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1章 長河改道
  光陰長河，並不只有一條，而是有著無數條。

  它們對應著每一個有生命的個體。

  當現實之中這些生命個體相遇以後，它們所代表的光陰長河就會形成一次交匯。

  而交匯過後，它們又會繼續向前，奔流不息。

  暖雪雖然能夠進入光陰長河，令光陰逆流，但是有一件事情，也一直困擾著她。

  那就是，屬於她的光陰長河裡面，尋找不到“過去”的記憶了！
  暖雪的本體昆侖鏡，是被殺戮本源掠到極惡之城的。

  在暖雪意識蘇醒以前，一直是充當“殺戮副本”，扮演著幫助殺戮本源篩選傳承者的角色。

  “也罷。進入光陰長河對我們這樣的天賦能力者來說，並不是什麽難事。”

  的確難以想象。

  所以暖雪的記憶也是如此。

  誰又能夠想到，號稱記憶最好的暖雪，自己居然是失憶狀態？
  關於這個，韓戰和其他契靈少女們也都知道，只是沒有刻意提及。

  聽到暖雪的話，北鬥星君也是愣了一下，“你自己能夠進入光陰長河，卻要我幫你看看有沒有問題？”

  北鬥星君說到這裡，他頓了頓，“除非是能夠讓光陰長河改道斷流之人，再次付出和改道同等程度的代價，方才可以。”

  北鬥星君自言自語地說完，他向石頭中注入了同源的死氣，閉上眼睛。

  他的眼神很複雜，有驚恐，有惶惑，更多的是茫然。

  “不用羨慕，我雖然可以往前回溯，但卻不能改變什麽。”

  “不愧是執掌死亡的仙君，不費吹灰之力就能夠在光陰長河溯遊而上。”暖雪發自內心地稱讚感慨道。

  光陰長河，斷流了！

  連光陰長河都斷流了，還能有記憶嗎？想都別想。

  這個過程並不太長。

  作為一方星君，他總不能直接爆粗口。

  他的目光眺望前方。

  這是……河底的錨點，基石！
  “讓我看看，距離河道改道以前，最近的一次死亡錨點，究竟都記錄了什麽。”

  只因暖雪的這條光陰長河，真的太長了一些。

  暖雪謝過以後，轉身離開。

  略長是委婉的說法。

  “星君，你能看出是誰出手的嗎？又或者，有沒有讓它重新恢復的可能？”暖雪緊接著問道。

  比仙人還要長百倍！
  這是什麽？大羅金仙？還是至聖？！

  相比於昆侖鏡，它無法改變光陰長河的任何具體內容，只能當一個沉默不語的歷史看客。

  但他們腳下的小舟，還是保持著最開始的速度在光陰長河中飛掠。
    又不知道過去多久。

  木舟承載著他們，駛向什麽都沒有的虛空中。

  光陰長河！

  “光陰長河還可以改道？”暖雪忍不住問。

  一個正常普通人的光陰長河，眨眼之間便能行駛到盡頭。

  這才有了剛才的那段對話。

  “咦？”北鬥星君突然驚訝了一聲。

  看上去小小的一顆，實際上卻巨沉無比，連北鬥星君攥住的手掌，也在微微顫抖。

  這是逮著一隻羊使勁薅，即使溯遊而上對他來說並不吃力，但這一直回溯也夠嗆。

  一個仙人的光陰長河，可能要更長一些，因為他們擁有更悠久漫長的壽命。

  片刻後，他豁然睜開眼睛，豆大的汗珠，出現在這位星君額頭上。

  北鬥星君說到這裡，再次沉默。

  “需要回溯多遠？”北鬥星君問道。

  北鬥星君腳下木舟微微一頓，停在了河面上。

  這一次，北鬥星君搖了搖頭。

  一三.一一四.一四一.一二二

  不知道過了多久，北鬥星君終於忍不住開口道。

  只不過，很快，他就開始後悔起來。

  下一秒，北鬥星君、暖雪和木舟的身影都消失在天地。

  北鬥星君扭頭看了她一眼。

  死亡是光陰長河的河床和基石，也只是基石而已。

  北鬥星君心裡腹誹不已。

  這就約等於斷絕了暖雪恢復更久遠記憶的可能。

  似乎於他而言，這也是一件很難接受的事情。

  無論她如何回憶追溯，她的記憶也隻停留在被殺戮本源劫掠那個斷點。

  北鬥星君：“……”

  “可以。”北鬥星君輕點下頜，“但很難，而且，代價將會大到難以想象。”

  這個時候，一顆小石頭，出現在了他手中。

  不過，既然答應了，北鬥星君也沒有再回絕的道理。

  看著這一幕，暖雪和北鬥星君都沉默了。

  “既然你覺得伱的光陰長河有異，那我們就一起進入看看便是。”

  暖雪只知道自己更久遠的記憶出現了問題，但一直不知道問題出在哪裡，她也無法像北鬥星君一樣，溯遊到那麽遠的地方去。

  但是暖雪的……

  從光陰長河離開後，北鬥星君還是贈予了她一樣特殊道具，就是之前說過的，能夠減弱光陰長河懲罰的東西。

  北鬥星君不再多言，他原地輕踏，一艘小木舟出現在二人腳下。

  暖雪點了點頭。

  “你的這條光陰長河，好像真的略長一些。”

  “擁有如此手段者，已經不是我等能夠觀測，至於說恢復。”

  這次韓戰分配請帖，讓暖雪去找北鬥星君的時候，特意叮囑過她，可以嘗試向北鬥星君尋求幫助。

  暖雪篤定地點了點頭。

  雖然這次並無太多收獲，但她還是知道了自己記憶丟失的原因，不算白跑一趟。

  北鬥星君再次開口道。

  “你這條光陰長河，被改過道，因為改道而斷流。”

  “走吧，我們該回去了。”

  暖雪和他一樣，看向前方不遠處。

  這顆小石頭上，正散發著淡淡的黑色死氣。

  再下一秒，他們出現在了一條湍急河流之上。

  在這之前的任何記憶，都無從找尋。

  看著暖雪離開的背影，北鬥星君站在原地，他沉吟了一會，直到暖雪的身影在遠處徹底消失。

  讓光陰長河逆流，都要付出慘重代價才可以，那試想一下，如果是讓光陰長河改道斷流呢？
  那該付出什麽程度的代價。

  “一直往上。”暖雪臉不紅心不跳地回答。

  “一直維持在光陰長河中，也需要不小的消耗。”

  因為在這顆取自暖雪光陰長河乾涸河床裡的小石頭裡，記錄的錨點是：

  ——北鬥星君的死亡！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