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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讓你降魔,沒讓你降魔女》194.第184章 黃毛:趙辭,苦主:姬龍淵,攝
  第184章 黃毛:趙辭,苦主:姬龍淵,攝像師:嬴無忌
  “國家都倒閉了,怎還有人召喚我出來乾活?”

  青年的忽然出現,讓在場所有人都有些懵逼。

  包括趙辭。

  他瞅了闞天機一眼,發現這位老同志面前的丹砂還一點都沒有動呢,丹青渡魂之術都還沒用,前朝太祖就直接從雕像裡面跑出來了。

  “晚輩見過前朝太祖!”

  “晚輩見過前朝太祖!”

  “晚輩見過前朝太祖!”

  一眾人紛紛行禮,在場的人或多或少都有些抱負,對於這位傳奇性的人物,自然充滿了尊敬。

  趙辭也跟著一起客套了客套,畢竟還指望著人乾活的。

  結果不曾想,這青年腦袋上居然掛著一條字幕。

  【嬴無忌的當前願望】:擺擺譜,趕緊把這些後世人糊弄過去,反正加班又不給工資。願望完成獎勵:無。

  趙辭:“……”

  視線中。

  嬴無忌已經背過雙手,絲毫不複剛才發牢騷的青年形象,威嚴不自覺地流露出來,整個人的氣質也變得神聖不可侵犯起來。

  他清了清嗓子:“沒想到你們這些後世人,也能將我召喚出來,但……”

  眼看他要拒絕。

  趙辭開口道:“奇變偶不變?”

  嬴無忌:“……”

  趙辭:“宮廷玉液酒?”

  嬴無忌:“……”

  闞天機沒想到,趙辭居然如此無禮,竟用這些不知所謂的梗打斷前朝太祖皇帝說話。

  雖說他知道,趙辭這麽做,是為了不讓前朝太祖皇帝拒絕。

  卻還是忍不住皺眉道:“辭兒,不得無禮!”

  【嬴無忌的當前願望】:假裝不是穿越者,不然老鄉不幫老鄉,實在太尷尬了。願望完成獎勵:無。

  趙辭急了:“我有一個叫項澤南的表姐。”

  嬴無忌:“真的假的,讓我康康!”

  趙辭:“……”

  嬴無忌:“……”

  眾人:“……”

  場面一度安靜了很長時間。

  趙辭咧了咧嘴:“老哥幫幫忙!”

  嬴無忌揉了揉太陽穴,轉身看向其他人:“你們先回避一下,有什麽事情讓這小兄弟說便成。”

  眾人面色有些怪異,但還是告辭離開。

  臨走的時候,闞天機回頭,古怪地看兩人了一眼,他不知道兩人在對什麽暗號,但收尾的那句“我的表姐項澤南”是什麽意思?
  難道趙辭要賣姐求榮?
  可問題是,前朝太祖皇帝為什麽會認識項澤南,甚至還為項澤南留下了。

  稀奇。

  真是稀奇。

  顧湘竹也奇怪地看了趙辭一眼,以前她就覺得趙辭是個普通的前朝人轉生,沒想到居然能跟太祖皇帝對上暗號。

  這小朋友難道還對自己有隱瞞?
  看來今晚還要研夾管叫一番。

  “嘭!”

  大門關上了。

  國運司大堂只剩下了兩個人。

  趙辭微松了一口氣,笑著拱手道:“老哥幫幫忙。”

  嬴無忌後悔不迭:“睡懵逼了,反應有些遲鈍,還是被你小子套出來了。我尋思後世人對我生平沒那麽了解,就直接能光榮退休了,結果碰見個穿越者,晦氣!”

  這副模樣,無比懊悔。

  就像是被逼無奈,周末半推半就回到公司的打工人一樣。

  不過倒是挺隨和的,沒有什麽架子,就那麽大大咧咧地坐在雕像前的台階上。

  趙辭籲了一口氣,坐在了他的旁邊,好奇道:“聽老哥的意思,應該很清楚自己建立的國家被人搞倒閉了吧?就沒想著報仇?”

  嬴無忌打量了趙辭一眼,切了一聲:“別跟我鼓搗情緒啊,不好使!CEO都換好幾輪了,倒閉了關我吊事。”

  他是真的悔啊,早知道不搞那個丹青司了,剛剛去世的那幾十年,天天被人召出來,還能陪幾個媳婦好好玩耍。

  結果後面都活夠了,召喚他出來的人一個也不認識,時不時地被召喚出來,完全沒辦法避免加班,實在太難受了。

  趙辭:“……”

  他也看出來了,這位前朝首任CEO確實比較討厭加班。

  就算是聖人,也沒有庇世萬年的精力。

  兒子輩兒受欺負,指定會生氣。

  孫子輩兒受欺負,更生氣了。

  曾孫輩兒受欺負,差點意思。

  曾曾孫子輩兒……開玩笑呢?
  他笑了笑:“也是!坑害前朝的,也是伱的子民,最多算公司內鬥,也沒啥生氣的。”

  “哎?這話不對。”

  嬴無忌糾正道:“那個姬龍淵,還真不是我的子民。不過前塵往事我也懶得計較,看在老鄉的份上我可以幫你一把,不過你得答應我一個條件。”

  “老哥你說!”

  “等這件事過去,你把我雕像毀了,也別對我使丹青渡魂,這整天加班誰受得了?”

  “好……”

  看得出來,他真的很討厭加班。

  嬴無忌這才露出一絲笑意:“說吧,讓我幫什麽忙?”

  趙辭擼起袖子:“幫我乾死姬龍淵行不?”

  嬴無忌白了他一眼:“你要是能讓我恢復全盛狀態,我還真有希望跟他碰一碰。”

  “啊?”

  趙辭驚了一下:“你不是太祖皇帝麽?怎麽打一個姬龍淵都這麽費勁,他那麽強呢?”

  嬴無忌擺手:“倒不是他強,主要是版本都變了不知道多少輪了,天道這東西會隨著世界變。

  天元崩,就是因為高速發展千年以後遇到瓶頸,失去了方向。

  體制成型後,發展數千年,表面再也沒出過岔子,所以掌權者都沒意識到,人性私欲其實被壓製得不成樣子了。

  這個背景下,姬龍淵領悟的那個‘悉天下而奉一身’的法則,恰好成了版本最強。

  可惜他學問太淺,也沉不住氣,起勢太急,玩崩了。

  不過現在也不是他的版本,實力其實也就那樣。

  你要是把懸劍司和兵神司兩處法則都給悟透,他就奈何不得你了,無非就是看他神力殘余多少,誰把誰耗死的問題。”

  “哦……”

  趙辭若有所思。

  當然,他不認為姬龍淵的實力“也就那樣”。

  畢竟說這話的是前朝太祖,全盛時期武德充沛。

  現在的姬龍淵,絕對稱得上當世最強者。

  他想了想,便也不再磨嘰,直接說道:“懸劍司的法則我已經悟了三成,現在就是想去兵神司,結果那邊已經被姬龍淵的人佔領了。

  我不知道他本人在不在,但就算不在,這老些時間估計也到了。”

  嬴無忌戒備地看了他一眼:“乾架的業務我可不接啊!”

  趙辭趕忙說道:“不乾架!咱演戲!”

  “演戲?”

  嬴無忌愣了一下,戒備之色煙消雲散,反而有些興奮:“演戲這活兒我熟,劇本給我講講。”

  “還沒寫好呢!”

  “沒寫好?”

  “人際關系還沒捋順,能不能先告訴我兵神司那邊供奉的是誰?”

  “我的大兒子。”

  “那就好辦,咱們先這樣,再這樣……”

  “暫停一下,我覺得這個人物心理不對,得再改改。”

  “……”

  趙辭噎了一下,沒想到這位前朝太祖,居然是一個如此敬業的演員,居然揣摩上人物心理了。

  就是有些軋戲的嫌疑。

  是個戲霸!

  不過戲霸就戲霸吧,人家零片酬出演,而且自帶道具。

  還要啥自行車?

  ……

  趙衡看著緊閉的大門,忍不住問道:“這位十殿下跟前朝太祖早就相識?怎麽這麽久都不出來?”

  其他三人都有些懵。

  他們怎麽可能知道?

  趙衡背著手,不安地來回踱步。

  趙玉忍不住問道:“先祖為何憂心?可是有什麽事情有求於前朝太祖。”

  “倒也不是!”

  趙衡感受著自己身體內的古怪能量流:“我不知道趙辭是如何將我復活的,但現在看來我應該沒幾息可活了,等會他出來,你讓他務必履行諾言,將我煉製成屍傀!”

  趙玉面色複雜:“是!”

  又過了一刻鍾。

  時辰到了。

  趙衡委頓倒地,身體很快變成了枯屍。

  趙玉輕歎一口氣,也不知道能說些什麽言語。

  只能靜靜等在門前。

  終於。

  吱呀……

  大門開了。

  氣度威嚴的前朝太祖大踏步走了出來,雖然沒有半分能量波動,卻讓人有種又敬又畏的感覺。

  惹得人忍不住微微欠身。

  這才是威儀四海的太祖皇帝。

  這等氣勢。

  非久居高位之人不能有。

  就算趙煥來了,也只有自慚形穢的份。

  這段時間發生了什麽?
  怎麽方才還頗為隨和的青年,一轉眼就擺出了天下共主的威嚴?
  難道趙辭做了什麽惹人不高興了?
  趙辭呢?
  趙辭去哪裡了?

  闞天機和顧湘竹都有些擔憂,忍不住側身往裡面看去。

  然後。

  看到了一個身姿曼妙的女子走了出來。

  “啊?趙玉?”

  “啊?趙玉?”

  “啊?我?你……”

  女子不是別人,赫然就是趙玉。

  趙玉懵了,看著眼前的女子,就跟照鏡子一樣,無論容貌妝容,還是氣質氣息,都跟自己一模一樣。

  這……啊?

  正在這時。

  忽然冒出來的“趙玉”對她招了招手:“你過來,跟我對一下劇本!”

  聲音是趙玉的,語氣是趙辭的。

  趙玉:“……”

  懂了!

  她乖乖上前,老老實實回答趙辭的問題。

  問了許久。

  趙辭終於滿意地點了點頭,走到了闞天機面前:“老爺子,您把通道打開一下,這次就我和烏雞哥去。你們就在這裡等著,等我們過去以後,立刻將國運玉璧毀了。”

  “這……”

  闞天機有些遲疑,見趙辭這般變化模樣,哪能不知道他想幹什麽?
  毀掉玉璧,是怕姬龍淵過來把國運法則給學了。

  思索良久。

  還是點了點頭。

  顧湘竹卻有些急了:“你……”

  趙辭笑了笑:“沒事兒!就算再危險,我最多也不過損失一個傀儡。”

  顧湘竹聞言,這才微微松了一口氣。

  片刻之後。

  通道重新打開。

  嬴無忌當即化作一道虛影飄了進去。

  趙辭有樣學樣,飛快跟上。

  洞口關上前的瞬間。

  嬴無忌傳音道:“豔福不淺啊小子。”

  趙辭咧了咧嘴:“我小媽,漂亮麽?”

  嬴無忌:“啊?小媽?”

  ……

  兵神司。

  一個相貌俊美的青年負手而立,懸浮在半空之上。

  赤著雙腳。

  不惹凡塵。

  身上淡淡的金光閃耀。

  仿佛天上謫落的仙人。

  在他身後,一個神官跪在地上,瑟瑟發抖。

  青年仙人的聲音聽不出喜悲:“你方才說,你也不知道施法的人是誰?”

  “屬下無能!”

  神官聲音顫抖:“那陣法剛剛出現沒多久,就直接消失了,屬下,屬下陣法造詣不深,也不知道是什麽情況。”

  他是真的害怕。

  天神費了大代價,才借助漏洞,將他送到兵神司看守,就是擔心有人通過其他途徑進入兵神司。

  結果……

  眼見天神久久沒有說話。

  神官隻覺自己壓抑得快要窒息了,連忙說道:“屬下猜測,陣法那頭的人,肯定意識到屬下在了,他們做賊心虛,所以才……”

  姬龍淵淡淡打斷:“身為神官,枉活千年,卻不思進取。你在這裡守了二十年,竟還能說出不善陣法的話。

  若非本座念你勞苦功高,你以為自己還有活著說話的資格?”

  神官:“……”

  無言,身體抖若篩糠。

  這世界有很多事情都會欺騙你。

  但是陣法不會。

  因為陣法,不會就是不會。

  姬龍淵眉頭微蹙,卻也不能對他做些什麽,這些神官說是活了數千年,但其實也活得相當壓抑。

  這些都是前朝官員,前朝盛世持續數千年,只要獲得官職,就能隨意使用法術,人修煉也只是為了調理內息延年益壽,所以幾乎沒有修煉的積極性。

  這也是國運受阻之後,前朝軍隊戰鬥力垮塌的重要原因。

  也就是說。

  自己這些神官,根本就沒有經歷過修煉天賦的篩選。

  戰力基本上是靠神力硬頂上去的。

  雖說後來惡補了修煉進境,都到了高手的范疇。

  但陣法這種極需天分的學問,的確不是靠硬學能成的。

  這些人。

  說是活了兩千年。

  但一千年,龜縮在蠻荒之中。

  又一千年,以神明角色暗統蠻族。

  很難找到機會放縱,壓抑的程度,不比他們在前朝當官的時候弱多少。

  嘴上苛責。

  但真要采取行動還是算了,畢竟神力無法回輸,這些手下死一個少一個。

  姬龍淵微微抬起頭,目光淡漠地看向半空,那裡便是傳送法陣出現的地方。

  那個施展法陣的人,究竟是誰?
  他憑什麽能夠以這種方式來到兵神司?
  這是姬龍淵第二次感覺到不安。

  上一次出現這種感覺,還是項天歌隻身殺入北域的時候。
    當然。

  那次感覺並不算強烈。

  因為項天歌只是展現出來了能夠威脅到自己的潛力,只靠一個殺戮法則,想要成為自己的對手還差一點意思。

  待到趙煥把項天歌坑死,然後自己的人守住兵神司以後,那點不安便徹底消散了。

  可這次……

  只能說,恐懼來源於未知。

  哪怕他已經活了數千年,都沒聽說過有人只靠陣法就能強行打開遺跡。

  所以。

  這個人究竟是誰?
  趙煥的人?

  這個中原皇帝,野心倒是不小。

  其實。

  姬龍淵也摸不清趙煥想要做什麽,二十年前坑死項天歌,可以解釋為趙煥擔心功高震主,自己有自信碾壓北方。

  也可以解釋為趙煥想要演戲委曲求全。

  可究竟是什麽,他試探了好幾次都沒有試探出來。

  但現在……

  姬龍淵不認為殺戮法則能夠威脅到自己,但虞國若是以兵神司的玉璧培養出一大批高手,必將大大拖延自己收割的進程。

  神力是消耗品。

  時間對於自己才是最寶貴的東西。

  所以。

  要不要雷霆手段,對虞國重拳出擊?
  最近二十年拖得,讓他很不滿意。

  正在這時。

  半空之中忽然出現了一道紋路。

  接著,一個通道憑空打開。

  然後。

  他就聽到了一個熟悉的聲音。

  “先祖,您教我的這個方法,居然真能打開通道!”

  姬龍淵瞳孔一縮,這赫然就是趙玉的聲音。

  先祖?

  那個先祖?

  趙衡活了?

  若是當年的真相暴露,自己豈不是要失去這枚重要的棋子?
  但很快。

  他就放下心來。

  因為跟在趙玉身後的男子,並非是趙衡。

  不是趙衡就好。

  等等。

  不是趙衡,那還能是誰?

  姬龍淵目光落在那青年身上,越看越覺得熟悉,越熟悉,他就越感覺呼吸凝滯。

  前朝,好像到處都是這個人的雕像畫像。

  嬴……

  至於那位神官,更是人都有些麻了,以前他是天元運朝的官員,卻背叛了天元運朝,誰能想到時隔兩千年,居然看到了前朝太祖皇帝。

  下意識的,向後退了半步。

  趙玉也看到了姬龍淵,下意識就想要恭敬行禮。

  就像以前那樣。

  如同見到神明。

  但這次,她好像是顧忌身後青年的存在。

  生生止住了想要彎下的腰。

  只是淡淡拱手道:“原來天神也在,晚輩見過天神。”

  “天神?後世已經有人修成神位了?”

  嬴無忌有些詫異,頗有興趣地看向姬龍淵。

  只是剛看一眼,好奇的神色便沒有了。

  就像是高高在上的帝王,得到了臣子進獻的玩物。

  可到了手上。

  卻發現並沒有那麽有趣。

  所以很失望。

  趙玉飛快解釋道:“先祖,這位便是承諾晚輩幫忙報仇的人。”

  有那麽一刻,姬龍淵心弦極度緊繃。

  他從前朝來,自然不會不知道丹青渡魂之術。

  但他怎麽都沒有想到,趙玉居然能把太祖皇帝給召喚出來,而且聽這意思,太祖皇帝居然還是她的先祖。

  也是。

  嬴趙不分家。

  可現在……

  姬龍淵從嬴無忌身上感受不到任何氣息,但那種化道於身的氣質,讓他感覺到了極度的威脅。

  若是動手……

  若是動手,我也能贏!
  滄海桑田,天道不知變化了多少,嬴無忌是前朝的太祖皇帝不假,但他的時代早已過去,勝過自己的概率很小。

  於是。

  他很快就恢復了淡然:“玉兒,沒想到你的先祖,居然是前朝太祖皇帝。”

  趙玉咬了咬嘴唇,正準備說些什麽。

  嬴無忌卻好像想到了什麽:“我認得你,姬龍淵。”

  姬龍淵:“……”

  他感覺有些麻煩,雖說硬碰起來他的贏面更大,但他一點都不希望打起來,他很難接受自己的神力耗在嬴無忌身上。

  他深吸一口氣:“難得前輩記得我,不瞞前輩說,前朝傾覆乃是我一手主導。前輩被毀了心血,若是想動手……”

  嬴無忌淡笑著擺了擺手:“流水不腐,戶樞不蠹,萬物更替,本身就是天道的規律。

  天元之人止步不前,不思進取,守不住家業也是應該的。

  你以蠻力破局,雖有欠考慮,導致生靈塗炭,但……”

  姬龍淵聽得皺起了眉頭。

  “放肆!”

  神官怒不可遏:“天神也是你能隨意呵斥的?”

  嬴無忌眉頭微蹙,閃過一絲殺意。

  趙玉當即暴起,斬去一道劍影。

  下一刻。

  那位下位神官身體便直接斷成了兩節。

  與此同時。

  姬龍淵腦袋上“定要護住這個手下不死”的字幕也灰飛煙滅。

  他動了怒氣:“玉兒!你……”

  趙玉收劍,退至嬴無忌身後:“天神!先祖對你並無微詞,但此人曾為天元官員,卻是實打實的背叛。今日又對先祖大放厥詞,我如何能饒他?”

  一開始,趙辭並沒有下定決心動手。

  但看到姬龍淵腦袋上字幕時,他就反應過來,姬龍淵派人駐守兵神司,怕是也費了不少代價,不然一個天神,沒道理護著一個下位神官。

  殺了這個人,會讓自己少很多麻煩。

  然後。

  他就聽到了嬴無忌的傳音。

  “臥槽,你改劇本!”

  趙辭:“……”

  姬龍淵目光微冷,知曉此人從新靠山那裡拿到了不少好處,剛才那劍光,好似是武靈王劍。

  但這般挑釁。

  這兩人,當真以為自己不敢動手?

  一時間,殺念蠢蠢欲動。

  嬴無忌嫌棄地掃了一眼地上的屍首,隨後看向姬龍淵淡淡道:“你有重建新秩序的潛質,但欲成新道,還需廣納有志之士,這等心性卑劣之人,只會成為你的阻礙。”

  姬龍淵:“……”

  嗯?
  聽這語氣和意思,這前朝太祖是覺得我才是重建新秩序的人?

  他冷哼一聲:“欲成新秩序,首先要做的,就是讓舊秩序體面地退場,前輩已經作古數千年,今日卻對我的人動手,是真覺得晚輩可欺?”

  說話間。

  身體已經泛起了淡淡的金光。

  嬴無忌只是略帶戲謔地看著他:“後世秩序如何,我並不關心。只是看你苦等千年,眼看只差臨門一腳,若敗在這急躁的心性上,未免太過可惜。”

  姬龍淵:“……”

  這人,並不關心後世秩序?
  還會為我的失敗感到惋惜?
  嬴無忌淡淡道:“你助我後人,換我提點你隻言片語,言盡於此。玉兒,你的事情,以後自己處理。”

  “是!”

  趙玉微微點頭,目送嬴無忌走到了雕像前。

  父與子,一個雕像,一個法身,相隔數千年,落寞對望。

  看到這一幕。

  姬龍淵也終於暗松了一口氣,只要嬴無忌不插手今世之爭,那麽一切好說。

  只是這趙玉的態度。

  他目光落在趙玉身上。

  趙玉抱著劍,淡淡道:“國運之術受阻,我去國運司求國運,陰差陽錯喚醒了先祖,無意冒犯天神。”

  他的心已經徹底放了下來,這個叫做胎化易形的變化之術,偽裝的確無敵,居然連姬龍淵都看不出來端倪。

  不過這玩意兒,真算不上神術,除了偽裝效果,附帶的戰鬥力幾乎可以忽略不計,而且還賊浪費領悟值,要不是自己領悟值已經溢出,打死都不會學這玩意兒。

  姬龍淵冷笑。

  無意冒犯。

  光是這態度,就已經稱得上冒犯了。

  換作以前,這女子哪來的勇氣這般跟自己說話?

  趙玉眉頭微皺:“天神大可不必用這種眼神看著我,舉頭三尺,有先祖魂靈,我作為後輩,如何能夠卑躬屈膝?
  今日雖有一些摩擦,但天神與先祖也是同道之人。

  先祖也希望我這個晚輩,能隨天神再建偉業。

  至於那些所謂神官,都是土雞瓦狗。

  若是有機會。

  天神還是將他們全都殺了吧!”

  姬龍淵有些詫異:“哦?再建偉業?你家先祖,甘心自己的後人對他人俯首稱臣?”

  趙玉淡淡搖頭:“前朝綿延數千年,嬴趙後人不知凡幾,若不是我偶然將先祖喚醒,他都未必會正眼看我。

  先祖說,破局者千載難逢。

  天神能破前朝之僵局,便已經證明有天命在身。

  今世大虞,暗傷鬱結,卻還一心想走前朝老路。

  沒前途的。

  不過,先祖之言,還請天神三思。

  那些臭魚爛蝦,實在難成大事。”

  說罷。

  轉身看向雕像身後的玉璧:“今受太祖指點,晚輩欲參悟殺戮法則,以助天神成就大業,還請不要阻攔。”

  “嗯,去吧!”

  姬龍淵淡淡點頭,心中並未生出怒氣。

  以趙玉的實力,就算修成了殺戮法則,實力也最多與項天歌持平,對自己造不成威脅。

  畢竟,國運法則完全被自己克制。

  只要趙玉不把這玉璧帶走,創造批量製造高手的機會,便不會影響大局。

  況且……

  他的目光落在嬴無忌身上。

  這位前朝太祖,似乎真的對自己寄予厚望。

  如此說來。

  倒不如真的用趙玉慢慢替代這些神官的作用。

  姬龍淵看了一眼地上斷成兩節的屍體,再也不掩飾目光中的嫌棄,這些臭魚爛蝦,的確不堪大用。

  不過……

  他對趙玉,仍舊最多保有五成的信任。

  失去的那五成。

  一成來源於她背後有靠山,難免會生出驕縱之心。

  另外四成。

  則是玉璧!

  姬龍淵看向雕像之後,只要這塊玉璧留在兵神司,他就能對嬴玉保留九成的信任。

  雖然那神官已經死了,自己也很難再送一個神官過來持續看守。

  但他自己,仍然能用秘法時不時地進來一次,以確保趙玉沒把玉璧帶走。

  雖然有些過於謹慎。

  但一切都是應該的。

  只要發現出狀況,他便會毫不猶豫地重拳出擊,免除一切後患。

  雕像之後。

  趙辭已經將雙手覆在了玉璧之後上,接觸到了一瞬間,他就感覺到靈台內的兵神塔興奮了起來。

  僅僅片刻,兵神塔就從具象的寶塔形狀,變成了抽象化的符號,就好像虞皇閣那冊子上的圖案一樣。

  而圖案中間空缺的部分,就在玉璧之中。

  這玉璧內含的東西,正是兵神塔的十一層。

  殺戮法則!
  不!
  準確說不是殺戮法則。

  用嬴無忌的話說,這世上從來都沒有殺戮法則,殺戮……從來不配成為法則。

  這道法則神紋,用一句話概括,應當叫做:尊嚴隻存在於劍鋒之上。

  他有些明白了。

  為什麽老登明明已經移植了趙憐的神紋,卻遠遠達不到項天歌的實力。

  之前他以為,那是因為趙憐隻修出了一半。

  但現在覺得,這完全就是因為,老登根本配不上這道神紋的心境。

  至於現在……

  嬴無忌的傳音在腦海裡響起:“你就打算這麽在他眼皮底下把東西偷走?”

  趙辭咧了咧嘴:“偷走?偷走不是徒惹懷疑?他不在的時候我就偷,他在的時候,我就放回來。”

  “聽著還怪刺激嘞!”

  “興奮得我發抖!話說你想不想你兒子,還有你那幾個媳婦?要是還想再見見的話,不如把你們經歷給我講講。

  到時我給你們寫本小說,畢竟大虞人對前朝的事情還是很感興趣的。

  等這小說火了,想你們的人多了,再輔以丹青渡魂之術,指定能天天團聚。”

  “到時候,我們一家人給你打工?”

  “你這話說的,老鄉幫老鄉,怎麽算打工?”

  “算了吧!這都幾千年了,早都活膩歪了。”

  “行吧……”

  “話說你要寫這本小說,準備起什麽書名?”

  “這我哪知道?你丫也不給我講故事,前朝的史料也損毀得差不多了。”

  “算了!過去的事情,就讓他過去吧,我繼續看我兒子,你偷你的!”

  “好!”

  於是。

  趙辭默默催動靈台中的兵神塔圖案吞噬第十一層,過程頗為順利。

  他就像是一個黃毛。

  當著苦主姬龍淵的面。

  光明正大地偷他的……

  不過。

  現在只是融合。

  如何在姬龍淵眼皮子底下帶走,才是講究操作的環節。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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