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6章 激流勇進

  “轟隆！”

  劇烈的撞擊從上方牆壁傳來，緊接著是隧道的塌陷。

  “這是怎麽回事？”督察組的成員們驚叫道。

  西蒙眉頭緊蹙，手中武器若隱若現，林安略一思考，閉上眼睛。

  “系統，開啟放空思緒模式。”

  他瞬間脫離了物質世界，向上一看，頓時仿佛置身於一場不間斷的流星雨中。

  整個可見的上方黑暗布滿了宛如星星飛馳而產生的光線條，它們代表無數的神秘者，正在人工湖的水中舞動。

  猶如天幕般的視野變得瑰麗奇幻，無數光點環狀銀河兩端銀白，有些光點身旁還環繞著彩色的星星帶。

  緊接著，一塊跟房子一般大的不規則大光束朝著林安的方向轟擊而來，他眼睜睜地看著這個發著光的大家夥在眼前膨脹變大。

  “哐當——嘩啦啦啦！”

  說時遲，那時快，林安猛地睜開眼睛。

  只見前方道路斷裂，環繞基金會孤島的湖水倒灌而入。

  剛剛他看到了那麽多神秘者，而且各個散發著瘋狂、不安和肆意妄為的氣息，顯然全是汙染程度很高的家夥。

  我擦……

  他一下子明白了大致的來龍去脈。

  總部的設施失控了！

  沒錯，聖安尼洛夫基金會的總部居然在他的面前上演了一次暴亂！
  光是迪特裡市失控就逃出了近百隻神秘者，總部這種級別的失控該多恐怖！
  還好總部處於孤島，這些怪物暫時沒有闖進人類社會。

  說好這類事件很少呢……林安無力吐糟。

  督察組成員不停撥打通訊設備，回答他們的卻是X冰冷又接連不斷的“聯系人繁忙”，人人臉上血色全無。

  “嘩啦——”

  被破壞的縫隙壓力驟增，徹底塌陷，洶湧澎湃的湖水迎面而來，衝刷汽車，眨眼睛將幾噸重的金屬殼子輕松抬起。

  西蒙一腳踹開緊閉的車門，拉著林安衝了出去。

  幾名督察組成員也反應過來，迅速下車，能量湧動，他們瞄準牆壁的縫隙衝入上方，身影消失得無影無蹤。

  “等等，救、救命啊！”

  被留下的督察組成員慌了，連忙拖住尚未離開的西蒙和林安。

  “只有督察組有開門的密碼！這時候總部應該啟動‘哭牆’了，你們要到設施避難的話，必須借助黑卡權限才行！”

  督察組由基金會的兩個部門組成，一是直面，二是研究，前者是神秘者，而後者是普通人，平時各有各的工作。

  遇到危機時，兩個部門上演了一出大難臨頭各自飛的好戲，演示著陳詞濫調的人性惡。

  “‘哭牆’？”林安疑惑道。

  “不必在意。”西蒙沒有解釋，“隔離室建在總部最底層，發生失控事件時，無需鑰匙和黑卡，通向‘王國’的門恐怕是千瘡百孔了。我們從水下進入設施。”

  他的言下之意讓督察組的驚恐變成了絕望，轉而用悲傷的眼神祈求著林安，把他當做最後的救命稻草。

  林安還想問王國是什麽玩意，漲速極快的湖水淹沒了他的胸口。

  西蒙扇動美麗的黑色翅膀，淡淡光芒縈繞，一頭扎進因坍塌變寬的洞口；林安用魔杖卷起氣流，帶著自己和剩下的督察組一起鑽入水中。

  深邃的藍寶石在水中源源不斷地攪動流向，按照林安的意識托起身軀，衝破了轟然倒塌的海底水道，遊入基金會孤島外的人工湖裡。

  視力恢復，林安隱隱明白了“哭牆”的意思。

  剛剛將天空染成絢爛紫紅色的夕陽消失不見，無論往哪裡，水體只有一片深深的黑暗，仿佛一片浩瀚而險惡的海洋。

  總部啟動了自保開關，基金會外壁升起特殊的高牆，將設施、孤島和人工湖關在一顆黑色的橢圓形裡，與世隔絕。

  牆壁采用了特殊材料，短時間無法被突破。

  這些神秘者本身也比較瘋狂、漫無目的，逃竄之後不知該去往何方，便按照神秘原型的本性四處破壞、殺戮。

  難得清醒的神秘者直直衝向牆壁，企圖脫離基金會，戰鬥的波動傳來，總部的直面部門也有防線小隊，當即開始對它們進行新一輪的控制，或直接殺死。

  盡管已采取了應對措施，基金會仍是有些應接不暇。

  所有失控的人此刻全部在狹窄的空間遊蕩，光是在林安目所能及的范圍，就掠過了數十名奇形怪狀的神秘者。

  它們的神秘原型和海洋有關，遵從本心潛入了水底，或是有著鯨魚般的尺寸，或是像壁虎或大蜥蜴一般大，有的更像鯊魚，有的更像半人類。

  光線減弱，哪怕是離林安最近的怪物，也僅能看出模糊的輪廓，它的身軀瘦長而扭曲，背部有一排刺，看起來像一根沉在水底的木頭，

  鮮血從它的尖牙處擴散，林安認出，它在咀嚼一名剛剛逃竄的督察組成員，吞咽的速度極快，眨眼間只剩下半截屍體。

  感受到水流的異動，怪物注意到了林安。

  “嗚嗚嗚……”

  它的尾巴在海底掃過，帶起一陣劇烈的震動。
    異樣的長相和鮮豔的鱗片讓林安想到了中洲下方群島的民俗，轉念一想，這又有點像毛利文明詩詞記載的水生怪物。

  情報太少，他還沒猜中此人的原型，西蒙抓起武器殺向了它。

  長劍攪動水流，從這隻錯愕的怪物眼睛正中狠狠刺入，從傷口貫穿了它的腦殼。

  青藍的、魚腥味濃重的血液灑在湖水中，泛起一陣肮髒黏糊的泡沫，怪物痛得瘋狂左右扭動，暫時失去了視力和反撲的心思。

  西蒙向林安招手示意他跟上，隨即全速遊向一處方向。

  他對於基金會的結構相當熟悉，不到一分鍾的時間，一團黑乎乎的陰影出現在林安眼前。

  這不是怪物，而是基金會地下的設施。

  月亮天使遊動的速度越來越快，仿佛在湖水中飛行，不知不覺將林安遠遠拋下。

  林安也想要加速，只是眼前一黑，心頭一陣迫切想要呼吸的欲望。

  氧氣快耗盡了。

  左顧右盼，四周沒有虎視眈眈的神秘者，林安切換治愈寶石，氣流術失去效果，湍急的水流衝散了那些督察組成員。

  恢復了身體狀態，林安切回藍色寶石，一個個撈回那些人。

  壓力太大加上極度缺氧，他們失去了意識，渾渾噩噩地順著水流飄來飄去。

  “吧嗒。”

  回收最後一人時，意外發生，酷似章魚的觸手從泥沙伸出，用力卷起一名督察組成員的後腿，而此人早已臉色發青，不省人事了。

  林安用氣流術扯了扯，沒法將他弄出來，瞥了一眼漸行漸遠的隊長，念頭閃過。

  “統子哥，懂我意思吧。”

  “是否消耗介質“審判長”x3，“欲望之母”x2，使用納哲欽的能力【爾當受罰】？”系統心有靈犀地說。

  “讓我看看它有多’審判長‘吧！”

  對付傳說級的神秘者，林安無需大費周章的浪費赫梯儀式。

  他曾見識過【西奈山的戒律】的效果，它可以制定一條符合《密西拿》的財產保護律法，和禁止、守護等概念息息相關。

  但蓋伊兩次傷害了林安的神秘術可沒這麽溫柔，無論憑空製造木質尖刺穿過他的腹部，以及用絞刑架吊住他的脖頸，估計來自【爾當受罰】。

  屬於純粹的殺戮手段。

  四方空間浮現，虛虛的五角星組成了地面，線條環繞林安和那名被拖拽的督察組成員，唯獨在章魚觸手處斷裂。

  一行希伯來語浮現。

  “你這羅德夫，還不趕緊住手！”

  追捕者指的是企圖謀殺他人的家夥，根據密西拿的法律，當他們受到警告，但拒絕停下行為時，任何旁觀者都有義務立刻殺死這種人。

  下一刻，能量化作數十根長矛，狠狠扎入蠕動的水草之中。

  泥沙處湧出大量咕嘟咕嘟的泡泡與不正常的潮流，腥紅的色澤暈開，滑膩膩的內髒“稀裡嘩啦”從內部噴湧，和氣泡一同浮起，那根頑強的觸手也垂落下來。

  “條目《淹沒在海洋的恐懼和信仰V-盧斯卡》已收錄，你得到了介質‘大地之主’x3，‘真理之神’x1，‘自然祭祀’x1。”

  “伱對神秘術效果的疑問和實踐吸引了介質’求知者‘x1。”

  盧斯卡Lusca，源於巴哈馬群附近藍洞的恐懼所誕生的怪物，它有著鯊魚的頭部和章魚的下肢，是加勒比地區最令水手們頭疼的元素集合體。

  一些人相信傳說中聖奧古斯丁怪物是盧斯卡腐爛的下半身，也有人認為那具屍體屬於更未知的海洋怪物。

  例如喬治·艾伯哈特在《神秘生物：隱秘動物學指南》中就對聖奧古斯丁怪物提出了不同的提議。

  “這是一種球狀龍蝦，巨大的、有臭味的海洋生物，沒有明顯的骨骼結構，它象牙色、橡膠狀、粘稠、極其堅韌的皮膚覆蓋著細毛或纖維；沒有明確的頭部，或者可見的眼睛。”

  不管是盧斯卡或者球狀龍蝦，全部源自於人類對深海的恐懼，以及過去真正存在過的“柯默思”海洋怪物記錄。

  久違的提示音響起，面板一閃而過，屬於怪談E級。

  不過林安看到條目下面有個“觸手”關鍵詞。

  這個神秘以後有的玩了。

  拖著一串昏厥的督察組成員逆流而上，林安在西蒙的帶領下，順著被破壞的牆壁洞口進入一間進水的、被淹沒大半的隔離室走廊，從還剩下些許的空間深吸了一口氣。

  “咚！”

  西蒙用長劍劈開前方上鎖的大門，緊急樓梯映入眼簾。

  兩人順著樓梯半遊半走幾分鍾，總算回到了尚未進水的基金會設施內部，站在乾燥的陸地上略作歇息。

  “這裡就是‘王國’。”西蒙一邊喘息，一邊對林安說，“基金會最下方的地下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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