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7章 入京城

  太昊龍尊展現出本相，遠遠窺探三衢府城，在他身旁還跟著青龍白虎兩位神將。

  太昊龍尊面色很是難看，早在數日前見到匆匆逃回來的白虎神將。

  他就意識到，這事情不對勁，非常不對勁。

  緊接著又聽白虎神將敘述那反賊的實力，這就讓他內心更加驚詫，甚至有些不敢相信。

  如若不知白虎久經戰陣，且身為神將，不可能會突然發瘋。

  他多半會懷疑對方是不是中了邪。

  一座小小的府城，突然出現一位能夠輕易擊敗他的強者，這實在是太超乎常人意料。

  要知道，憑借白虎神將的戰力，天地間能夠擊敗他的強者，本就有數。

  然而這人更是不知從何處冒出來，不僅如此，按白虎神將的描述，這人實力非常強。

  與自己交手之時，甚至還有余力護住城池。

  這份實力，哪怕是太昊龍尊，自認為也只有在自己信仰最濃鬱之地才能做到。

  關鍵點在於不止如此，此人身後還站著一位神明，如果他的實力就如此強大，那尊神明又該強大到何等境界。

  太昊龍尊對此有些難以接受，實際上這幾日裡，他無數次問過白虎神將。

  無論如何，他都不相信陳墨能有這麽強的實力，但白虎神將不可能是瘋子，那三百虎賁更不會平白無故死掉。

  無論太昊龍尊相信或者不相信，他都能斷定一點，憑借自身實力，恐怕已沒辦拿下陳墨。

  而他也不可能輕易出手，因為只要自己不出手，就沒人清楚自身真實實力。

  陳墨與其背後那尊神明或許極端強大，可在不知自己深淺的情況下，或許還會投鼠忌器。

  但如若自己真的動怒，發揮全部實力，結果不敵那尊神明，那情況才是真的危險。

  故此太昊龍尊此次前來，從一開始就是抱著與其議和的態度。

  只要對方要求不是太高，那麽他都能答應。

  陳墨遠遠站在三衢城城牆上，同樣謹慎觀望遠處的太昊龍尊。

  不同於上次，這次太昊龍尊面帶笑意，渾身氣勢也都被收斂起來。

  除卻兩位神將外，在他身後還有一座神殿隨行。

  殿內有不少朝廷官員，以及眾多武者。

  隨著愈發接近三衢府城，太昊龍尊主動縮小身形表達善意。

  陳墨縱身一躍，來到宮殿前方，白玉瑕手持兵刃緊隨在他身後。

  太昊龍尊內心如臨大敵，面上仍是神色淡然。

  “道友好手段。”他拱手見禮，笑著誇讚一聲。

  陳墨固然是反賊，這沒錯，可他實力夠強，強大到連他也得謹慎對待。

  “道友也不差。”陳墨笑著拱手還禮，態度很是和氣。

  雙方人馬早在先前就有過接觸，陳墨表達了可以受招安的想法，大周朝廷自然就坡下驢，立即答應下來。

  太昊龍尊之所以親自前來，一來是談條件，二也是對陳墨的尊重。

  畢竟若論實力，整個大周朝廷也只有他勉強稱得上與陳墨對等。

  “以道友之實力，哪怕在我大周朝廷內，也是少有的存在。伏妖大聖心系人族降服妖魔，更是難得一見的善神。

  道友與伏妖尊神不如加入我大周，做個一字並肩王。”

  太昊龍尊緩緩開口，說出自身條件。

  “可。”陳墨笑著點頭，雖說他的目標不是取得這個身份，但高了低了都無所謂，只要能入京城見天子即可。

  不過以當前情況來看，太昊龍尊還未必敢讓自己進京城。

  “好，那還請道友隨我入內詳談。”太昊龍尊主動相邀，陳墨微微頷首，踏步走入殿中。

  宮殿內眾多甲士官員如臨大敵，就連太昊龍尊本人也不曾松懈過。

  因為即使按最保守的估算，陳墨的實力與自己也是平分秋色。

  可他身後還站著一位更加強大的神明，這才是真正讓他忌憚之處。

  “這份詔書，道友可仔細看一看。”太昊龍尊從一旁官員手上拿過一卷公文。

  陳墨伸手接過，仔細看了一遍。

  這詔書上準許陳墨裂土封王，境內一切事務，如大小官員任免，軍隊調動，稅收使用，傳播信仰。

  等一切大小事務，均由陳墨自決。

  而封地的大小是整個業州。

  若真按如此所做，那自己可以說是幾近於獨立，不受大周任何鉗製，就如同建立一個國中之國

  只不過沒有國運龍氣，原因簡單，雖說列土封疆，但在名義上陳墨仍是依附大周。

  “可。”陳墨略作思忖，緩緩點頭答應。

  “我等願與朝廷和談，對這條件也無異議，只是不知何時能入京城，面見天子簽訂盟約。”

  陳墨放下手中文書，笑吟吟問道。

  太昊龍尊心中略顯遲疑，京城乃是皇族真正之重地，貿然讓陳墨進入其中，無疑有一定風險。

  他本能想要拒絕，畢竟盟約在此處就可以立即簽訂。

  但轉念一想，他頃刻明白，這是對方對自身作出試探。

  如若自己都不敢放對方入京城，那毫無疑問就是在表達自身在畏懼對方，甚至在自己的核心腹地，都沒有百分之百的能力控制住對方。

  以當前情況來看，示弱可不是什麽好事。

  “可以，道友立刻就可以動身。”太昊龍尊果斷開口答應道。

  “好。”陳墨早在先前就有所準備，當即果斷答應。

  三衢府內一切事務都已安排好，即使自己不在，也會有人不斷傳播信仰。

  不僅如此，這一范圍會不斷擴散。

  因為以三衢府為圓心，整座業州境內，朝廷官員早已提前動身撤離。

  連帶著許多世家大族也都開始拚命奔逃，只不過逃的太快，注定他們只能帶著些金銀細軟，更多的財產運不走。

  土地，尤其是上好耕田，才是眾多世家大族賴以生存的根本。

  但這些東西，他們拿不走。

  伏秋雨早在先前就發現這種跡象，請示完陳墨後，便帶著人繼續將伏妖大聖的信仰向外傳播。

  章顯中自然也派出手下義軍幫忙，前去各處縣城，維持城池秩序，劃分糧食田產。

  如此一來，就能在極快的速度內，將伏妖大聖的信仰傳播至這方世界。

  “好，那還請道友隨我一同前去。”太昊龍尊微笑道。

  他知道陳墨為何有前去的京城底氣，因為直到此時，那位強大至極的伏妖大聖都沒露面。

  就算到京城內，自己有解決陳墨的信心，可顧及伏妖大聖，也不可能對他動手。

  神殿在空中轉圜方向，一路奔向遠處天際間。

  神殿以神力催動，速度很快。

  太昊龍尊卻不著急立刻回到京城，而是笑意盈盈，湊到陳墨身旁想要套話。

  他實在是太想搞清楚，伏妖大聖這位如此強大的神明，為何突然會露面。

  神明之實力強大，在於累積的信仰力量。

  他從未聽說過伏妖尊神的神明，足以證明這尊神明是最近才出現。

  可其實力有些過於強大了！強大到有些反常！
  那麽只有一種可能，伏妖大聖是一尊真正的古神，遠比自己要久遠的多。

  其存在的年月，可能在數千年甚至上萬年之前。

  後來遭遇某些原因陷入沉睡，故此時至今日已沒有信徒。

  但其在上古時期積累出來的信仰之力，仍是十分龐大浩瀚。

  哪怕短時間內入不敷出，可依舊能為其維持極強的力量。

  如此一來，陳墨的來歷也就有了解釋，這是古之神人，並且隨神明一同陷入沉眠。

  雖說這個解釋看起來也有些勉強，可這是太昊龍尊唯一能想到合理的解釋。

  早在來此處府城前，他就已安排官員，查找上古典籍，尋找伏妖尊神的存在。

  只是能否找到就不好說，這位古神存在的時間可能極為久遠。

  幾千上萬年的時間，或許還能查到蛛絲馬跡，可若是數萬年之前，那多半就什麽都找不到。

  陳墨笑著應對他的套話，不痛不癢的遮掩過去，他不需要遮掩多長時間，短則數日，長不過半月就足夠。

  太昊龍尊倒是聽得極為仔細，準備回頭按陳墨所說之話仔細去調查。

  查一查大乾神朝，究竟距離這一時代有多久遠。

  他倒並未懷疑陳墨說的是假話，因為這假話太真。

  大乾朝有獨特的制度習俗，官員任免的流程，比如說科舉，甚至是不同的修煉體系。

  這些事情，窺一斑可見全豹，不是那麽容易編出來。

  神殿很快接近大周都城，一路走來，不少百姓見到神殿紛紛頂禮膜拜。

  只有世代皆信仰太昊龍尊的百姓，才能在此處居住。
    同樣此地百姓的生活情況，也比之別處好太多。

  眾多百姓不僅能吃飽，甚至經常能吃上肉，往來行人無一不是面色紅潤。

  且幾乎沒有人穿粗布麻衣，最差都是棉袍。

  官道都是用上好青石鋪築，一看就有人經常修，連城池內的街道都有專人打掃。

  不僅如此，每一處城池內都有多家福田院，沒有父母的孩童，無人奉養的老人都可以進入其中受人照顧。

  官府每月會發放米糧錢肉，用以供養這些老弱。

  在此處，朝廷稅收極低，且吏治清明。

  就連生活於此的世家大族，都不能隨意欺壓百姓，起碼在明面上絕對不行。

  生活在這裡的百姓自然是極幸福，路不拾遺，夜不閉戶，仿佛回到古之大同時代。

  但代價是朝廷從天下各處的稅收，均用來奉養都城連帶著都城附近的百姓。

  可以說是用天下其他州府百姓的鮮血，才澆灌出這一大同社會。

  不僅如此，還有兩三道城牆，將這些地域與外界隔開，避免外地百姓踏足此地。

  假使本地青壯不夠用，就想辦法從外界招募一些。

  這些青壯中如若對太昊龍尊信仰極深，本身能力又比較出色，有一技之長。

  那麽就可以留在都城或附近州域居住，而沒有能力者，年老體衰後，便會被直接拋棄出去。

  朝廷可沒有閑錢奉養他們，大多數情況下強行驅趕出去或是騙出去。

  甚至可能會交易給某些妖魔，以此來榨乾最後一點價值。

  哪怕他們一生都在都城中辛勞，可一旦沒有用了，就會像是被排出去的廢渣，都城不會管他們半點死活。

  神殿緩緩接近都城，城內眾多百姓無論在做何事，望見神殿，無不頂禮膜拜。

  城池內，太昊龍尊的神殿更是多不勝數，神像可是家家戶戶都有所供奉。

  居住在此處的百姓，從出生到死亡都會信仰太昊龍尊。

  可以說除卻無法移動外，此處地域隱約已有幾分神國的雛形。

  凝聚神國，那是只有香火神道的修士達到極高境界才能辦到。

  極其虔誠的信徒，死亡後不會前往幽冥地府，而是會抵達神明的神國。

  太昊龍尊目前確實做不到這點，但他以此方式，也能聚攏無數信仰自身的信徒。

  神殿到達都城最中央處，陳墨飛身走下，太昊龍尊與他並行。

  “此處乃都城內府，道友可選擇一地居住，我命人去準備儀式，過上幾日再給道友加封。”

  太昊龍尊開口，自然有人會做，青龍神將引著陳墨來到一處無人居住的庭院。

  院內雖無人住，可時常有人打掃。

  陳墨登臨此處，還感應到一抹熟悉的氣息，這說明在都城內，必然還有一人是跨界而來。

  只是不知是血海前輩，還是那水千秋。

  白玉瑕也感知到這股氣息，只是她看了看陳墨，沒有打算立即去尋找此人。

  太昊龍尊雖說不在此處，可仍會安排人在附近值守。

  如今距離取得國運龍氣，尋找天地之靈就差臨門一腳。

  這個時候，不必多做任何事，安穩等待即可。

  至於另一人的存在，無論是陳墨還是她，都沒有去主動尋找的打算。

  數日時間一轉而過，這一日大周文武百官齊聚。

  城市外一座高台早被飛速修築起來，高台有數百丈高。

  乃是太昊龍尊手下一位神將已神力修築，高山上，大周文武百官齊聚。

  當今天子自然也在高台上，做天子並不是一件簡單的事情。

  且執掌一方皇朝的國運龍氣，那麽就要承擔因果。

  一旦國運龍氣下滑甚至是皇朝崩潰，天子必受損傷。

  以太昊龍尊的實力，他有其他方式可以執掌大周皇朝，沒必要成為天子承擔因果。

  這也能看出，連他也沒有信心，讓大周皇朝一直維持下去。

  一旦皇朝崩潰，他必然遭其反噬，實力越強，遭受的反噬越重。

  故此從一開始他就規避這個缺點。

  但大周皇權是因他而存在，所以他對朝廷之事，仍有決斷之權。

  “奉天承運皇帝，詔曰。伏妖大聖座下神將，陳諱墨。

  斬殺妖魔，造福一方，德才兼備，有大功德加身。今加封為興業王，封頂業州，州內一切事務皆可自決之…………”

  禮部官員高聲宣讀詔書，其實得知此事的第一刻，文武百官皆是詫異。

  有許多官員就出生業州，是萬萬不同意這件事情。

  然而當他們清楚陳墨的真正實力後，集體選擇沉默。

  原因簡單，因為太強了，強大到無法理解。

  故此就沒有人在反對，把業州加封給陳墨一事，就連那些出身業州的官員都不敢再反對。

  只是在得知義軍到處尋找涉家大族屠殺後，便想辦法讓自己家族趕快離開業州。

  因為陳墨太強了，如果不把業州給他，那他只會打下更多地域。

  雖說也有官員明白，這只是緩兵之計，今日割五城，明日割十城。

  可他們沒得選，先糊弄對付過去再說，朝廷都沒急，做臣子的就更不必急。

  陳墨面帶笑意，伸手拿過聖旨。

  除此之外，還有全套的印信儀仗。

  最主要的是，取得這印信，陳墨就算融入大周朝廷的體系。

  以此為跳板，他可以接觸大周國運。

  如若沒有此身份，他想強行接觸國運龍氣，必然會遭受劇烈抵抗與反噬。

  收下詔書陳墨露出笑意，太昊龍尊也走了過來，熱情同陳墨攀談，且讓他不必著急返回業州，邀請他多待些時日。

  這本是客套話，可他沒想到，陳墨竟直接答應下來。

  但話已說出去，就沒有收回的道理。

  故此他又抽出時間，但陳墨在城中走了一圈。

  當日深夜，萬物寂寥。

  陳墨起身走向屋外，白玉瑕也來到他身旁。

  “動手速度一定要快，我全力爆發下，最多能擋住那太昊龍尊兩個時辰。”白玉瑕傳音入密道。

  此地是太昊龍尊信徒匯聚之所，他在這裡的力量比之外界要強許多。

  更何況，屆時四大神將多半還會出手，說不定還會用上陣法。

  白玉瑕能擋住半個時辰，已是施展出一切手段的拚命之法。

  陳墨要對國運龍氣動手，短時間內或許無人察覺，可只要時間一長，太昊龍尊必能感知到。

  他不可能看著自身掌控國運龍氣，故此必須有人短暫阻擋他，給陳墨留出充裕的時間，尋找天地之靈。

  陳墨也沒法告訴他這方世界的真相，因為自己一旦要將這方世界從蜃海拉出。

  那麽一定會死很多人和妖魔，因為他們被蜃海侵染的太過嚴重。

  在世界徹底脫離蜃海的過程中，他們要麽與蜃海合為一體，要麽無法約束自身力量爆體而死。

  固然隨著世界與蜃海徹底融合，這些強者的下場大概也是死。

  可這麽做，他們至少還有幾百年上千時光。

  而陳墨若將世界從中蜃海拖拽出去，那麽這些強者立刻就會死。

  可能有人心懷大義，哪怕舍棄自身，也願意拯救整個世界。

  但這種人終歸是少數，苟且偷生才是大多數人的選擇。

  故陳墨未將此事告訴任何人，否則天下強者必會圍攻於他。

  “好。”陳墨緩緩點頭，旋即取出一方金色小印。

  “這是天機印，使用過後可封鎖一地天地之機，能極大程度削弱太昊龍尊的神力，你拿著用。”

  陳墨從懷中取出一方小印，這也是他從賞善罰惡令內兌換得來。

  這一枚天機印需要足足三十萬善功，且是一次性用具。

  兌換完它，陳墨先前積累的善功，基本耗個乾淨，只剩下寥寥幾千點。

  “好，你也小心些。”白玉瑕入手收下，謹慎叮囑道。

  大周皇朝好歹是一方皇朝，皇宮內必然有強者鎮守，天子身上必然有底牌，對於宮內陣法更是多不勝數。

  且強行掌握龍氣，也絕非易事。

  陳墨微笑頷首示意，沒再多說話，身形悄然隱去，向著遠方皇宮一路潛行。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