如此看來，倒是合理。既然如此，倒是可以湊湊熱鬧，只不過既然參加了，總得有點實際性的好處吧？”

  蘇寒繼續問。

  “好處剛才不是說了嗎，突破化神機會。”

  “太過虛無縹緲，僧多粥少。”

  “悟道山上修煉，可加快元嬰修煉速度。”

  “這確實是實際上的好處，但沒有什麽特點，悟道山之外元嬰依舊可以加速修煉，只要靈氣濃鬱就行。”

  “那還是不一樣的。”渾玄辯解。

  “在悟道山中修煉靈氣不止濃鬱，並且各種規則法理也不再高遠，十分親近，可以幫助元嬰感悟化神之道。”

  “那我覺得吸引力還是不夠。”

  蘇寒搖頭。

  他又不擔心自己的境界會被卡住。

  “這你都嫌吸引力不夠？小友莫要眼高於頂，你雖然年紀輕輕就突破元嬰，勢如破竹無人能擋，但實際上歷史中也不乏這樣的天才，然而那些天才也都卡在元嬰境界了。”

  “元嬰和元嬰之下，實際上是兩個層次。”

  渾玄皺眉。

  怎麽感覺這小子有點好高騖遠啊。涉及化神之道的東西都不動心，你怎麽那麽行？莫非化神之上的東西才能吸引你？

  “前輩莫要擔心，我自有方法。”

  蘇寒平靜道。

  “既然如此，悟道山有十座山峰，元嬰前十者，可位列山峰感悟大道，不僅可以感悟化神之道，更是可以借悟道山之力推演功法神通。”

  “不過以小友目前境界未必能抵達前十。”

  蘇寒言心中思考，還可以推演功法神通，那確實可以，畢竟修煉到現在，他那本五行真經也已經跟不上了得花時間推演，但是時間對他來說又是很緊的，哪怕有一夢黃粱也一樣。

  如果悟道山還能加快推演速度再好不過。

  “既然如此，那我答應參加。”

  蘇寒點頭同意。

  渾玄頓時神情微妙，不是，你真覺得自己能進前十啊？他頓時有些委婉的出聲，“小友，你來自下遊，不清楚一件事，中遊修仙界並不凋敝，每一代都有修煉天才，其中是有很多天才突破金丹成就元嬰的。”

  “所以你要是想爭元嬰層次的前十，那麽就得對壘，各代積累下來的元嬰天才，這些天才經過時間的累積修為是相當恐怖。”

  “比得過聖子序列第一嗎？”

  蘇寒突然一問。

  “那自然是不能的，第一那個我剛才也說了，實力之恐怖超出元嬰極限，已經算是元嬰第一人，根本就不能列入討論范圍內。”

  渾玄搖頭。

  “既然如此，那還擔心什麽？”

  蘇寒笑著說道。

  從明面上他確實不如那些元嬰先行者，但是這只是表面的戰力，要是所有戰力加在一起，除了那第一不穩之外其他一切都能橫推。

  就算是第一，給他時間，推演一下兩儀微塵大陣的運用，進一步演化紫府小天地，那麽未必比不上那個第一。

  索性現在離理念之爭還有半年時間。

  一夢黃粱加保底神通加全力突破，一旦他開足馬力，所有buff疊在一起，再配合現在的元嬰境界，他都不知道能飆多高。

  總之肯定不能同日而語。

  渾玄頓時無語，不是，你真的當真的啊，你真的認為自己能比得過聖子序列第一？敢情我剛才跟你說的你權當聽不見是吧？

  左耳進右耳出？

  他頓時有些累了。

  算了算了，年輕人一個個都這樣，認不清那徹底的差距。不過也好，受點挫折也是可以的，雖然元嬰級別受挫折有些遲，但不晚。

  “既然如此那就祝小友奪得個好名次吧。”

  渾玄也不再糾結，祝賀了一句。

  他對此並不抱什麽希望。

  畢竟蘇寒現在才剛剛突破元嬰，只是元嬰初期的修為，怎麽看都進不了元嬰前十之列，更別提是第一的那個聖子序列。

  那可是能在這次理念之中中有望化神的。

  “然後，既然小友又選擇了參加理念之爭，那也是加入了雲上天宮，選個座位吧，或者繼承五行道人原來的座位就行。”

  蘇寒看了一眼。

  五行道人的原來的座位並不靠前，被周圍密密麻麻的座位包圍著，並不突出，有種泯然於眾人的感覺，頓時搖頭。

  “看來五行老頭混的不好啊。”

  渾玄神情微妙。

  還不好？
  五行那老頭可是敢懟人演宗元嬰的，況且這個位置也算是比較靠前了，還擱這吹毛求疵，最近的小輩一個個怎麽了，眼高於底？

  他歎了口氣，再次出聲。

  “其實五行老頭的那個位置挺好的。”

  “畢竟雲上天宮的坐次也是按照實力。”

  “對呀，所以我才說他混的不好。”

  蘇寒認真點頭。

  渾玄頓時沉默，他很想說一句，你說話這麽狂，但僅憑自己的實力取得的作為，未必能比五行道人靠前。

  但他稍微想了一下。

  自己好歹也是半步化神，比真正的化神只是少了那麽一點神性，又何必在意元嬰小輩的那點折騰，不過浮雲而已。

  實際上要是他願意的話。

  甚至能批量生產元嬰。

  雖然這種元嬰毫無未來與壽命可言。

  “那小友是自己選擇座位了？那麽請跟我來。”渾玄出聲，將蘇寒帶到一塊石碑前，上面從上至下寫滿了一個個名字，道號。

  從上至下稍微看了一下。

  第一名，真武觀，火龍道人
  第二名，白馬寺，慧真方丈
  第三名，清風學堂，夫子

  “上面是雲上天宮元嬰的排名座次，什麽座次就有什麽位置，道友往石碑內注入法力，就會自動生成道友的排名，實力越強排名越高。”

  蘇寒聽完，恍然大悟，很經典的機制。

  確定不是拿測驗靈碑改過來的？
  就是上面前十的排名就沒有渾玄的名字。

  莫非
  渾玄見狀解釋。
    “半步化神，不在這塊石碑之列，這裡隻記錄的元嬰，上面的前十，也正是上一次理念之爭的元嬰排名。”

  “你也別小看這前十的元嬰，尤其是前三，他們有一個算一個，實際上都有能力突破到半步化神，只不過不願意這樣做而已。”

  “至於那位聖子序列第一，石碑上沒有名字，被老夫剔除出來了，不是半步化神勝似半步化神，放在這個排行榜裡面沒什麽意義。”

  蘇寒聽完，略微詫異，原來如此。

  那個清風學堂的夫子排名還挺高的，前三。說起來之前還邀請他去清風學堂看看，有時間的話去一趟也可以。

  就是是不是把那聖子序列捧得太高了？

  須知飛得越高摔的越慘。

  真就前無古人，後無來者唄。

  他心中略微吐槽，隨後伸出手，摸向石碑，入手溫潤，看起來像花崗岩，實際上有點像玉石，有絲絲縷縷的氣流在其中遊走。

  隨後猛地，向石碑內注入法力。

  石碑中瞬間顯現出了他的名字，在最底部，伴隨法力持續注入，名次開始持續攀升。

  旁邊的渾玄點點頭並不意外。

  居然才剛剛突破元嬰初期，但好歹也是以這種年青的年紀突破到元嬰的，多少還是有兩把刷子，不至於元嬰墊底？
  這屬於正常發揮墊底，那才奇怪。

  不過去他的估計，名次大概會來到下層頂端的位置，最多突破到中層，這也是以往很多修仙天才的大致表現。

  這位蘇寒蘇小友估計也超出不了。

  然後下一刻。

  他就看到蘇寒的名次一路擠著，很快就跳到了中層，並且還在繼續往上升，仿佛這還不是極限，還有余力，頓時沉默了。

  不是，他半步化神看走眼了？

  石碑中的中層區域對應的是元嬰中期，現在名次還要在往上。這位小友剛突破元嬰就有元嬰中期實力，甚至還要在往上？
  多少有些離譜。

  既然如此，就往上調一點點吧。

  中層頂尖不能再往上了。

  總不能你元嬰初期就能堪比元嬰後期吧？真當元嬰境界還是之前的境界？元嬰之境跨度極大，這可不是說笑的。

  正當他想要下定判斷之際。

  蘇寒的名次飆到上層了。

  渾玄再度沉默，有些懷疑石碑是不是壞了？但這塊石碑是他親手煉製的靈寶，壞是不可能壞的，這名詞就是真實名詞次。

  他頓時歎了口氣，看來自己真看走眼了。

  如此想來，剛才這位蘇小友說的豪言壯語倒也不是什麽好高騖遠，而是確實有可能？畢竟能以元嬰初期實力堪比元嬰後期的天才修士，在修仙界歷史中也只有寥寥幾個啊。

  正當他想接著看看蘇寒到底能飆到什麽名次時，蘇寒直接抽離了手掌，名次漲幅也頓時停了下了。

  渾玄皺起眉頭，有些奇怪。“小友為什麽不繼續下去，你應該還有余力吧？”他看蘇寒神完氣足，並不像是消耗過度的樣子。

  “名次已經足夠了，夠用就行。”

  蘇寒平靜道。

  所謂藏鋒守拙，如果沒有足夠的利益，他也懶得爭什麽第一。就是靈石一樣，他賺靈石不是要當天下第一有錢人，而是夠用。

  至於什麽才叫夠用，那就自由心證了。

  況且自己有上善若水神通，只要秉承著不爭之爭，那麽就能緩緩凝聚出天下莫能與之爭的勢頭，清靜無劫。

  到時候化神一擊砸下來自己都未必有事。

  那自然就更沒必要爭第一了。

  第一可以拿，但不用爭。

  爭，是因為沒有把握，要賭。

  但拿，是百分百把握，注定屬於自己。

  渾玄聞言一愣。

  怪事，這小子現在怎麽又不狂了？

  這時候又說名次夠用就行，不爭第一了。

  蘇寒見狀歎了口氣，立刻意識到，這老頭肯定是誤會了，不過也不奇怪，這不爭之道著實難以讓人理解。

  但也無所謂，自己能理解就行。

  “算了算了，小友這麽想也是件好事，世間的很多衝突都是因為爭鬥，若是沒有了爭鬥，恐怕就不會有這麽多人隕落了。”

  渾玄搖頭感慨。

  “可是爭鬥又是必須的。”

  蘇寒出聲。

  生靈只要有個人意志，只要有私欲，那麽注定就不能徹底互相理解，就注定會發生碰撞，進而引發爭鬥。

  但是即便如此，爭鬥也有些積極意義。

  這點哪怕是不想爭鬥的蘇寒都相當清楚。

  “所以我們才放任萬物盟和人演宗打生打死，或者說兩方聯盟的爭鬥本就是我們這些老東西促成的。”

  渾玄輕描淡寫說道。

  “這是能說的嗎？”蘇寒詫異。

  “有什麽不能說的，所有元嬰都心知肚明。萬物盟盟和人演宗的爭鬥並不是源於利益之爭，而是來自道路之爭，方向之爭，誰贏了誰就能主導修仙界往自己的方向發展。”

  “萬物盟實際上是守舊派，人演宗中也說不上是什麽改革派，只是激進派而已，而這一切的爭鬥只為了元嬰誕生，為了打破上遊限制。”

  渾玄坦然回答。

  元嬰已經是中遊修仙界的頂點了。

  因而也沒必要藏著掖著。

  很多東西都能放在明面上講。

  “有必要這樣嗎，人演宗的理念這麽極端。”蘇寒皺眉，他雖然不太喜歡守舊派這個名字，但是人演宗的物競天擇，適者生存實在是太過赤裸裸了，還有個名字就叫做社達。

  或許現實真是如此。

  但是作為人，總歸是要有理想的。

  人也總是要去抵抗現實對個體的異化。

  “極端，但行之有效，所以你就能看到人演宗一方壓倒了萬物盟一方，並且優勢還在持續擴大，自有其合理性。”

  “即便如此，但也沒有必要吧，有時候一旦加速就是開弓沒有回頭箭了，人演宗的理念比一般的魔道還要邪性。”

  “確實如此，這理念本就是從魔道核心理念中提煉出來的，但是沒辦法，整個修仙界已經進入到不進步就會死的階段了。”

  渾玄平靜回應。

  不進步就會死？

  蘇寒神情微妙。

  莫非這一位半步化神的老頭也知道些什麽？也知道那個會在理念之爭，幾十年後降臨，終結一切的恐怖未來？
  他試探性出聲。

  “有前輩這種半步化神在，理應無需擔心什麽生死問題。”

  “得了吧，半步化神也只是半步，一日子化神，那也只是竊取了化神之力的螻蟻，終究還是要死的。”

  渾玄搖搖頭。

  “小友，你來自下遊，老夫也不怕告訴你，當初下遊古關大閘的關閉，就是老夫點頭的，根本原因就是因為下遊的天地異變。”

  “那些異變都太過詭秘了，擋不住。”

  蘇寒沉默片刻出聲。

  “可我聽說中遊也出現了一些異變。”

  “不錯，你的消息很靈通，這異變雖然被我們壓下去了一部分，但異變發生這是大勢所趨，壓不了太久的，終究會爆發。”

  “一旦爆發，便是徹底不可收拾。”

  “我們這些老東西，只能給修仙界爭取幾十年的時間，要是幾十年後連個化神境都沒有，那就建議好吃好喝，不要掙扎了。”

  渾玄搖搖頭，相當之悲觀。

  “大道五十，天衍四九，生機還是有的。”

  “有自然是有，就在悟道山上，就看誰能成就化神了，如果真的出現了最壞的可能，無法突破化神，那麽該逃就逃吧。”

  “跑去無盡之路，無限接近上遊，或許能遠離災禍，但實際上老夫懷疑作用有限，無盡之路或許就是上遊為了阻隔災禍特意設立的。”

  “與之相比，不如跑到下遊的末流。”

  “因為末流的位置更靠近歸墟。”

  歸墟？

  蘇寒頓時一驚，來了精神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