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贏說殺是真殺，夏沉鉞答應也是真敢應。  “她不能死在薑家，去寧王府，隨你處置。”寧王府死的人可多了，不差梁含玉一個，甚至能讓她死得名正言順，讓人挑不出一點兒疑點。

  別懷疑，殺人寧王是專業的。

  梁含玉難以置信，憤怒的張口就要罵，卻被長絕一掌打暈。

  薑贏都不確定他們這是不是想保住梁含玉的命了，不過現在這一堆人在她這裡，看著就煩。

  “帶她走吧，可以留她一命，但得廢了她武功，以後不要讓她出現在我面前。”

  她不知道梁含玉死了對寧王有多大影響，但梁家人真不多了，現在這個當口梁含玉要是死了，必然會影響梁家舊部對寧王的忠心。

  梁含玉死不死不重要，但寧王要是勢力不夠殺不了太子，這對她很重要。

  為了這個，她可以再放梁含玉一次，但事不過三。

  下一次，她也是會殺人的。

  薑贏隻想把人趕走，不曾想這裡幾人都是行動派，長絕將人往地上一拖，孫素娘運足力量一掌打過去。

  “唔！”梁含玉疼得醒過來，下一刻又生生疼得暈過去。

  怕薑贏不懂，孫素娘還跟她解釋：“這一掌足夠毀了她的丹田，日後都不能動用內力，就算是拳腳功夫，太過用力也不行，實在不放心可以挑斷她手腳經脈，讓她徹底成為廢人。”

  薑贏：“.”看著疼，聽著也疼，玩兒這麽狠嗎？
  此刻她心裡對孫素娘只有一句話形容：人狠話不多，厲害啊！

  她沒有咄咄逼人，因為梁含玉徹底上了她的生死簿，下一局必定得死一個，當然，主要是孫素娘那一掌夠狠，把她為數不多的氣兒都給打沒了。

  長絕提著梁含玉走了，夏沉鉞還想說什麽，薑贏沒好氣的瞪他一眼，哼聲道：“都是你惹的禍。”

  十足的抱怨。

  夏沉鉞被罵還忍不住笑了聲，薑贏憋著火氣轉身進去了，他倒是沒有去追，站在門口望了幾眼，隨即收了情緒，轉身對孫素娘行了一禮。

  “多謝孫姨。”

  孫素娘這次倒不再是面癱臉，她看向寧王的眼中多了兩分慈愛溫和：“薑小姐是個好的，你若真有心那就護周全些，別把她卷進那些是是非非之中，明年安心娶了她，再生個孩子，不管外面如何，有了妻兒，心也就有安放的地方。”

  上了年紀的，最大的期盼就是看著疼愛的孩子成家、生兒育女，家庭和睦，不然總是孤零零的，看著就讓人心疼。

  夏沉鉞認真聽著，並無一絲不耐。

  等孫素娘趕人了，他才離開。

  孫素娘走進去，薑贏又拿起了她那堆圖樣，不過不再是糾結挑選，而是直接往匣子裡收，不準備做了。

  那些圖樣都是新買來的，男子服飾花紋，看一眼就能大概猜出給誰做，但現在人生氣了，不樂意了。

  孫素娘一生跟著貴妃，沒嫁人，也沒什麽感情，關於男女感情她是不懂怎麽勸說的。

  她覺得薑贏是個很好的姑娘，可寧王是貴妃的孩子，她看著出生、親自照顧著長大，又心疼他受了那麽多的苦，總是會偏心幾分。

  想了又想，最終轉身出去了，一個時辰後，端來兩樣親手做的點心，配上一壺好茶送到薑贏面前。  

  薑贏看向她：“孫姑姑這是做什麽？”  孫素娘打開蓋子，露出裡面精致可愛的點心團子。

  “閑暇時跟宮裡禦廚學的，姑娘看看喜不喜歡，吃了或許心情會好些。”

  薑贏有些受寵若驚，孫姑姑這是在安慰她嗎？
  認真的品嘗，很是驚訝：“姑姑這手藝可真巧，這看著沒桂花，怎麽一股桂花味？”

  孫素娘：“是桂花露調製的。”

  薑贏：“甜而不膩，香味濃鬱，姑姑好手藝。”

  見薑贏誇得誠懇，孫素娘放心了些，給自己倒了杯水，斟酌了一下開口道：“梁家的事情姑娘應該是知道的，含玉是梁家為數不多的血脈，又深得老太爺喜愛，過度的仇恨和溺愛養成了她偏激的性子，遲早她會因此而死。”

  “王爺顧及貴妃，又因為梁老太爺派人助他歸來，這其中恩情和親情牽絆不斷，所以不得不容忍，但他並非優柔寡斷之人，姑娘不必擔心他會偏心梁含玉而委屈了你，他要是連這點兒決斷之力都沒有，也不能自己回來了。”

  孫素娘本來只是勸說薑贏，想替夏沉鉞說情，結果說著說著自己情緒差點兒崩不住。

  “王爺.王爺背負太多，總有顧及不到的地方，還請姑娘包含些許。”

  薑贏明白了，這是給寧王求情啊，可是用得著嗎？多大的事兒啊？

  孫素娘救了她，寧王也沒有偏袒梁含玉，她就是因為被刺殺心裡氣一氣，何至於特意求情。

  不過這倒是側面說明了孫素娘對她的認可和看重，真把她當寧王的王妃了。

  怎麽說呢，還挺奇怪的。

  “姑姑.我沒那麽生氣。”

  她一個惡鬼，又不是真的小姑娘，哪兒會動不動就生氣？

  許是死對她而言並非多麽可怕的事情，她並不害怕被人殺，等她死了，惡鬼封印解開，到時候害怕的就不知道是誰了。

  所以她不恨梁含玉，也不氣她的刺殺，她被保護得一根汗毛都沒傷到，哪兒來那麽多氣憤？

  她就是單純發發脾氣。

  寧王害她被刺殺了，那她不給他做衣服這很合理吧？
  卻沒想到竟然把孫姑姑嚇到了。

  見孫素娘不信，薑贏笑著解釋：“梁含玉殺我，但王爺也救了我，堅定的維護、從沒讓我委屈，我怎麽還會怪怨他？”

  不管是曾經還是現在，寧王真沒做過讓她恨他的事情，怕倒是有，不過當鬼一次之後就不怕了。

  “孫姑姑不用這麽緊張，說來我還要謝謝您剛剛救了我才是。”

  “救你是應當的。”

  薑贏很會佔便宜，知道孫姑姑現在對她心軟，立刻得寸進尺：“那姑姑有空可以教教我和兩個丫頭習武嗎？不求成為武林高手，但想學一些拳腳功夫，強身健體也好。”

  孫素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