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你親奶奶，你爹娘在這，都不會這麽說我，哼，不孝順的白眼狼！”林張氏哼道，她從林初九這撈不到好處，就蹭吃蹭喝。

  林初九沒說話，她知道，和這種不講理的人講理事沒用的。

  她心裡當然不舒服，但就是不想跟那個潑婦一般見識。

  現在最關鍵的是蓋房子，萬一跟林家鬧矛盾，吃虧的只會是她自己。

  但這件事，她不會這麽算了。

  林初九笑著說：“那你慢慢吃，仔細噎著了。”

  她的意思，林張氏能聽不出來嗎？不就是希望她噎著嗎？
  但她已經吃到肉了，被人罵兩句又不會少塊肉。

  林張氏嘴巴一撇，有點不屑。

  林初九忍著心頭的火氣，手裡的土豆也扔到一邊，急忙叫剩下的工人過來吃飯。

  “林丫頭，遠遠就聞到肉香味了，你今天又給我們做什麽好吃的啦？”工匠們充滿期待的笑容，在看到院子裡的林張氏後突然僵住，腳步也停了一下。

  “林張氏，你怎在這兒呢？”那天的大戲可真是鬧得人盡皆知，村裡的大小事務都傳遍了。表面上大家都不說什麽，但私底下沒少議論林張氏。

  都說她貪得無厭，為老不尊，倚老賣老等等。

  林張氏立刻直起腰來，語氣堅決地說：“我怎麽就不能來呢？我辛辛苦苦養大的兒子不孝順，不分我房子，我就吃口飯，也能少了我的？”

  眼看林張氏又要開始無理取鬧，林初九趕忙轉移話題：“奶，你吃飽了吧，趕緊回家吧。這麽冷的天，你穿個毛衣就出來了，可別著涼。”

  著涼了正好。

  要不然看著天氣越來越冷，爹娘和弘武縕縕都得扛不住，還有那些紅辣椒，也該搬到暖和地方去了，緊著蓋房子。

  林初九也不會就這麽便宜了林張氏。

  她一聽這話，心裡就得意起來，還以為林初九慫了，不敢和她頂嘴。

  林張氏手裡端著滿滿一碗紅燒肉，驕傲地從老房子裡走出來。“銘兒，快來嘗嘗這紅燒肉，奶奶特意給你留的。你身子弱，多吃點補補好長個兒。”

  一進家門，林張氏就大聲叫她最疼愛的大孫子林銘。

  一聞到肉香味，這小子眼睛都亮了，從屋子裡飛奔出來。另一邊，林錢氏正在廚房忙碌，聽到聲音也好奇地探出頭來看熱鬧。

  “娘，這肉，是哪來的？”

  平時摳門兒的林張氏，哪會舍得花錢買好吃的？

  今天也不是什麽特別的日子，這可把林錢氏弄得滿臉問號。

  林張氏沒好氣地回了句：“有肉吃還堵不住你的嘴？問東問西，閑的你！”

  林老爺子正坐在寬敞的堂屋中，聽得婆媳倆人的對話聲。老爺子立刻就察覺出了林張氏的不尋常。

  那天晚上，林家人吃得肚子都圓滾滾的，個個滿足得很，畢竟這大半碗紅燒肉可是從林初九那兒搶來的。
    不過，林老爺子卻一口都沒嘗。

  他疑惑地盯著那碗肉，而林張氏卻得意洋洋的，還覺得自己吃了虧。

  或許是因為林老爺子沉默不語，這種無言的安靜在林張氏眼裡就是妥協。

  她的傲氣又回來了，拿著筷子敲了敲碗邊，發出兩聲清脆的聲響：“老頭子，有肉你不吃，還跟我這兒倔什麽呢？”

  “耀祖，你看你爹像個倔強的驢子。”

  林耀祖笑了笑說：“爹，這紅燒肉肥而不膩，鹹鮮可口，娘的手藝越來越好了，你快嘗嘗。”說完，林老爺子突然把筷子拍在桌上，轉身進了屋裡。

  飯桌上的大房夫妻和林張氏你看我，我看你，都不知道該怎麽辦。唯獨林銘，吃得津津有味，筷子翻飛，完全沒把別人放在心上。

  “哎呀，這個倔老頭，性格真是奇怪得很。”林張氏不滿意地嘀咕著，林錢氏則一聲不吭，就怕被牽扯進去。倒是林耀祖出來安慰：“哎，娘，爹就那樣，您就多包容一下吧。”

  “誰還沒點脾氣呢？我好心帶肉回家，他倒好，給我擺出一副臭臉。”林張氏翻著白眼，數落起人來，那酸溜溜的樣子，簡直要把“斤斤計較”四個字寫在臉上。

  林耀祖也就隨口勸了勸，見林張氏沒啥反應，也就不再多嘴，專心致志地吃起肉來。

  林初九買了優質五花肉，林張氏是從旁人那搶來了，這便宜撿來的肉宴讓她吃得心情愉悅，絲毫不覺得浪費。

  “奶奶，今天你又給我們做什麽好吃的呀？”

  林銘一見奶奶林張氏進門，立馬跑過去，急切地揭開蓋在籃子上的紗布，看到之後竟有些失望：“是魚啊。”

  自從奶奶在林初九那裡佔了便宜，她知道林初九在家總給那幾個工匠做飯，於是名正言順地每天去林初九家拿些好吃的，家裡的飯菜都變好了，也讓林銘的口味變得挑剔了。

  他隨手一扔紗布，“奶奶，我還想吃上次的鹵肉，好香啊。”

  奶奶笑著安慰他：“好孩子，聽奶奶的，吃魚便聰明小夥子，將來你可是要考科舉做官的，多吃點雨好。”

  林錢氏吃了幾天大魚大肉後，終於覺得不對勁了。

  每天傍晚，林張氏都興奮地出門，回來時手裡總能拎著一兩道美味佳肴，而且還是熱乎的。那些菜色香味簡直堪比酒樓裡的招牌菜，讓人忍不住垂涎三尺。

  林錢氏心想，自家婆婆那摳門的性子，不會是去酒樓打包的剩菜吧？
  應該不可能，那這些菜到底是哪兒來的呀？

  自從林張氏開始往家裡端菜，那些平時難得一見的大魚大肉，簡直讓人眼花繚亂。

  可是，林老爺子一口都沒嘗，每次看見林張氏回來，都黑著臉，心情也不好。

  還沒等林張氏反應過來，她還以為林老爺子是被她說的沒話反駁，乾脆就不說了。而林錢氏卻偷偷看著，心裡總覺得不對勁。

  她忍不住心裡的擔憂，把自家男人拉到屋裡，關上了門。

  一關門，林錢氏就急切地說：“耀祖，我給你說，我總覺得我爸心裡有事，好像就是憋著沒發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