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沒有那玩意

  “天樞，老六呢？”鴻小朵問很明顯還沒發覺少人的老大。

  日常清點人數的活，都是他，今個怎麽回事？

  “啊？開陽？人呢？剛剛還在我身邊來著？”天樞反應過來後，也麻爪了。

  其他孩子也慌了，東張西望的找尋。

  “娘，看，開陽在那邊呢。”天璿最先看到人，手指著前面。

  鴻小朵順著他手指的方向看去，果真看到了開陽，此時的他跟在一個身穿錦袍的男子身邊，連連作揖，距離有點遠聽不到他在說啥。

  但是，不但其他孩子能猜到，就是對乞討不熟的鴻小朵一瞬間也明白了。

  開陽這是看到有錢人，習慣性跟上去乞討呢！
  “娘，看樣子那個人應該會給點什麽的。”天樞小聲的說到。

  其他幾個孩子，也跟著點頭，表示讚同。

  孩子們的眼睛都亮亮的，看了看鴻小朵，又朝開陽那邊張望著。

  鴻小朵心情複雜哭笑不得的，不知道該說什麽好了，孩子們這架勢，是按照他們以往乞討的經驗分析給她聽呢。

  “娘，開陽哥哥運氣真好，應該能討到一個錢的。”鴻小朵背上的瑤光也有點難掩的激動說到。

  這話讓鴻小朵有些心酸，他們口中的運氣好，就是有可能會討要到一個銅錢。

  她雖然不懂乞討的技巧，但是，視線中的開陽已經跟著那人連連作揖這麽好一段路了，那人若是會給，卻非得拖延著不給！

  也許人家就是故意拖著不給，享受這種被乞丐求著的感覺？也許，根本就不想給，等下不堪其擾才不得不給？
  不管哪一種情形，鴻小朵都看不下去了。

  別說她身上現在有一百兩銀子，那是一百貫大錢，一貫錢是一千個。

  就是她身上現在身無分文，也不想讓孩子們再低聲下氣的去乞討了。

  看著天樞他們略帶激動的神情，鴻小朵放棄了讓他去叫開陽的打算，抬腳大步奔著那邊去了。

  天樞他們幾個，也才反應過來娘似乎並不開心了，趕緊的跟了上去。

  “老爺行行好，給點吧，老爺心善發大財。”開陽一邊作揖，一邊祈求著。

  關鍵的時候怎麽忽然就走不動了，開陽感覺自己離開地面了，著急的一扭頭就看見了拎著他衣領子的人——娘！

  娘的臉色不對，很嚴肅，開陽不敢吱聲，看向跟過來的天樞他們，那意思怎麽回事？

  天樞偷偷搖頭，示意他別亂說話。

  看著一臉忐忑的開陽，鴻小朵也不忍訓斥他什麽，輕輕的把人放在地上，說了聲跟上別亂跑，就轉身走了。

  天樞他們趕緊的跟上去，開陽有些惋惜的回頭朝自己跟了大半天的人看了眼，已經看不到了，哎，就差一點點，那人就會給了啊！

  鴻小朵在一家成衣鋪子前停了下來，門口的小二看見，立馬拿著掃把對著天樞他們驅趕：“哪來的叫花子，走開走開。”

  “阿寬不得無禮。”裡面掌櫃聽到聲音走了出來，對著小二呵斥道。

  鴻小朵本想換一家，因為剛剛這小二對孩子們的態度，讓她覺得夥計心地不善的話，那老板也不是什麽好人。

  但是看到那中年掌櫃的面相時，改變了主意，站著沒走。

  “昨個才來的夥計，不懂事，還請小娘子莫怪。”掌櫃的很是歉意的對鴻小朵說到。

  見鴻小朵沒吱聲，掌櫃的又開口道：“小娘子請裡面看看，可否有想要的，本店鋪的成衣很齊全的，鞋襪什麽的也都有的。”

  “他們與我是一起的，能進否？”鴻小朵故意問。

  意思很明顯，能進，她就進，不行，她就走。

  反正，但凡掌櫃的說出，她可以進，幾個孩子最好留在外面的話，那哪怕他家衣服再好，價格再便宜，她也是不會買的。

  “既然是與小娘子一起的，那自然是能進的，請。”掌櫃想都沒想的回應到。

  這還差不多，鴻小朵抬腳進了鋪子。

  鋪子裡此時沒什麽客人，有個婦人在整理衣架上的東西，回頭看了看，雖然有些詫異臉上卻並未露出嫌棄之色。

  客人是女子，進了鋪子，婦人就上前招待：“不知道小娘子想買什麽？我們家什麽料子的都有。”

  天樞他們進是進來了，卻很是自覺的擠在一起，盡量遠離掛著的那些成衣。

  “買全身的，我們每人一身，勞煩嬸子幫他們選一下，面料中等的就好。”婦人的態度，鴻小朵很滿意笑著對她說到。
    每個人都選一身？哎呀，大生意啊，婦人連忙召喚“當家的，你也趕緊來幫忙選。”

  先前那個夥計挨訓，一直在門口，心裡本是不服的。

  好心為了鋪子裡的生意著想呢，還被掌櫃的訓斥。

  現在聽說這小娘子居然還要給七個小乞丐買衣服，雖然很是意外，卻還是下意識的進了鋪子，想幫忙。

  “你就別進來了，這裡用不到你。”掌櫃的卻把他趕了出去。

  真的怕他等下一個不耐煩，或者不合適的表情眼神什麽的，惹惱了這小娘子。

  “娘？也給我們買新衣？”天權看了看給自己量尺寸的掌櫃，扭頭小聲的問。

  “嗯，當然了，你們不想穿新衣的話，也可以不要。”鴻小朵故意板著臉說到。

  “娘，瑤光要穿新衣服。”剛被解下來，站在地上的小不點，生怕哥哥姐姐們哪個太懂事的說不要，搶著說到。

  說完，看著哥哥姐姐們瞪著自己，意識到自己這樣可能不對，立馬低下了頭：“娘，你也可以問問掌櫃的，有沒有舊衣衫賣的，那應該便宜些吧？”

  “噗，小丫頭，我們家隻賣新衣的。你們不穿乾淨的衣服，你們的、的娘想帶你們進什麽鋪子，只怕都有點難哦。”掌櫃的聽到小叫花子喊鴻小朵娘，心裡很是吃驚，但到底是經商多年，見識的多，抑製著內心的好奇，先把生意做成吧。

  “或者，你們也可以自己選什麽顏色，款式的。”鴻小朵說完，開始看她這個年齡穿的。

  小的聽到可以自己選，都看向天樞。

  “麻煩您幫我們選吧，顏色不要太淡的就行。”天樞很有當哥哥的樣子。他們從來都是從善人施舍的舊衣服裡找大小的，可從來沒穿過新衣服，更別提是進鋪子裡選了，怎麽選？不會！也不懂！

  孩子們的身高，掌櫃的夫婦其實不用尺子量都知道穿多大的，很快的就給他們都選好了。還有穿裡面的內衣褲，布襪鞋子。

  還用棉布分別包好，讓他們自己拿著。

  一個個的身上髒兮兮，肯定是不能這樣換上的。

  “小娘子，可是我家沒有你喜歡的？”婦人這邊忙好了小的，發現鴻小朵還沒選好，就上前問。

  “嬸子，你也看見了，我是個在外行走的，穿裙子肯定不方便，但也沒看到跟我身上這相似的。”鴻小朵很是直接的說到。

  婦人聞言就笑：“有的，有的，小娘子來看看，可是這種款式的？”引著鴻小朵到角落的地方問。

  鴻小朵伸手拎過來一看，別說，還真是自己想要的。

  棉綢暗花的料子，交領的雪青色上裝，下裝是寬松的楝色燈籠褲，往自己身上一比量，大小長短也是差不多的。

  “嬸子，就這身吧。”鴻小朵很是滿意，再選鞋襪裡衣就簡單多了。

  回頭看看小家夥們，人手一個鼓囊囊的大布包，一個個的都抿著小嘴，想笑不敢笑的樣子。

  鴻小朵讓掌櫃的結帳，她也沒打算跟人家還價，通過剛剛的接觸，已經能確定，這對夫婦不是那種奸商了。

  掌櫃的拿著算盤，劈裡啪啦的一番操作，抬頭告訴她：“小娘子，一起是三兩八錢，買了這麽多就收小娘子三兩六錢可好？”

  “好，那就多謝掌櫃的了。”鴻小朵回應著。

  心裡也盤算了一下，一大七小，從上到下，從裡到外一起，才要三兩六錢，這可太便宜了。並且，還不是最便宜的料子。

  一兩銀能兌換十錢銀，一錢銀是一百個銅錢呢。

  掌櫃的優惠了兩錢銀，等於優惠了兩百文銅錢，這兩天問過天樞，肉包子的價格兩文一個。也就是說，成衣鋪這掌櫃的一共優惠了她200文，也就是孩子們能吃一百個肉包子呢。

  哎，想想看，剛剛在街上，開陽作揖討好了那麽久，也就為了一文錢啊！
  “請問嬸子，鎮上的客棧哪家好些？我指的是態度，畢竟我們這。”付了銀子，收起找回的散銀，鴻小朵想起來問。

  “鎮上三家客棧的掌櫃都挺不錯的，只是，小娘子你可以入住，他們恐怕不行。”掌櫃的告訴著。

  鴻小朵一怔：“為啥？”

  “小娘子，你出門在外身上肯定是有路引的，但是他們幾個應該是沒有的吧？客棧裡要登記店薄的，官府也是時常查的。”掌櫃的又說到。

  心說，到底是年紀輕，估計沒考慮到這一點吧！

  路引？鴻小朵有點傻眼了，印象中隱約記得，路引好像就是古代人的通行證，有些地方離家十裡遠就要到當地衙門開這種東西。

  自己身上好像也沒發現有那玩意啊，七個小的原本是不需要，那現在肯定是根本就沒有了，怎麽辦……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