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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仙門》第二百零五十七章  離奇死亡
  李言走在人群的最後,他悄然神識放開,感受了一下周圍,片刻後,表情不變的收回神識。

  在剛才過來時,他就已感覺到了四周似有不同,神識一掃之下,果然發現這裡正有陣法禁製悄然開啟波動,已將他們重重圍在其內。

  李言神識已遠超築基後期修士,達到了七百裡左右,可李言來之前時,就知道玄清觀內有一金丹中期老祖坐鎮,他可不敢肆意妄為。

  他時刻抱著小心為上的心思,始終沒有大范圍放開神識掃視整個玄清觀,現在不放心之下,也隻得稍稍放出神識近距離查探了。

  李言是在最後才踏入了這座庭院,他目光先是院內掃視了一圈。發現此院落比他們之前所在的院落小了一半還多,只有三間房舍。

  此刻,院落中正站著四名道士,其中一人年約四旬,中等身材,濃眉方臉,面若重棗,看起來極為威嚴。

  看到李言一行走來之人,他已淡淡開口。

  “鄙人宮吹落,外人也叫我宮道人,玄清觀掌門,今日道觀不想突生禍事,有勞諸位道友了,好在你們當中有我相識熟人,說起話來倒也省了些麻煩。”

  說道這裡,他的目光從血手飛鐮林姓修士、清谷派嶽掌門,以及紅袍胖子身上掃過,這幾人見宮道人目光掃來,也是紛紛點頭。

  最後,宮道人目光在兩名黑袍人和駝背老者身上一一掃過。

  “這裡還有幾位道友,我卻是不熟了,此事不免得罪了,還請見諒。”

  他這話說出後,那兩名黑袍人依舊默不作聲,只是頭上鬥篷略微起伏,似在點頭。

  駝背老者則像未聽見一般,表情有些遲鈍,宮道人見狀也不以為意,一會他自要查明在場所有人的,至於李言等幾位凝氣期修士,他只是目光快速一掠而過,並未追問。

  宮道人身後三人也是盯著李言一行人,這三人卻正是今日清晨時分,從坊市回來四人中的羅三胖、宋波和秦成義。

  李言心中默數了一下,這院中四人,就有三名築基道士,一名凝氣修士,加上跟過來的四名道士與道姑,這小小院落中竟有七名築基之多。

  這對於一個二流宗門來說,已是極為強勢。

  尤其是這宮道人,身上氣息沉穩之極,給人一種氣息圓潤如意之感。

  這種感覺,李言當初只在大師兄李無一,以及百裡園了了數人身上才瞧見過,雖然此人氣息內斂,不用神識細探根本無法看出其具體修為。

  但李言卻大概能夠猜出此人修為,應該是距離凝結金丹已是不遠-——假丹之境。

  宮道人見眾人都已進入庭院,他抬手一指身後一間房門敞開的偏屋。

  “鄙觀劉師弟,便是在那裡出了事情,不過還是得先將這裡事情,向諸位道友先說上一二,以明其由。”

  隨後,他回過頭去,對站在身後三人中的一名胖子開口道。

  “羅師弟,你將這裡發生的事情說上一遍吧。”

  羅三胖一直站在後面,心中忐忑,聽了中年道士的話後,身上肥肉不由一抖,深吸了一口氣,然後向前邁出一步。

  “今日清晨,三爺……哦,不對,是我與劉師兄、宋師弟和秦師弟自坊市回來後,便去拜見了掌門師兄。

  後因昨日之事犯了門規,最後掌門師兄責令我四人當值半個月,下月靈石俸祿減半。

  由於道觀佔地很廣,若是由一人帶隊巡邏一天,也是匆忙的很,因此事後我四人便私下分了組,一人半日!
  三……哦,我便是與劉師兄分在一組的,因為我倆一直共同掌管後殿‘道經殿’多年,彼此有些的默契,便做了一隊。

  宋師弟與秦師弟分在一組當值,按掌門師兄之令,今日午時後,巡視便要開始。

  而開始的一組,便由我與劉師兄當值的,即將午時時,我便過來尋劉師兄同去前殿點齊弟子,然後接替孔師兄巡邏。

  途中,我又碰見了秦師弟,因為昨日之事,我便索性拉了他一路過來,也好在路上與他講明昨日犯了門規,並非全因我和宋師弟之錯,免得他和師兄受罰落了口舌。

  說話間,我二人便一同到了劉師兄這裡,我傳音數次,卻是沒有回音,也不知劉師兄在屋內作何。

  我們各自庭院日常都是開啟陣法防護的,以免被他人打擾自身修煉。

  所以,我卻是無法進入院落的,當時以為劉師兄想偷懶,故意裝作未聽到,心中埋怨他失了信約。

  想著下午,便是我一人帶領弟子巡邏了,晚上無論如何三爺……哦,我也得找他算帳,然後就與秦師弟打了聲招呼,便欲獨自前往前殿了……”

  說到這裡後,他側頭看了一眼身側那名凝氣期的青年道士,所望之人正是秦成義。

  秦成義見羅三胖目光掃過來,知他意思,也連忙點頭。

  “羅師兄所言屬實,我二人確實在路上遇見後,相互說話間,就來到此處庭院外,羅師兄傳音數次,劉師兄的確並無回應。”

  羅三胖聽了秦成義的話,心中不由松了口氣,又接著說道。

  “而就在我與秦師弟正欲離開時,不想此時,竟傳來了劉師兄極其微弱的聲音‘師……師……師弟,救……救我’!
  我當時聽得此言,著實嚇了一跳,不知發生了何事,卻正在此時,劉師兄院落所籠罩的陣法禁製就是一陣波動,眼見便是要去除了陣法。

  但卻只是波動了數下後,就再無聲息,只是讓防護陣法削弱了數分,我與秦師弟見狀,不由又是接連傳音,其內卻是再無任何聲音傳來了。

  我與秦師弟心中生起不安,略一商議,同時認為是劉師兄修煉出了差池。

  否則,剛才如何連去除陣法禁製的法力也是失去了,此事當時也來不及通知掌門師兄了,於是我二人一咬牙,便同時施展法力直接轟了過去。

  好在之前此防護陣法禁製已然削弱了很多,我二人數次聯合出手後,竟是真的轟開了院落防護陣法。

  剛一轟開陣法,我們便直接衝了進來,可是當衝入院中時,但見劉師兄的修煉室房門大開,但沒有感到有人氣息波動。

  我二人頓覺事情不妙,小心翼翼地進入後,只見劉師兄表情猙獰中,已是仰面躺在地上,已是氣絕身亡,我急忙施法招魂,可劉師兄魂魄已散,根本無法凝聚收攏。
    眼見如此,我便大聲呼喝出去!
  因之前轟擊劉師兄庭院防護陣法時,聲響早就驚動了別人,掌門師兄你們很快便就到了這裡。”

  說到這裡時,羅三胖看向了宮道人。

  他口中所說的招魂之術,乃是修仙者常用的一種手段,對於築基以上修士來說都可施展,人死亡後,其魂魄會離體後進入輪回,重新投胎轉世。

  但若是死亡的冤魂,由於有怨氣存在,還是會停留在死者附近久久不願離去,只是凡人看不到了罷了。

  修士的魂魄則更為強大凝實,修煉到築基後,若本身肉身受損被毀,築基修士已可讓自身魂魄奪舍他人肉身進行重生。

  只是這奪舍條件苛刻,需要肉身、靈魂波動等等一一契合,一名修士一生中,也只能奪舍一次。否則,修士只要一到肉體蒼老腐朽便去奪舍他人,豈不是可以永生不滅了。

  “嗯,羅師弟所說之言,之前我也單獨詢問了秦師弟,二人所述過程沒有太大出入,不過還是先請各位道友入屋一觀,然後再說。

  劉師弟剛剛遇害,本不應讓你等觀看,但事關人命,我之前也是施展招魂之術,無奈劉師弟的魂魄早已虧散一空,根本無法凝聚。

  想來是被凶手收走,或直接打散了,便是不知道真實發生了何事。

  而稍後時間,難免可能要對各位有所請教,免得各位道友不知情下,出去說我道觀隻作片面之言,故而還請各位道友日後言及此事,一定要事實求是才好。”

  說道這裡,宮道人身上忽地有一股滔天氣息蜂擁而出,假丹境界威壓鋪天而來,眾人覺得呼吸一時間都困難無比。

  就連那血手飛鐮林姓修士,也是面色連變,他雖不懼宮道人,可那是在外面。

  以他身上幾種秘法,雖然打不過宮道人,卻是可以逃走的,可現如今在人家地盤上,而且玄清觀的陣法又如此難纏,就是想逃也是極難了。

  這鋪天威壓來得快,去得也快,宮道人氣息只是一放一收,隨意自如,沒有絲毫停滯之感,巨大威壓已是消散一空。

  但就僅僅是這片刻,已讓李言等人身上如壓重山,那幾名築基修士還好上一,幾名凝氣修士卻已是個個臉色蒼白,渾身顫抖,臉帶恐懼之意。

  李言也是臉色蒼白,當然這是他刻意為之。

  但那些道士,包括那只有凝氣期的秦成義卻都是臉色正常,顯然剛才宮道人法力控制妙到毫顛,只是籠罩了李言十幾人,絲毫沒有影響到身邊之人。

  事發房間乃是院落右側的修煉室,另兩個房間門窗齊齊關閉,並未打開。

  接下來,李言十幾人進屋後,但見屋內擺設極為簡單,只有一個蒲團放在地上,靠牆放置一個木架,其上有些書籍和十幾隻丹藥瓷瓶。

  地面上,一個身著玄清觀道袍之人仰面躺在地上,道士年若二十七八年,鷹勾長鼻,面色痛苦中帶著猙獰。

  一手拿著一枚令牌,另一手則是扣著地面,指甲竟已深陷入了青石地面之中,雙腿一伸一曲,赫然正是清晨山門外回來四人中的劉師兄。

  李言旁邊幾人已然在一臉凝重中,神識探出射向地面,李言並沒有立即查看,而是看向屋內四周,此屋對著院落有著兩扇窗戶,分別在房門的兩側。

  這時,兩扇窗戶皆是緊閉!
  而對著門的牆壁上,則有一扇雕欄大窗,幾乎是它對面兩扇窗戶的大小,同樣也是緊閉,李言判斷了一下位置,這扇大窗外面應是荷塘無疑。

  最後,李言目光落在門上時,看到門上有著數處裂痕,顯然是被人以法力震開後打開的。

  李言目光閃了幾閃,這才將目光落到地面道士身上,道士身上道袍較為整齊,並不似有與人打鬥的痕跡。

  李言神識在道士身上橫掃了一遍後,心中更是疑竇叢生,這名死亡道士身上竟也無絲毫痕跡,看其痛苦樣子,倒似是中毒身亡,但其身上又無半點中毒跡象。

  李言不由又將神識在這道士身上仔細地掃了一遍,頓時心中駭然,道士心臟處竟有幾道極細小的裂紋,不細查之下,還以為是布在其上的筋脈。

  但在神識仔細觀察下,就發現乃是道道細小裂紋,心臟內部已然粉碎,隻留下心臟的一個空殼,而且那些細小裂紋傷口上,還留有淡淡的靈力波動。

  “這是被人用法力直接震碎了心臟,聽那羅三胖所言,他聽到有人發出一聲求救,並且企圖放開禁製陣法。

  這本應是一擊斃命的,看來這道士也是有些本事,生生的護住了心脈,做了最後的求救。”

  李言看向了地上道士手中的令牌,那應該是道士臨死前,企圖打開庭院防護陣法所用。

  李言不動聲色中,腳步開始悄然移向了眾人後方,他並不想引他的人注意。

  那幾名築基修士此時看向了宮道人,他們已觀察完畢,剩余的幾名凝氣修士,雖臉上也有驚奇,卻是不敢言語。

  尤其是那對單獨出行的凝氣中年夫婦,臉上更是露出唯唯諾諾的表情。

  “宮道友,你這位師弟顯然是被人直接震碎了心脈而隕落,可有什麽線索發現?”

  儒生裝束的血手飛鐮率先開口,他的話一出口,紅袍胖子和嶽掌門也是微微點頭,這也正是他們看出來的。

  那兩名黑袍人此刻也是抬起了頭,望向了宮道人。

  自進屋後,他二人就站在門角一動不動,只是放出神識掃視了一番,這時抬頭,鬥篷陰影下頓時露出兩張慘白的面容,竟是一對孿生兄弟。

  李言站在眾人身後,一直表現得畏畏縮縮的樣子,與那一對中年夫婦離得較近。

  而與他們同樣如此的,是那一老一少主仆,似也不想參與其內,靜靜的望著前方幾名築基修士與宮道人的對話。

  李言雖然看似有些畏懼害怕的樣子,卻早將神識悄然散開,他自信即便是那宮道人,也不一定就能發現自己的神識。

  這種前一刻寧靜,下一刻就暴起殺人之事,修仙界不在少數,他自是要全神戒備。

  就在血手飛鐮話音剛落時,李言神識中一側主仆中的紫衫青年,嘴角卻是一撇,但馬上又恢復了平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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