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7章 邊緣人

  到了晚上，裡爾的專屬司機約翰開著車來接他，兩人在車上有一搭沒一搭的聊著天。

  如果拋開那些熟知的人物來說，裡爾甚至會覺得這就是個普通的世界。

  哪怕是考慮到奧斯本集團的存在，這世界好像也沒有那麽多超出想象的東西時不時刷在臉上。

  約翰像個正經司機一樣開車平穩，向裡爾匯報最近社區裡的變化。

  總的來說，隨著青春版ctOS在社區以及附近街區的上線，犯罪成本逐步上升，犯罪率也在快速下降。

  NYPD中一些有進取心和野心的警察甚至會主動選擇負責這片區的治安——
  因為幾乎不會面臨找不到犯人的案子，而成功破獲搶劫、偷盜等等治安案件在他們的履歷上都是非常有利的。

  犯罪率的下降讓失業的人們沒有那麽焦躁了，也讓業主們倍感滿意——
  在美國，治安是一項非常昂貴的服務，但現在他們用並不算昂貴的價格體會到了優質的治安服務。

  但裡爾知道這種平和很大程度上是因為金並收斂了團夥的行動，等到他搞定現金流問題，他必然會卷土重來。

  ctOS系統和犯罪集團是天生的敵對關系--除非這項技術本身就在犯罪團夥手上。

  但不管怎樣，現在是不會天天晚上都看到搶劫和槍戰了。

  大家還是習慣早早回家，所以街道上幾乎看不到人——這樣也好。

  車子停下，兩人各回各家。

  吃過飯之後，裡爾就鑽進了自己的房間裡，開始布置“手術室”。

  【科技點-500】

  【當前科技點：120】

  裡爾手中出現了簡略版的義體醫生手套，固定用的環狀部分隻到手腕，要比在賽博朋克世界的手套小一半。

  接上各類手術器材，裡爾調試了一下手套確認無誤，下一步就是手術開始。

  只是這個手術吧.最好還是有個助手。

  但在這個世界這種事情他能信任誰呢？

  斯凱、約翰和安東尼是不會害自己，可是那只是主觀意願，他們幾乎沒有醫學經驗，很大可能在客觀上出岔子。

  有醫學經驗的，他不方便讓他們看到自己的義體，比如康納斯教授。

  他身上的義體可不止副心臟，一旦到了手術台上，這些東西可就瞞不住了——
  而裡爾目前還造不了這些義體，他解釋不清的。

  裡爾想著想著，忽然注意到客廳的腳步聲——那是老媽在打掃衛生。

  瑪婭在醫院做護工也算是有醫學經驗，而且也不可能害自己。

  就是手術畫面會比較殘忍--這會是個問題嗎？
  裡爾猶豫了片刻，還是決定讓老媽來做這個助理——
  手術不能大意，能提高成功率的手段都得用。

  裡爾打開房門，對老媽招了招手：“媽！過來一下，我有個忙需要你幫。”

  瑪婭放下手裡的掃把。

  “怎麽了？”

  裡爾組織了一下語言，問道：“媽，你在醫院做過器械護士嗎？”

  瑪婭點了點頭：“當然有了，比如給某個被流彈擊中的倒霉蛋取子彈之類的，這在地獄廚房還挺常見的。”

  “.是這樣的，媽，我有個手術需要你幫忙。”

  瑪婭愣了一下，沒理解裡爾的話。

  裡爾指了指自己的胸膛：“.我需要在這個地方動個手術，這裡有個.人造副心臟，我要用它給自己持續注射藥物。

  這種藥物可以提高細胞活力，延長我的壽命。”

  “我沒聽錯的話，伱是說，你有一種特效藥，但這種特效藥的使用，需要你給自己動手術。”

  瑪婭重複了一遍裡爾的話，盡量保持著冷靜。

  但她不太聽得懂裡爾在說什麽。

  “對。”裡爾平靜地說到，“我的醫療工具比較獨特，就像機械手一樣是自動的，但我需要一個器械護士幫我對器械進行消毒，輔助手術正常進行。”

  瑪婭心中震驚不亞於目睹911事件，甚至還要更甚！
  裡爾是很平靜，但他說的話一點也不簡單！
  “老媽，我知道這個很難讓人接受，但我真的很需要你的幫助。”

  裡爾清理了一下床面，然後用消毒過的塑料布蓋上——
  無菌環境在常規手術中很必要，但對他來說沒那麽必要，只需要適當布置即可。

  老媽看上去很冷靜，這就夠了。

  心裡面的震驚是正常的，關鍵是控制住它，別表現得一驚一乍的。

  按照這個標準來看，老媽好像一直以來都挺冷靜的。

  裡爾把手套接進了義體系統，整個人躺在了床上。

  “箱子裡有實驗室拿回來的醫用裝備，媽——準備好我們就開始。”

  瑪婭感覺有些暈乎乎的，但還是聽了裡爾的話。

  就是走路的時候，有些一步三回頭。

  中城高中，這裡有一場舞會--
  這是彼得在中學的最後一個學期，也是他們同學在這裡的最後一個學期。

  不過盡管參加舞會，他依然穿得像個書呆子，戴著副眼睛，顯得有些格格不入——
  他站在門口有些手足無措，一個金發的壯漢在朋友的簇擁下狠狠地拍了他一下：
  “哈哈，彼得帕克——中城高中最牛逼的書呆子！”

  旁邊的人都露出了嘲諷的笑容，絕大部分人都和彼得不太熟，但和這個壯漢弗萊什很熟。

  所以他們也跟著笑了起來，搞得彼得更加尷尬了——
  “中城高中最不學無術的傻子，我還在想你會不會找不到路呢。”

  一個稍顯成熟的女聲打斷了這場美式霸凌，開口的是個金發女孩，手裡抓著一根鼓棒--
  她倒是穿的也不像參加舞會的人，很顯然她是來敲鼓的。

  弗萊什見到這女孩也不再多嘴，嘁了一下就走了進去。

  彼得看向女孩，驚訝道：“格溫，你要做鼓手？”

  格溫拿著鼓棒輕輕敲了敲彼得的腦袋：“練了好久呢——彼得，你得硬氣一點，我先進去了，一會兒見。”
    彼得撓著頭，仍然站在門口，看著格溫的背影，看上去心事重重，和旁邊的人們好像顯得更加格格不入了。

  直到哈利的到來才讓這種格格不入減輕了一些。

  哈利不太願意顯擺自己的奧斯本集團公子哥身份，對旁人也比較高冷，但耐不住他姓奧斯本，走到哪裡都會有人看他。

  哈利拍了拍彼得的肩膀，走到他面前。

  “嘿，天才，這可是舞會，你確定要把你的天才氣息帶到舞會？”

  “我倒是想參加天才的舞會，但沒有入場券。”彼得聳了聳肩。

  兩兄弟並肩走進學校，裡面拉滿了燈條，舞會的地點在體育館裡。

  彼得就像劉姥姥進大觀園一樣，兩隻眼睛打量著周圍的一切，看著穿得金光閃閃的同學們，他心底裡是有些羨慕的。

  不一會兒，哈利就被女孩給帶走了--
  而彼得就坐在一旁看著自己的同學們享受青春，有些不知所措，感覺自己像是個放錯了地方的玩偶。

  一股難言地感覺湧上心頭：他覺得自己在實驗室裡比在這裡自在多了，盡管他還沒有正式參加實驗。

  但他在這方面比所有同學都厲害，看著看著，他忽然開始幻想自己要是能真正加入一個大項目該多好！
  就像是人造血液的那個項目。

  如果他參加了那個項目，項目成功，他就能成為真正的知名人士，拯救很多人的科學家
  說著說著，舞會的燈光突然一閃，燈光全都聚集在了舞台上！
  鑔！
  架子鼓手格溫大力敲響了鑔片，燈光瞬間聚焦在舞台上！

  一旁的主持人還打開了身後的投屏——
  “歡迎參加本次舞會，我希望大家喜歡這次活動，並且樂在其中！

  我們邀請到了一位特殊的嘉賓，現在，讓我們看一段她給我們貢獻的視頻吧！”

  彼得愣了一下，抬起頭來，和其他人一樣看向了視頻——
  視頻的第一視角就出現在高樓上--不是樓裡面，而是高樓的外牆上！

  這群年輕人都摒住了呼吸：這個高度，太高了！

  好聽的女聲出現在視頻裡：
  “嘿，夥計們，我要先預祝你們玩的開心，然後，畢業快樂。

  但光說可不夠，我猜你們應該想感受一下這個--
  還有，不要再叫我‘蜘蛛--男’了。”

  拍視頻的人猛然從高樓間躍下，她的身影在露面上反射出來，隨著她的下落，身後的太陽從朝陽變為夕陽--
  “蜘蛛女！”

  驚呼響起。

  彼得看著屏幕裡身穿黑白粉色的蜘蛛女，一時間有些愣神了。

  視頻中，蜘蛛女的視角快速在大樓間移動，經過精心剪輯後展現著不同街道在不同時間，以常人沒有辦法搞到的視角拍到的畫面。

  伴隨著音樂，這就像一場.高度幾十米的芭蕾舞，蜘蛛女就是那個芭蕾舞者。

  驚呼此起彼伏，只有彼得一言不發，但緊盯著屏幕的眼神裡比其他人多了一些情緒。

  他想變成這樣的人。

  而不是現在的彼得帕克。

  “看呆了？我們的書呆子也會有喜歡的人。”

  哈利出現在彼得身旁，然而彼得甚至沒注意到自己好兄弟的靠近。

  “我”彼得頓了頓，想起格溫之前讓他硬氣一些，他說到，“沒人不喜歡她，現在她站出來承認自己是女生了。”

  “這倒是，終於不會有人為這個爭吵了--你覺得她想幹什麽？這個蒙面特技演員？”

  “我不知道，哈利，我又不是心理學家。”彼得搖了搖頭，“但她真的很有魅力。”

  “誰說不是呢？”哈利聳了聳肩，坐到了彼得身旁。

  兩人就這樣和其他人一起欣賞著視頻。

  啪！
  忽然，彼得被身旁的動靜嚇了一跳，他看了過去，發現是哈利不小心弄倒了杯子！

  哈利有些尷尬：“呃一不小心。”

  然後他又伸手去拿另一個被子，他的手卻肉眼可見地在顫抖！

  哈利用力地捏住自己的小臂，額頭都冒出了汗，嘴裡擠出聲音：“這是.怎麽回事”

  啪！
  又一個被子被摔落，哈利的臉色越發難看了！
  但這種難看沒有持續太長時間，因為情況很快惡化了！
  他的呼吸開始急促起來，顯得十分痛苦！
  彼得腦子嗡地一聲巨響，腦海中浮現出了諾曼昨天和他講的東西--
  家族遺傳病！
  哈利製造出的動靜讓周圍的人都看了過來，彼得焦急地扶住了哈利，然後大喊道：“叫救護車！叫救護車！

  該死，都聾了嗎！”

  “我這是怎麽了？”哈利控制不住自己的手，這種感覺讓他十分緊張，連帶著讓他幾乎喘不過氣！

  人們被嚇了一跳，紛紛退後幾步，彼得也束手無策，就在這時，一道白色身影落到了他們身旁！

  彼得抬起頭來——來的正是剛出現在視頻裡的蜘蛛女！
  “我來送他去醫院。”

  蜘蛛女扛起哈利，只是輕輕一跳就越過人群，然後消失在夜色中。

  這超出常人理解的運動能力是網絡上爭論最多的東西，但沒人能給出答案。

  考慮到蜘蛛女偶爾乾的好事，他們只能理解為——這也許是會是個超級英雄，而超人類的事情，他們不用搞得太清楚。

  人們看著英雄拯救病人，紛紛鼓起了掌，那個喜歡欺負彼得的弗萊什更是漲紅了臉給英雄加油。

  只有彼得，看著消失在夜色中的身影，越發失落。

  現實是：他什麽都做不到。

  什麽幻想著參加大項目，然後成為英雄，都只是幻想罷了。

  彼得一屁股坐在椅子上，看著一旁灑落的飲料，腦海中忽然浮現出那綠色的藥劑--
  或者.他可以做第一個人體實驗者--
  自願，就不涉及道德問題。

  願意犧牲的人當然也算參加了實驗。

  他想做個英雄，做那個第一個吃螃蟹的人——
  而不是現在這個彼得帕克，這個邊緣人。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