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蘇家。

  蘇家眾人圍坐在一起，一邊吃晚飯，一邊聊天。

  蘇有民看向蘇大江，故作漫不經心問道：“老二，你在西陵軍營好幾天了，可還順利？沒出什麽事吧？”

  他問這話不是空穴來風，而是同僚得知蘇大江去了西陵軍營後，特意提醒他說，西陵軍營裡有欺負新人的習慣。

  家世高的仗著自己的家世，經常欺負那些不如自己家的人。

  蘇家剛來京城，毫無根基可言，蘇有民的安遠侯又只是一個虛名，蘇大江去了軍營，不就是妥妥的送上去讓人欺負嗎？

  蘇大江正在給蘇紹福夾菜，聞言回道：“一切都好。”

  早知今日，當初三叔讓他多看書的時候，他就該去看了。

  明帝拿著筆的手停頓了一下，而後邊寫邊道：“他倒是比朕想象的還要聰明，將來或許會成為朕想要的那把刀。”

  可惜都是一群酒囊飯袋，中看不中用。

  聽到這話，蘇大河的心一沉。

  “如果沒人知道，那皇上怎麽會知道你在找石油？”蘇大河繼續問道。

  “三叔，你要和我說什麽？”

  好個屁！
  蘇大江也是去了西陵軍營才知道，裡面的人也是看菜下碟。

  連他自言自語都能聽見，可想而知監視程度有多深。

  蘇紹平：想起來了！我以後就把書讀爛！
  “我前些日子在書上看見有個叫石油的東西可以做燃料，我就想找來試試，不過我沒想到石油就是石漆。”蘇紹平解釋道。

  就是不知道，皇上是在監視所有的臣子，還是隻監視蘇家人。

  “陛下，您不擔心這蘇牧謙以後不受控制嗎？”江連英疑惑道。

  蘇紹平不明所以道：“沒人知道啊。”

  蘇大河：現在想起來我的好了吧？

  不過別說，被收拾了這一頓後，這群人聽話多了。

  第二天便聯合其他人不聽指揮，故意晾著蘇大江，把他當擺設。

  他走到院子門口，正要進去時，身後傳來蘇大河的聲音。

  連他的頭髮絲都沒有傷到一根，一群人就被打趴下了。

  不過蘇大江可沒有慣著他們，第三天時就把這些刺頭收拾了個遍。

  本來他都要放棄了，沒想到今天皇上會詔他入宮，還把這罐石油賞賜給他。

  和他猜的一樣，皇上在監視蘇紹平。

  “石油是什麽？”蘇有民一臉茫然問道。

  一想到他為了找一個隨處可見的石漆忙得團團轉，蘇紹平想死的心都有了。

  蘇紹平一愣，對啊，皇上是怎麽知道的？
  苦思冥想半天，蘇紹平皺眉道：“除了自言自語，我確定我沒有告訴過別人。”

  “阿平，你抱的這個是什麽東西？”蘇有民好奇問道。

  所以現在蘇大江的中心思想就一個，不聽話可以，能抗揍就行！
  蘇有民完全不知道那群人被蘇大江硬生生打服了，聽到一切都好，頓時放心不少。

  蘇紹平停下腳步，疑惑地看著神色凝重的蘇大河。

  蘇紹平忙著去做實驗，給眾人說了一聲後，便抱著石油回自己的院子。

  但是他在工部查了一下，發現工部的記錄裡，開采出來的都是各種鐵礦、金礦和銀礦，還有一些煤炭之類的東西，就是沒有石油。

  一三.一一四.一四一.一二二

  明帝坐在案桌前，正在批奏折，剛寫到一半，貼身太監江連英急匆匆走進來道：“陛下，蘇牧謙好像發現了有人在監視蘇家。”

  蘇大河警惕地朝四周看了一眼，確定沒人偷聽後，壓低聲音道：“阿平，你找石油的事有多少人知道？”

  一家人絮絮叨叨地說了幾句後，便聽到下人道：“老爺，老夫人，大少爺回來了。”

  打爆他們之前，蘇大江還特意放水讓他們十招，並且隻用一隻手。

  蘇紹平胡亂地點點頭，腦袋裡亂作一團，一時想不明白皇上監視他做什麽。

  這話蘇有民不說還好，一說蘇紹平的冷汗就止不住地流。

  這幾日絞盡腦汁，可就是找不到這個石油。

  又說了幾句話，蘇大河便回了自己院子。

  剛去第一天，便有人不服氣他這個昭武校尉，處處給他找茬。

  所以別說外面的人，就連工部的人都不知道他在找石油。

  這個時候蘇紹平才知道，原來石漆就是石油。這東西別說難找了，街上隨便一個雜貨鋪裡都有賣的。

  蘇有民了然地點點頭，感慨道：“皇上還是大好人咧，知道你要找石漆，還特意叫你入宮賞賜給你。”

  話音剛落，蘇家眾人便看見蘇紹平抱著一個酒壇大小的罐子走來。

  “阿平，我有話和你說。”

  蘇紹平滿臉讚同，可不是嘛，要不是有皇上在，他都打算放棄用石油做燃料，轉而去用煤炭了。

  片刻後，蘇大河深吸口氣道：“這事你就當做不知道，以後多注意點。”

  他想著連工部都沒有，那外面更不可能會有。

  明帝嗤笑一聲，頭也不抬道：“如果連一把刀都控制不住，朕還如何掌控這天下？”

  蘇大河按下蘇紹平的手，再次壓低聲音道：“慎言！”

  兩人你來我往說了一堆，誰也沒有注意到蘇大河的臉色越來越難看。
    片刻後，一家人陸續放下筷子。

  “石油就是我們說的石漆。”蘇紹平抬頭解釋道。

  皇宮，禦書房。

  走到一半時，蘇大河突然想起，如果皇上在監視蘇紹平，那是不是也在監視蘇家其他人？
  蘇大河很想回答不是，但直覺告訴他，是的。

  蘇紹平小心翼翼地把罐子放在茶桌上，頭也不回答道：“是剛才皇上賞賜給我的石油。”

  隨後，蘇有民又問了紡織廠的情況，以及養雞場的事。

  他聽蘇昭昭的心聲說，石油都是從地裡開采出來的。

  這時，蘇紹平也反應過來，滿臉緊張道：“三叔，皇上不會是想……”

  蘇有民恍然大悟，而後狐疑道：“石漆不是到處都有嗎？怎麽皇上還特意把你叫去宮裡賞賜給你？”

  “陛下英明神武，是小的多嘴，小的該死！”江連英邊說邊扇自己的嘴巴。

  明帝揮手叫停，抬頭目光森寒道：“讓他們盯好蘇牧謙，他的一舉一動都要向朕匯報！”

  “是！”江連英應了一聲，而後狐疑道：“陛下，那蘇家其他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