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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河卒》第一百四十九章 請罪
  今天的獅子城港口很熱鬧,王儋清乘坐王教鶴的飛舟來到獅子城是其一,還有李天貞狼狽離開南洋是其二。

  說來也是巧了,一個王家公子,一個李家公子,都對張月鹿動過心思,都將齊玄素視作敵人,結果雙雙在齊玄素面前低頭彎腰。

  這一來一去之間,無疑宣告了在齊玄素的絕對勝利。

  再有就是,道門三秀在議事結束之後也離開了獅子城,直奔升龍府。

  王儋清下了飛舟,靠著以前的關系,見到了謝教峰。過去他是不怎麽把謝教峰放在眼裡的,覺得謝教峰就是個唯唯諾諾的窩囊廢,謝教峰也不敢得罪這位王大公子。

  據說兩人曾經有過一次衝突,還是在謝教峰的簽押房中,謝教峰一開始是陪著小心說話,王儋清則是指著謝教峰的鼻子大罵,本來謝教峰也就忍了,無奈王儋清越來越不留情面,外面人來人往,都是下屬,真要是任由王儋清發揮,謝教峰以後就沒法立足了。沒辦法,謝教峰只能頂了幾句,氣得王儋清揚長而去,事後謝教峰害怕被王教鶴報復,不得不故意裝病,又向東華真人哭訴,要離開南洋。

  最終在東華真人的過問下,此事以王教鶴讓王儋清象征性的道歉結束。在此之後,兩人沒有太多交集。

  可如今再見謝教峰,那就真是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了,風水輪流轉。

  謝教峰擺足了架子,先是晾了王儋清兩個時辰,然後才不緊不慢地露面,說了一些實在太忙了讓王公子久等之類的話語。

  王儋清心中惱怒至極,可想起父親的囑托,也只能是人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將怒氣壓在心底。

  在王儋清說明來意之後,謝教峰又故意為難了他好久,諸如不敢觸霉頭、實在不好辦、齊首席很忙等等,逼得王儋清一再放低姿態懇求,這才“為難”地表示試一試。

  就算齊玄素決定要見王儋清之後,謝教峰仍舊沒有放過王儋清,因為齊玄素要處理的事情很多,不可能一直掛念著見王儋清,就順便讓謝教峰安排時間,謝教峰便讓王儋清在太平客棧又等了一個時辰。

  其實謝教峰也是秘書出身,當秘書可比當副府主可順手多了,在這種拿捏人的手段上,陳劍仇遠不能與他相比。

  過去都是別人等王大公子,王儋清幾時等過別人?此中的憋悶窩囊可想而知。關鍵還無法發作。

  待到齊玄素終於是姍姍來遲,王儋清想笑,可是又有點笑不出來。

  不過齊玄素沒有擺架子,主動開口道:“王道兄,許久不見,近來可好?”

  乍一聽,還當齊玄素和王儋清是老相識,沒有半點衝突和仇怨。

  王儋清正要說話,齊玄素卻不給他機會,轉而說道:“這幾位,你也許不認識,我給你介紹一下。謝副府主,本地主人,你應該知道。這位是陳劍仇,我的秘書。至於這位,姓殷,叫殷萬妙,我們一般叫她小殷姑娘或者小殷道友,你別看她小,她可是四品祭酒道士,這還是清微真人親自簽發的。”

  齊玄素介紹一個,王儋清便上前行禮,說上幾句客套話。

  其實小殷是硬要跟著來的,她不是不能吃飯,只是吃了沒什麽用,她要像武夫一樣,進食大量的血肉,其實小殷對人也沒什麽太大興趣,她更喜歡龍類、荒獸這種血氣濃鬱到讓人妖化的東西。

  不過話說回來,填飽肚子長身體是一回事,口腹之欲是另外一回事。小殷還是挺喜歡吃好吃的,聽說要去太平客棧吃席,山中走獸雲中燕,陸地牛羊海底鮮,猴頭燕窩鯊魚翅,熊掌干貝鹿尾尖,她便不知道從哪裡冒了出來,非要跟著去。

  齊玄素抵不過小殷的耍賴撒嬌,只能答應下來。

  王儋清見到小殷,有點發怵。

  他已經聽說了,齊玄素遭遇刺殺,是這個小姑娘救了他,據說也是這個小姑娘抓住了李天貞。

  這小姑娘可不是一般人。

  最終,齊玄素坐了主位,王儋清作陪。因為這個場合不適合有外人,所以沒留夥計一類的角色,陳劍仇正要斟酒,謝教峰已經一把搶了過去,以堂堂副府主之尊親自給齊玄素倒滿了酒杯,不知道的,還以為謝教峰才是齊玄素的秘書。

  不得不說,謝教峰很會伺候人。世人多以為女人最會伺候男人,事實上,最會伺候男人的還是男人,畢竟男人最懂男人的心思,只是尋常男人不能讓其他男人心甘情願地低頭,沒有機會享受這種待遇。

  讓女人伺候自己,也許只要花言巧語就夠了。可想讓男人伺候自己,那就需要權力和金錢了。

  齊玄素隱約記得,好像謝教峰也給東華真人乾過幾年秘書?他有些不確定,也許得問問姚裴才行。

  謝教峰很巴結齊玄素。
    在謝教峰看來,雖然姚裴的母親姓裴,而且她還是東華真人的弟子,但拋開感情不談,從權力的層面來看,齊玄素才是東華真人屬意的接班人選。

  原因只有一個,齊玄素不姓姚。姚裴與東華真人的關系再深,深不過她和地師的關系。提到姚裴,所有人第一時間想到的都是地師和姚家,然後才會是東華真人。就像提到張月鹿,也是第一時間想到天師和張家,而非慈航真人。

  簡單來說,姚裴身上的姚家印記太重了,使得東華真人就像地師和姚裴之間的一個過渡人選,就像曾經的異姓天師顏飛卿。可如果是齊玄素繼承了東華真人的衣缽,那麽東華真人就是自成一系了。此中的微妙差別,是不能不考慮的。

  以東華真人的性格來看,他未必就樂意做一個過渡人選。

  換而言之,東華真人如此不遺余力地提拔齊玄素,可不僅僅是七娘的原因,他有自己的考量。別說什麽齊玄素也是半個姚家人,道理是一樣的,齊玄素與姚家的關系再深,也深不過姚裴與姚家的關系。

  從某種意義上來說,齊玄素才是東華真人在權力層面的“嫡長子”,一手提拔起來,而且有點老來得子的意思。關鍵是齊玄素能力夠強,撐得起來,後繼有人。齊劍元算是“庶長子”,能力不夠,扛不起重擔,直接被壓死了。姚裴則是入贅後白得的“繼子”,身份高貴,表面上叫一聲爹。

  說白了,東華真人想要做“皇帝”,就需要一位“嫡長子”,如果只是想要做“外戚”,那麽有個外甥女就夠了。

  所以無論是從東華真人的利益出發,還是從齊玄素的利益出發,由齊玄素代替姚裴,都是一步好棋。或者說,即便齊玄素不能取代姚裴,也要雙線並行。

  如果東華真人做了大掌教,底下的人最好不要鐵板一塊,如果底下的人團結一致,那麽大掌教就有被架空的危險,需要兩派人馬互相製衡,大掌教居中做裁判,這才能至高無上。

  這就是雙線並行的意義所在。

  由此可見,不僅是清微真人與國師存在著矛盾,東華真人與地師也存在著矛盾,只是因為三道內鬥加劇且三師飛升在即,這些矛盾被強行壓下了。真要仔細去分析,只怕是三天三夜也說不完。

  不過這些細微矛盾倒是給了齊玄素輾轉騰挪的空間。齊玄素可以和李長歌暫時化敵為友,也有可能和姚裴在日後反目成仇,分分合合,這是誰也說不準的事情。

  這就是謝教峰十分討好齊玄素的原因所在,他作為東華真人這條線上的人,當然要有所抉擇,既然他已經與齊玄素有了這段情分,那麽他也只能選擇齊玄素。

  齊玄素端起酒杯,說道:“說起來,王道兄還是我的貴人,上次在紫微堂見面後不久,我便去了鳳麟洲,還僥幸立下了功勞,這才被外放到婆羅洲道府擔任次席副府主,你們說,是不是王道兄給我帶來的好運?”

  謝教峰帶頭點頭稱是。

  王儋清笑得比哭還難看,如果說這是齊玄素的好運,那就是他的霉運了。

  這還真不是換誰來都一樣,就說陳書華這一關,就不是隨便什麽人都能過去的,真要換另一個人來,婆羅洲的局面未必會到今日這般地步。

  齊玄素接著說道:“所以我要敬王道兄一杯。”

  王儋清哪裡敢接,說道:“不敢不敢,是我要敬齊道兄才是,當初、當初在紫微堂的事情,是我的錯,我今天是專程向齊道兄賠罪來了。”

  齊玄素放下手中的酒杯:“我說了,王道兄是我的貴人和福星,沒什麽得罪不得罪,不需要賠罪。”

  王儋清的頭上滲出汗珠,他哪裡聽不出齊玄素的話外之意,無非就是不接受他的請罪。

  謝教峰察言觀色,立刻說道:“王公子,你口口聲聲賠罪,結果就是敬一杯酒,未免太沒誠意了吧?”

  王儋清趕忙說道:“哪裡,哪裡,家父讓我準備了各色禮物。”

  說話間,王儋清已經取出了一隻玉盒外觀的須彌物。

  齊玄素看也不看一眼,語氣冷淡道:“王公子覺得我在勒索你嗎?”

  “這、這是怎麽說的……我絕沒有這個意思……”王儋清的悲憤已經無以複加,卻還要陪著小心。

  齊玄素道:“那就把東西收起來,我說過,不需要賠情,也不需要請罪。”

  王儋清的心已經徹底沉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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