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老爺子一看有人過來，趕緊關上門。

  這一關門，可把林張氏嚇得不輕，眼睛瞪得像銅鈴一樣。

  她大步走過去，拍著院門喊：“老頭子！我知道你在裡面！快開門！”

  林老爺子躲在屋裡，偷偷從窗戶上的一點縫隙往外看。

  林張氏還是那麽囂張，林錢氏還是那麽沒主意。

  “這事兒真不小，老大被那個忘恩失義的東西送去衙門了，你趕緊去處理一下！那丫頭以前還挺聽你的，應該會給你點兒面子。都是一家人，幹嘛鬧得這麽難看？”

  “是啊爹，你幫我勸勸林初九吧！耀祖這次只是想關心一下林初九，只是選了個不太合適的時間，絕對不是故意的。”

  林老爺子被說得有點煩了，就搭了句話：“都分家了，你們的事自己辦。”

  林錢氏急得聲音都高了：“爹，怎麽是我們自己辦啊！你是耀祖的爹，也是銘兒的爺爺，咱們銘兒怎麽能沒有爹啊。”

  跟林老爺子一起生活了這麽多年，林張氏突然發現老爺子和林初九一樣無情。

  現在老爺子都閉門不出，就算說話也都是扯開嗓子喊，生怕別人不知道耀祖被抓進官府了！
  林張氏往屋裡看了一眼，大聲喊道：“你到底幫不幫忙？”

  林老爺子躲在屋裡，一聲不吭。

  林錢氏和林張氏在門外等了一會兒，看林老爺子是鐵了心不出來，只能氣呼呼地走了。

  “你爹靠不住，現在人已經被送走了，咱還是趕緊去問問吧。”

  兩人匆忙趕往鎮上，平日需一個多小時的路程今日僅需半多小時。抵達府衙門口時，林張氏都快累暈了。

  顧不上別的，林張氏趕緊跟林錢氏說：“別管我了，快去問問那衙役。”

  林錢氏走上前去，說明了來意。

  衙役打量了她一眼，然後說：“偷盜事不小，現在人既然已經被羈押，就不可能輕易放出來。”

  就是說，那些必要的程序都得走一遍。

  “要等很長時間？”

  林錢氏雖然不太聰明，但她眼力見兒卻是不錯。

  看衙役那眼神，立馬就明白是什麽意思了。

  “得要多少錢才能放人啊？”林錢氏小心翼翼地問。

  “怎麽也得……”衙役輕輕松松地比了個“十”。

  聽到這個數字，林錢氏心裡哇涼哇涼的。

  她趕緊從衣袖裡掏幾個銅板出來，“這點錢大哥你拿去買點茶水喝，多謝大哥幫忙。”

  衙役擺擺手，看不上這幾個銅板。

  又看了看這兩個人身上的衣服，補丁摞補丁，一看就知道沒什麽錢。

  他沒說話，只是點點頭，“行了，你們還是回去想辦法吧。”

  兩人趕忙跑回家，把家裡東西都收拾了一下，能賣的都收拾好了。一下子家裡啥都沒了，林張氏心裡那個難受啊，“好好的日子，怎就變成這樣了？”

  “娘，先救人最重要，只要耀祖改好了，錢很快都會賺回來的。”

  林錢氏安慰著林張氏。

  林張氏沒說話，心裡想著能不能改還得另說呢。
    這事兒在村裡鬧得沸沸揚揚的，基本上大家都知道了。

  張嬸說這些話的時候，簡直是眉飛色舞啊！
  “唉，要是換成我，要是家裡有個賭徒，我就直接送他去衙門，免得他禍害家人！”

  林初九聽了，也沒說什麽。

  張嬸看著他，心裡真是覺得這孩子太懂事了。

  也不知道他們老林家之前是怎麽想的。

  “你也別太難過啦，反正，關幾天差不多就出來了。”

  小鎮上有很多亂七八糟的事情，但被當場抓住的情況並不多。衙門也需要吃飯，他們本來就是收取保釋金來保護人的，現在更是現實得很。

  林初九看著張嬸說：“我沒事。”

  她現在就是後悔，就是沒讓林耀祖吃點苦頭。

  雖然有偷盜的嫌疑，但他只是弄壞了門鎖，財物並沒有丟失。即使鬧到官府，估計也只是關幾天就放出來，不會有大事。

  三天后，林耀祖被放出來，看到空蕩蕩的家裡，頓覺匪夷所思。

  “這是怎了？”

  林張氏冷嘲道：“全因你招惹了林初九。為助你早日獲釋，我費盡心思變賣家產。否則，你哪能這麽快就出來！”

  說起那些傳聞，林張氏真是忍不住囉嗦幾句：“老大，你不小了，應該懂些道理。賭能改變命運的話，誰還願意做窮人？就算有運氣，也不會落在咱們身上。”

  林耀祖聽著聽著有點不耐煩了，就揮揮手粗魯地打斷了林張氏的話：“行了，別說了。”

  林張氏正要說話，林錢氏急忙接過話茬：“娘是為了你好，家裡已經窮得揭不開鍋了，你還不改嗎？”

  沒想到林耀祖突然發飆了，“啪！”一巴掌就扇了過去，林錢氏那紅腫的臉頰瞬間就腫了起來。“不要插嘴！如果你有林初九一半機靈，家裡也不會這樣。我的事跟你無關，你隻管好娘和銘兒。其他事少管，否則我饒不了你！”

  林張氏眨了眨眼，她還是頭一次看到自家老大這麽凶神惡煞的。

  “耀祖。”

  林耀祖瞪了林張氏一眼，令她無法言語。他訓斥了林錢氏後，便離開了。林張氏對此只能默默觀看。

  林初九是罪魁禍首，如果不是她，他們家不會落魄至此。

  月末，林文山和老二媳婦從鎮上回來，並帶回了一些吃的，讓孩子們大喜過望。

  “爹！娘！”

  林初九和袁景也趕緊過來，接過爹娘手裡的東西。

  知道爹娘今天要回來，林初九特意去買了排骨和各種好吃的菜。

  看著家裡的這些東西，老二媳婦有點兒納悶兒：“不過年不過節的，吃這麽好做什麽？”

  “沒什麽大不了的，現在豬肉也不貴。我做點小生意就能賺點錢，你們就別擔心錢了。”

  至此，林初九突然有點兒說不出口。

  看她這吞吞吐吐的樣子，林文山趕緊催促：“九兒啊，有啥事兒就說嘛。”

  “其實沒啥大事兒，就是我和袁景也想讓你們知道，我們倆沒啥太大的本事，但是一定會想辦法，讓爹娘過上好日子”

  林初九終於說出了早就想好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