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三短一長選什麽

  沒想到柳家的速度很快，秋紅嬸子前腳離開郭家的院子，後腳柳管事就站在了郭家院子外，對著裡面打招呼。

  “郭家娘子在嗎？”

  聽到聲音，常平寧連忙請柳管事進來，沒想到孟夏跟在柳管事身後走了進來，臉上看上去喜氣洋洋。

  “兩位先請坐。”常平寧把兩人請進堂屋，“我去喊娘和爹爹。”

  郭大勇的海魚賣得有些慢，午飯結束了好一段時間才回的家。現在正在裡屋歇著。葉秀英在秋紅妹子離開後，在院子裡陰涼的地方收拾海味。

  兩人被常平寧一喊，很快就走去堂屋。常平寧見狀，又去廚房裡給客人倒水。

  當常平寧端著水回到堂屋裡的時候，就看到孟夏笑著詢問自己。

  “聽說郭家娘子做飯是一把好手，不知道能不能親眼見識一下。”

  常平寧看向婆母，婆母看向柳管事。

  “柳管事，冒昧問一句，柳家要請流水席的消息是真的？”葉秀英的臉上帶著明顯打探的神色，“還要在我們村子裡找幫廚？”

  孟夏和柳管事對視一眼，笑著看向郭家三人。

  “流水席的事，再晚些時候村長應該會有個正是通知。“柳管事說。

  “幫廚的話，我要先看看郭娘子的灶上功夫。”孟夏看向常平寧，“方便看看嗎？”

  “孟姑娘請跟我來，我們家廚房在院子裡。”常平寧說著，低下頭，不想跟孟夏對視。

  “叫我孟夏就好。”孟夏說，“我聽說——葉大娘不用起身，跟柳管事一起說說話吧。郭娘子，你看上去好像比我大一點點，我喊你‘寧姐姐’怎麽樣？”

  常平寧愣住，“寧姐姐”的這個叫法，正是上一世董修遠介紹孟夏和自己認識的時候，孟夏提出的叫法。

  “孟姑娘……”常平寧看到孟夏不讚成的眼神，又改口，“孟夏，你還是像其他人一樣，喊我‘郭娘子’。廚房到了，你想看切菜還是別的什麽？”

  孟夏的視線掃向廚房外，確認了外面沒有人，廚房只有她們兩個人時，表情嚴肅地看著常平寧：“你怎麽也會做海膽炒飯？”

  被這個問題問住，常平寧沒法告訴孟夏，這是她上一世為了討好董修遠特意學的。

  常平寧隻好糊弄道：“呃……是剛嫁過來的時候，婆母帶我去趕海，看到的海膽，正好家裡還有些米……孟姑娘怎麽想到要問這個？”

  孟夏被常平寧的話題轉移得有些措手不及：“聽小少爺說的，說這鎮上還有人會海膽炒飯……”

  常平寧聽到孟夏的解釋，正好能跟婆母說的事情對上，心裡松了一口氣。

  “三短一長選什麽？”孟夏看到常平寧表情舒展的樣子，按捺住心中的驚喜，突然問了一句。

  “什麽？”常平寧沒有反應過來，“能再說一遍嗎？”

  “沒什麽。”孟夏看出常平寧臉上的困惑不是裝出來的，她很確定常平寧跟她不一樣。

  廚房內一時安靜了下來。

  常平寧也看出來，孟夏在問她“海膽炒飯”的時候，眼睛裡明顯是有光的，但在自己剛剛不解的反應之後，孟夏眼睛裡的光迅速暗淡了下去。

  曾經出現在常平寧心裡的猜想又重新冒出。

  難道孟夏也是重生的？
  那孟夏是不是也像自己一樣，還記得上一世的事？
  孟夏還記不記得她曾經殺死過自己？
    想到上一世的死亡，常平寧又覺得眼前的孟夏變得有些令人厭煩。

  “孟姑娘，不知道您來廚房，是想看什麽樣的灶上功夫？”

  “什麽？哦，先看看你清洗海鮮的方式……”孟夏如夢初醒，回答常平寧的問題，想了想又補充，“再看看你的刀工。就先這兩件事吧。”

  孟夏說完，走到廚房的另一邊，雙手抱臂，準備看看常平寧的表現。

  不知道為什麽，但是看話題重新回到了廚房灶台上，常平寧的心裡莫名松了一口氣。

  常平寧拿了一小木盆的海貨，開始清洗，隨後把它們分類放在盤子裡，又把一些塊頭比較大的螺肉，拿去砧板上切片。

  “還請孟姑娘檢查，這種程度刀工能不能當上您的幫手？”常平寧把切好的螺肉放在孟夏面前。

  “還行，我還要跟柳管事去村裡其他人家看看。”孟夏用筷子夾起幾片螺肉檢查，隨後在走出門口的時候，看到放海味的木盆，“你們家沒有海蠣子？”

  “海蠣子不是什麽時候都能撿到，撿到的那天都會直接拿去外面賣。”常平寧回答，不知道孟夏為什麽會問這個。

  “那你們是怎麽清洗海蠣子的？”孟夏轉身看向常平寧，補充了一句，“如果你們自己家要吃的話。”

  常平寧感覺到了孟夏的態度不像是一開始那麽熱切的友好，像是隔著一層什麽東西的，陌生人之間的友好。

  “海蠣子賣得貴，我們家一般都送去鎮上賣。”常平寧回答，“如果自己吃的話，會把外殼上的東西清理乾淨。”

  “好，多謝常娘子回答，我會跟柳管家再商量商量。”孟夏禮貌地道謝，往堂屋的方向走去。

  而常平寧，在她聽到“常娘子”的叫法時，有些怔愣。自從她出嫁後，要麽聽到的是“郭娘子”，要麽是上一世的“董娘子”。“常娘子”的叫法真是久違了。

  在孟夏和柳管事離開郭家後，常平寧看到婆母和公爹急忙望向自己。

  “柳家廚娘要你當幫廚了嗎？”幾乎是異口同聲。

  常平寧搖搖頭，看到婆母和公爹遺憾的表情後，又連忙解釋：“還不確定。孟廚娘沒有說，隻說再去商量。”

  面對婆母的疑問，常平寧又說起了剛剛的表現，不過沒有提到孟夏反常的表現和奇怪的問題。

  當天傍晚，在常平寧跟著郭家人從海邊回郭家的時候，就看到村長在他們家門口等著，看樣子已經等了一會兒。

  “大勇哥回來了。”村長衝他們打了個招呼，逗著邊上的孩子，“鈴安怎麽撿了這麽多海膽？”

  “啊，有刺。”郭鈴安看了一眼娘親。

  好在村長也沒有很在意郭鈴安到底說的是什麽，跟著走進郭家院子後就說起了柳家的打算。

  三五天后要在村子裡擺流水席，請全村人吃飯。但是需要人手，想要請他們家的大兒媳，還有村裡其他幾家的兒媳或者閨女，一共五個人。明天她們幾個再去一趟柳家，讓柳家小姐看看。

  要是她們幾個表現得好，就都留下，三天后全村就能吃上宴席。要是表現不好，就需要更多的時間。

  聽了村長的話，常平寧想起孟夏離開廚房時，有些失落的表情。

  不知道她在找什麽，但是好像沒有找到。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