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千諾答應了，但是她還想膈應一下沈昭昭。

  守完歲，沈昭昭腳步輕浮地往樓上走，慕以琛走到她身邊：“新年禮物放在你的床頭了，要去看看嗎？”

  沈昭昭頓時感覺腰也不酸了，腿也不痛了。

  【我好了，我覺得我現在可以爬八十八層樓！】

  【當然，如果有人當真了，就當我沒說過。】

  【男主的新年禮物！】

  沈家人一大早就給了新年禮物，無一例外全是死貴的東西，沈昭昭表示非常滿意。

  就連沈千諾都假惺惺地掏出了一對玉鐲，沈昭昭表示：誰會跟錢過不去呢，毫無心理負擔地收下了。

  到了屋裡面，沈昭昭一眼就瞧見了床頭黑不溜秋的一個黑卡片。

  【我天，直接送黑卡啊！】

  【真俗啊。】

  【但是沒辦法我就是一個俗人，嘿嘿嘿。】

  沈昭昭捏著那張黑卡笑得眼睛都眯成了一道縫，像那偷喝到油的小耗子：“這太貴重了，不太好吧。”

  【做一做樣子我還是懂的，過年長輩給的紅包都要假裝不收。】

  “好啊。”慕以琛伸手，笑著看她：“我給你保管？”

  沈昭昭面無表情的拍下他的手。

  【蹬鼻子上臉了。】

  【休想騙我的錢，那些所謂幫你保管壓歲錢的家長，到最後孩子一毛錢都沒撈到！】

  【不對，男主不是我家長，那我更不能還給他了。】

  “好啦，這是你應得的分紅，我還添了一些。”說起來慕以琛都有些咬牙切齒，本來裡面還要多一個億的。

  “錢不多，只有五個億。”

  沈昭昭的手一抖。

  【多少？你說多少？五個億！男主老凡爾賽了吧，這還不多啊。】

  【慕以琛的公司已經發展到這個地步了嗎。】

  【是不是去幹了什麽殺人越貨的勾當啊。】

  【比如噶人腰子啥的。】

  【這不會是贓款吧。】

  【嗚嗚嗚，拿了這筆贓款我是不是就不乾淨了。】

  許是沈昭昭面上的表情太生動形象了，慕以琛猜出了沈昭昭的想法，帶著些許的驕傲：“其實慕晨公司是我創辦的，這些是慕晨公司的流水。”

  【等等，慕晨公司不是沈奕衍的甲方嗎？】

  【男主的公司什麽時候改名了。】

  【算了，正軌途徑來的就好。】

  “昭昭暫時不要告訴沈總。”慕以琛又叮囑，沒辦法，他現在羽翼不豐，還不能保證沈博言會心甘情願將昭昭嫁給他。

  聽了這話，沈昭昭握著那張黑卡，心裡莫名的有些發堵。

  “這錢你拿去還我爸吧。”沈昭昭深呼吸一口氣，將卡重新遞給了慕以琛：“我不會告訴你公司的事情。”

  慕以琛對外掛名的是另一家債券投資公司，雖說有營收但也不溫不火。

  慕以琛看出了沈昭昭的情緒轉變，有些手足無措：“這麽了？沈總的錢還沒到時間還啊。”

  開玩笑，現在還了，萬一沈博言讓自己滾蛋這麽辦。

  面對嶽父他難道還敢動武嗎？
    好吧，到了必要時刻，他還是敢的。

  “你還了這錢，就可以恢復自由身了啊，可以多陪陪奶奶了。”沈昭昭覺得自己應該感到輕松的。

  【沈家在男主最艱難的時候伸出了援手，應該不會招男主嫉妒了吧。】

  【勉勉強強算是男主的恩人了，這是洗脫配角命運的時候啊。】

  【我是不是應該高興啊。】

  沈昭昭隻覺心空蕩蕩的，抿著唇不說話。

  慕以琛有些不知所措，站在沈昭昭的面前像是一個泥塑的雕像，一動不動，好半天他聽到自己的嗓音嘶啞：“可是我不想走。”

  心臟被狠狠地敲了一下，沈昭昭驟然抬首：“你不想要自由嗎？”

  【你可以比原來少走很多彎路，沒有那些低聲下氣地談判合作，也沒有在商場被灌酒灌出胃病。】

  【以後也不會求而不得生出偏執心思，你的未來會一片坦蕩。】

  “我現在就是自由的，沈總並沒有太限制我，留在你身邊是我的決定。”慕以琛不知道沈昭昭為何患得患失。

  但是他會盡自己的一切，讓她開心。

  “為什麽？”沈昭昭有些不懂，她想掙脫作為女配的命運，說到底就是求一個自由。

  想要幫沈家人擺脫劇情，也是想要幫他們爭取一個自由。

  有人卻放棄擺在面前的，她夢寐以求的東西。

  似乎有什麽東西破土而出，不受控制地蔓延生長。

  慕以琛內心掙扎了一瞬，看著沈昭昭清澈透亮的眼珠道：“沈氏於我有救命之恩，我報恩呢。”

  還是不想嚇到沈昭昭，到嘴邊的喜歡變成了報恩。

  算了，沈昭昭這個貪財的小笨蛋，自己就拿錢鑄一個金窩窩，還不是乖乖地跟自己走了。

  她還小，時間還早，不想用這些喜歡和愛來束縛她，她的未來有無限可能，自己只需要陪著就好。

  沈昭昭松了一口氣，不清楚心口的那抹遺憾是什麽。

  【沈氏有男主庇佑，想破產很難了吧。】

  【這算不算是成功一半了。】

  “嗯，慕以琛。”沈昭昭已經很久沒有連名帶姓地喊他了，聲音清淺：“新年快樂。”

  慕以琛有些恍惚，突然想到了去年過年時，縣城醫院刺骨的寒意。

  “新年快樂。”他聽到自己說，他感覺到包裹全身的暖意。

  送走了慕以琛，沈昭昭將黑卡放在桌上，看著掌心被黑卡壓出了紅痕，她才驚覺自己握著黑卡的力道之深。

  要是慕以琛剛剛想要回這張卡，他真的抽得出來嗎？

  【我這是舍不得嗎？】

  【舍不得錢還是慕以琛呢。】

  回了房間的慕以琛洗漱完，躺在床上複盤沈昭昭的異常，還沒想明白呢。

  門外就響起了輕緩地敲門聲，慕以琛一下子坐起來，內心止不住有些蕩漾。

  舍不得想象裡的人久等，慕以琛疾步走到了門口拉開房門。

  下一秒刷拉一下，關上門，反鎖，心裡亂撞的小鹿被創死了。

  什麽晦氣東西，大過年的。

  門外是沈千諾，穿著真絲睡袍的沈千諾。

  沈千諾推了推門，紋絲不動，轉而敲響了另一扇門，這就是她奉行的廣撒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