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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界神秘學使用指南》第83章 訊狼部落
  第83章 訊狼部落
  小犬牙的母親叫白狼婦,母親的母親叫拒絕走,再上面的先祖叫紅雲,聽說她曾和瘋馬並肩作戰。

  小犬牙今年剛18歲,不過同樣的祭祀儀式,她已參加了三四十次。

  訊狼部落,是她從小生活的地方,人們用砍伐的雪松和松果樹組成一個巨大的圓形圍欄,篝火熊熊燃燒,羊肉在火上烤的氣味撲面而來。

  祭祀開始了。

  入口處,十幾名穿著傳統腰帶,幾乎一絲不掛的男人衝了進來,他們的身體擦著白粘土,臉上也塗上顏料,將手裡抓著的木屑扔進火堆,火焰跳動,暴漲了足足十幾米的高度。

  圍坐在火堆旁的族人也發出低沉的咆哮聲,敲打著古老的獸皮鼓。

  “咚咚咚……”

  其中較為年邁的人站起身,拿著一根大約一米長的空心木棍,末端掛著一根鷹羽毛,圍著篝火跳舞、咆哮、唱歌,逐漸向中心靠近。

  當他們離得足夠近的時候,老人把棍子的末端伸進火焰,燒掉了鷹的羽毛,木棍成了火炬,在黑夜中留下明亮的軌跡。

  下一組人也進場了,女人穿著絲帶和銀飾,提著裝有一捆獸皮的籃子,放在一條鋪開的鞍毯中央。

  鞍毯坐著小犬牙的母親,她是訊狼部落現任的祭司。

  在母親的示意下,小犬牙走到她的面前,隨著樂隊的歌聲,她揮舞羽毛棒,另一隻手將獸皮放在一隻木雕上。

  雕像相當粗糙,只是個直筒木雕,兩側貼著鷹的尾羽代表手臂,但小犬牙知道,這是創世之神雷鳥的肖像。

  她不斷在火前跳舞,面向北方,祈禱著新年一年雨水充足、風和日麗。

  族人們唱起祭祀的聖歌:
  神聖的天空對我說了四次話,

  太陽的使者與我同行,
  但我看不見。

  月亮的持有者與我一同升起,
  和我一起旅行

  與我同在,我卻看不見。

  “咚咚咚!”

  祭司用一根鑲嵌著綠松石的木杖往地毯重重砸著,歌聲告一段落,只聽她用低沉的聲音說著。

  “神靈已經睜開了眼!我們現在要做的就是尋找它們。”

  大祭司最近總是說,神即將回到人們的身邊。

  其實根據傳說,自從創世以來,神靈一直以動物的形態和人類生活在一起,無足的、兩足的、四足的動物,全部有著神的影子。

  因此,訊狼部落的嬰兒出生後,會選擇一只動物成為守護神,小犬牙的守護神和母親一樣是郊狼,她也被族人們推舉成為下一任的祭司。

  然而小犬牙不像母系先祖那樣相信著神話,當然,她仍然深愛著大自然的奇跡,但她很難做到像其他人那樣盲目的崇拜。

  假如神靈真的存在,為什麽幾百年前任由征服者的槍口肆意嘶鳴,時至今日,本土人也不再是這片土地的主人?

  結合血與淚的歷史,小犬牙覺得訊狼部落的傳統需要改變。

  “我們在火焰裡,尋找白霧一族;我們在泥土裡,尋找黃沙一族;我們爬上雪山,尋找著雷霆一族;最終我們潛入聖池,尋找著世世代代庇護部落的山川湖海一族。”

  祭司揮舞著綠松石木杖,嘶啞的聲音高喊道。

  “神靈即將出現,你們快看啊!”

  無論男女老少,全部拿起雪松樹皮火炬,用熊熊燃燒的火把的末端拍打自己的肩膀和背部,互相擊打,火花四濺。

  他們相信儀式擁有神聖的治愈力量,通過用火炬敲打,身體的每個器官都得到了新生。

  象征太陽儀式的大火跳動,隨後,令小犬牙不可置信的事情發生了。

  灰燼散去,煙霧繚繞,一個人從裡面走了出來。

  不僅是她,訊狼部落的族人全部愣住,甚至火焰燒到了他們的衣服和頭髮,也不想移開目光。

  他們屏氣凝神地打量著年輕人,他的長相不同於任何一種過去的面孔,危險與魅力的完美平衡,既迷人又難以接近,因為神秘感而不容褻瀆,以一種禁止的方式誘發著狂熱的崇拜欲。

  令小犬牙愈發震驚的是,母親竟絲毫沒有猶豫,對著年輕人深深拜倒。

  “偉大的神麋啊,你返回到了這裡!”

  祭司的帶領下,其他族人紛紛彎腰向年輕人行禮,小犬牙盡管不可置信,此刻隻得加入其中。

  不止是她,被頂禮膜拜的林安心底也是懵圈的。

  鹿子哥,你到底要我怎樣!

  這些人是誰?我在哪?我要幹什麽?
  一名臉上布滿褶皺的女人上前,用林安從未聽過的語言開口。

  但無需理解,他能直接讀懂她的意思。

  “請伱跟我們住在一起,神糜大人的化身,我們需要你的智慧指點,跨越接下來的三種祭祀。”

  林安張開嘴,無論中文或者英文都說不出來了,他的聲音化作了一種風聲。

  “原來是這樣。”

  目前來看,駝鹿因某種原因無法親自降臨,所以從公路上擄走林安,讓他代替自己幫助這些本土人完成剩下的儀式。
    早跟我明說不就結了……

  話說,為什麽非要選擇我?
  駝鹿算得上是林安目前遇到最強大的神秘者,也是令他最摸不著頭腦的一個。

  祭司靠在林安身邊,其他族人跟在後面,留下一部分人熄滅火焰,整個訊狼部落簇擁著林安,走到森林裡的住所。

  訊狼部落的房屋完全由棉木和杜松木鑄成,石頭在外面圍了四堵牆,原木形成圓頂形狀的屋頂,鋪設在這堵牆的頂部。

  屋頂有個露天的洞,允許房屋最中央的火焰燃起的煙霧散開,同時也讓光線和空氣進入。

  冬天或下雨天,本土人用特製的蓋子罩住這個東西,以便保持溫暖的乾燥。

  人們都睡在土地板上,用羊皮做墊子、長袍或毯子做被子,沒有內部隔斷。

  祭司將林安帶入最大的一間房子,三名老人跟了進來,林安注意到除了這些蒼老的面孔,一個心不在焉的年輕女孩垂頭走在最後,時不時偷瞄著自己。

  一旦視線對上,她裝作不在意的轉過頭,搖晃著滿頭的羽毛裝飾。

  祭司的房子擺放著簡潔的木質家具,中心有個明火坑,供暖和烹飪都是在裡面進行的。

  房間裡還有一個二十多歲的女人,身旁躺著兩個孩子,她是小犬牙的嫂子。

  聽完祭司的解釋,女人叫年紀較小的女兒把蓋在身上的羊毛毯給林安,又把女兒摟進懷裡,用自己的毯子蓋住她和孩子。

  “休息之前,神麋大人的化身,你想吃點什麽嗎?”祭司問著林安。

  林安對他們的態度頗為驚訝,按照他所熟悉的傳統,信徒從來不會這麽灑脫地對待“神”,別說和神靈同吃同住,有些地區就連正眼看看神的雕像,都是不被允許的。

  “好啊。”

  莫名其妙被駝鹿抓走充當壯勞力,林安還沒吃上晚飯。

  祭司跪在篝火前,她的鍋碗瓢盆觸手可及。

  跟著幾人而來的老人也一起幫忙,他們拈起麵團,用手拍,壓平,來回拍打,將成品遞給祭司,後者將石鍋浸入一堆細灰,把麵團放在裡面。

  幾次翻轉之後,它出現了烤熟的色澤。

  祭司將烤好的面餅交給林安。

  咬了一口,草木灰的味道並不討厭,令林安想到龍國一些治療疾病的偏方。

  祭司又取下牆壁掛著的發黑容器,往裡面倒滿水,開始製作燉菜。

  趁此機會,那個年輕女孩挪到林安的身邊,壓低聲音開口。

  “你是誰?”

  盡管發音非常不標準,林安認出她竟然說著一口蹩腳的英語。

  同時,他也恢復了說話的能力,於是用英語回答道。

  “我也想知道對你們而言,我到底是什麽樣的生靈。至少目前為止,我的使命是見證你們完成剩余的三場儀式。”

  “告訴我你的名字吧。”她用牛犢般的大眼睛瞪著林安,“我叫小犬牙。”

  “林安。”

  “這個名字是行不通的,先生。”小犬牙說,“不過還好他們叫你‘神糜’,那就這樣吧。”

  一個老人給林安遞酒,少女止住了悄悄話,和眾人說了幾句,推門離開。

  酒杯流淌著一種叫灰水tóibá的玉米酒,通過讓大量新鮮玉米粒在水中發酵而成,糧食的香氣撲面而來。

  祭司也做好燉菜,她把一道混合蔬菜的羊肉舀到一個碗裡,和金屬湯匙一起遞給林安。

  “你吃吧,”

  林安舀起一杓,燉羊肉裡有土豆、野洋蔥和香草的葉子粉,別樣的美味。

  這不比蔬菜沙拉好多了。

  老人們吃起了屬於各自的晚餐,大約一小時後,他們互相道別,留下林安、祭司和她的女性家族成員。

  祭司讓林安躺在羊毛毯上,睡在篝火旁邊。

  星光和篝火傾斜在這間簡陋的房子裡,林安看著那名女人抱起孩子,正在喂奶,
  她念著奇異的詞匯:“我的小家夥。”

  林安聽說,這個詞匯納瓦霍語中,字面意思是“我的一部分”,說起它時,女人的臉龐呈現著難以表達的悲情和溫柔。

  離開房子的小犬牙徑直走進森林,望著滿天星辰,她輕輕吸了口氣。

  從口袋掏出一隻手機,笨拙地操作著不熟悉的按鍵,一陣“滴滴滴”響起,小犬牙遲疑地將說話的金屬設備放到耳畔。

  “喂……”

  “好久不見啊,親愛的合夥人。”那頭傳來熱情洋溢的聲音,“如何?成為薩滿了嗎?我們什麽時候可以開始旅遊合作項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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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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