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生隻穿著一件背心，皮膚上密密麻麻長了許多的鱗片，有些像魚的尾巴，不是貼上去的，而是跟肉連長在一起。

  她轉了一圈好讓主播看清全部，然後又重新坐下。

  死氣沉沉的臉在燭火的照耀下，顯得格外瘮人。

  女生低垂著眼眸，小聲低泣：“我原本是好意，可她是騙我的，這根本不是從正經佛教求來的……”

  【什麽意思？啥東西從佛教求的？】

  【我怎麽看的一頭霧水呢……】

  【你們看牆角那個，以前好像在電視機上看到過，有些人家會請一個小鬼帶回家養著，可以滿足心願啥啥的。】

  【一直以為是電視上才會有，沒想到還真有人去請這種東西啊，小姑娘，天底下可沒有白掉餡餅的好事！】

  女生看見彈幕後哭的泣不成聲，淚水漸漸模糊了視線。

  她也很後悔，因為自己的聖母心泛濫才導致變成這副鬼樣。

  虞清看著那個嬰童，察覺到那截骨頭有所反應，明明閉著眼睛的嬰童，卻仿佛眨了一下眼睛。

  “把你的地址發給我，我現在就過去。”

  還在哭泣的女生聞言忙不迭點點頭，抬手抹掉眼淚，顫顫抖抖的用手機去找魚漾的帳號後台發私信。

  “寶寶們，今天的直播到此結束了，我們下次再見～”

  關閉直播，虞清換了身衣服出門，打計程車去女生的住址。

  很巧合的是她也住在鶴城，離新城小區這邊也不算太遠，大概十分鍾的車程就到了。

  ……

  ……

  尚稚珍今年二十歲，大學還沒畢業，她沒有住在宿舍，她的父母給她在校附近租了一室一廳。

  “咚咚！”

  房門剛剛敲響就被打開，尚稚珍那張灰白的臉出現在門縫裡，看清外面站的人後，有些警惕的目光：“你是？”

  “我就是魚漾。”

  聽見那道熟悉的聲音，尚稚珍才敢將人放進來。

  她看著眼前年輕漂亮的少女，有些緊張不安：“主播，小鬼還能送走嗎？”

  少女看了她一眼，安撫道：“我先過去看看。”

  “好……好的。”

  尚稚珍帶著她去臥室，不知道為什麽，心裡總感覺有點不對勁，周圍的溫度也有些降低。

  臥室裡的擺設跟直播間看到的一樣，沒有變化。

  少女在嬰童的前面停留了一會，抬手摸了一下嬰童，又端起那口參雜著血水的碗，忽然出聲：“是能解決的，不過要找一個安全的地方。”

  聽到要出門尚稚珍害怕的搖了搖頭，顯然是想到什麽。

  “不能在這裡解決嗎？”

  少女冷笑一聲：“你請小鬼回家，供養到現在已經跟你產生了聯系，在這裡解決，會影響到住在附近的人，你想把它們也牽連進來？”

  “不…我不想的。”尚稚珍抿了抿唇：“實在沒有辦法的話，那就換個地方處理吧，我去換身衣服。”

  或許是她現在看著太過狼狽，少女答應了。

  “嗯，去吧。”

  尚稚珍慢吞吞的走向衣櫃，從裡面拿出一套衣服。

  轉身見少女還站在屋內，眸光微閃，便只能當著她的面換好衣服：“我換好了，我們走吧。”

  少女抱起嬰童，跟在尚稚珍的身邊朝外走。

  “哢嚓。”

  鑰匙轉了兩圈，將房門鎖上。

  尚稚珍落後少女一步小心翼翼的跟著，她也不知道少女說的安全地方在哪裡。

  因為害怕尚稚珍不敢抬頭，怕看見嬰童在盯著她。
    余光瞥見少女口袋裡的一抹白，尚稚珍臉色微變，逐漸褪去血色，她忍著恐懼抬頭，在少女的後脖頸看到了一個胎記。

  雖然有衣領的遮掩，只能看到三分之一，但她一眼就能認出，這個胎記她前不久還見到過！

  尚稚珍飛快低下頭。

  她該怎麽辦……

  ……

  二人很快來到樓下，少女從口袋裡掏出一把鑰匙。

  “我租的車，你會開車嗎？”

  “會的。”尚稚珍接過鑰匙，按響之後聲音從左前方響起。

  一輛純黑色的轎車，外表看著很普通，沒有什麽特別的。

  尚稚珍打開駕駛座的車門，卻遲遲沒有坐進去。

  “怎麽了？”

  清冷的嗓音在她身後響起。

  尚稚珍難為情的轉過頭：“不好意思，我忘記帶駕駛證了，我先去拿駕駛證。”

  “不用。”少女攔住她：“現在有電子駕照。”

  尚稚珍：“……”

  科技這麽發達做什麽！！！
  “我都忘了。”尚稚珍像是尷尬的扯了扯嘴角，余光瞥見少女還抱著那個嬰童。

  嬰童在她懷裡似乎很害怕的模樣，臉上明明僵硬的沒有表情，但尚稚珍就是感覺，嬰童在害怕。

  旁邊少女微冷的目光始終緊盯著她。

  尚稚珍顫抖著抬起右手，強裝鎮定的將整個車門重新拉開。

  身子有一半進入車內……

  少女微微勾起唇角，然而，下一秒她被一股勁力推開，往後踉蹌了幾步，等她再次看過去。

  尚稚珍早就不在了！

  少女眸色徹底冰冷下去，抱住嬰童的手指稍微捏緊。

  “啊——”

  淒厲的孩童哭聲陰森森的從不知名材料裡傳出來。

  “沒用的廢物！”

  少女低頭，已然變了一副模樣，略顯普通的五官帶著嗜血的冰冷。

  右手慢條斯理的摸到嬰童胳膊，“哢嚓”的一聲，將那隻胳膊掰斷，沒有丟掉，而是遞到嘴邊。

  哢擦哢擦——

  嬰童胳膊斷裂的地方源源不斷流淌出黑氣，與少女手中的胳膊相連，咬下一口，嬰童就會發出難以忍受的慘叫聲。

  另一邊，尚稚珍拚命奔跑著，她不敢回頭去看那個東西有沒有追上來。

  從前面開過來的一輛出租車忽然停下，後座打開，下來一個背著粉色挎包的清冷少女。

  看見那張臉的一瞬間，尚稚珍下意識的轉身就跑。

  還沒跑兩步胳膊就被人一把扯住。

  “別！別殺我！求求你了！”尚稚珍絕望的拚命擺手想要掙脫。

  “你看清楚，我不是她。”

  頭頂響起少女偏冷淡的聲音，尚稚珍根本不信。

  滿嘴胡言亂語的鬼話連篇，她會信才是傻逼。

  虞清扯著她一隻胳膊，看她瘋狂掙扎，無奈的伸手在她身上點了兩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