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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通天竹修》262.第262章 紫府
  第262章 紫府
  等到這人消失不見了,張淼才驟然想起,這附近方圓五裡沒有一戶人家,這人又是從何而來取水的?
  想到這一點,張淼定睛望去,那人哪裡還有蹤影,早就消失在荒野灘塗之中。倒是手中的珠子是確確實實存在的。

  張淼拿出半張青敕,這半張青敕離珠子近了,珠子也發出氤氳之光,淡淡的紫光從珠子中放出,顯出珠子的不凡。就在這個時候,他手中的青敕忽然大亮,然後珠子發出一股吸力,張淼‘嗖’的一下就被吸入珠子之中。

  當張淼被吸入珠子後,珠子也發出‘啪’的一聲輕響,接著炸開消失不見。

  而張淼則是經歷了一陣五光十色的色彩後,出現在一個小空間內。這裡仿佛是一個小空間,周圍是白茫茫一片,而在這白茫茫一片的中央,則是有一個很小的院子。院子中有一棵樹,只是這棵樹現在已經枯死倒塌,樹乾已經腐敗,樹根高高翹起,樹葉也早就落光。

  在倒塌的樹旁邊有一塊大青石,青石上端光滑鋥亮,似乎經常有人在此落座的樣子。青石旁邊是一間茅草屋,房屋四面通透,更像是一個亭子。

  在茅草屋中央有一張桌子,桌子上擺放著一卷書冊。除此之外,這裡就沒有其他的東西。

  張淼的目光從周圍收起,他看向了桌上的書冊。很顯然,這書冊就是他了解這裡的唯一方式。他走到桌子面前,看向了這書冊。

  這書就像是普通的紙張裝訂的,紙張還有毛邊,一看就是粗糙的手藝。但是能出現在此的書冊,又怎會普通。

  書冊的封面上寫著幾個大字《紫符種道》,這字倒還不錯,蒼勁有力,力透紙背。張淼將手放在書冊上,沒有引起任何異動,而且這書冊給他的感覺就是一本尋常的書冊。

  張淼沉思一下,隨即就翻開了第一頁。

  【紫府,辟於識海之中,宛如海中孤島,似虛則實,似實則虛。乃是先天紫氣所化。紫氣,又為智氣,乃生靈先天之智慧所化。天生無紫氣,如頑石劣瓦,朽木爛泥,不可雕也!】

  【嗟爾為神,以嘗大道,以身合,以道消,皆為小道,自斷後塵也。】

  【紫府之道,方為正道。紫府種道,如累累積果,千果千道,以求通天之能。】

  【故,有紫府種道。方能合道唯一,問鼎最上。】

  ……

  這本《紫府種道》,乃是教人如何開辟紫府,在紫府中種下大道,然後培植大道,結出道果,問鼎合道境界的法門。

  原來,張淼得到的那枚珠子就是一個紫府,準確來說,是一枚失去主人的紫府。失去主人是什麽意思,自然就是主人隕落了。

  紫府,乃是在識海中開辟的‘神府’。是的,這東西其實就是化神期修士的神府。只是眾位神靈的神府是某座山,某條河,某座城或者是某片空域。而不是神靈的化神期修士,也就是那些神靈口中的尋道者,他們的神府是開辟在自己的識海,是隱藏在身體中的。

  擁有神府的神靈被神府限制,他們的根是自己的神府,神府也能提供給他們無窮的資源。但是他們不能拋棄神府,不能不經營神府。而紫府修士就沒有這種煩惱,當然了,紫府修士也沒有神府供養,他們都很窮。

  但是,擁有神府的神靈是不可能繼續上升的,而擁有紫府的修士,卻是為了合道而準備的,只要合道成功,那麽他們就凌駕於眾神靈之上。

  《紫府種道》,開辟紫府是第一步,第二步是種下自己的‘道’,這個道就是規則。將自己領悟的規則在紫府種下,然後紫府會長出‘神樹’,神樹就結出道果。道果會因為種下的‘道’越結越多。但是不管是多少道果,最後這樹只會留下一顆最終道果。

  而這枚道果就是融合眾多‘道’形成的自己的‘本源大道’。服下它,就能合道了。

  將不同的道,也就是不同的規則融合,這對於很多修士還是太難。但是如果用修行的辦法,直接種下道種,結出道果,然後服下道果,領悟本源之道。這就簡單多了。

  沒有這個《紫府種道》的法門,尋道者要進行合道是千難萬難的。有了這個法門,合道就簡單多了。
——
  另一邊,時間拉回幾天前。

  正在和張淼喝酒的香茅接到了一封傳書。

  【義妹香茅親啟,數月沒有同你聯系,也是因為為兄雜務纏身,不得片刻喘息。長話短說,為兄受到泯水水神邀請,將去洞庭觀禮。此行不去不行,泯水水神乃是洞庭湖君最喜愛的下屬,這次升格也有湖君在後推波助瀾,天下水神近乎全部都要去。

  此次遠行,為兄不放心義妹安全。沒我等照應,怕是那劉鹽王會對義妹下手。還請義妹離開鹽城,暫避風頭。等我們歸來,再回歸鹽城不遲。

  此致,靖安。

  即將遠行的諸位義兄致敬。】

  就是這封傳信,讓香茅一下就變得心神不寧。她在鹽城,早就是劉鹽王的眼中釘肉中刺,但是她有數位水神義兄支撐,也不怕劉鹽王。可是若是這幾位義兄離開,那麽這劉鹽王定然會趁著這個千載難逢的好機會對她下手。

  她太了解劉鹽王了,這個以恐懼為道的神靈睚眥必報,心眼極小,而且做事有一股子瘋勁。

  收下這封信,眼前的張淼似乎也看出她的不對勁,還問了她發什麽什麽事。香茅斷然是不會告訴他實情的,這種事情告訴他也沒用,也只是徒增這位志同道合的同志煩惱。

  在這一刻,她終於下了決心,將一些事情告訴了張淼。她的理念,她的想法,其實都和這位同道有一絲絲類似。雖然不是全部相同,但是能有這些類似,就足以慰平生。
    她的道孤單且曲折,上一個和她理念相同的神已經死了。這次,她不想這位同道也同樣死去。她告訴了張淼水龍灣水神的藏寶地點。這個地方,也是她告訴她的,她曾經說過,如果她死了,那麽拿著她的遺物去到那裡,就能得到一份機緣。

  這個機緣,應該就是她留下的遺贈吧。正好,讓這位張淼同道去尋找遺贈,也順便將他支走。

  果然,第二天張淼就走了。而她也遣散了醫館的大夫,關閉醫館,也偷偷的走了。她是鬥不過一位真正的神靈的,哪怕對方只是一個初入化神的小神,這也不是她能對付的,逃走雖然可恥,但是卻非常有用。

  悄悄的離開這裡,是等待下一次華麗的回歸。這麽多年了,她也想的很明白。留著自己的命,她才能做更多的事情。

  她打扮成一個農婦,躲開廟丁的盤查,用迷神香給自己熏香,這樣就可以大大降低神靈的神念掃視。

  離開鹽城,她還沒走出三十裡。然後她就被看見前方一個穿著皂服的紅臉大漢攔住了她。看到這個人,香茅臉色一變,心中暗叫糟糕。因為這個人,就是灶火鹽神——劉鹽王。

  黑衣紅臉,面容可憎,這就是灶火鹽神的形象,這個形象讓人一看生懼,是劉鹽王最喜歡的形象。

  他背負雙手,身邊站著幾個元嬰下屬。看著香茅,用沙啞低沉的語氣說道:“香茅,你這喬裝打扮,是要去何處啊?”

  “我要去哪裡,不擾尊神擔憂。倒是尊神又是如何找到我的?”香茅冷靜的問道,她心中也百思不得其解。她明明用了迷神香,應該是可以躲避神靈的神念追查的……

  這紅臉大漢嘿嘿一笑,忽然他的形象一變,變成了一個瘸腳的瘦小老者形象。變成這個樣子後,他就發出一聲痛苦的呻吟道:“香茅大夫,我很不舒服,你給我茅灸一次吧……”

  看見這個,香茅也微微一愣,她不敢置信的說:“你化成凡人,來我的醫館看病……你竟然能忍受凡人的風濕骨痛之痛?!”

  神靈化成凡人,但是他要來醫館治病是一定要有病的,不然一眼就被醫術高超的香茅給看穿了!而為了靠近香茅,這位以恐懼折磨凡人的神靈竟然能忍受凡人的痛苦,化成病人靠近她!

  如果這是愛,那麽這個愛很浪漫也很恐怖,但這不是愛,這是恨,這是劉鹽王對香茅恨之入骨的恨,這份恨讓他能忍受不屬於他的痛苦,以靠近香茅。

  劉鹽王臉上露出病態的潮紅,也不知道是痛的還是真的心生快意,他說:“我為了靠近你,為了染上你的香茅之氣,我每日化成這副殘軀,去找你茅灸。你的迷神香可以迷惑我的神念,但是我這副骨子裡染著你的香茅之氣,卻是不能掩飾的。”

  “靠著這股香茅之氣,不管你去哪裡,我都能追上你。香茅,你逃不出我的手心的,我對你的情意,讓我恨不得拆了你的骨,放了你的血,烹了你的肉,挖了你的眼,割了你的舌!這都不能讓我泄憤!”

  “就是你!就是你!你讓那些人解除風濕骨痛,讓他們心生愉悅,你這樣做你對得起我嗎?我少了多少恐懼和憤恨,你讓我怎麽升格成神!”

  劉鹽王病態的大罵道,因為神色激動,他竟然連自己的眼珠子都擠出來了!過了好一陣,他才將自己的眼珠子塞回眼眶,然後盯著香茅說:“你的義兄去趕赴盛宴了,我看你今天還有誰能救得下你!”

  香茅聽著他的話,也沉默了良久。她看向劉鹽王,忽然問道:“當年她升格的時候,是不是你在其中使了絆子,才讓東海眾神食言而肥,對她出手!”

  劉鹽王聽見這話,他嘿嘿一笑,說:“當然了,她升格,我不能升格,這個世界哪裡有這麽好的事情。不過也怪她自己,她竟然和尋道者結交,這是自尋死路!”

  “尋道者!”香茅眼睛一縮,瞳孔放大,然後不敢置信的說:“不可能,她怎麽會和尋道者有瓜葛!她已經是神靈了,和尋道者是格格不入的,她不可能再回頭改變道路。”

  劉鹽王嘿嘿一笑,說:“誰知道,你們兩個都是瘋子,有自己的日子不好好過,非要和那些凡人攪合在一起,你對凡人好,凡人就會對你好嗎?凡人是索求無度的,我等神靈是牧首天下的,不是讓凡人所欲所求的。”

  “今日你就要死在這裡,你看你的凡人能幫你嗎?你讓他們來送死,他們會來嗎?和螻蟻講慈悲,這和對頑石說好話有什麽區別?你能得到什麽?”劉鹽王大聲的說。

  這也是他百思不得其解的問題,這就像是對著食物說:“我要吃了你,我很感謝你,感謝你為我付出的一切,我會好好享用你的。”你都要吃它了,你還要對它說這種屁話嗎?
  “道不同,不相為謀。殘忍的你,又如何懂善良的心。”香茅冷冷的說。在這一刻,她知道自己凶多吉少。但是她不會後悔,她的道心,豈會因為劉鹽王的區區幾句話就動搖。

  從利出發的人,看不到利之外的任何東西。而不從利出發,除了利什麽都能看見。趕路的人,眼中只有路,而不趕路的人,四周都是風景。

  “廢話少說,要殺要剮悉聽尊便。”香茅冷冷的說。

  “殺了你,豈不是便宜你!我要將你皮剝下來,用茅草填滿,在將你放在城門口,讓所有進出的人都能看到,看到這就是忤逆我的下場!”

  劉鹽王是以恐懼為道的神,他豈會放過這個最好收割恐懼的機會。如同香茅這種受讓愛戴的人,如果將她在大庭廣眾下千刀萬剮,那收獲的恐懼是無以計數的。

  想到這裡,劉鹽王心中就是一陣激動。他看著香茅說:“我會將這裡所有的凡人都集中起來,然後在萬千注目之下,將你這身皮慢慢剝下來,放心,我有最好的剝皮手,這個過程中你是不會死的。然後,我會用這裡產的最好精鹽塗抹在你身上。”

  “那個時候,鹽會榨出你的血水。但是我還是不會讓你死,我會給你吃下最好的丹藥,讓你繼續活著,讓你繼續嚎叫,叫足七七四十九天,成為最好的鹽漬人!”

  “我要看看,等你被我鹽漬好了,這個地方還有誰會忤逆我!”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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