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好大的鼇頭

  一頭頭黑魚披鱗帶甲，張開大嘴，口中利齒森白。

  如此近的距離，白默眼角一瞥，甚至能看清其中一頭黑魚齒縫中掛著的幾根肉絲，在水中泡的發白，如同扭曲的觸手，隨著水流蠕動。

  一條蠢魚遊的慢了些，被其中一頭黑魚一口就咬下了大半個身子，眨眼間就被吃的精光。

  不多時，最近的一條黑魚已經到了腳邊，似乎立刻就要一口咬掉他的腳趾頭。

  白默眼角微抽，腳趾一勾，深吸一口氣，定了定神，腰部發力，在水中翻了個身，仰面朝天。

  他雙腿曲起，隨後猛地一蹬，踹在咬上來的一頭黑魚頭上。

  好似踢中了樹皮一般，觸感十分堅硬，白默不驚反喜，借著腳下反上來的力道向前躥出一大截。

  受到白默全力一腳，被踹中的黑魚卻只是搖頭晃腦的頓了頓，隨即魚尾一擺，再次追了上去。

  像是被這一腳激怒了，黑魚在水中遊動的速度比之前更快了幾分。眨眼間就躥到了白默腳邊，和其余的幾頭黑魚一起將他圍住。

  白默被逼停了下來，看著黑甲鯉張開黑洞洞的嘴，足有頭顱大小，口中利齒交錯，森白嚇人，不由的打了個冷顫。

  黑甲鯉繞著他遊動，留給他的空間越來越小。

  瞥了眼仍有兩丈多遠的岸邊，眼看黑魚即將撕咬上來，白默咬了咬槽牙，一股子惡氣湧上心頭。

  他盯著其中一頭黑魚，拳頭捏緊，雙腿用力撥水，先行撲了上去，大力揮拳，狠狠的打中黑魚的一顆眼球，濺起一股白色漿液。

  隨即他手腳並用，一手扣住魚鰓附近的鱗片，一手拽住黑魚背鰭，將魚身死死的箍住。

  “死也要拉個墊背的！！”背鰭鋒利如刀，瞬間將手掌劃出幾個血口子。

  白默對傷口視而不見，陣陣疼痛反倒讓他心中的惡氣更多了幾分，他咧開嘴，也不管是什麽地方，直直的一口咬下。

  感到疼痛，黑魚開始劇烈掙扎，力道大的驚人，魚尾擺動，帶著白默在水中翻騰，掀起大片水花。

  白默心裡發緊，他這一世不說銅皮鐵骨，也算天賦異稟，筋骨強健，加上常年釣黑甲鯉食用，一身力氣少說也有數百斤，現在竟然控制不住。

  他被甩的頭昏腦脹，胸口憋悶，加之又在水中，無法借力，手中力量漸漸弱了下來，短短幾個呼吸後，魚尾激烈抽動下，被其竄了出去。

  “糟了.”

  水中血色絲絲縷縷，既有人血，也有魚血，幾頭黑魚受到刺激，眼睛頓時發紅。

  嘩啦！

  不遠處，一陣水聲突然響起，這些黑魚像是遇見了天敵，立刻就要四散逃離。

  哢嚓！

  湍急的河水中，一顆臉盆大的黝黑頭顱突然從水下伸出，攔住了黑甲鯉。

  那頭顱張開大嘴，露出兩排粗齒，死死的咬住了一條黑甲鯉。不等黑甲鯉反抗，大嘴上下兩顎一合，黑甲鯉立刻斷成了兩截，被大嘴一甩一接，大口吞下。
    轉眼間的變故，看的白默有些發愣，趁此功夫，其余幾頭黑甲鯉已經逃遠了。

  “什麽東西，竟然如此凶猛，連黑水河的霸主黑甲鯉都如此懼怕，以前怎麽沒聽說過？”白默看著那頭顱縮回，心中揣測。

  想著想著，他心中忽然一動，世間生靈都有自己的領地，如此距離，之前將他從河底托起的東西，莫非就是眼前的這位？
  “水中太危險，還是先到岸上再說！”白默回過神，連忙遊動起來。

  方才被黑甲鯉帶著朝河中心竄了一大截，此時距離岸邊，少說也有十余丈的距離。

  許是被那不知名生靈震懾，這段距離倒是頗為平靜，不多時，他就上了岸。

  呼！
  直到此時，白默方才徹底放心，松了口氣，轉身看著漆黑的河面。

  幾個呼吸後，丈許外的河面突然出現了一圈圈的波紋，水波越來越大，朝著遠處擴散。

  白默深吸一口氣，默默向後退了幾步，做好準備，打算一有不對，立刻就跑。

  嘩啦！

  一塊帶有弧度的物體突然從水波中心出現，越來越大，眨眼間水底的生靈就徹底浮出了水面，竟然是一頭體型驚人的黝黑巨龜。

  這頭巨龜四肢粗壯，好似房梁大柱，皮膚覆以角鱗，趾爪分明，足有尺長。

  背上甲殼排列有序，高低起伏，棱角分明，些許藻類依附其上。看起來比最大的石磨盤還要大上幾圈。

  巨龜緩緩探出粗長的龜首，肉眼可見頭頂的堅厚角鞘，形貌崢嶸，頭頂靠後長有細密的鱗甲，一直延伸到龜頸盡頭，沒入龜甲中。

  白默初觀其全貌，面露驚容，不由心中讚歎，嘖嘖稱奇，“好一頭巨龜，也不知道要活多少年才能長到這個地步，尺寸之大，古今罕見。簡直如同傳說中的大鼇一般。”

  等到頭顱完全伸出，竟比普通的臉盆還要大上一圈，一對大如小碗的眼睛黝黑如墨，與白默對視了個正著，白默臉上一僵，訕訕一笑。

  他定了定神，對著巨龜躬身一禮，朗聲道謝，“多謝這位.這位鼇兄救命。”

  巨鼇也不見有什麽異樣舉動，只是靜靜的盯著白默看了片刻，隨後默默沉入了黑水河，轉眼就沒了蹤跡。

  不久後，白默正要轉身離開，忽然從水裡飛出來一條約有尺長的黑甲鯉，看位置，應當是被巨鼇扔出來的。

  黑甲鯉落在白默身前不遠，在原地跳動著，長滿利齒的大嘴不住的開合，凶殘至極。

  白默看著黑甲鯉猩紅的眼睛，認出正是方才追他的其中一條，臉上漸漸露出一個古怪的笑容。

  他打量了幾眼四周，眼中忽地一亮，彎腰撿起一塊石頭一步步靠近了黑甲鯉。

  “魚兄啊魚兄，早說了各回各家，你非不聽。”白默掂了掂手中的石頭，十分趁手，下一刻，對準魚頭狠狠砸下。

  當！
  當！！

  兩三下的功夫後，黑甲鯉頭顱處的鱗甲碎裂了大半，利齒也被他盡數敲落。白默扔掉石頭，拍了拍手，看著盯著自己的死魚眼，確認這魚反抗不了後，滿意的點點頭。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