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鈺也隻好點了點頭，聽說他們準備去樓府，想了想道：“說起來，樓家此次的宗門交流會似乎要開始了。”

  因玄天宗一向不參與這些，所以對此也不是特別關注，玄鈺之所以知道這事兒還是因為樓家每一屆都鍥而不舍地邀請玄天宗。

  葉霽雨點了點頭道：“就在一月之後。”

  樓家這些年在修士們心裡地位越來越高不是沒有原因的，除了通天塔的修行外，樓家每五年會牽頭，出錢出場地去舉辦宗門交流會。

  交流會辦了幾次之後，規格和評價越來越高，慕名而來的修士也越來越多。到現在，不僅有為宗門年輕一代的修士們所設下的各種形式、不同境界的比試，甚至每年都會請來幾位大能指點修行。

  前者有豐厚的勝者獎勵，後者則對小宗門出身的修士更有吸引力。

  當然，最大的重頭戲還是最後為期半月的“問鼎賽”。

  除了年齡要求必須在100歲以下外，其他的全無限制。所有人同一起跑線，攜帶一枚樓家特製的玉牌。

  玉牌匹配到的對手積分相近，這樣層層廝殺上去，待時間結束，取積分最高者為問鼎者。

  而問鼎者的獎勵，是和樓家提一個合理的要求。

  至於這個合理的范圍，自然是由樓家說了算。但樓家一向財大氣粗，珍貴的靈藥，罕見的神器，傳說中的秘籍，只要提出來，樓家都會想辦法滿足。

  而歷屆魁首都是知情識趣之人，自然不會提一些諸如“把樓家給我”之類會引起公憤的要求。

  這些年唯一被拒絕了的要求，是一個散修提出的，他想拜樓無涯為師。

  雖然樓無涯已經銷聲匿跡許多年，但他始終相信樓無涯還在樓家的某處。

  他的要求自然沒得到滿足，但樓家給了他隨時進入通天塔的權限作為補償，並秘籍法器若乾。

  因此，葉霽雨二人的目標便是這個問鼎賽。且盛會期間人員混雜，於他們而言也是打探樓家虛實的好機會。

  玄鈺沉吟一會兒，問道：“你可有想過今年以玄天宗宗主的身份去參與宗門交流會？”

  謝無祁一愣，他從未想過這一條路，主要是玄天清以前在的時候從不參加這個，所以他就下意識地認為師尊不希望玄天宗攪進這些事中。

  聽謝無祁這樣說，玄鈺笑了笑：“師尊他其實就是嫌麻煩罷了，不樂意參與那些無用的應酬。尤其是你知道的，他們總想讓師尊出手與樓無涯比試一番。再說宗門裡大多數弟子還是心思澄淨醉心劍道，有這時間，不如多探兩個秘境。”

  他們都清楚，參加問鼎賽的有幾人是真的衝著獎勵去的？這些年幾大宗門參與的年輕一輩越來越多，無非都是求一個揚名立萬的機會。

  葉霽雨聽玄鈺這麽說才突然想起，樓無涯當初橫空出世的時候便有不少人想拿玄天清與其相比，世人總是愛看熱鬧的。

  她點頭道：“這些比鬥確實無趣得緊，玄天清前輩也不是個計較虛名之人。”
    玄鈺溫和地看了葉霽雨一眼，笑道：“怎的還叫前輩？無祁的師尊自然也是你的師尊，不用害羞。”

  葉霽雨聞言看了一眼謝無祁，謝無祁卻將臉擋在茶杯後，不用想都知道定是在悶笑。

  她索性大大方方地順著玄鈺的話應下：“師兄說得是。”心中暗道：叫聲師尊我還能吃虧了不成？這不是白賺的輩分麽。

  謝無祁放下茶杯，接著前面的話說：“師兄說到這事兒我也想起來了。最初樓家的拜帖送來時師尊還道：‘有什麽好參加的，去了又要叫我耍猴子似的打架給人看，沒得折我的壽，不去不去！’如今師兄若是代表宗門參加也好，說不定也會被人攛掇著去耍猴戲。”

  玄鈺本在喝茶，聽到謝無祁的話差點嗆到：“我去什麽去，我去以理服人嗎？”

  想了想也是，玄天宗這麽多年沒參加過，如今要是破例，可不是要被人圍觀麽？讓謝無祁以宗主身份參加是不用指望了，只怕會跑得比兔子還快。何況外界傳聞也暫未平息，玄天宗本就在風口浪尖，還是別站出去給人當靶子了。

  “不過師兄，你的心魔……”謝無祁一回來也注意到了玄鈺的狀態，甚至還感受到了一股若有似無的熟悉氣息，此刻終於沒忍住開口問了。

  玄鈺沉默了一陣，把之前玄天清做下的種種安排一一告知。謝無祁其實心中也隱隱猜到了師尊的安排，一方面為師兄終於可以擺脫心魔而高興，另一方面也有感於師尊對他們的拳拳關愛之心，不由動容。

  眼見師兄弟兩人的氣氛又要沉重下去，葉霽雨突然問道：“師兄，師尊難道就沒給你留下什麽書冊？”

  玄鈺一愣，面色古怪地點了點頭，拿出了兩本與之前謝無祁手上的厚度相差無幾的冊子，兩相對照，仍是熟悉的《滄瀾大陸奇聞異事》，但內容並不相同。看著這四本巨著，葉霽雨心中敬意只能說滔滔不絕。

  她終於知道謝無祁愛養生和百事通傳承至誰了。

  閑話結束，三人再度分道揚鑣。

  玄鈺想把宗門事宜甩出去的想法今日依舊未能實現，他只能頂著謝無祁一臉“師兄真是太厲害了，什麽都會，不像我，只會練劍”的表情，認命地繼續捏著鼻子管理宗門，順道去追查那個小弟子身後之人。

  而謝無祁現下雖“弑師”名聲在外，但外界見過他的人到底還是不多，因此還是打算按照原定計劃與葉霽雨一起去闖一闖問鼎賽。

  至於以他們兩的修為是否是在欺負人……葉霽雨理直氣壯：那沒到一百歲就有如今的修為，我也沒辦法啊，天才嘛，是這樣的。

  況且，扶疏之前提到過一件事。

  不懈努力地榨取玉靈界這麽多年之後，樓家的血脈資質終於得到了質的變化。據聞，樓家這一輩出了一個真正的天才，生而煉氣，三歲築基，六歲金丹，十四歲已突破元嬰。

  雖這其中定然有樓家資源傾力堆疊的成果，但這修煉速度著實驚人。或許也是因為此人的出現，樓無涯他們對玉靈界的事才並沒有太過急切。

  而這一屆的問鼎賽，很可能會作為這個“樓氏天才”亮相滄瀾大陸的第一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