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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就別當舔狗了》222.第219章 你就那麽恨她嗎?(2合1)
  第219章 你就那麽恨她嗎?(2合1)

  看到一身紅裙的溫暖彎起嘴角時,許久未見自己女兒的王亞琴。

  也莫名感覺到一種名為氣場的東西存在……

  “溫暖!”

  什麽叫做氣場?
  這一點眾說紛紜,有人說,氣場是指一個人氣質對其周圍人產生的影響,是對人散發的隱形能量的描述。

  它和底氣,地位,財富,權力,美貌息息相關。

  在溫暖的感受中,氣場的描述有些虛無,但卻存在。

  因為每次季風認真起來的時候,她都能感覺到季風的氣場,讓她安心,也讓很多人害怕。

  就像是老板走到公司裡,即使沒有說話,也會有種山雨欲來風滿樓的感覺。

  溫暖對氣場的掌握,其實很早。

  就是上學時,她發現自己只要足夠冷漠,找上自己的麻煩就會減少很多。

  這是溫暖自己最直觀的感受,卻也是她最早對氣場這種東西的粗淺使用。

  而和季風在一起後,季風對她的教導幾乎可以說是全方位的,從職場內容,到衣品造型穿搭,再到領導者的氣場培養,季風全部都會悉心教導她。

  氣場一直都是可以培養的。

  眼神冷漠,目光堅定而直接,永遠不要猶豫和躲閃,目光所及之人,要麽不敢直視,要麽看向別處。

  聲音飽滿,即使是女性也要中氣十足,氣息平穩,而不是嗲聲嗲氣。

  除此外,平靜的表情,隱藏在心裡的想法,還有直面問題的態度,都很重要。

  溫暖很聰明,所以季風教的她都會記住。

  脆弱的花苞被養成玫瑰,現在便是綻放的時刻。

  “好久不見了,媽,近來身體可好?”溫暖的聲音很平穩,也聽不出喜怒哀樂,讓人琢磨不定。

  按照慣例,王亞琴想要說點作為母親的硬氣話。

  可她看到溫暖就這麽慵懶的靠在沙發上時,那些所謂的硬氣話,卻一句都說不出來。

  王亞琴很不喜歡這種被溫暖死死壓住的感覺。

  她看向身旁,身邊的幾人神色各異,其中最為高大的竇丁,已經默默的走到溫暖身後,挽起雙手,面無表情的站立。

  他的神態其實和溫暖有幾分相似,沒辦法,都是一個老師教的。

  拋開竇丁不談,保姆小吳和葛雲潔兩人的態度,就沉默了許多。

  她們默默的跟在王亞琴後面,卻不敢吱聲。

  尤其是葛雲潔,剛才在光華小區搬家時,身上的那股子活潑勁早已蕩然無存,目光裡甚至出現了閃躲和畏懼。

  不知怎麽,王亞琴看到這樣的葛雲潔,一時間有些接受不了。

  自己都感覺滿意,聽話的小葛。

  卻對一直不聽話的女兒充滿敬畏,怎麽想都很不舒服。

  她深吸了一口氣,擺足了姿態,想要展示一下作為溫暖母親的權威,便對葛雲潔和小吳揮揮手:

  “小葛,小吳,你們兩個別在這裡傻站著了,先去忙吧。”

  葛雲潔抬頭看了一眼王亞琴,又看了一眼溫暖,隨後重新低下頭,完全沒有移動的意思,就這麽默默的站著。

  而保姆小吳的表現就更直白了,直接站在原地裝死。

  她們兩個人都是明白人,這種表現隱藏的信息已經非常明顯,在這個家裡,她們需要聽家主的,是家主給了她們一份優渥的工資。

  家主有兩人,男主人季風,女主人溫暖。

  而王亞琴,並不是女主人。

  如果連這點事情都拎不清,那這工作也就別做了。

  “你們兩個沒有聽到我說話嗎?”

  王亞琴見兩人不動,更是火起,可她一出聲,小葛和小吳就直接原地裝死,就好像真的沒聽到一樣。

  這時候,沙發上的溫暖才放下手中資料,很平靜的對兩個保姆擺擺手:

  “好了,都別裝傻了,我媽的話都不回,是不想做了嗎?”

  “沒有沒有,只是不知道該怎麽回答。”

  “記住,以後我媽說話還是要正面回應一下的,收拾收拾,做飯去吧。”

  “是,小姐。”

  “是,溫總想吃什麽?”

  溫暖做出了沉吟狀,思索片刻後才開口:
  “我媽今天來,她喜歡吃蘿卜燒肉,幫她弄一個吧。”

  “好的,我去買。”

  “嗯,去吧。”

  兩人見溫暖擺手,這才如釋重負從客廳離開,似乎是想要遠離這對母女交鋒的環境。

  王亞琴見狀,胸口一陣起伏。

  如今的溫暖,真不一樣了……

  上次回家時,她還有一些偏激,但如今的她從容有度,短短半年時間,又成長了非常多。

  她喜歡控制欲,喜歡獲得控制欲。

  無論是保姆小吳,還是葛雲潔,都滿足了她對控制欲的強烈需求。

  給了她一種上位者的錯覺。

  她可以隨意的讓小吳和小葛做事,而她們只會哄著她,就像是小時候的溫暖那樣,無論她怎麽要求,溫暖都會乖乖的順從。

  那是權力的滋味。

  可在遇到溫暖之後,那種無形的權力就被剝奪了,而且是被自己的女兒剝奪的。

  這才是讓她感覺到不適,甚至憤怒的地方。

  那個曾經聽話的女兒,上次回來就變得讓她感到陌生,而這一次,她已經有種完全認不出的感覺了。

  這一切的源頭,都是他吧?
  季風?

  強行壓下心裡的不適,王亞琴在溫暖面前還是能夠保持鎮定和風范的。

  “你什麽時候回來的?”

  語氣還是那麽的生硬,那麽的理所當然。

  不過這次溫暖並沒有進行對抗態度,而是對著她拍了拍一旁的沙發。

  “媽,坐下聊。”

  “我問伱話呢,溫暖,你什麽時候回來的?”一句話說不通就會立刻上火、動怒。

  有很多父母都是這樣,只是大部分不至於像王亞琴對溫暖這麽的極端。

  但這次溫暖是微微眯眼,翹起腿,雙手環抱:
  “媽,你知道麽,我平時在公司裡的時候,是不喜歡有人這樣跟我說話的,他們也不敢。”

  “額?”

  王亞琴愣神間,一旁的竇丁突然開口:
  “大嫂讓你坐下呢,聽到沒?”

  突如其來的大嗓門把王亞琴嚇得一個激靈,她滿臉錯愕的看向竇丁,隨後很自然的坐在了沙發上。

  坐下之後才感覺有些不對勁,只是她也不敢再起來了,畢竟竇丁還在瞪著她。

  另一邊,溫暖“責備”的看了一眼竇丁。

  “竇丁,那是我媽。”

  “對不起,大嫂。”

  竇丁有些羞愧的撓撓頭,在溫暖面前,就像是一個做錯事的孩子。

  不過這孩子2米高,200斤,就有點駭人了。

  溫暖收回了目光,輕輕擺手:

  “算了,以後注意一點。”

  “知道了,我以後一定注意。”

  溫暖結束了和竇丁的對話,才將目光重新移回王亞琴身上,語氣有些漫不經心:

  “回來有幾天了吧。”

  “幾天了?那你人呢?幹什麽去了?怎麽不回家?”

  “媽,病態中的家庭如履薄冰,全是悲劇,而沒有避風港的小孩,是不期待回家的。”

  聽到溫暖第一次在王亞琴面前,直言自己的家庭就是個悲劇,王亞琴臉上的尷尬一閃而逝,但更多的還是惱火。

  她對這件事情的主要關注點,還沉浸在溫暖幾天都沒有回家這裡:

  “你一個姑娘家,幾天不回來,你去哪了?”

  她的聲音越來越大,在溫暖的面前也越來越收不住。

  可面對王亞琴的質問,溫暖還是那副不緊不慢的態度,卻沒有隱藏的意思:
  “回來之後我不太想回光華小區,那裡不好的回憶太多了,乾脆就在季風家裡住了幾天,順便找了棟新房子,怎麽樣,媽,喜歡這裡嗎?”

  “不是說房東要收房子?”

  “那破小區怎麽可能收房子,是我讓他們騙你的,媽。”

  騙你的!
  騙騙騙騙騙騙你的……

  這句話不斷在王亞琴耳朵裡回檔,自己看中的小葛,小吳,都可以為了溫暖而欺騙自己嗎?

  等等!

  “你剛才說,你在季風家裡住了幾天?”想到剛才溫暖說的這句話,王亞琴感覺自己目眥欲裂。

  “嗯。”溫暖理所當然的點點頭。

  “溫暖,這幾天,你,你們做了什麽?”

  “我和季風是情侶,我們以後是要成為夫妻的,當然是做夫妻之間應該做的事情。”

  “溫暖,你們還這麽小,你怎麽能……”

  “怎麽,這種事情你又想為我做主了?給我找一個符合你心意的人?比如一個教師職編,或者一個公務員?

  我知道媽媽就喜歡那樣的男人,年紀大點的那種,穩重,對吧?”

  溫暖的語氣和言辭充滿調侃,這是以前從未曾有過的態度。

  也深深刺痛了王亞琴。

  公務員,編制,穩重……

  這些其實就是她內心深處一直所向往的東西,也是她一直在溫暖面前反覆提及,強調的東西。

  早在溫爸爸還在的時候,或許這些東西就已經被提及。

  只是這些王亞琴所渴望的事情,一直都被她深埋在心底,從來都沒有在別人面前說出來過。

  也就溫暖這樣和她一起生活多年,又心思細膩的人,才會有所察覺。

  “溫暖,你知不知道你在說什麽?”

  “哦?我說的不對嗎?人終會被年少不可得之物困其一生,對於媽媽來說,又何嘗不是一樣?”

  王亞琴尋求一份穩定的編制,在她們這個年代並沒有錯。

  甚至可以說是正確。

  但這種正確不應該成為束縛一個家庭的枷鎖,牢籠,不該成為把家庭拖入深淵的那隻惡魔之手。

  這才是溫暖想清楚一切之後,真正對母親不滿的地方。

  “你在胡說八道什麽?”王亞琴幾乎尖叫起來。

  “如果媽媽真的很想要一個有編制的家庭,追求穩定,那就應該直接去找一個有編制的男人結婚,而不是去逼我爸。

  但你把這個念頭化作了自己的執念,毀了這個家,然後又把它藏起來,作為自己最深處的秘密。

  直到我,我的成長,讓你看見了實現這個願望的機會,你又把它拿出來,對嗎,媽媽?”

  “我都是為了你好,我讓你胡說!”

  惱羞成怒的王亞琴突然伸手,一巴掌朝著溫暖臉上甩去。

  啪!
  打向溫暖的巴掌被人穩穩接住,就像是剛到大學時,那場雨中,歐少瑜伸向溫暖的手一樣,被季風穩穩的接住。

  這本來就是屬於溫暖和季風的男女混合雙懟。

  上半場結束,下半場開始。

  “怎麽了,阿姨,火氣這麽大?”

  季風一身襯衫正裝,筆挺的站在了溫暖身旁,溫文爾雅,卻不容拒絕。

  “季風!”王亞琴的瞳孔收縮。

  季風沒有用很大的力氣,但她卻有點掙不開。

  不過小季也沒有一直和丈母娘握手的習慣,對王亞琴微微點頭示意後,就松開了。

  人家是有心臟病的。

  就算有再多不滿,也不可能邦邦給人兩拳吧……

  “回來了?”溫小暖笑了笑,好似對於季風幫她擋事很是理所當然,她甚至沒有從沙發上起身。

  “嗯,去看了一下工作室,他們已經停止使用我們的名號了,還算不錯的結果。”

  季風一邊說著話,一邊拆下了自己的領帶,遞給溫暖,夏天帶著領帶很熱,很不舒服。

  溫暖順手接過領帶,隨後整理好,放在了一邊。

  兩人之間的感覺,就像是相處多年的夫妻一樣。

  和諧,融洽,自然。

  但這些都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東西,始終是相愛。

  王亞琴越看越不舒服,她直接望向溫暖:
  “溫暖,我們走。”
    溫小暖眨了眨眼,沒有理會王亞琴,從季風回來的那一刻起,她就知道自己不需要再說話了。

  季風會幫她處理好一切的。

  溫暖撇過頭,把季風拽到自己身邊坐下,然後當著王亞琴的面親了老季一口,弄的老季臉色一紅。

  季風:劇本裡沒有親嘴這事啊?她又給自己加戲了?

  安排好季風,溫暖居然打開了電視,再脫掉自己的鞋子,靠在沙發的一側,把腳伸進季風懷裡。

  “季風,幫我捏一下。”

  電視的聲音已經響起,溫暖繼續漫不經心的換著台。

  紅裙散落在沙發上,很長,遮住了大部分的腿,卻遮不住她那近乎白玉一般的腳趾。

  剛才的她有多高冷,現在的她就有多慵懶。

  而季風是不會拒絕溫小暖,手指已經握住了如若無骨的白皙,在王亞琴目瞪口呆的表情下,輕輕搓揉的起來。

  不是,你們有沒有把她這個當媽的放在眼裡?
  答案是,沒有!

  “阿姨不走嗎?還是想再歇一會兒?”季風理所當然的問道。

  以前他會對王亞琴客氣,是因為溫暖,現在他對王亞琴不客氣,也是因為溫暖。

  他只在乎自己老婆,如果丈母娘欺負老婆,那這個丈母娘不要也罷。

  其實這種丈母娘PUA自己親生女兒的情況,在華國是非常常見的,只不過大部分都是有弟弟,或者哥哥的家庭。

  像王亞琴這種控制欲PUA,相對來說沒有另外兩者那麽多。

  而且最開始的一段時間,季風一直不清楚溫暖的情況,他是到了上次過年回來才仔細了解的。

  早知道溫暖受了那麽久的氣,他早雞兒把人拐跑了。

  “你……”

  王亞琴見季風一點都不和她客氣,以前的那份友善蕩然無存,她瞬間失了方寸。

  她的PUA和控制,只能應用在溫暖身上。

  其他人,她真的不行。

  “溫暖,我和你說話呢,你沒聽到嗎?”

  見過不去季風,王亞琴選擇繞道去喊溫暖。

  可溫暖只是唯唯諾諾的動了動腳,把腳直接塞進季風的衣服裡,繼續保持著自己的慵懶和態度:

  “媽,你要有事就先走吧,我這幾天很累,想休息一會兒”

  王亞琴:???

  她徹底愣住了,有事先走?她能走去哪?
  見她尬在原地,季風也沒有繼續讓王亞琴下不來台,他一邊撫摸著溫暖的腳,一邊笑著說道:

  “阿姨要是不走的話,就別站著了,坐下看會兒電視,小葛和吳姐她們,應該很快就會把飯做好的。

  你要是有什麽想吃的現在也可以提出來,我去讓人安排。”

  季風的淡然讓王亞琴挑不出毛病。

  其實王亞琴內心裡一直都覺得,季風是一個不錯的男生,在第一眼見到他時,她就這麽覺得了。

  只是季風不應該從她手中帶走溫暖,這是王亞琴不允許發生的事情。

  “溫暖是我女兒!”

  季風點點頭,表示肯定:

  “嗯,是這樣的,目前你們還沒有脫離母女關系,那我以後繼續努力?”

  王亞琴:???……

  縮在季風懷裡的一雙小腳抽了抽,似乎是在忍住笑,溫暖很少笑,因為她是高冷的霸道女總裁,但她也有破功的時候。

  比如季風懟人的時候。

  而現在,季風為了維護自己,去懟她媽媽,就更讓溫暖繃不住了。

  不過溫小暖很快就笑不出來了,因為季風直接掐了一下她的腳指頭,很用力的那種。

  意思很明顯,你要是笑場,今天這事就辦不成了。

  “呀……咳咳,嗯。”

  溫暖腳指頭吃痛,只能裝模作樣的清了清嗓子。

  王亞琴看了一眼窩在沙發裡裝睡的溫暖,一時間拿兩人沒了辦法。

  窩裡橫這種情緒,也只有在自己的窩裡才有用。

  眼下這裡,並不屬於她。

  她能嘗試控制的人只有溫暖,可現在溫暖不理會她,王亞琴只能把矛頭轉向季風。

  原本的手段沒了作用,那就在道德上抨擊他們,可王亞琴不知道的是,這正合季風的意思。

  就他本人而言,是不怕與任何人對弈的。

  哪怕這個人是溫暖的媽媽,也無所謂。

  “季風,你們現在才18歲,你知不知道……”

  “我19。”季風打斷了王亞琴施法。

  王亞琴嘴角抽了抽,差點就忘了自己剛才想說的話是什麽。

  她深吸了一口氣,正想要繼續說,季風確實像是預判到了一樣,又一次提前開口:
  “阿姨繼續說吧,看你怪難受的……”

  “……”

  王亞琴閉目片刻,嘗試調整一下自己的情緒,才重新開口:
  “你們都還太小,很多事情分不清楚對錯,你們不能這樣的……”

  “都成年了,不小了,而且成長這種事情,往往和年齡無關,阿姨所說的長大,無非是經濟獨立和行為獨立。

  這點完全不用擔心,我和溫暖早就已經可以實現財富自由。

  現在的工作,其實更偏向於一種個人自我價值的體現與追求,也可以說是追逐夢想吧。

  至於我和溫暖的關系,阿姨也可以放心,我們年齡到了就結婚,不會拖的,放心吧……”

  季風說著,還舉了舉兩人中指的戒指。

  中指代表著心裡有人,或者訂婚的意思,兩人這樣戴著對戒,其實有點私定終身的意思了。

  “……”

  王亞琴又一次沉默了,她的思想,理論,學術,社會經驗,在季風面前都站不住腳。

  簡單來說就是說也說不過,PUA也P不上,道德綁架也失敗了。

  難受是必然的。

  “那你有沒有想過,你所說的這些是不是溫暖想要的?你有沒有為溫暖考慮過?
  溫暖,你起來,我跟你說話呢,你還記得你小時候的願望麽?”

  聽到王亞琴說這話,溫小暖的腳又抽了一下。

  感覺到溫小暖的身體反應,季風眉頭皺的更深了。

  因為這次的反應並不是發笑,而是提到小時候的某件事時,那種自然而然的恐懼。

  溫暖在害怕小時候的某件事。

  那個所謂的“願望”?
  讓季風蹙眉的可不僅僅是溫小暖的反應,還有王亞琴對溫暖的態度。

  “阿姨別激動,坐下說和我說說吧。”

  “我和你有什麽好說的?”

  “沒什麽好說的也可以說,比如說說溫暖小時候的願望。”

  “溫暖小時候就說過,她是要當科學家的!”王亞琴一臉得意,語氣也十分肯定。

  季風聞言瞬間蹙眉,她好像完全沒有了解過自己的女兒。

  連溫暖的願望是什麽,都不清楚……

  好吧,並不是所有父母都天生愛自己孩子,也不是所有愛,都是沒有目的的。

  季風輕輕握住了溫暖的腳趾,想要平息自閉少女身體的微微顫抖,他搓了下額頭,歎了口氣:

  “阿姨,你確定那真是溫暖的願望?”

  “不然還能是什麽?這可是她自己親口說的。”

  “世上有太多父母打著‘我是為你好’的旗號,企圖支配掌控孩子的人生。

  那些他們眼中的‘好’只是他們為了在人前炫耀、掙面子而強加給孩子的枷鎖罷,是人雲亦雲的各種攀比。

  對於溫暖的願望,其實我有一些自己不同的理解,阿姨想聽聽嗎?”

  王亞琴很想反駁,可季風的表情似乎不容拒絕。

  “你說。”

  “溫暖的願望其實很簡單,小時候吃了太多苦,受了太多窮,缺了太多愛,所以她有三個願望。

  想多嘗嘗全國各地的美食,滿足一下自己旺盛的食欲。

  想多賺點錢,然後一個人窩在被窩裡,偷偷數銀行卡後面的零。

  找一個自己喜歡的人,相思相守,比如我。”

  在季風指著自己的時候,王亞琴頓時氣不打一處來:

  “溫暖,你現在翅膀硬了,有男人了,就可以不管你媽了是吧?你心裡還有沒有我這個媽,你起來說話!”

  面對王亞琴噴出的唾沫星子,溫暖是想要回應的,不過被季風按住了。

  今天的對話,還是他來吧。

  季風再次對王亞琴擺擺手:
  “阿姨,都說了別激動,其實溫暖心裡有沒有你這個媽,你自己比誰都要清楚。”

  “你知道什麽?”

  “我還真的知道,阿姨,你想要多少愛,才能證明自己一直是被溫暖偏愛的那個?

  你揮霍掉的母女感情,其實是溫暖過去十多年的人生信條,是她從未對自己奢侈過的強烈情感。

  她在達成第一名之後的反應,其實是想要得到你的肯定。

  她賺到錢後的最大願望,就是為你安排金陵最好的醫院,進行手術。

  她在有了足夠能力的時候,也沒想過逃離自己的原生家庭。

  你總是責怪溫暖不挺你的話,卻從未曾珍惜自己得到的所有,她即使貧窮也可以很快樂,但她的生活未曾有過一點甜頭。

  溫暖一個月賺幾萬塊錢的時,都不知道KFC多少錢一頓。

  我不是強調一定要出去消費。

  但沒有認知的青春,是揮霍了誰的人生?
  應該不會是阿姨的吧?”

  季風很會說,至少眼下可以把王亞琴說的啞口無言。

  而且正是因為他有一對很好的父母,所以他才更明白王亞琴對溫暖的態度有多不好。

  可王亞琴當然不會就此作罷:

  “這些都是你的一面之詞罷了……”

  “一個再出色的人,長期在緊張的人際關系和充滿壓力的環境中浸泡,也會變得黯淡無光,心煩氣躁,歇斯底裡。

  人需要去那些能夠滋養和托舉她的地方去,只有在好的環境裡,才會自然而然的長出自己。

  一朵鮮花長期呆在讓自己厭棄的環境中,只會讓它凋零和枯萎。

  就比如,阿姨對溫暖的了解又有多少呢?”

  “你在說什麽胡話?我怎麽可能不了解自己的女兒?”

  面對王亞琴的嘴硬,季風其實也在壓著自己的火氣:
  “你一直知道溫暖有抑鬱症對吧,但你從來都沒有把那病當成一回事,也沒有在她面前收斂過自己的脾氣,以至於我去溫暖的時候,她都會很害怕我和你說話。”

  “……”王亞琴沉默無言。

  季風並不打算就此停下,要說就一次說個清楚:
  “她以前睡覺板板正正的不敢移動,你這個作為母親的人,是不是覺得很可笑?”

  “那是她懂事了。”

  季風聞言頓時有些暴虐:

  “她懂事個屁,那是因為她動了你會打她,她一個女孩子,半夜想抱自己的媽媽都不行,那不是懂事了,她是被你打怕了!”

  “床本來就小,睡覺不老實不該打?”王亞琴還在爭鋒相對。

  “如果床本來就小,那睡覺不更應該抱著睡麽?”

  “……”

  “你知道溫暖為什麽生活條件那麽差,還要每天早上起來跑步嗎?”

  “不是為了鍛煉身體?”

  “表面是因為跑步可以讓身體更健康,但實際對於營養不良的她來說,跑步只是逃離心理創傷和痛苦的一種方式。

  她害怕停下跑步之後,消沉和抑鬱會追趕上她的身體,再次把她拖進深淵,懂了嗎?”

  王亞琴被說的無言以對,她的瞳孔不斷晃動,呼吸也起伏的厲害,辯駁的話語已經詞窮。

  可情緒越是極端,惡毒的話語就越容易說出口:

  “無病呻吟罷了,花了那麽多錢,我看她也沒死成。”

  季風的手指被溫小暖用腳指頭夾住了,因為她感覺到了季風的憤怒。

  她有點怕,怕季風真的動手。

  不過還好,季風是一個情緒非常穩定的人,尤其是在解決問題的時候,感覺到溫小暖安撫自己,他也搓了搓溫暖的小腳作為回應。

  深呼吸了一下,季風臉上重新掛起了笑容,不過那笑容中只有對王亞琴的嘲諷:
  “阿姨,我不明白,溫暖從來沒有停止過自救,但你為什麽一直想讓她死啊?

  你就那麽恨她嗎?”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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