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聖杯】

  “你用煉金術融合了【銜尾蛇】和【智慧的寶石】？”

  西蒙驚訝地望著林安手裡的魔杖，後者將筆直的杖身在空中舞出一個半圓形，雙蛇纏繞的末端浮現出五顆不同顏色的能量聚合體。

  首先嵌入蛇杖的是一顆紅色寶石。

  蛇杖當即變得無比堅硬，林安作勢劈下，西蒙也用天使長劍抵擋。

  “當！”

  無形的狂風吹散了辦公桌的文件，紙張漫天亂飛。

  林安心念一動，藍色的寶石鑽進蛇杖，輕盈的能量從杖身緩緩擴散，形成了一股氣流，卷起空中的文件，讓它們平穩的摞成一疊。

  西蒙剛想誇讚煉金術的神奇，只見林安將魔杖對準他的手指，深褐的色澤環繞著奇異的魔杖，那處皮膚忽地傳來一陣寒冷。

  我對外界的感知遭到了影響？

  西蒙挑起眉毛，不動聲色地欣賞林安的表現。

  蛇杖的末端金光大作，吸引著西蒙的視線，林安手腕抖動，隔空點了點一片打著旋墜落的黑色羽毛，異常的變化從內部倏地發生。

  天使無害的羽毛竟然變成了一根鋒利的小箭，朝著西蒙的手腕直墜而下。

  “刷啦！”

  刺痛從金屬羽毛造成的傷口傳來，西蒙抬起手指，一道細小的傷口流出了鮮血，不過因為先前的寒冷，這種痛感並不強烈。

  羽毛重新變為柔軟，掉在辦公桌的文件上，綠色的蛇杖輕輕點住這道傷口，西蒙抬起頭，只見林安微微一笑。

  治愈之力環繞，傷勢愈合，五秒後恢復如初。

  “演完了嗎？”

  “是的，這把‘魔杖’可以化作堅硬的武器、控制氣流、操縱五感、改變物體的結構和治愈之術。”林安將它掛在腰間的皮帶上，“隊長，怎麽樣，我對你夠不夠坦誠？”

  “可惜，魔杖的五種能力無法同時存在，只要你切換‘寶石’，上一種效果就會馬上消失。”西蒙眼光毒辣地說。

  “對，所以實戰中只能選擇一種效果保留。”

  “已經非常有用了。按照我的感受，這把魔杖的神秘評級和伱一樣是傳說C級，輻射值約有10%。”

  西蒙的猜測和真相大差不離，系統鑒定魔杖的輻射值為11.4%，按照比例轉換，約等於源頭B級的等效1%輻射值。

  “你準備把這件事寫進報告裡面嗎？”林安眨巴著眼睛。

  “不要總是試探我。”西蒙說，“假如你有信心掌控自己的神秘術，就沒必要特意報告基金會。研究部門的存在只是一種輔助保險，防止你錯誤解析‘柯默思’，導致汙染程度上升。”

  “好吧，我覺得我能夠駕馭這根魔杖。”

  “那麽我們不告訴研究部門。”西蒙想了想，補充道，“暫時也不要告訴米希和巴裡。”

  “為什麽？”

  “和你不一樣，林。他們一個月前還是兩個普通人，對於世界神秘學稱得上一無所知，他們不僅需要研究部門的協助，也得腳踏實地地適應‘柯默思’的能量。”

  西蒙拿起咖啡喝了一口，神情淡然。

  “發現你的進步太快，我怕他們受到同行壓力，變得急功近利，或者心生嫉妒，讓我們的小隊之間產生間隙。總之，暫時別跟他們說。”

  “萬一瞞不住怎麽辦？”林安用外套遮住腰間的魔杖，“隊長，我沒法一年四季穿著大衣，迪特裡市的冬天總會過去的。”

  “放心，米希和巴裡只能……”西蒙擺了擺手，“假如沒人特意解釋，林，你覺得這是一根‘魔杖’嗎？”

  “嗯……”林安略一思考，“我會認為它是一根普通的金屬手杖。”

  米希和巴裡輻射值太低，因此他們對“柯默思”能量產生了認知遮蔽，就像林安當初在卡門的報亭看見了迦南石板，卻沒有絲毫警覺，隻覺得那是一塊不起眼的黑色石板。

  輻射值提高以後，林安這才發現那塊石板還寫著希伯來文。

  換位思考一下，西蒙的神秘評級不如自己，他對林安的了解僅限於研究部門建立的檔案。

  在西蒙看來，林安“看不見”魔杖的全貌。

  “嘎吱。”

  說曹操曹操到，林安的兩位同伴出現在辦公室的門口，他們有些睡眠不足，巴裡頂著兩個烏青的黑眼圈，米希的滿頭橘發炸成了一朵爆米花。

  巴裡是因為目睹血腥場景徹夜難眠，而米希抓抓腦袋，打了個大大的哈欠。

  “我快被研究部門折騰死了……”

  “米希，早上好，他們弄清楚你覺醒的神秘了嗎？”林安趁機問道。

  “我是小仙女……”
    “啥？”

  “不對，我是大仙女。”米希用雙手搓了搓臉，“我是大仙女的統治者！”

  “她的神秘叫‘妖精女皇’。”西蒙拿起一疊資料遞給他們，“這幾天辛苦了，但直面部門沒有假期，出勤還得繼續。我們今晚去一趟國際大橋。這是行程安排。”

  …………

  蒸汽彌漫於黑金瓷磚的豪華浴室，模糊了落地鏡，一名短發女郎敷著精華面膜，躺在玫瑰花瓣散落的羅馬式浴池中。

  她浸泡在熱水中，花瓣溫柔地擁抱著每一寸蒼白的肌膚，流過女郎圓潤的肩膀、修長的胳膊和大腿，香薰芬芳的味道湧入她陶瓷般細膩的毛孔，鑽進每一根青色的血管中。

  多麗絲翹起白皙的小腿，拿起木質折疊式置物架上的一杯冰鎮香檳，另一隻手翻動著最新的《時尚》雜志。

  “叮鈴鈴！”

  電話鈴的聲音不合時宜地從廣播裡響起，打斷了女郎的愜意時光，她微微皺眉，略帶不滿吩咐著語言管家。

  “接通。”

  一個富有磁性、咬字優雅的男聲響起。

  “親愛的，是我。”

  “父親大人？”多麗絲的表情出現了一瞬的惶恐，難得用符合年齡的口吻說，“哼，原來您還記得我。”

  “又聽到您的聲音，令我高興極了，麗麗。”男聲用多麗絲再熟悉不過的溫柔口吻說道，“家族知道了您最近闖的禍。”

  “滴答。”

  熱氣和冰冷的香檳碰撞，露水滴落在熱氣騰騰的熱水中。

  “父親大人，什麽時候那些小事也算惹禍了？”多麗絲生硬地說。

  “有人從迪特裡市給我送了一塊石板。唉，親愛的女兒，雖然我力排眾議，任由您在安娜堡大學呆了三年，但家族不停地催促您盡快回來，這讓我很難辦。”

  “您知道家族隻把我當成一本書的碎片，父親大人。”

  “很遺憾，親愛的。為了《塔納赫》的完善，您和您的兩位姐妹都要做出犧牲。我向您保證這不意味著死亡，只是……變成普通人，但我會保護你的。”

  “好的，父親大人，請轉告家族，再等三個月，等我的‘欲望’得到滿足後，就會像一隻溫順的羔羊一樣等待著時機到來。”多麗絲冷漠地說，“您還有事嗎？”

  “哦，隻想提醒您做事小心些。”

  “不會有第二次了。”多麗絲對語音管家說，“掛斷電話吧。”

  “麗麗——”

  男聲的尾音被切斷，浴室恢復了寂靜，多麗絲把半張臉埋入熱水中，咕嚕咕嚕吐了幾個氣泡，平複著複雜的心情。

  再度抬起頭，多麗絲用微不可覺的聲音對自己說。

  “愚人節快樂，父親大人。”

  半晌，她走出浴池，披上一件酒紅色的長款浴袍，赤足踩著冰涼的地板，穿過別墅富麗堂皇的走廊，燈光漸漸暗淡，一扇大門出現。

  多麗絲熟練地解鎖了密碼、指紋和虹膜的識別系統。

  和高科技的大門截然不同，房間內部高貴典雅，鋪滿了複古的粗毛地毯，多麗絲宛如一縷黑暗的影子，飄向房間中心的石質祭壇。

  祭壇上方擺著一個等身高的雕像，由完整的純白大理石製成，雕刻了一個經典的藝術形象——聖母憐子像La Pietà。

  救主去世時，聖母瑪利亞抱起從十字架上被放下來的遺體，雙眸流出淚水。

  原文“pietà”是憐憫或慈悲的意思，用以表現巨大痛苦下，瑪麗所展現出的母愛精神，又叫“瑪麗的七種悲傷”。

  雕像下方放著一隻怪異的聖杯，它的表面油脂蠕動，白色和黃色彼此交織，仿佛黃金和貝殼琉璃，無盡的靈魂賦予了它一種欣欣向榮的氛圍，乳白色的聖光倒映在多麗絲眼底。

  “我會像彌賽亞一樣復活。”她癡迷地撫摸著它，“聖杯啊，賜予我治愈一切傷口、得到永恆的青春和幸福，我不是多麗絲，而是四月的‘伊奧斯特’，我是‘Easter’……。”

  收回視線，她轉向祭壇的另一側，古典的油畫框裡放著一張打印的平面照片，顯得頗為違和。

  “‘肉’和‘靈’準備完畢了，現在只差最重要的‘鮮血’。”

  照片上的女人四十歲左右，氣質儒雅，一對深邃的藍眼睛如同藝術品，嘴角以俏皮的弧度翹起，既沒有破壞整張臉的知性氣質，又增添了幾分蒙娜麗莎般的迷人。

  “大神秘學家瓦西裡卡·采佩什·休斯公爵的孫女，愛得莉婭·休斯，那位吸血鬼公爵隱蔽的血脈。不知魔女用了什麽手段，竟然能把她叫來迪特裡市。”

  多麗絲凝視著淺笑的女人，眉頭微微皺起。

  “怎麽感覺……我似乎在現實中見過一個和她長得很像的人？”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