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3章 可惜了

  青禾賭坊。

  在山陽府內不算是最大的賭坊，但卻是最有實力的賭坊。

  “掌櫃的，這一次府試我們大賺啊，足足盈利了九萬七千四百三十兩！足足是上一次府試的兩倍！”

  賭坊，充滿銅臭味道的房間當中。

  一個小廝哈哈大笑，滿臉興奮，對著身旁一位胖乎乎的老者說道。

  這個胖乎乎的老者，正是青禾賭坊的掌櫃趙文德，一身錦緞綢袍，手腕上帶著價值不菲的翡翠玉鐲，看上去富貴極了。

  趙文德笑眯眯的看著小廝。

  “哦？今年怎麽比往年賺的多了不少。“

  小廝嘿嘿一笑，一副獻寶的樣子：“這不都是那府衙推薦過來的方越，此人這次府試運氣逆天，拿到了府試的第五名。

  光是在此人身上就賺到了三萬多兩銀子。那些買了此人淘汰的賭客，還都說什麽此人走了狗屎運雲雲”

  趙文德眼珠子轉了轉，轉而說道：“去，以賭坊的名義，給這位方越送去三千兩賀銀。哦，對了，再給那個介紹人？就是官府那個姓柳的小吏，給他五十兩銀子茶水費。”

  “誒，好嘞，掌櫃的你就瞧好吧，保證辦得妥妥帖帖。“

  趙文德滿意地點點頭，心中暗暗思量，這個方越能夠以第五的成績通過府試，倒是可以結交一番。

  畢竟這等人才，可遇不可求，若是能拉攏過來，說不定還能幫助自己的勢力壯大。

  就在這個時候。

  去辦事的小廝還沒走出青禾賭坊的大門，迎面就撞上了柳傳治。

  小廝嚇了一跳，急忙彎腰行禮：“見過柳爺，柳爺來的正好，也省得專門跑一趟了。“

  柳傳治擺擺手：“不用多禮，可是要給我送銀子？我自己來取就行了，何必勞煩貴坊如此客氣。”

  柳傳治聞言還以為是這青禾賭坊要將這次他贏的銀子給他送去，心中還是非常高興的。

  如今他雖然在衙門只是個小官，但是在這府城當中還是很有面子的。

  想到此處，柳傳治嘴巴都要翹起來了。

  相比較於這次府試被淘汰的方越，他雖然沒有考上文舉人，只是個文秀才，但是他在府城的面子，可是要比那方越大了不知道多少啊。

  “哪能讓您親自來取呢。”

  小廝恭敬的笑著，然後取出一張銀票遞給柳傳治，“柳爺請收下。“

  柳傳治接過銀票，心情頓時舒暢了許多，連說話語氣都柔和了許多：“嗯，辛苦你了。“

  “不辛苦不辛苦，這也是我分內之事。“小廝滿臉堆笑。

  “貴坊果然實力雄厚，這五千兩的銀票都能開出來。”柳傳治喜滋滋的說道，同時他將那銀票翻開，下一刻，柳傳治的臉色頓時就劇烈變化。

  “這，這怎麽可能！“柳傳治驚叫道，語氣充滿了不敢置信：“不可能！絕對不可能！”

  五十兩銀票？！！
  怎麽可能只有五十兩？是不是這張銀票印錯了，方越被淘汰，他應該差不多贏了五千兩才對！

  怎麽可能只有五十兩！
  柳傳治心裡亂哄哄的，不斷的反覆念叨著。

  “柳爺，你怎麽了，沒事吧？“

  小廝看到柳傳治的表情，以及聽到他口中的話，忍不住關切問道。

  “說，這到底是怎麽回事！“

  柳傳治回過神來，怒視著小廝，大吼道。這青禾賭坊敢貪他的銀子，真是膽大包天！
  小廝被吼得一愣，但旋即臉色冰冷起來，冷哼一聲：
  “柳爺，給您面子喊伱一聲爺。這裡可是青禾賭坊，說什麽做什麽，你可要想明白！說我們賭坊坑你？簡直笑話，你算什麽東西，也配！”

  “放肆！你竟敢罵我！“

  柳傳治暴跳如雷，他堂堂府衙官吏，竟然被一個下人罵作東西！他的臉往哪裡擱！！

  小廝卻絲毫不懼，指著他鼻子繼續說道：“哼，咱賭坊給你五十兩是看得起你。給臉不要臉，輸了銀子，輸不起是不是！！！“

  柳傳治臉色鐵青：“哼，我怎麽會輸，那方越什麽東西，他已經被淘汰了，我怎麽可能輸！”

  柳傳治質問道，他買的方越被淘汰，現在對方已經淘汰了，他應該是贏了才對。

  “好叫你知道，那方越方武舉，這次府試拿到了第五名，你說他是通過了還是被淘汰了呢！”

  “你說謊！你騙我！該死，他怎麽能夠通過，不可能的！不可能的！“柳傳治大喊著，眼神中充斥著恐慌。

  下一刻，神情癲狂，狀若瘋癲。

  然後，眼睛一閉，向後跌倒。

  等再起身的時候，頭髮散亂，整個人跌跌撞撞的跑出賭坊大門，竟是一腳摔進旁邊的廁塘裡面，兩手黃泥巴，淋淋漓漓一身糞水。

  ~~~~~~
  “中了？方越竟然中了！”

  山陽府某處，一座酒樓當中。

  余寡婦憑欄而望，看著遠處的紅榜，從這裡可以清晰的看到方越的名字。

  俏麗絕倫，豐腴妖嬈的身軀站在窗前，一襲紅衣隨風飄揚，長長的烏黑秀發披散在香肩上，美眸中閃動著異彩。

  “方越果然不是常人，他前途遠大，果然不是我應該奢望的！“

  她不斷喃喃自語，神色呆滯。

  ~~~~~~
  與此同時，

  山陽府城，一座佔地廣大的院落當中。

  相比較於外面那種歡天喜地熱鬧的氣氛，王府當中一片死寂。

  一股陰鬱的氣息在房間四周蔓延，壓抑到極致，仿佛隨時可能爆炸開來。

  房屋裡的所有奴仆侍衛都跪伏在地上，瑟瑟發抖，連大氣都不敢喘一口。

  “混帳東西，你們到底怎麽辦事的！本老爺養你們有什麽用，這都多少天過去了，我兒子還是生不見人死不見屍！！”

  “老爺息怒，二少爺福大命大，一定會平安無事的！“

  “滾，都給本老爺滾，滾出去！“

  “是，是，老爺息怒。“眾人如蒙大赦，匆匆逃離。

  “混帳東西，一群廢物！本老爺養著你們到底有何用？！“

  王府中一陣乒乒乓乓的破壞聲響起，桌子，凳子，花瓶碎裂一地。

  一位身材魁梧，胡須雪白的老者坐在主位上，一雙渾濁的眼睛當中帶著憤怒和殺意，看向跪伏在地上的奴仆們。

  他正是王家的家主，王世福。

  “老爺，你消消氣啊！大少爺那麽聰明伶俐，怎麽可能有事，一定是有什麽事情耽擱了，老爺莫要擔憂。“

  管家站出來勸解道，一臉討好的樣子。

  王世福的臉色依舊難看，怒罵道：“哼，不是說還有幾個最後跟騰兒見過嗎，一個一個去給查！若是再查不出來，就把這些人一個個都給我殺了，讓他們給騰兒陪葬！”

  “是，是！“管家連忙點頭稱是。

  聞聽王世福的命令，管家心裡頭也忍不住捏了一把汗，那可是七八個武舉人啊！
  想到此處，管家頭更低了。

  與此同時。

  報喜的人已經來到了方越居住的客棧，打賞了對方銀錢之後，然後這衙役也是歡喜的告訴方越，三日之後要去宴賓樓參加府主舉行的簪花宴，隨後便告辭離開了。

  方越便回房間繼續練功了。

  戊土真功倒不需要多大空間，打坐煉氣也能夠進行修煉。
    這對方越來說，完全沒有任何問題。

  方越盤膝而坐，隨著修煉的進行，果然在初級氣感天賦的作用下，這一次的修煉與以往不同。

  以往修煉的時候，他根本就沒有絲毫頭緒，只能夠靠著功法本身運轉，來吸引元氣。

  效率非常的低下。

  但今天，他卻發現，原本無法掌握，甚至難以感應，難以吸納的元氣，竟然變得清晰起來，並且有了規律可循。

  在這種奇特的感受下，方越有一種感覺，似乎只要他願意，就能夠吸收周圍的元氣。

  這是一種很奇妙的感覺。

  “好像，好像是在感悟元氣！“

  方越驚訝地睜開了雙眸，眼神中閃爍著一抹亮光，嘴角露出一絲欣喜之色。

  竟是如此！

  一個時辰後，

  方越收功，睜開雙眼，臉上滿是興奮之色，
  這是第一次感應到元氣的存在！並且也是第一次真切感受到，修煉這門功法的進步感覺。

  “看來以後我只要勤加苦練，遲早都可以達到感氣境界！”

  他心中暗自想到，心情格外愉悅。

  到了晚間，結束了修煉，剛剛出來，準備吃晚飯。

  這個時候青禾賭坊的人尋了過來。

  因為之前方越押注自己通過府試，便是此人辦理的，因此倒也熟識。

  “恭喜方老爺，賀喜方老爺。”

  對方，一番諂媚的恭賀之後，便說道青禾賭坊有意結交方越。

  他們掌櫃的盛情邀請，希望方越能夠抽出時間，雙方見見面。

  方越搖搖頭，沒有同意，畢竟開設賭坊的人，哪個能乾淨了。這種人，方越自然不會結交。

  委婉拒絕，收下應得的銀子之後，方越便出門吃飯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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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時間過得很快，轉眼就到了三天后。

  簪花宴開始，方越按時赴約，來到宴賓樓之後，其他的武舉人已經到來。

  又等了一會，府主朱權便在一眾高官的陪同下到來。

  “中間穿紫衣的那人就是府主朱大人，在旁邊的是他的侄子，衛軍總指揮，朱威烈將軍。”

  身旁其他武舉人淡淡的談話聲音傳來。

  方越聞言，不由得向著人群中央的朱權看去。

  只見，這位府主身穿紫色常服，看起來竟是一副儒雅模樣，全然沒有武道高手那種壓迫感覺。

  只不過，初看之下，方越微微驚疑。

  這位府主大人，大魏王朝的三品大員，封疆大吏，傳聞當中已經快要兩百歲了。

  單看外貌的話，竟然不過四五十歲的樣子。

  甚至比他旁邊那位，他的侄子，衛軍總指揮朱威烈還要年輕許多。

  別說這兩人是叔侄，反過來說他們是父子都有人相信。

  這就是武道強者？
  通過修煉武道，竟然能夠擁有如此壽元，真的有長生的可能？

  若如此，那麽此世界上只怕真有仙人，並且那些妖魔鬼怪也未必只是傳說。

  而武道已經如此，那麽比武道更強的練氣士，若是修煉到足夠境界，又該如何強大！

  修行到高深境界，是否能夠長生？

  這種感觸令方越有些震撼。

  “呵呵，恭賀諸位通過府試。都坐下，暢飲此杯。“朱權微笑著說道，臉上滿是慈祥的微笑。

  “多謝府主，多謝府主！“諸多武舉人連聲謝道，紛紛入席。

  與此同時，方越的目光卻是看向了朱權身邊一人。

  那人滿臉胡子，並沒有朱權身邊其他官吏那種明顯的拘束感覺，反倒很是隨意和的朱權說話。

  而在方越看過去的刹那，對方也恰巧看向他。

  兩人目光交錯，各自眼中有些詫異之色。

  “是他？”

  看清正臉，方越才知道自己並沒有認錯人，此人竟然是上一次來府城，曾經給他說過修煉走錯路的，在白梨那裡看到過的那個人。

  沒想到，時隔這麽長時間，竟然在這裡見到了這個人。

  更加想到不到，此人的地位似乎不低，竟然能夠和朱權有說有笑。

  兩人的互動被一直注視著他的朱權盡數看在了眼裡，臉上閃過一抹詫異之色。

  “虺兄弟碰到熟人了？“

  朱權轉頭，詢問道。一年前，虺恆禮只是一個司天監裡一名地位稍高一些的監察使，他還不需要如此對待。

  但現在，此人總領山陽府司天監。

  修為雖然不如他，但是地位超然，連他也要以禮相待。

  虺恆禮笑著搖搖頭，“府主誤會了，只是見過一面而已。天賦不錯，但是沒想到在這裡再次見到了，可惜了，走錯路，以後只怕難以感氣。”

  “哦，此話怎講？”朱權好奇問道。

  當即，虺恆禮就將關於方越的事情告訴了朱權。

  片刻後，朱權也是掃了方越一眼，搖搖頭：“那可真是可惜了。”

  他自然是相信對方的眼光，畢竟司天監有特別的手段可以甄別練氣士和武人。

  若是這方越出身大家族，那麽以他現在表現出來的天賦，那就值得繼續培養。

  但，他的出身普通，那麽就真的可惜了。

  修為無法突破感氣境界，那麽就不能授予重要的官職了。

  宴會繼續，直到夜深才結束。

  只不過，此時方越還不知道，原本已經準備對他按照慣例授予縣衛軍指揮的朱權改變了主意。

  時間很快又是過去了幾天，這幾天通過府試的武舉人陸陸續續的得以受封官職。

  得到地方實權官職，又或者留在山陽府的自然是歡天喜地。

  原本，還都覺得方越是個幸運兒，僥幸通過府試，是人人都羨慕的對象。

  到後來排名靠前的武舉人陸陸續續封官，而方越並沒有。

  恰恰在這個時候，一個關於方越的留言也在山陽府傳播開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