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9章 無人成聖
  關於西王母的猜測，關於昆侖雙生果實世界發生的事情，當被崇恩聖帝揭露時。

  商絲婷的腦中，轟然炸開。

  “我以知識為大道，雖不如西王母融合本源道兵成就聖人來得輕松無阻，但勝在跬步千裡，只要持續不斷地往前走，終有跨出那一步的一天。”

  “西王母成聖之後，打破果實世界的壁壘，離開前往外界。這一去便是無窮歲月。”

  “在這無窮歲月裡，我也終是靠著水磨功夫，將知識大道走到了盡頭。”

  盡頭是什麽。

  盡頭就是聖人，是超脫之境。

  所以才會像現在這樣，無論是昆侖仙庭，還是方丈仙山，都鮮有活人的情況。

  這些真相。

  商絲婷困惑地問道。

  “剛才您說過，我們現在正處於時間的輪回之中。”
    “您又說，所有仙人都死了，只剩下虛假的人皮，那為什麽作為虛假人皮存在的您，還可以自我講述這些……”

  崇恩聖帝對西王母舉辦蟠桃盛宴的動機表示懷疑，但她是這個果實世界的唯一聖人，也不好拂了她的意。

  崇恩聖帝搖了搖頭。

  崇恩聖帝沒有說話，隨手又戳碎了第二個氣泡。

  崇恩聖帝說話間，他抬手，從他的指縫間，一顆記憶氣泡落下，被隨手戳破。

  能維持清醒已經實屬不易，更不用奢望他能夠查清楚什麽真相。

  堆砌的氣泡向兩邊滑落，一道真正的人影，從山中走了出來。

  同樣的聲音被不斷重複，死亡重生的次數在一次次增加，有一種說不出的詭異。

  崇恩聖帝停止了戳氣泡的動作。

  “所以，原來我在蟠桃園夜幕降臨後看到的，那些掛在蟠桃樹上的頭顱，都是真的？！”

  “你快離開吧，在我無法控制這些知識前。”

  說話間，青銅門內的那座山，突然晃動起來。

  “第一萬兩千四百三十六次重生。西王母還是沒有放棄時間循環，我至今沒有找到，她這樣做的真正目的。”

  “那麽，聖帝您最後有弄明白，西王母這樣做的目的嗎？”商絲婷不禁追問道。

  一個個氣泡，記錄著每一次崇恩聖帝的重生。

  崇恩聖帝說著，從青銅門內走出來，走到商絲婷面前不遠處。

  商絲婷最開始的問題是，為什麽方丈仙山內沒有其他人生活。

  西王母編織人皮的目的不得而知，但可以確定的是，她不會給所有名不見經傳的阿貓阿狗都編織人皮。

  “我們早就已經灰飛煙滅，哪裡還有什麽頭顱屍骸的說法，那些在蟠桃園內徘徊不去的黑影，不過是臨死前的不甘怨念罷了。”

  崇恩聖帝說到這裡，停頓下來。

  代表著崇恩聖帝的人皮，轉向商絲婷，將正面對準她。

  商絲婷還不明白他說的“樣子”有什麽問題，崇恩聖帝的聲音已經再次響起。

  眼前的崇恩聖帝是中年男子模樣，看上去寬仁厚德，有一股撲面而來的書卷氣。

  第三個氣泡。

  “如果你還是對我有所懷疑，覺得我所說的這些都太過虛假。你可以看看我現在的樣子。”

  聞言，商絲婷走向崇恩聖帝的右側，當她再扭頭看向崇恩聖帝時，她終於明白過來。

  西王母殺死了所有仙人。

  這樣一來，他又恢復到那個書卷氣的中年男子模樣，栩栩如生。

  “不過。”他話鋒一轉，目光仍停留在商絲婷身上，“本來我沒有眉目，但在看到你以後，我有了一種猜測。”

  這一次，崇恩聖帝給了否定的回答。

  “關於這一點，我之前有回答過你，因為我修的，是知識大道。”

  “這就是你最開始那個問題的答案。”

  樣子……看上去很正常啊？

  “算算時間，這一個輪回的蟠桃盛宴，也應該快要開始了吧。”

  “但是這時，西王母回來了。她回來以後的第一件事，就是舉行蟠桃盛宴。”

  “我想，已經不需要我再證明什麽了吧。”

  無人成聖。

  崇恩聖帝給出的回答就是，整個昆侖雙生果實世界早已空無一人。

  “知識記憶，在不斷流淌的光陰長河中，就是那些能翻卷出的美麗浪花，它們永遠不會徹底消失。”

  商絲婷的眼神中透著震驚，因為她看到，剛才還五官立體模樣清晰的崇恩聖帝，當從右側看時，竟然變成了薄薄的一層……皮？

  “您的意思是說，西王母維持著這無盡時間的輪回，是因為我們？”商絲婷問。

  崇恩聖帝已經死亡了漫長歲月，如今的他只是一張人皮，因為知識大道的緣故保留了些許記憶。

  崇恩聖帝臉上突然變得痛苦起來。

  “我又重生了。”氣泡中，崇恩聖帝的聲音響起，他歎了口氣。

  那才是崇恩聖帝的真正樣貌。

  “西王母編織了這些人皮，將它們描繪成我們每個人的模樣。”

  眾仙齊聚蟠桃盛宴，本以為是一場其樂融融的宴會，最終卻成為他們的墳墓。

  那是，人皮？
  “如伱所見，我們早就死在了那場蟠桃盛宴的屠殺裡，現在你看到的所有人，都只是一張‘人皮’。”

  崇恩聖帝說到這裡，他的臉上露出似哭非笑的表情，連帶著他身後的那座記憶氣泡堆砌的大山，都再次轟然坍塌。

  而他們這些也不能稱得上是人，充其量最多就只是“人皮”。

  飛揚的氣泡鋪天蓋地，商絲婷下意識抬起頭，看著它們從自己頭頂飛掠而過，還有從中折射出來的，五顏六色的光線。

  哪怕他不繼續往下說，後邊的事態發展，商絲婷也能夠推測出個大概。

  “我不知道。不排除這種可能，但更多的原因，我不知道。”

  “你不妨走到我的側面，再仔細看一眼。”

  他目光落在商絲婷身上。

  “第三萬五千五百七十七次重生。她就像是個瘋子，而我們，就是任由它擺布的皮影戲。”

  “第六萬九千一百二十二次重生。記憶於我，好像變成了一種讓人趨漸瘋狂的懲罰。可悲的是，我已經無法再次死亡。”

  也代表著昆侖雙生果實世界裡的時間輪回。

  他說完，快步向身後的青銅門內走去，下一秒，青銅門重重闔上。

  看到這一幕，商絲婷才徹底明白什麽叫做：
  知識記憶，也是一種負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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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