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龍虎山天師

  秋風蕭瑟，年僅三十的許永於涼亭之中賞月。

  他蓄起胡須來，頗有些儒雅氣質。

  朝乾夕惕，建立基業。

  如今大兒子也十余歲，目前培養得還算不錯。

  他牢記兄長的教誨，能不出頭就不出頭，能當“忠臣”就當“忠臣”。

  將來天崩之時，必有化龍之機遇。

  對於後代方面，自然是能多生一點多生一點，目前已有七個兒子。

  他可不願意因為繼承人夭折，而導致基業落空。

  剛得閑一會，手下又來匯報工作。

  “總兵，張獻忠部已從襄陽出發，有一夥分兵似乎向我們而來。”

  “傳令全軍，殺敵奪城！”

  許永如今已能獨擋一面，這種小事不需要向兄長匯報。

  以前兄長親自出門，乃是因為屬下的勢力還未成長，現在不需要兄長親自出手了。

  許永出馬，策馬趕往城外大軍營帳。

  此時，手下前來匯報。

  “報！益陽發現一夥道士，他們說是收了李大祭酒的信而來。”

  “對方是什麽人？人帶來了嗎？”許永問道。

  近幾年白帝教勢力急劇擴張，分布大江南北，一些人為許永收集情報，或尋找神仙秘法。

  “對方乃龍虎山道士，目前在客棧等候。”

  “帶我過去！”

  許永轉頭奔向客棧。

  客棧外，一白發蒼蒼的老道帶著三名道童，旁邊是他們的馬車，車篷有著道教太極圖案，從車軸的壓痕來看，車上裝的東西不少。

  老道士不算鶴發童顏，滿面皺紋，雙目渾濁，腰杆卻如青松挺直。

  這是龍虎山老天師張都霄，旁邊是龍虎山的嫡傳弟子。

  弟子不解道：“老天師，難道您真的相信愚夫愚婦們的傳言？嶽麓山真的有神仙？”

  弟子們還是不敢相信。

  嶽麓山也不是天下排上號的洞天福地，即便有神仙，那也輪不到他們。

  “我信，李見性與我相識多年，此人不可能說謊。”

  既然老天師這麽肯定，他們也沒有說什麽。

  弟子之中有一個是張都霄的孫輩張若陽，他說話比較大膽，說：“即便是真的，您也不該親自過來。”

  “你不懂，末法時代，人人皆以為我們是騙子，即便道門中人，也大多轉向修心感悟，若有人能帶著我們最後的希望走下去，區區門戶之見，亦可無視。”

  這是他們的態度，也是這個世界所有道士的態度。

  李見性如此，張都霄亦是如此。

  張都霄很好奇，到底有什麽力量，能讓雲麓觀改造成白帝教，以道教為基礎吸納了洋人教會，而且還讓洋人信服了。

  要知道這可是讓洋人自降一等，意味著西方神祇從此進入東方體系。

  教化蠻夷向來是他們最大的夢想，這一方面張都霄也想看看。

  很快，許永以及手下策馬而來。

  “湖廣總兵許永，歡迎諸位蒞臨！”

  “龍虎山天師張都霄拜見總兵。”

  一省總兵迎接，眾人受寵若驚。

  一個門派想要生存下去，沒有實力只能靠人脈，與官府打交道是不能避免的，有時候張都霄也要親自下山給達官貴人講道演法。

  在這個亂世，掌握兵馬的無疑是貴人中的貴人。

  這一下，即便是幾個弟子也不敢說什麽了。

  一行人來到許府。

  眾人得知許永是那名道長的弟弟時，更是驚訝無以複加。

  張都霄想到一個人——政教合一的張魯天師。

  眾人在府上住了一晚。

  次日，清晨。

  道士們坐上馬車出發。
    前往嶽麓山腳下。

  許永的人提前通傳上山，山下早早有人等候。

  “諸位道長請！”

  馬車停靠山腳，眾人步行山上。

  山路修得整齊，鋪上工整的青石板。

  玉樓金閣，流水潺潺。

  這是雲麓觀原先的建築，後來加蓋了一些，原本還想擴張，許玄覺得太過耗費人力物力，於是叫停了這項工程，饒是如此，嶽麓山數百年的積累，也足以比得上江西龍虎山。

  路上偶爾可見弟子演法練武。

  揮汗如雨，氣血如虹。

  更有甚者，提起四五百斤的石鎖，像是玩具一般輕巧。

  廣場上練武的赫然就有李見性，劍花旋起旋滅，身姿矯健，氣息綿長。

  氣血藥物，再配合鏡中界獨特的呼吸之法，讓他的體能大大增強。

  道童本想提醒一聲，張都霄卻製止了，眾人靜靜地看著。

  張若陽驚訝道：“這是道門護法？嶽麓山竟然有這麽多道門護法？”

  李見性瞥見眾人，於是收功，前來迎接。

  “老前輩您來了……你這小子，怎麽不提醒一聲。”後一句話是對道童說的。

  “這是老夫要求的，道友不必責怪。道友，你這些是道門護法？為何有這般多？”

  李見性聽到這個詞愣了一下，隨後了然，說：“我們掌握了寶丹的煉製之法。”

  護法必須要力量強大。

  龍虎山也有類似的丹藥，可以增強人們的氣血，令其有超乎常人的力量。

  不過這種丹藥早已失傳，僅剩下祖輩傳下來的一點，每代只有兩個護法金剛可以服用龍虎丹藥，並且作為天師身邊的貼身護法。

  這次張都霄沒有帶過來，因為他早已退位。

  “原來如此，許天師在哪？老道想拜會一下。”

  如果猜得沒錯，秘法應該也是許玄所傳。

  張都霄是越來越好奇了。

  “這邊請……”李見性帶他們來到最高的望湘樓底下。

  張都霄讓眾弟子等候，自己獨自一人上樓。

  樓高九層，形似於塔。

  張都霄上樓，沒有樓頂，只有一個露天的平台，右側有個亭子遮風擋雨。

  白袍道士在樓頂打坐，金色陽光揮灑在此人身上。

  感應到張都霄過來，許玄睜開眼睛，兩人對視。

  這一刹那，張都霄明白了，眼前此人一定是高人。

  雖然他沒有正式踏入修煉，但作為千年教派，也有前輩們口口相傳的秘辛。

  佛家有言：佛陀有三十二相，具備此相即是佛陀。

  道家也有類似的相術，神態、牙齒、骨骼、皮膚、以及冥冥中的氣，皆可看出一個人的不凡。

  張都霄第一眼看到了清靜相。

  “拜見真仙！”

  “老道長請坐。”許玄示意。

  老牌門派龍虎山，底蘊還是有的。

  “老道長沒事的話，在山上住兩三個月吧。”

  此人對大道和天地的了解應該挺深，正好可以交流交流。

  “那老夫就不客氣了。”

  兩人寒暄一會，許玄問道：“據我所知，靈氣在春秋戰國時期徹底斷絕，之後的方士宗教所宣稱的法術神跡是否為假？”

  “大多為假，不過也有真的；當年祖師爺手中的法器可以釋放法術，後來法器失效。至於功法，祖先記載了一種秦漢時期流行的特殊成仙之法，此法時至今日也失效了。”

  “何法？”

  “屍解！”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