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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讓你降魔,沒讓你降魔女》142.第138章 楊墨:信我,我真的已經黑化了
  第138章 楊墨:信我,我真的已經黑化了!

  趙辭?

  聽到這個名字的時候,楊墨腦瓜子嗡嗡的。

  不知道搶劫魔君遺產這件事情,怎麽就跟趙辭扯上關系了!
  他忍不住皺了皺眉:“這究竟怎麽回事?”

  皇甫嵩臉色很難看,便把最近的事情簡明扼要地給楊墨講了一遍。

  楊墨聽了以後,頭皮有些發麻:“所以說,趙辭現在也以為自己是魔君轉世?”

  聽到這話,皇甫嵩心中不由冷笑。

  也?
  現在你終於承認了?

  他沉聲道:“我也不清楚到底是什麽情況,那個賤人對聖君頗為抵觸,應該還沒有告訴他內情,這……就是硬搶!聖君大人,肉身秘境非比尋常,我等正飛速趕往事發地,定能將它搶回來。”

  “搶……”

  楊墨陷入了迷茫,轉而露出十分糾結的神情。

  這些天發生的事情對他來說太過魔幻。

  先是被自己修煉的上限壓得喘不過氣來,然後就遇到了回天丹。

  本來以為能一路勢如破竹地突破,結果還是受基礎所限,回天丹也斷了供。

  最後,又冒出了一個皇甫嵩,還帶來了一個肉身秘境的消息。

  他很抗拒變成魔君不假。

  但“肉身秘境”四個字像是心魔一般,不知不覺地鑽入了他的內心深處。

  正如皇甫嵩說的那樣。

  今日的自己,不會後悔拿了回天丹。

  正如未來的自己,不會後悔拿了肉身秘境。

  所以當聽到有人來搶的時候,無盡的凶性在他心中噴薄而出。

  恨不得立刻將蠻搶之人撕個粉碎。

  可聽到這個人是趙辭之後,他迷亂了。

  尤其是趙辭根本就不知道這肉身秘境跟魔君什麽關系。

  所以。

  這叫搶麽?

  皇甫嵩見他久久不說話,忍不住問道:“聖君大人,你……”

  “讓給他!”

  楊墨咬著牙說道。

  皇甫嵩愣了一下:“聖君大人,你說什麽?”

  楊墨深吸了一口氣:“我欠他很多,這肉身秘境,讓給他!”

  “讓?”

  皇甫嵩噎了好一會兒,忽然感覺有些荒誕,整個人都不受控制地哈哈大笑了一起:“哈哈哈哈!聖君大人,伱說讓?

  你可知這肉身秘境,就算是皇室之人知道了,也會為之瘋狂?

  肉筋骨至少能提升至三品以上,你可知這究竟代表什麽?
  至少能頂的上三顆上品皇極丹,而且適用范圍比皇極丹要大十倍不止!
  而且還有一個塑五德之軀的機會。

  你說你欠他很多?
  這是欠了半壁江山,才需要肉身秘境來還?”

  楊墨咬著牙,默不作聲。

  皇甫嵩氣笑了:“那還完這個,你欠他的算還清了麽?”

  楊墨繼續沉默:“……”

  皇甫嵩怒極:“我可以很明確地告訴你,他們想要的可不止一個肉身秘境,聖君留下的東西中,肉身秘境也算不上顯眼。這次你讓了,下次難道你也讓?把整個傳承都讓出去,你還剩下什麽?到時,你還是個什麽?”

  “你管我!”

  楊墨被狠狠地刺痛了:“我本來就跟魔君那個輸不起的爛人沒有任何關系,他的東西被搶,關我什麽事情?我就算庸碌一生,也用不著你來指指點點!”

  “沒有關系?”

  皇甫嵩氣極反笑:“既然沒有關系,你為什麽要用‘讓’這個字?沒有關系,你又憑什麽用聖君的東西,去還你自己的人情?若你真感覺毫無關系,又為何回天丹拿得心安理得,口口聲聲說要還,你為何不自裁謝罪?”

  他是真的氣!
  原以為好不容易找到了聖君轉世,魔教重現當年盛況是遲早的事情,現在沒有了項天歌,殺掉趙煥那個皇帝不是手到擒來?
  結果不曾想。

  楊墨根本沒有當年聖君的決斷!
  這就是一個平庸至極的少年人。

  懦弱。

  天真。

  肉身秘境此等神物,居然被他拿去做人情?

  曾經的魔君何等人物,為何轉生之後會變成這等貨色?
  等他成長起來,得等到什麽時候?
  皇甫嵩一步步逼近:“你說聖君是個輸不起的爛人,輸給誰?項天歌麽?你以為項天歌只是一句話,就能讓聖君大人拋開一切履行賭約?
  留後手如何?
  留後手無非就是不認為自己一定能贏!
  可輸一場又能證明什麽?
  重拾舊山河,聖君依然是舉世無雙的強者!
  你覺得他是爛人?
  就算他真的賭不起又如何?
  他是留了後手。

  但他留的哪一個後手,你不是明知故拿?
  他是爛人!

  你又是什麽?”

  “閉嘴!”

  楊墨的聲音都變得淒厲起來:“你閉嘴!”

  皇甫嵩聲音愈怒:“聖君!道德無用至極,人品是庸人自我束縛的枷鎖,所謂人格更是虛無縹緲,只有力量才是永恆的真理!
  這世上,沒有好人惡人之分。

  也沒有楊墨與聖君之分!

  只有強者與弱者的分別!

  你為何不願放下那些不知所雲的東西,去擁抱力量呢?”

  他每說一句。

  就朝前面走一步。

  他每前進一步。

  楊墨就後退一步。

  這些話語,就像是敲擊戰鼓的鼓槌,一槌一槌捶打在他的耳膜上。

  讓他頭痛欲裂。

  “閉嘴!”

  “你閉嘴!”

  “別再朝前走了!”

  “我讓你別再朝前走了!”

  楊墨聲音淒厲,但始終不見皇甫嵩停止。

  他忽然打了一個趔趄,好像是被屍體絆了一下。

  也正是這一個趔趄。

  他的面頰,已經跟那個面無表情的木偶頭顱近在咫尺。

  “甘霖娘的!”

  楊墨破防了,提起長劍就劈了過去。

  “鏗!”

  木偶沒有任何戰鬥力,當即就被他斜劈成了兩截。

  頭顱本來就被木頭手臂抱著,一個沒拿穩便掉在了地上,骨碌碌地滾到楊墨的腳邊。

  卻還在喋喋不休。

  “你這段人生已經太失敗了。”

  “放棄吧!”

  “重新變回聖君!”

  “只有那樣你才能體會到強者的滋……”

  “哢……”

  隨著木頭頭顱被踩碎,他的聲音戛然而止。

  楊墨撲通一聲坐在地上,呼哧呼哧喘著氣。

  臉色蒼白。

  汗流浹背。

  ……

  夜空之中。

  三道身影劃破天際,飛快朝臨歌東南方向趕去。

  水墨沉著臉,面色陰沉得簡直要滴出水來,她怎麽都沒有想到,自己情急之下,竟然絲毫沒有意識到自己進入了鏡中月的幻境,耽誤了足足半個時辰。

  她有自信,顧湘竹在一個時辰之內破不開秘境入口。

  可再多半個時辰呢?

  她恨不得生啖其肉。

  就在這時,她忽然感覺到皇甫嵩氣息有些不對勁。

  轉過頭一看,發現他的臉色比自己還難看。

  “嵩護法,發生什麽事了?”

  “沒事!”

  皇甫嵩搖了搖頭。

  水墨臉色一沉:“你偷偷接觸楊墨的事情,我不想跟你追究,但我勸你謹言慎行,因為你跟楊墨任何多余接觸,都可能會影響我的判斷。”

  皇甫嵩有些不耐煩:“不用你多說!”

  他是真的有些不爽。

  若水墨完全信任自己,沒有這麽磨磨唧唧,事情早就解決了。

  當然,更多的煩躁還是來源於楊墨。

  他告不告訴楊墨。

  跟能不能奪回肉身秘境一點關系都沒有。

  楊墨點頭,並不能提升半分成功的概率。

  但他還是那麽說了。

  因為,事情的關鍵,真的不在肉身秘境的歸屬上。

  而是……

  在楊墨的態度上。

  問題的主要矛盾,就是他對這個身份沒有認同,一直在糾結狗都不要的“楊墨人格”。

  這個問題不解決,就算肉身秘境留下也是白瞎。

  “哼!”

  水墨不滿地哼了一聲,便沒有繼續斥責。

  過了許久。

  他們終於在臨歌東南三百裡處降落。

  這裡是一處荒野。

  安靜得讓人心發慌。

  水墨不知道別人慌不慌,反正她感覺非常不妙。

  沒有聲音,甚至連一絲氣息波動都沒有了!
  那說明……

  她強壓心頭的戾氣,目光掃視周圍的環境,在月亮和一處光禿禿的大榕樹上停留了很久。

  徑直走到一處地方站定,隨後轉頭道:“跟我走!一步都不要走錯!”

  說罷。

  直接朝月亮的方向踏了過去。

  接連走了三步。

  皇甫嵩和祁護法對視了一眼,也跟著朝前踏了散步。

  然後。

  朝榕樹的方向踏了四步。

  接著。

  原地旋轉了一圈。

  每一步都非常精密,小心翼翼。

  看起來就像是平平無奇的原地打轉,可每次腳步變換,周圍的環境都會發生微妙的變化。

  一點點細小的變化累積起來,當最後一步踏出的時候,他們所處之地已經煥然一新。

  榕樹還是那個榕樹。

  但枝葉旺盛了十倍不止。

  月亮也還是那個月亮,但皎潔的月光已經變得猩紅。

  而在榕樹下,橫七豎八地躺著一群人,胸膛尚微微起伏,應該只是暈了過去。

  樹冠之前。

  顧湘竹正端坐在一簇火堆前,火堆上架著一個煮鍋,裡面水被燒得“咕嘟咕嘟”作響,水蒸氣裹挾著清新的茶香,飄散在空氣之中。

  “諸位!來了?”

  她抬起頭,淡淡笑道:“茶馬上就煮好了,你們來得正好。”

  水墨:“???”

  她快步朝榕樹走去。

  赫然發現樹乾離地面三尺之處,正懸著一個兩尺見方的樹洞。

  樹洞之中光芒璀璨,似別有洞天。

  血色的月華灑在枝葉上,化作縷縷血芒與樹葉的翠綠一起順著樹冠傾瀉而下。

  每過一息,月華與葉翠便黯淡一分。

  樹根更是如同水蛭的吸盤一般,根植在大地之中,將金、棕綠、水藍三色源源不斷從地下抽取出來。

  而樹洞內部,也似有火光隱現。

  盆地為土勢之谷。

  匯聚礦脈與暗河。

  榕樹生機最強,萬年木心內焚更能燃出生機最旺的火勢。

  五行圓滿之地,更以血色月華貫通之。

  這便是第一任聖教教主苦心構出的肉身秘境。

  卻沒想到,這最後一次使用,就這麽被輕易拿給了一個底細未知的人。

  人已經進去了。

  不到結束不可能出來。

  就算強行把他揪出,這肉身秘境也不能用了。

  “顧湘竹!”

  水墨氣得聲音都在打顫:“你很好!”

  顧湘竹不急不慢地舀了一杯茶水,素手輕揚,茶杯便輕盈地朝水墨飄去。

  淡淡一笑:“人好,茶更好!”

  水墨:“???”

  她再也忍不住了,憤怒地將茶杯拍在地上。

  一時之間,茶水飛濺。

  她怒道:“這肉身秘境,是為聖君回歸之後準備的,你這是什麽意思?”

  “哦?”

  顧湘竹也不生氣:“我這就是在給魔君用啊,而且還提前了幾個月,有什麽問題麽?”

  水墨被氣笑了:“現在誰是聖君轉世還未有定論,你……”

  “那是在你們那裡未有定論。”

  顧湘竹站起身,淡淡地掃了眾人一眼:“但在我這裡,定論早就有了。莫要用你們的平庸,耽誤魔君的崛起!”

  “你!”

  祁護法也繃不住了:“顧湘竹!你休要欺人太甚,神蛹繭絲才是斷定聖君轉生的唯一標準,你如此急不可耐地將肉身秘境拿走,究竟意欲何為?”

  “唯一標準啊?”

  顧湘竹似笑非笑道:“若你覺得趙辭還沒有達到標準,那你把他拉出來啊!”

  祁護法:“???”

  皇甫嵩:“???”

  水墨:“???”

  就算把趙辭拉出來,這肉身秘境也廢了。

  現在還未確定他不是魔君,萬一是,反而做了錯事。

  也就是說。

  從趙辭被送進樹洞之後,一切就都無法挽回了。

  顧湘竹就是篤定眾人拿她無可奈何,專門在這氣他們的。

  水墨無比憤懣:“顧湘竹……”

  顧湘竹淡笑著搖頭:“你甚至都不願叫我一聲聖女。”

  水墨:“???”

  顧湘竹笑容逐漸轉冷:“聖教規矩,教主有權任命下一任教主,身亡之後自動改任。二十年前,魔君尚未任命便消失了,本座欲代師取回天魔印,你們以魔君未死為由橫加阻攔,結果……轉生之人都快十八歲了。

  這般欺詐,竊了本座的教主之位,本座不願跟你們追究,已經是天大的妥協。

  怎麽?

  現在你們有求於本座,還敢對本座指手畫腳?”

  三人:“……”

  雖然他們現在還是不服顧湘竹,絕不會允許她登上教主之位。

  但二十年前的事情,的確於理不合,聖君掩藏專生真相,的確與教內規矩不符。

  顧湘竹重新坐了回去:“若你們對本座有意見,不妨現在就動手,但幫不幫你們縮小魔君專生的范圍,那就看本座的心情了。”

  “湘竹!”

  水墨語氣軟了下來,坐在了顧湘竹對面的木墩上:“你我份出同門,又何必說這些兩家之言?你向來聰穎過人,我自不會懷疑你看人的目光,只是這肉身秘境非比尋常,若是能穩妥,自然需要穩妥一些,萬一錯付了……”

  “錯付也無傷大雅。”

  顧湘竹淡淡道:“肉身與金德之軀對魔君只是錦上添花,有了這些,依舊勝不過項天歌。但現在項天歌已經死了,就算沒有這些,他也是舉世無雙的絕巔高手。拿與不拿,又有什麽區別?”

  眾人:“……”

  該說不說。

  還真的挺在理。

  肉身與金德之軀,對聖君只是一個添頭。

  他真正的實力來源,是靈台神紋包含的毀滅法則,這也是所有魔教教徒追求凝聚的靈台神紋,但凝聚成功的寥寥無幾,即便凝聚成功最多也不過地品,而聖君的毀滅神紋,卻凌駕於天階之上。

  這部分,被封存在了神魂之中。

  而這神魂,也只有聖君一個人能融合。

  屆時。

  即便肉身不強。

  即便沒有金德之軀。

  只要成長到神藏七重。

  他也只會相比於巔峰時期弱一些。

  但弱得也有限。

  該打不過他的,還是打不過他。

  可……

  事情是這麽算的麽?

  顧湘竹這個女人,擺明了要把所有能拿走的資源提前拿走。

  若趙辭是聖君轉世,自然皆大歡喜。

  若趙辭不是……

  “還有什麽問題麽?”

  顧湘竹淡淡問道。

  水墨沉默良久,站起身長長歎了一口氣:“你說的對!但從現在開始,你做的一切事情都應該與我們事先商量,不然……”

  “知道了,知道了!”

  顧湘竹淡笑著擺了擺手:“還有別的事情麽?”

  水墨目光微冷,直接轉過身去:“嵩護法,祁護法,既然聖女已經知道了,那我們這就回去吧!”

  皇甫嵩氣急:“水墨姑娘,你……”

  “怎麽?”

  水墨反問道:“嵩護法想把趙辭從秘境裡面請出來?”

  皇甫嵩:“……”

  水墨轉過頭:“湘竹!我們現在當務之急是將聖君找出,盡量排除一切干擾,這次我們都知道算是意外,但這種意外我希望以後不要發生,不然……大家面上都不好看。”

  說罷。

  直接轉身離開。

  皇甫嵩和祁護法怒視了顧湘竹一眼,也跟了上去。

  雖然臨走的時候放了狠話。

  但顧湘竹明顯一副不聽不聽王八念經的樣子。

  以後肯定還是該幹什麽就幹什麽。

  這次,算大敗而歸。

  三人原路返回,重新出現在月光皎潔的曠野,隨後騰空而起,一路朝魔教總壇飛去。

  一路無話。

  氣氛沉悶得很。

  回到總壇時,顧湘竹的人已經盡數撤出,另外兩位長老都沒有阻攔,現在正是倚仗顧湘竹的關鍵時刻,除非鏡中月把總壇刨了,不然他們不敢對她們有任何不利。

  五人開會。

  商量了很多反製顧湘竹的措施。

  但都被一一否決。

  最終達成了一個共識:在鎖定最後幾個名額之前,一定不能得罪顧湘竹。當然,這段時間,必須把一切顧湘竹可能覬覦的東西看得緊緊的。

  商量完畢之後,幾個護法離開了。

  皇甫嵩卻留了下來。

  水墨眉頭微蹙:“嵩護法還有事?”

  “有事!”

  皇甫嵩沉聲道:“我確定了,楊墨就是聖君,還請水墨姑娘將繭絲交給我,事情不能再拖了,顧湘竹今日敢把秘境搶走,明日就敢搶……”

  水墨寒聲打斷:“顧湘竹篤定趙辭是聖君,你就篤定楊墨是聖君,跟顧湘竹什麽區別?”

  “楊墨都已經承認了,不信我可以給你搜魂!”

  皇甫嵩急切道:“我把我跟楊墨有交集的記憶給你搜,你自己判斷!”

  “搜魂?”

  水墨微微有些驚詫,卻又忍不住搖頭:“搜魂可以!但我要搜你的全部記憶,不然我不能確定,你沒有將教唆楊墨演戲的記憶藏起來!”

  皇甫嵩怒極:“水墨!你不要欺人太甚!”

  盡數搜魂,且不說對神魂傷害有多大。

  自己靈魂中,有太多不能被別人知曉的秘密。

  這種屈辱。

  就算是階下囚都未必能享受得到。

  他堂堂聖教護法,怎麽可能答應這種請求?

  水墨也怒了:“我現在只相信神蛹繭絲!顧湘竹有一點說的沒錯,聖君只有神魂最珍貴,其他一切都只是個添頭。我什麽都不管,因為我的計劃就是最為穩妥的計劃!

  皇甫嵩,別以為你想的什麽我不知道!
  從告知顧湘竹真相之後,我就讓你不要跟楊墨有過多聯系。

  但你還是這麽做的!

  你在害怕!
  你害怕趙辭真的是聖君轉世。

  你害怕他受到顧湘竹影響,轉而走向顧湘竹想要走的路。

  你有私心!

  你想要讓趙煥死無葬身之地,你想要趙氏土崩瓦解。

  你害怕聖君不幫你!”

  皇甫嵩被氣笑了:“可是趙辭,哪有半點聖君的樣子?”

  水墨反問:“聖君七蛻,才變成了你復仇的希望,你怎知他蛻蛹之前是什麽樣子?你覺得趙辭不像,那楊墨便像了?”

  皇甫嵩:“……”

  水墨語氣篤定:“我要把真正的聖君送到神蛹碎片面前,機會只有一次,我現在只相信自己!多余的話,你莫要說了,你們各懷心思,只有我真心希望他能夠回來,事情就是這樣。”

  說罷。

  做出了一個請的手勢。

  皇甫嵩哼了一聲,便甩袖離去。

  這個結果。

  與他想象中的一模一樣,水墨對自己終究不是完全信任。

  他只相信自己需要聖君,卻不信自己對聖君完全忠誠。

  既然等。

  那就等吧!

  ……

  榕樹下。

  不知過了多久。

  枝葉盡數枯萎,血月也褪去了猩紅的顏色。

  不知哪來的微風一吹,偌大的榕樹就這麽盡數化作飛灰。

  隻留下一個盤腿打坐的人。

  此刻的趙辭。

  周身都有血色氣流流竄,連接著五髒六腑。

  髒腑之間互為表裡,按五行劃分出五個不同的區域,每個區域都閃動著不同的光暈,在血氣的連接下瘋狂循環。

  每次循環,五色光暈都要膨大一絲。

  每次膨大,趙辭的表情都會痛苦一番。

  顧湘竹嘴角露出一絲笑容,輕聲問道:“感覺如何?”

  “要,要撐壞了!”

  趙辭聲音無比痛苦。

  這種感覺,實在太逆天了。

  就像是為了增高,強行被人攥著脖子和腳腕強拉。

  就像是為了變大,搞一個真空泵硬吸。

  就像是連著用了一桶開塞露。

  撐壞了!
  真的撐壞了!
  “倒也正常!”

  顧湘竹淡淡笑道:“再忍忍吧,你現在越痛苦,以後效果就越好。”

  趙辭無力再辯駁,只能繼續忍受。

  血氣繼續流竄。

  五處神藏繼續擴容。

  不知過了多長時間,擴容終於結束了。

  他運轉起來了皇極煉體訣,皇極真氣開始瘋狂運轉,原本只在經脈奔騰的皇極真氣,現在也注入了五處神藏。

  容量憑空擴大了五倍有余。

  雖說皇極真氣沒有屬性,遠遠發揮不了五行神藏的功效。

  但五處神藏,就如五個渦輪增壓器,讓皇極真氣狂暴了十倍不止。

  若之前是看似平靜但流量不小的江流。
    那現在就是怒海狂濤。

  “刺啦!”

  真氣太過狂暴。

  爆衣了。

  顧湘竹怔了一下:“啊這……”

  雖說之前也見趙辭爆衣過。

  可不知道為什麽,這次感覺好像有些不一樣。

  這精力旺盛的年輕軀體……

  她飛快招手,黑色真氣飛快凝成紗衣套在了趙辭身上,趕緊說道:“走吧!你該回去休息了。”

  趙辭:“……”

  一刻鍾後。

  他被顧湘竹丟在了床榻上。

  見她轉身準備離開,忍不住開口問道:“你……”

  “噓……”

  顧湘竹按住他的唇,捧起他的臉頰輕輕吻了一下:“我累了,要休息。”

  說罷。

  便化作青煙飄出了窗外。

  【顧湘竹的當前願望】:希望趙辭永遠都不要跟魔君扯上關系。願望完成獎勵:領悟值+1000,魔源咒X1。

  趙辭:“……”

  沉默良久。

  他輕輕歎了口氣,有些話終究沒辦法說出口。

  因為。

  他的第一原則永遠是生存。

  調動精神內視了一圈。

  五大神藏都已經擴容到了極其恐怖的地步,完全能夠五系主修。

  接下來。

  還是得瘋狂肝領悟值和功績。

  有些話。

  等到有底氣了再說也不遲。

  ……

  時間匆匆而過。

  從入冬到除夕。

  從元宵到開春。

  紅色的燈籠在臨歌上了又下,轉眼就到了草長鶯飛之時。

  這段時間。

  年味兒很足。

  但可惜,參與府爭的人很難感受得到這些。

  尤其是遠在天蒙山的楊墨。

  期間除了收到了一個來自臨歌的紅色紙燈籠,他感覺不到任何年味兒的存在。

  倒也不是。

  他記得除夕和元宵的時候,他分別搗毀了兩個山寨。

  蹭了一頓餃子。

  還有一頓湯圓。

  因為殺人浪費的時間太多。

  不管餃子和湯圓都煮得有點露餡。

  不過無所謂。

  他吃得很香。

  唯一可惜的是,這是最後兩個他能夠一個人解決的山寨,解決之後只能跟當地官府合作,向修煉者比較多的大山寨進攻了。

  這些大山寨,都豢養的有煉丹師和毒師,外加他前段時間搞得動作太大,投毒戰術縷縷受挫。

  只能期待官府建功,然後趁機撿漏。

  但可惜官府跟那些大山寨鬥了那麽多年都沒有解決,又豈是一朝一夕能夠建功的?

  所以之後,他打功績速度大大降低。

  到三月的時候,所有功績加在一起,也就堪堪二十多點。

  連半個兵神塔的名額都換不起。

  可三月已經到了。

  四月的時候春狩就要開始。

  他必須返回臨歌了。

  “楊墨,走了?”

  班頭似笑非笑地看著他。

  “走了!”

  楊墨面無表情地應了一聲,他很討厭這個班頭的笑容,總感覺裡面充滿著嘲弄。

  曾經有一次,他聽到班頭跟手下吹牛,各種鄙夷他殺良冒功。

  可這明明是規則內的事情。

  自己算人頭的確很激進,可民可寇的,都會算作寇。

  卻也絕對到不了殺良冒功的地步。

  比起當地的官吏,已經很仁慈了。

  但自己在班頭嘴裡。

  反倒成了反面教材。

  甚至在整個天蒙山,都流傳起了他的狠辣之名。

  後來他才知道,這班頭來自馮家的一個姻親家族。

  也難怪。

  楊墨明面上不能拿他怎麽樣。

  不過也沒什麽大問題。

  他暗中給班頭的飯菜裡下了很多隕星粉末,算算時間最多還有兩年。

  至於汙名。

  他並不是很在乎。

  騎上馬。

  一路東行。

  徑直朝臨歌奔去。

  這麽長時間,皇甫嵩試圖聯系過他很多次,但都被他主動掐斷了。

  他每天都在用剿匪任務麻痹自己。

  本來已經覺得自己能夠心如止水了。

  但踏上歸程的那一刻。

  他還是有些心塞。

  這些時日,他天魔鍛體了無數次,肉筋骨依然沒有任何一項達到三品,雖說激活天魔紋之後,他有信心跟府爭前十的天才一較高下。

  但……這東西是真的不能輕易暴露。

  所以。

  我的人生就這樣了麽?
  沒有魔君留下的遺產。

  我的人生上限已經封死了麽?

  不!
  就這,還是靠燃魂藥劑和回天丹堆疊起來的成果。

  按皇甫嵩的話,這是我欠魔君的!

  楊墨很煩躁,腦海裡不斷回響著皇甫嵩當日說的話。

  “這世上,沒有好人惡人之分。”

  “沒有楊墨和魔君之分。”

  “只有強者和弱者的區別!”

  “為什麽不擁抱力量呢?”

  胯下駿馬飛馳。

  心中惡龍咆哮。

  楊墨一直在思考一個問題,“善惡”與“人格”,真的是庸人編造出來自我限制的東西麽?
  這個問題,讓他頭痛欲裂。

  所以他決定先不想。

  現在的關鍵還是拿到進入兵神塔的名額,只要能進入,說不定就能凝出更高品的神紋,讓自己人生遇到轉機。

  一路縱馬疾馳。

  兩日一歇。

  過了數日,他終於踏入了臨歌的范圍。

  “好渴!”

  “只可惜大道太擠,小道又沒太多驛站。”

  “算了,先回城中再說。”

  “咦?”

  楊墨愣了一下,目光被遠處一處茶攤吸引。

  這茶攤。

  有些熟悉,跟自己之前購置隕星粉末和燃魂藥劑的茶攤十分相近,只是茶攤老板不是同一個而已。

  可這條道上什麽時候多出了一個茶攤?
  楊墨微微皺眉,一路奔馳太趕,他想留下簡單喝口水。

  但他不想再跟魔教有任何交集,哪怕眼前茶攤老板可能並不認識自己。

  馬蹄放緩了一會兒。

  他又策馬揚鞭,準備快速掠過茶攤。

  卻不曾想。

  迎面就看到了三四騎相向行來,那些人一邊走一邊大聲討論著什麽,並未在意音量。

  “十王府那群人,真是一堆滾刀肉!”

  “誰說不是呢?本想著耗一耗他們,結果他們任務都不做了,就跟我們對耗,真的是……”

  “現在咱們功績一百三,能在春狩前湊夠三個兵神塔名額麽?”

  “我看懸……準備春狩搏命吧,至少要拿到三塊令牌才行。”

  “嘿!這還真不難。”

  楊墨認出了眼前幾個人,正是瑛王世子府那些人,應該是在做任務的路上。

  他壓了壓鬥笠,想跟他們錯身而過。

  而瑛王世子府的人,好像也沒有發現他。

  可偏偏這個時候。

  這些人說話的聲音陡然提高了一分。

  “話說!十王府的功績也只有兩百出頭,這次春狩,我們讓他一塊令牌都拿不到,你說到時只有四個名額,趙辭會舍掉誰呢?”

  “能舍掉誰?楊墨唄!闞落棠就不說了,十殿下的未婚妻。祝璃在煉丹上有用,而且也聽說跟十殿下關系匪淺。

  馮苦茶雖然也是個廢物,但最起碼在馮家地位不低,有利用的價值。

  楊墨是什麽?他日府爭結束,宗人府難道要靠十殿下拿捏我們楊家的藥材鋪?”

  “哈哈哈哈哈!楊銘你可真損啊,這要是讓楊墨聽到了,還不得跟你急?”

  “實話實說罷了!就算我當著楊墨的面說,他也只能唾面自乾,甚至假裝沒有看到我沒有聽到我的話,跟狗一樣從我身邊溜走!”

  楊墨:“!!!”

  本來已經錯身而過。

  但聽到這句話,他再也忍不住了。

  韁繩一拉便直接調轉馬頭,擎劍朝楊銘衝去。

  “甘霖娘的!”

  “你看!”

  楊銘好像早料到如此,忍不住哈哈大笑:“狗急了也會咬人!”

  說罷。

  直接擎劍迎上。

  只聽鏗的一聲,兩騎錯身而過。

  楊銘緊了緊握劍的手,眼神頗為驚訝,這一劍的力道明顯已經躍入高手之列,楊墨顯然已經不是幾個月前那個只會抱頭挨揍的廢物了。

  當然。

  這話他是不會說出口的。

  他淡淡笑道:“你能對我出手,我很高興,但你剛才夾著尾巴逃跑的樣子,我還是不喜歡。”

  “找死!”

  楊墨臉色陰沉,如何還不明白,這人早就認出了自己,剛才那一番話就是衝自己說的。

  毫無猶豫。

  再次馭馬擎劍殺去。

  他們家支持楊銘的爹坐上了家主之位,卻淪落到臨歌打點藥材鋪,本來就是無法放下的仇恨。

  今日又遇到楊銘這般。

  他豈能假裝聽不到?

  “好膽!”

  楊銘大笑一聲,同樣擎劍殺來。

  雙方劍招毒功同出一脈,雖然楊銘體魄稍強,但楊墨出招卻更為狠辣。

  來來往往,竟然打得不相上下。

  只是。

  在楊銘一個眼色過後。

  楊墨的馬忽然就狂嘶了一起來,只是一瞬間便失控了,差點把楊墨抖下去。

  而楊銘也找準時機,一劍斬向楊墨的手腕,楊墨神色大變,連忙擎劍格擋,劍雖然擋住了,卻被楊銘一個飛身踹下了馬。

  “當啷!”

  劍落在了一邊。

  人也被楊銘踩在了腳下。

  馬驚厥失控,一路狂奔離開,屁股上面扎著一支弩箭。

  楊墨衝一旁的公輸擎怒目而視,沒想到這人居然會耍陰招。

  公輸擎只是嗤笑一聲,便把別過身去,懶得跟他有眼神交流。

  楊銘微微一笑:“認輸麽?”

  “輸你娘!”

  楊墨對他怒目而視:“有種跟我公平對決,我必殺你!”

  楊銘切了一聲:“你進步的確大,但也僅此而已了,即便一對一,時間久了你也必敗。讓公輸兄出手,也不過因為跟你糾纏完全就是在浪費時間。”

  楊墨冷笑:“呵……”

  楊銘撇了撇嘴:“你是不是認為,你今日被我踩在腳下,只是因為我們人多?”

  楊墨反問:“難道不是麽?”

  楊銘嗤笑:“天真!你該不會以為,我們只有今天人多吧?實話告訴你,這次春狩,你們十王府不可能有一枚令牌入帳!
  所以我給你一個忠告,盡快巴結一下十殿下,看他能不能可憐可憐你,把馮苦茶的名額讓給你。

  這是你唯一的機會!
  因為兵神塔之後,十王府更不可能建功!
  府爭從來不是單打獨鬥的遊戲。

  怎麽?

  現在服了麽?”

  楊墨獰然一笑:“你是說你們聯手給十王府添堵是吧?我倒沒感覺十王府怎麽堵,反倒是你們三個名額都湊不齊!你如何能夠確定以後能建功?添堵添到自己頭上,還敢亂放大話,真是跳梁小醜!”

  “你說誰是跳梁小醜?”

  楊銘怒極,一腳就踩到了楊墨的臉上。

  現在太子黨、四皇子黨跟十王府水火不容,再加上他跟楊墨一家本來就有恩怨,可沒有任何留情的理由。

  府爭名義上不允許私鬥,但只要不出人命或者不打成重傷,一切都在接受的范圍以內。

  一連好幾腳,全都踹到了楊墨的臉上。

  楊墨只是悶哼,一聲求饒的話都沒有說。

  楊銘踩了半天,也覺得沒什麽意思,便手腳躍上了馬背,居高臨下地看著楊墨:“今日是在外面,不允許私鬥,所以暫且放你一馬。

  不過春狩我還是勸你別參加了,那裡意外太多,我怕你沒辦法活著走出來。

  府爭太殘酷了。

  你靠著狗屎運修為提升了不少,但僅僅這個程度,只會讓你死得更快!
  這是忠告,你得聽!”

  說罷。

  跟瑛王世子府的人對視了一眼,便紛紛策馬離開。

  楊墨躺在地上緩了好久才緩過勁來,坐在地上啐了一口血痰,胸口憋悶得快要炸開。

  雖然人遠在天蒙山,但這邊的情況他都聽說了。

  他不是傻子。

  自然知道府爭就是爭儲的延續,九王府和瑛王世子府背後站的是太子黨和四皇子黨,趙辭母族雖然是項家,但項家基本沒有提供什麽幫助。

  這次春狩,面對的必定是太子黨和四皇子黨的夾擊。

  春狩之後,情況只能更加嚴峻。

  這局面,絕對不是一人武力能夠扭轉的。

  至少。

  自己這微不足道的進步做不到。

  “草!”

  楊墨罵了一聲。

  也正在這時。

  一個人影走近。

  是茶攤的老板。

  戴著鬥笠,鬥笠下面是一張略顯老態卻英武不凡的臉。

  那人,遞過來一疊熱毛巾。

  “多謝!”

  楊墨知道對方認出他了,便沒有客氣。

  那人卻淡笑著自我介紹:“皇甫嵩,本尊!”

  說著,便跟楊墨一起坐到了路邊的雜草上。

  楊墨:“……”

  他手頓了頓,繼續擦拭臉上的鞋印。

  皇甫嵩壓低聲音問道:“聖君大人,感覺如何?”

  “說過多少次,我跟那個爛人沒關系!”

  楊墨咬牙說道:“方才不是公輸擎偷襲,我根本不會輸。若再用出天魔紋,我必殺他!”

  皇甫嵩沒做評價,只是搖頭笑了笑。

  楊墨有些怒意:“怎麽?你不相信?”

  “信!自然相信。”

  皇甫嵩搖頭:“天魔紋乃毀滅之紋,若連一個楊銘都殺不了,那就太辱沒天魔紋的名聲了。但你想過沒有,除了那些平民府官,楊銘是瑛王世子府最弱的那個。

  殺一個最弱的人,尚且滿頭大汗,以後你的敵人,可都要比楊銘強得多。

  不說別的。

  隻說楊銘!

  你能殺了他不假。

  但你能承擔得起殺他的後果麽?”

  楊墨怔了一下,忽然有種墜入深淵的感覺,腦門上的汗水涔涔而下。

  呼吸困難。

  幾乎要窒息。

  皇甫嵩沉默了一會兒,忽然開口問道:“你是想做無數強者風聲鶴唳的聖君,還是簡簡單單報一個仇都找不到大樹依靠的楊墨?”

  一句話,直擊他的心靈深處。

  一時間,他瞳孔都渙散了。

  皇甫嵩繼續道:“這世上,從來沒有聖君與楊墨的區別,只有強者與弱者的區別!”

  “咚!”

  “咚!”

  “咚!”

  心跳聲仿佛放大了無數倍,每一聲落入耳中都仿佛悶雷滾動。

  不只過了多久。

  楊墨終於點了點頭:“我懂了!”

  皇甫嵩臉上終於露出一絲笑容,鄭重道:“恭迎聖君大人回歸!”

  “不過……”

  楊墨話鋒一轉:“我現在還欠趙辭人情,等我還完再說!”

  皇甫嵩差點被噎死:“聖君大人!您難道還不知道肉身秘境的價值?現在不是你欠他,是他欠你!”

  “這……”

  楊墨有些遲疑,思索良久才歎道:“那姑且算扯平了吧!”

  “扯平扯平扯平!”

  皇甫嵩連連點頭,扯平就扯平吧,能扯平已經不錯了。

  他深吸一口氣,沉聲道:“若趙辭以後再侵犯你的利益,你該當如何?”

  楊墨臉色忽然變得糾結了起來,掙扎了許久才艱難地下了一個結論:“殺!”

  說出這句話。

  他仿佛用盡了所有的力氣。

  雙手撐地,艱難地站起身來。

  他能感覺到。

  有種名曰“良知”的無用之物從他心中慢慢消散。

  他。

  楊墨。

  已經黑化了!
  皇甫嵩終於露出了欣慰的笑容。

  回來了!
  都回來了!

  他做出一個請的手勢:“聖君大人,先喝口涼茶解解渴,等會回去屬下為你接風洗塵!”

  “好!”

  楊墨點了點頭,便大踏步向茶攤走去。

  卻不曾想,一碗茶都還沒喝完,遠處就又傳來了一陣陣馬蹄聲。

  聽嘶鳴聲。

  好像還有自己的馬?

  “啊?”

  楊墨愣了一下。

  然後。

  他就看到除了瑛王世子府的那些人,還有幾個熟悉的身影縱馬趕來。

  “嘭!”

  趙辭左手牽著楊墨的馬,右手把鼻青臉腫的楊銘丟在地上,嘴上罵罵咧咧道:“娘的!我說怎麽看到你的馬在亂跑,找了一圈恰好碰到這個狗東西在罵你。

  老墨!這狗東西已經廢了,他踩你了多少腳,全都踩回來!”

  楊墨迷了:“……”

  趙辭眉頭微皺,這小子怎麽魂不守舍的?
  剛才他得到了一條提示,獎勵是報恩符,能讓報恩的想法主宰目標思想一段時間。

  獎勵的源頭,好像是楊墨報恩的願望。

  也不知道這小子幹了什麽大事,就覺得報恩成功了。

  現在,還特麽跟傻了一樣。

  該不會遭受什麽重大心理打擊了吧?
  “愣著幹什麽?”

  趙辭罵罵咧咧道:“踩啊!這狗東西以多欺少,你丫不想踩回來麽?”

  “踩!踩!”

  楊墨如夢方醒,瞅了一眼瑛王世子府的另外幾個人,個個鼻青臉腫,一副想上來攔又不敢攔的模樣。

  他擼起袖子,朝楊銘臉上就是一陣猛踩,踩得他哭爹喊娘。

  趙辭見他踩得開心,這才松了一口氣,罵罵咧咧道:“丫的沒吃飯?踩臉都用不出勁兒?上個月功績庫多了一顆巨力丹,我已經幫你拿下了,回去趕緊吃了。”

  楊墨:“!!!”

  【楊墨的當前願望】:報答趙辭的恩情。願望完成獎勵:領悟值+1000,究極報恩符X1。

  黑化失敗!

  趙辭:“……”

  這好幾個月沒見。

  老墨人還是那麽好。

  就是有些精神狀態不穩定,剛才才把恩報完,結果又開始了。

  等楊墨踩爽了,趙辭才用長槍把楊銘挑起來,丟給了公輸擎,罵罵咧咧道:“本來還想著給你們點臉面,結果你們主動欺負到我們頭上了,你們回去都洗乾淨脖子,春狩上領死!”

  瑛王世子府幾人臉色一個比一個難看,卻什麽話都不敢說,灰溜溜地走了。

  這次趙辭出招實在太猛了,兩個大族府官,兩個平民府官,不夠他一個人打的。

  得趕緊回去商量對策了。

  趙辭揚了揚眉毛:“老墨!你先回去歇著吧,我跟哥幾個先完成任務去。”

  “嗯!”

  楊墨悶悶應了一聲。

  馮苦茶笑罵:“你特娘的,還是半天憋不出一個屁,在天蒙山呆了幾個月又自閉了?你先回去準備酒,老子灌不趴你!先走了哈……”

  幾騎遠行。

  皇甫嵩這才從茶攤後面走出,沉聲道:“聖君大人!趙辭現在身上有平安玉,還有一個賤人暗中保護,屬下不好出手。不過這次春狩,我的人定能殺……”

  楊墨厲聲打斷:“不許動他!”

  皇甫嵩噎了一下:“你剛才不是……”

  楊墨:“我又欠他人情了,等我先把人情還完了再說!”

  皇甫嵩:“???”

  楊墨:“放心!我真的已經黑化了,你先等我把人情還乾淨。之後他要是還侵犯我的利益,我指定不對他留情!”

  皇甫嵩:“???”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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