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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仙門》第一百八十八章  誰念西風獨自涼
  離長亭煉製的蠱酒,其實乃是一種輔助修煉的藥酒,需要用很多珍貴的天材地寶,再配上稀有的蠱蟲後,方能煉製出不同藥性的藥酒。

  只在極少數時,她才會拿出與人飲用,只有與離長亭極為特別親近之人,才知道她有這種酒,像李言這樣則是偶然。

  雖然這裡都是修士,但一個人怕不怕蠱蟲,與這種等於直接吞服蠱蟲的方式,完全是兩回事。

  蠱蟲是天地間劇毒之物,且形態更是可怖,你不怕隻代表你有能力避開或殺死它,卻不能說你可以毫無顧忌地直接吞食入腹。

  他們現在的酒碗中,酒呈琥珀色,散著濃鬱的酒香,不細看,卻很難發現有一條條極細的遊絲正在遊動。

  那些遊絲比發絲還細上許多,通體呈淡黃色,幾乎與酒的顏色一般無二,如果不是以修士的目力都很難發現。

  龔塵影與苗望晴則是在拿起酒的同時,以女兒家特有的心細發現了不同,而龔塵影也只是稍一猶豫,見趙敏毫無顧忌的一口喝乾,便也沒了顧慮直接飲下,苗望睛則是直接呆立在了當場。

  不過大家都知道李無一是何人,如何能讓離長亭胡來,也知此酒喝下無事,而且更會有別的妙用。

  可一看到酒碗裡密密麻麻、細若遊絲的蠱蟲,其頭尾尖銳,身上布滿了細密的倒鉤小刺,想著這些小東西在自己體內,仿佛縮小的帶刺蛆蟲般四處遊動後,還是不免有些頭皮發麻。

  但神識在自己體內掃視後,卻無任何發現,想來那些蠱蟲入體後,應該是無法存活的,已化成了藥力的一部分。

  卻是不知離長亭用了何種手段,能讓成千上萬的蠱蟲在酒中一直不死,最後卻又能對人體不傷半分後,化成了大補之物。

  其實此蠱乃是極為稀少的“遊線蠱”,其本身就是劇毒無比,喜群居,一生中都基本處在休眠狀態,只有在受到外界刺激時,才會如潮水般群而攻之。

  以肉眼可見的陣容,成千上萬的順著毛孔竅穴鑽入敵人體內,然後在體內胡亂遊動,凡所過之處,其體表細刺上的倒鉤在遊動間,便直接勾破敵人血管,將毒液注入。

  一個普通成年人只要被一隻“遊線蠱”鑽入體內,一時三刻,便會立即死亡了,即便是凝氣修士,在沒有解藥的情況下,三五隻入體,便也能要了他的性命。

  離長亭好不容易獲得“遊線蠱”蠱卵後,花費了很大代價才將其培養成活,然後纏著姑姑離玉茵好長時間,才將一種煉製秘法拿到了手。

  最後又花費了數千枚靈石,購得了六種珍貴藥材,以秘法炮製,將這些“遊線蠱”煉進了酒中。

  這些“遊線蠱”本來是極為嗜睡之物,卻在那幾味藥物刺激下,沒日沒夜的在酒中遊走,在遊走中不斷釋放自身的毒液。

  那些毒液又被藥物吸收後中和,而這些“遊線蠱”由於長期浸泡在藥物中,不但其體內毒液被吸走,其身體也發生了改變。

  一旦離開藥酒,改變了周邊環境後,就會立即死亡,其身體也會瞬間崩潰,化成汁液,與酒同流化水。

  所以要說離長亭這次能拿出共飲,當真花了血本,這幾壇酒經過至少十年發酵中和後,方能飲用,不然其內如此量的劇毒,沾之立斃。

  其珍貴程度,一壇拿在外面,如果有識貨之人,賣出七八千塊靈石也是輕而易舉之事。

  “怎麽了,不敢喝?”

  離長亭臉拉了下來,然後盯著幾人,最後目光落在了李無一和李言身上,李言被她這一看,有些訕訕道。

  “喝,喝……”

  李無一看看酒碗中那如爬滿自己身上的遊動之物,不由面色發白。

  “喝,怎麽不喝,只是酒太烈,我少飲可好,韋老二不說要替師兄多分擔些的嗎?”

  他立即瞥向韋赤陀,這一眼直看的韋赤陀血氣上湧,一時間面紅耳赤,卻是說不出話來。

  在離長亭的目光中,李無一咬牙端起酒一口喝乾,然後迅速拿起一起妖獸肉大口吃了起來,仿佛這塊肉如同巨山一般,可以在入腹的瞬間壓碎那些蠱蟲。

  韋赤陀已然失了剛才的豪氣,再聽到李無一的話後,更是咬牙切齒,此刻望著酒碗中密密麻麻的蟲子,早已聞不到了酒香,端酒的手竟開始不爭氣的抖動起來。

  離長亭用目光一一掃過眾人,直看的除了趙敏、龔塵影,當然還有正入定的雲春去之外的人訕訕不已。

  只是她看向苗望睛的目光卻是與別人不同,在看向苗望晴的時候,離長亭秀眉還挑了挑,嘴角露出些許不屑之色。

  然後,隨意拿過酒碗向正在狂吞妖獸肉的李無一輕輕一舉,一口喝乾,李無一在滿嘴流油的情況下,隻得苦著臉再次端起酒碗喝完。

  這一舉動,頓時把苗望晴氣得小臉煞白,竟在眾人眼光中,手中酒再無一絲猶豫,一飲而盡,然後拿起酒壇再次倒滿!

  就在李無一有些絕望的眼神中,也是對李無一舉碗示意,不遲鈍又是一口喝完,只是她的臉色越發的蒼白了一些,李無一隻得抖著手,端起了酒碗……

  接下來,奇怪的事發生了,一向酒力很好,修為已達假丹境界的大師兄,竟在連飲三碗,狂吞了十幾斤的妖獸肉後,直接醉倒在地。

  任憑別人如何推拉都是不醒,哪怕是離長亭和苗望晴第一次很配合,掐、捏、踢、拉、拽……他也是人事不知,無帶醉意的沉沉入睡!

  氣的離長亭惡狠狠的看著其他幾個師兄弟,這一眼,直看的韋赤陀、溫新涼、林大巧、李言心中發寒,生怕這位大師姐突然發飆。

  一個個開始硬著頭皮喝著酒,吃著菜,同時還陪著一臉的笑意……

  而龔塵影與趙敏始終默默地喝著酒,偶爾才會彼此目光接觸。

  夜涼如水,有聚終有散,在林大巧搖搖晃晃中,在韋赤陀肝膽欲裂中,雲春去似極滿意中,溫新涼藏頭縮尾中,眾人全都散去,隻留下了滿院的狼藉和李言孤單的身影!
  直到眾人都走了後,李言望著龔塵影與趙敏剛才坐的位置,腦中泛起二人剛才喝酒的模樣,李言卻感受到了與以往的不同。

  二人看似平淡的喝酒,卻似都在回憶著交集的過往,涓滴的過往,都似在這酒中化成流線,帶走,遠去……

  李言看不懂趙敏的心思,但能感覺出她今日更加的沉默。
    在小聚間隙,龔塵影曾與趙敏單獨出了院外一小會。

  在韋赤陀、林大巧與溫新涼勾肩搭背中,在苗望晴微醉嬌笑中,卻沒人注意到,當龔塵影、趙敏二人重新回來時,趙敏的臉色在竹影婆娑的月光下,好似更加白皙了幾分。

  她目光似有意無意地看向李言,目光中多了一份複雜,而龔塵影也是有些局促的模樣,回來後默默地坐在那裡,偶爾一碗一飲而盡,卻沒有再看李言一眼,只是目光怔怔地盯著酒碗。

  這點倒被離長亭看清,她略帶疑惑的看了二人一眼,就連那醉夢中的李無一,也似微微的抬了下眼皮。

  接下來趙敏則是更加沉默,有時望著嬉鬧的眾人,有時望著月光,眼神中充滿了迷離。

  誰念西風獨自涼,此邊唱,人彷徨……

  而這種氣氛很快就被打破,已然微醉,俏臉帶著酒意的粉紅,苗望晴俏笑倩兮著走來,雙手分別拉龔塵影與趙敏說起話來。

  二人也隻得微笑與她胡亂扯著話,一時間,那股清涼仿佛暫時離開了小院。

  直到最後離開,趙敏也都未與李言說過一句話,而龔塵影則是在離去路過李言身旁時,向李言傳音一句。

  “明日上午等我,不要離開小院。”

  這讓李言一時摸不著頭腦,卻是不免多想了起來。

  “難道這便是要單獨說些悄悄話了不成……”

  想到這裡,他黑臉上竟也紅了起來,過了一會後,他落目小院某人坐過的地方,剛才心中的波動逐漸消失,他就這樣站在院中一動不動。

  一張絕美蒼白的臉再次浮現在李言的眼中,良久,良久,李言一聲長歎……

  一夜清涼,半宿星光,李言在院中盤膝而坐,直到了天明!

  “離師姐的蠱酒當真厲害,僅此一夜,那些藥力便讓我有一種突破凝氣十層初期的可能。”

  李言並沒有去嘗試突破,生生將那股藥力壓了下去,他現在缺少的是對境界的感悟,並不可能一味地尋求境界突破。

  這些藥力被他壓縮後,慢慢轉化成了法力,他需要在凝氣十層初期細細體味該境界的意境,最後,法力隨著意境的提高,而不斷地壓縮、凝聚、提煉……

  旭日東升,竹院中李言將院子收拾了一番後,呼吸著清晨似帶著露水的空氣,好似清晨的靜可以帶走幾許煩惱。

  站在院中,李言抬頭望著院子上方墨綠的竹葉,看著葉間的露珠映著天的藍,仿佛在看一幅淡淡的水墨畫,水墨畫中,彌漫著竹葉的清香和清晨的空氣,是人在畫中,還是畫中有人。

  就在李言有些出神的時候,院門處禁製白霧翻湧,李言腰間宗門令牌一道紅芒不停閃爍起來,神識一掃間,令牌中傳來一道清冷的聲音。

  “李言,我在你院外。”

  李言聽到這聲音,心臟竟不自覺地加速快了許多,他深吸一口氣,手中令牌對著院門一晃,白霧翻湧間,已向兩邊分開,閃出一條小路來。

  在李言目光注視中,一道靚麗的身影緩步走了進來,齊耳短發,小麥色皮膚正如清晨的朝陽,無處不透露著活力,青春噴薄而出。

  龔塵影一雙美目也正抬眼看向李言,與李言投來的目光對個正著,頓時原本清冷的目光中,竟有了一些慌亂,頗有躲閃之意,但旋即還是望向了李言。

  李言不由心中苦笑,這少女無論何事好似都不願認輸,自己只是看上一眼,她也要毫不退讓似的。

  “六師姐,早!”

  一時間李言不知道該說什麽好了,離開秘境那種時刻都存在危險的地方,這還是兩人第一次單獨相處。

  秘境中,兩人雖然單獨待過一段時間,但那時考慮更多的是如何活下去,雖然關系已算是不言自明,卻也是少有心思往上面想得太多。

  現在回到了宗門,一切平靜下來後,這種靜謐環境下見面,二人總是覺得有幾分旖旎。

  “嗯,早!”

  龔塵影聽到李言的話後,嫀首輕垂,輕嗯了一聲,然後似有心事的也不看李言,徑直向院中石桌處走了過去。

  李言望著那道窈窕背影,行走間帶起一陣幽香還在鼻尖縈繞,隻得揉揉鼻子後,將手中令牌對準院門處一揮,小院中頓時隔絕了外面的事與物,然後他也抬腿跟了過去。

  龔塵影直到走到石桌旁,都是一直輕低著頭,在坐下後,這才看向已在對面坐下的李言。

  她玉手輕抬仿佛掠過一絲輕風,把短發向耳後挽了挽,清麗的容顏更是清清楚楚地呈現在了李言的眼前。

  雖只是隨便一坐,那傲人的身材如同院中多了一株成熟的水蜜桃樹,讓望著她的李言有些不自然起來。

  龔塵影抿了抿紅潤的嘴唇。

  “以後,私下你叫我阿影即可。”

  說了這句話,她的俏臉上已是飛霞生暈。

  李言聽罷後,一時間竟不知如何回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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