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原始人

  在與“艾文·林賽”這一生物交手過後，克洛克達爾明白了一件事。

  林賽最棘手的地方，是他的戰鬥力嗎？
  不！
  笑話，就在幾個小時前，他才剛剛學會了走路。

  就算有著幻獸種惡魔果實的優勢，他的戰鬥力又能被拔高多少呢？

  林賽真正令人感到棘手——甚至是恐怖的地方，在於其驚人的學習能力！
  或者說，是作為一個“生物”的……

  進化速度？

  克洛克達爾無法形容那種感覺。

  就仿佛總有潛力可挖，無法摸清對方的上限！

  ……

  “啊哈哈哈哈！”

  林賽的笑聲傳來。

  克洛克達爾略顯不耐，隨即閉目養神，同時也在腦海裡反覆琢磨。

  倘若是在陸地上，他與林賽都沒有落海的風險，雙方繼續剛剛的戰鬥，其結果會是怎樣的呢？

  是自己憑借著凌厲的攻勢，直接一口氣壓死林賽？

  還是林賽的“進化速度”更快一些，進而破解了自己的招式？
  似乎都有可能。

  但克洛克達爾對這一結果並不好奇，他畢竟不是剛剛出海的愣頭青了。

  幾年前，他與【魔鬼後嗣】道格拉斯·巴雷特打了個平手，又敗在了【白胡子】的手下，最後受世界政府招攬，成為了“王下七武海”之一。

  這般經歷，讓克洛克達爾的行事風格越發穩健，總喜歡謀定而後動。

  而至少在目前開來，艾文·林賽尚無敵意，自己沒必要冒著讓林賽繼續“進化”的風險，與其拚死一戰。

  那也就隨便他了！
  “……”

  克洛克達爾翻看著海圖，確認了前進的方向，便拿起船槳開始劃船。

  林賽饒有興趣地看著這一幕，躍躍欲試。

  “嘖，就一把船槳，你個原始人就別來找麻煩了！”

  克洛克達爾當然不爽給林賽劃船。

  但同時，他也不想讓林賽弄壞船槳，導致他們兩個能力者只能用手劃船。

  “總之，我要回‘樂園’去了，也就是偉大航路前半段。”

  克洛克達爾解釋著。

  但他轉念一想，眼前這個原始人想必也不清楚如今這個世界的構造，便隨口補充了起來。

  “我們現在所處的海域，被稱為偉大航路，具體位置是位於偉大航路後半段的‘新世界’，前半段則被稱為‘樂園’。”

  “除了偉大航路之外，這個世界又被紅土大陸劃分成了四片海域……”

  “……”

  之類的雲雲。

  克洛克達爾向林賽粗略介紹了一下這個世界，像是大海賊時代、偉大航路、紅土大陸、四海、無風帶等等……

  林賽當然知道這些，不過難得有人能陪自己說說話，便也重溫了一下這些情報。

  至於克洛克達爾，他當然也不會無緣無故地當好人，這些話其實另有目的。

  在向林賽說明這個世界的時候，他將重點放在了“世界地形”上。

  海上有傳聞，那兩片夾住了偉大航路的“無風帶”，就是曾經古代兵器的手筆！
  如果艾文·林賽真的知道古代兵器的情報，那麽他一定會對世界地形的變化產生反應。

  克洛克達爾仔細觀察著林賽的神情。

  在說道“無風帶是巨大海王類的巢穴”時，林賽的腦袋忽然顫抖了一下。

  就是這個？！
  克洛克達爾的目光一震，剛想進一步詢問，卻發現林賽趴倒在了船沿上，開始呼呼大睡。

  克洛克達爾：“……”

  額頭上暴起了幾根青筋。

  果然是讓自己很不爽的性格……

  要不是還對這個原始人的情報抱有一絲期待，他真想把林賽直接丟到海裡去！
  ……

  克洛克達爾劃了一整夜的船。

  直至黎明時分，終於遠遠地望見了那片高聳入雲的紅土大陸！

  沿著紅土大陸的邊緣，再劃上一段距離，便出現了一座規模極大的港口。

  這座港口由世界政府所設立，是連接偉大航路前後兩段的官方通道。

  因此，這裡僅僅隻用作交通，並非發展成港口城鎮。

  克洛克達爾眺望著碼頭，陰沉地歎了一口氣。

  “終於到了。”

  “辛苦。”

  “沒……事……”

  發現睡了一晚的林賽終於醒來，克洛克達爾的眼角抽了抽，強忍住了內心的不爽。

  這裡畢竟是世界政府的地盤，雖然身為七武海的身份合法，但低調行事也不會有錯。

  ……

  碼頭。

  兩人先後下了小船。

  隨後，克洛克達爾便直接發動能力，將小船沙化，令其徹底沉入了海中，盡可能地不留下一絲痕跡。
    “好好學學吧！”

  見林賽的目光略顯疑惑，克洛克達爾心中的不爽總算被衝淡了些許。

  反正需要換船，老的交通工具留下來只是徒增風險。

  但克洛克達爾也懶得跟林賽解釋，乾脆敷衍道：

  “自己慢慢想。”

  “好，我懂了！”

  林賽點了點頭，若有所思。

  克洛克達爾的眼角抽了抽，緩緩道：
  “想要來往於偉大航路的前後兩段，一般只有兩種通行方式。”

  “要麽換船，走紅土大陸的官方路線；要麽冒險走下面的海底。”

  克洛克達爾給自己點了根雪茄。

  “紅土大陸上的官方路線，不止連接了偉大航路，同時也能通往其他四海。”

  “但如果你是非法的海賊，能選擇的路線就很少了。”

  “所以對於海賊來說，一旦踏上偉大航路，從某種意義上就很難體面的回頭了。”

  “要麽偽裝成難民，丟盔卸甲地逃出去，要麽就只能被海軍抓捕。”

  頓了頓，克洛克達爾忽然道：

  “當然，你也可以選擇自殺，去橫穿無風帶。”

  他還是希望能從林賽這邊了解到什麽，但結果還是無功而返。

  有關於【古代兵器】的情報，的確是可遇而不可求的，只能利用好如今手中現有的情報，走一步看一步了。

  “……”

  看著打算好好參觀一番港口的林賽，克洛克達爾揉了揉眉心。

  “快走吧，世界政府管得很嚴，這裡都是趕路的人，運貨的商隊也不敢在這裡逗留。”

  “如果伱想找點樂子，就等越過了紅土大陸，去香波地群島那邊。”

  香波地群島。

  聽到了這個熟悉的名字，林賽的心情好了不少。

  龐克哈薩德和紅土大陸的港口，都是一片死氣沉沉的感覺，還是得香波地群島那樣的觀光島嶼，最讓人期待！

  ……

  兩人沿著同行的隊伍，一路前進。

  王下七武海的身份的確特殊。

  他們是連世界政府都感覺很棘手的大海賊，無人願意招惹，因此一路綠燈，暢行無阻。

  很快，兩人已經登上了紅土大陸的特殊通道，路程走了大半。

  林賽默默觀察著這一路。

  許多商會都在排隊等待，接受著世界政府官員的例行檢查，防止有海賊或者違禁品混入其中。

  而走著走著，一支特殊的“商隊”便吸引了林賽的主意。

  同樣是商隊，他們的貨車上裝得不是“貨物”，而是一群帶著鎖鏈與鐐銬的“人類”！
  林賽當然知道，那是一群奴隸販子——

  “合法”的奴隸販子！

  克洛克達爾察覺到了林賽的目光，淡笑著吸了口雪茄。

  “呵呵呵呵，就給你這個原始人介紹一下吧。”

  “在如今這個時代，‘人’是有可能成為‘奴隸’的，而‘奴隸’也是‘合法貨物’的一種。”

  “……”

  克洛克達爾對此稀松平常。

  他並不在意所謂的奴隸貿易，因為那種貿易只會增加金錢層面的利益，但克洛克達爾真正渴望的其實是“軍事力量”！
  林賽輕輕點了點頭。

  隨著兩人漸漸靠近，那支奴隸商隊的嘈雜聲也傳了過來。

  似乎是因為等待的時間過長，奴隸販子們太過無聊，便開始拿那些最便宜的奴隸們撒氣。

  啪！啪！
  鞭子接連抽打在一位奴隸青年的身上，留下了道道血痕。

  青年跪地祈求商人放他一馬，迎來的卻只有奴隸販子們的嘲笑。

  “……”

  林賽默默看著這一幕，目光落在了周圍其他人的身上。

  其余的奴隸們麻木地旁觀著，甚至有些慶幸，被挑出來發泄的不是自己。

  至於其他普通商隊的路人。

  或是對此稀松平常，或是饒有興趣地看著這一幕，打發著無聊的時間。

  大笑與哀嚎夾雜在了一起，被麻木的視線攪亂，混雜成了一灘爛泥。

  “……嘿！”

  林賽忽然咧嘴笑了。

  “小鱷魚，你看他們。”

  他拍了拍克洛克達爾的肩膀，指著不遠處的奴隸販子，以及周圍更多的人們，笑道：
  “我還以為，我已經夠原始的了呢……”

  ……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