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服役
  趙有財聽到他爹怒吼的聲音，心臟被嚇得一顫一顫的，拔腿就往院子裡跑。

  “怎啦怎啦，發生啥事了？”

  聽到屋外傳來的聲音，屋內爭吵的面紅耳赤的父子倆瞬間熄火。

  趙雲熙跟在二叔身後跑進堂屋，看著屋裡劍拔弩張的氣氛，也是嚇了一跳。

  “爹，往年服役都是只服役一半的時間，今年我去也不能例外。你說家裡銀錢緊張，那賣獼猴桃不是掙了好幾十兩銀子。

  你說大郎考試需要銀錢，但也不能不管我的身體吧。這服役你又不是不知道有多辛苦，每年因為服役受傷的人不在少數，嚴重的失去生命的也有。”

  平地起驚雷，她們剛剛還在說今年是不是不用服役了。沒想到半天時間還還沒過，就收到了服役的通知。

  “爹，有禮說的沒錯，本來大哥就受傷了，明年春耕人手就不夠。要是有禮再有點什麽，那我們家可怎生活呀。”

  堂屋裡，眾人聽到三房夫妻的話，都沉默了。

  老趙頭想到年輕時服役的日子，也忍不住心裡打顫。要是家裡銀子夠，他又如何忍心兒子去受這份苦。

  秋收後服役多好，現在都已經入冬。天氣寒冷不說，地都上凍了。

  “老三，不是你爹我不心疼你，現在家裡的情況你是知道的。家裡的銀錢要緊著大郎他們，只要明年他們考上了秀才，以後我們家就不用再服役了。”

  老趙頭將煙槍放下，耐心的解釋道。

  “可是爹，服役有多辛苦你是知道的。吃不飽受累不說，動不動就受到鞭打責罵。要是工期沒做完，那就要連夜趕工。冬日的夜晚天氣這麽冷，一個月我的身體怎麽受得了。”

  聽到兩人的談話，周氏也想到往年服役。村裡就有人因為連夜趕工，身子受不住回來沒挺過的。想到這，周氏忍不住的低聲抽泣起來。

  今天趙家，不，是整個沙田村。大家接到要服役的消息後，熱鬧的村莊變得沉寂了起來，平日午後兒童玩鬧的聲音都沒有了。

  “老頭子，要不還是用銀子代役一半的時間的吧！老三說的也沒錯，要是他也受傷了，明年春耕肯定也會受影響。

  而且今年還是冬季服役，正是一年最冷的時候，要是老三真的出點什麽事，三房該怎麽辦？”

  趙雲熙知道古代服役是很辛苦的事情，但是卻沒有真實的見過，也不知道具體是怎樣的。

  但根據前世所學，知道服役的辛苦除了說趕工期之外，還有一個原因就是吃不飽。

  “阿翁阿奶，我有一個辦法，你們聽聽看能不能行。”

  堂屋裡的人就瞪大了眼睛看著她，趙雲熙就將自己的想法說了出來。

  老趙頭遲疑的道：“你是說去服役的地段給你三叔送吃食?”

  “對，服役的時候肯定都是吃餅，營養跟不上自然身體損害就大。要是每頓能夠吃上熱乎的食物，渴了能喝上一口熱水，怎麽著都會好很多。“

  屋裡的人聽到趙雲熙的話，都陷入了沉思。乾活累辛苦他們都不怕，畢竟平時乾農活也不少，尤其是春根秋種搶天時的時候。

  但就是乾活的時候沒有時間休息和吃不好，這才是最要命的。

  “現在家裡有了有車，每天來回也不算什麽事。要是這樣三叔身體都還受不了，再以銀代役也行。到時候大堂伯一家也要去，兩家人每天換著來就行。阿翁你覺得如何。”

  “雲柏，去請你堂伯過來。我們商量商量。老三，小九說的方法，你能不能接受。”
    在小侄女提出這個辦法的時候，趙有禮就認真的想過了，是可行的。

  當聽到老爹問自己，“爹，我覺得可以，只是要辛苦二哥每天來回跑了。”

  趙有財聽到事情解決了，也就不再愁。笑著道：“這有啥，反正貓冬也沒啥事。你只要能平安回來，那就是最大的幸事。”

  見兩兄弟商量好了，周氏也就放下心來。就算老三有時候不靠譜，但終究是自己的兒子，肯定還是心疼的。

  沒一會，趙有柏帶著大堂伯和大堂哥過來了。

  一群人就在堂屋裡商量著服役的事情，趙有德聽到三叔一家提出的辦法，他眼裡也閃過一絲驚喜。

  “三叔，那就這樣決定了。今年我們村子的人都在一段路上，大家到時候也好相互照應。”

  “阿翁，到時候我們可以買些大骨燉蘿卜，一碗一個銅板，肯定都有很多人買。要是大家不嫌辛苦，還可以帶些粗面去做些餅子，熱乎的餅子，總比硬邦邦的餅子吃著好吧！”

  趙雲柏的話剛落音，就看到大家都看向自己。原本還樂滋滋的趙雲柏，瞬間臉爆紅，怯怯的道：“這樣不行嗎？”

  趙雲熙沒想到，四哥還能帶來這樣的驚喜。立即開口肯定的道：“當然可以，四哥，你這個想法很好。反正我們都要做，多做一些賣當然可以。骨頭湯肯定不愁賣，不過到時候得先和衙差搞好關系，不然肯定會趕我們走的。”

  趙雲熙說完就看向大堂伯，趙有德看著眾人的目光都落在自己的身上。

  樂呵呵的開口：“行，這件事情就交給我了。只要我們不干擾他們，稍微離得遠些應該不成問題。”

  三天后，沙田村服徭役的人整齊的出發了。

  趙有禮跟著人群往目的地走，看著大部分人穿的都是補丁夾雜著柳絮布頭的冬衣，摸著自己身上新作的棉襖。

  回想到幾天前，自己對爹娘的態度。趙有禮心裡閃過一絲愧疚，其實趙家的生活相比村裡人來說，已經算得上很好了。

  幾十號人在路上走了近兩個時辰，終於到了這次服役的目的地-靠山屯。

  靠山屯是平陽縣到藍山縣的必經之路，整個官道的地面都是坑坑窪窪的，比他們沙田村出村的小路都還破。

  趙有德看著前方的衙差，趕緊迎上前。雙方交接好人數，順便提了一句說家裡會過來送些吃食和熱水，讓他們多擔待，自然好東西肯定會想著他們。

  衙差捏著手裡的錢袋，心照不宣的點了點頭。讓他們來的時候稍微離遠點，不要影響趕工。

  等事情安排好了之後，趙有德看著村民就吩咐了幾句。無非就是讓他們仔細些，別受傷。

  “行了，別耽擱了，抓緊時間上工，每天都是有任務的，完不成那就得趕工。你們也不想我們天天催吧！”

  一個胖胖的衙差說完，在沙田村選了二十個人帶著往前走，趙有禮也在其中。

  走了一刻鍾，衙差停下了腳步。

  “你們抓緊時間將這段路挖開。”

  人群中的趙有禮，順著衙差的指的方向看過去，瞬間傻眼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