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見面
  一雙狐狸杏眼眯起，不卑不亢：“老大，你讓我選擇試吃的人，我選了，如果你不滿意，大可以自己做選擇。”

  言語中，似有抬杠之意。

  石景濤沉默了半晌，幽深的眼眸顯得深邃，猜不到他內心真實的想法，片刻說了句，“那就讓他吃吧。”

  楊金辰嘴角微微勾起，他當然知道石景濤的意圖，想要他來做這個惡人，指定身體素質好的小弟吃風險未知的櫻桃蘿卜。

  至於石景濤為什麽不從低樓層找人，楊金辰懷疑是他覺得萬一混混小弟吃了沒事，借這個名頭，還能收割一波手下的忠誠度。

  雙贏。

  方大壯手抖地將櫻桃蘿卜塞進自己嘴巴，非常慢地進行咀嚼，連牙齒都在哆嗦。

  大棚的布被打開，幾個穿著破布衣衫的男人被扔了進來，跌倒在泥土上。

  在大棚裡睡一個晚上，又有什麽關系呢？
    站在大棚陰暗角落的沈若苒，歪著頭看戲，她還是第一次見到四十多歲的男人哭得這麽凶，鼻涕泡泡都出來了。

  不多，可以一起打。

  沈若苒惡心地一哆嗦，無奈地甩了甩頭髮，她這兩天盡看人哭了。

  機緣巧合下，跟表哥賴業成躲進了萬唐大廈。

  輕盈的掉落聲，賴業成循著聲音摸到小包的紙巾，中指配合大拇指，揉搓了幾下。

  賴業成撕開包裝紙，從裡面抽出一張，想了想，又將這張紙巾撕成一半，才放到方大壯手裡。

  女人淡漠冷靜的聲音響起，幽幽呼呼的語氣，猶如從地獄中來的撒旦。

  “挺……挺好吃的。”方大壯笑得比哭還難看。

  楊金辰面色冷如冰霜，眼神晦暗，低聲警告棚內的人。

  賴業成遲遲等不到沈若苒開口解釋，於是自報家門，介紹了自己跟身後的兄弟，再一次地，提出了心裡的疑問。

  味道比以前吃過的微苦，嚼起來很清爽，跟難咬的大餅比，完全算得上是美味佳肴了。

  更何況她已經恢復了曾經SS+等級的精神力，瞬間秒掉一群普通人綽綽有余，只是會耗盡大半的精神力，需要一段時間恢復罷了。

  戴著非主流假發，套著恐怖的鬼怪面具，衣服看著倒正常，但乾淨的與這個充滿暴雨的世界不符。

  然後將另一半紙巾重新塞進去，用力貼合複原。

  賴雲成從嬰兒時期就一直待在村裡，方言說的很流利，卻不太會講普通話。

  “有什麽依據嗎？”賴業成抿嘴，眼神閃過一絲憂慮。

  “你們幾個湊合在裡面待一晚上，不許出來。等明天張醫生過來診療方大壯的身體情況，沒問題的話，再放你們出來。”

  沈若苒：“嗯。”

  兄弟的勸慰加重了方大壯的眼淚，他忍不住啊，將下暴雨以來受過的所有委屈，借著這場哭泣，全部宣泄出來。

  一個要吃食的黃小丫，一個吃了哭的方大壯。

  潮濕的土壤往內凹陷出幾個半身體的印子。

  所以這個女人說的話，八成是真的。

  周圍圍滿了一圈又一圈的人，混混們不敢對楊金辰發脾氣，把氣都撒在方大壯身上，惡狼般怒視著他。

  事關大家的生命安全，他必須問得仔細一些。

  一有機會，就要毒打他一頓，讓他好好吃頓苦頭。

  他回憶起沈若苒之前說的那句話，擔憂地問：
  “你是知道有人要在晚上殺死我們嗎？”

  “誰在說話？哼，別躲著不出來，我們人多，打你一個綽綽有余。”賴業成曾經是大學生農創客，學識廣，見過的世面比同村人多，他才不相信世界上有鬼。

  燈光關閉，棚內棚外齊齊籠罩在黑暗之中。

  “恁做什麽？幹啥子這樣，快給俺起來，跪甚子啊。”

  方大壯像抓救命稻草一般，緊緊抓著賴業成的手臂，全身哆嗦：“成哥，你說楊金辰賣什麽關子，不顧石景濤反對，堅持要把我單獨隔離起來。”

  有的甚至掄起拳頭，做著假動作。

  “啊！有鬼啊！”信鬼神的幾個，忍不住驚聲尖叫。

  用盡全身力氣，才堪堪把細碎的蘿卜咽下去。

  待在大棚裡的沈若苒，用精神力計數聚集在27樓的人數，白皙的手指有節奏地晃動，心情似乎很好。

  賴業成不以為然，他們靠土地吃飯，靠土地發家。

  點燃的蠟燭照亮整個大棚空間，突如其來的亮堂，令賴業成等人很難睜開眼。

  方大壯哭得很凶，嗓音都嘶啞了，“我對不起你們啊，都怪我，現在你們要陪我睡在坑坑窪窪的泥土地裡了。”

  嚇得男人們立即朝聲源處看去，大棚最深處一片黑暗，一點也看不清。

  方大壯，180多斤的漢子，再也忍不住淚水，哇哇往外流，一邊哭一邊擦鼻涕，抽抽搭搭：
  “楊金辰那畜牲看我的眼神太嚇人了，還好成哥臨危不亂，沒有放棄我，半談判半脅迫，不至於讓我一個人待在這裡。”

  咦。

  他剛剛摸得很細致，那是一包非常新的紙巾，連石景濤手裡都不一定會有。

  試探性地做出要往裡扔的動作，詢問道：“謝謝你的紙巾，我們用好了，現在扔給你？”

  沈若苒很滿意賴業成的臨危不亂，不愧是系統選中的農業人才，丟過去一包新紙巾，“快叫你的同伴把鼻涕擦掉，惡心死了。”

  原本聚集的人群，不知道在什麽時候已經全部離開。

  過了半分多鍾，適應後的賴業成才看清對面沈若苒的長相。

  是紙巾。

  73個。

  “省著點用。”

  兄弟們不顧一切地陪著自己，方大壯感激地磕了幾個重重的響頭。

  “喂，別哭了，有力氣哭，還不如想想你應該怎麽避免晚上被殺。”

  因為這包紙巾，賴業成對藏在深處的女人印象很好，語氣溫和，傳遞想與之交好的信號。

  賴業成跟他表弟賴雲成急忙拉起方大壯，明明是關心人的方言，因語速過快，聽起來像罵人一樣。

  “真是鬼啊！”方大壯嚇得嘴角抽抽，靠在兄弟周二桂身上，差點暈厥過去。

  沈若苒噗嗤笑出了聲，摘掉了面具。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