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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河卒》第一百章 怨憎會
  嶽柳離快走幾步,主動迎了上來。

  姿態放得很低。

  除此之外,其余人也沒托大到在裡面等著,而是都聚集在門口外等著。

  這份殊榮當然不是給齊玄素一個人的,更多還是因為張月鹿。

  天師的侄孫女,地師喜愛的晚輩,慈航真人的傳人,最年輕的副堂主,天罡堂的小掌堂,真正的未來參知真人,甚至有望在幾十年後角逐第八代大掌教。

  誰不想結個善緣?
  至於齊玄素,不能說所有人,絕大部分人都將他視作張月鹿的附庸,俗稱吃軟飯的。眾人雖然不好也不敢付諸於口,但心底多少都有些瞧不起齊玄素,不就是拽著女人的裙帶往上爬嗎?神氣什麽!換成是我,說不定比你爬得更高。

  有人面上不動聲色,只在心底裡嘀咕。有人沉不住氣,臉上已經帶出幾分。只是在場之人,除了齊玄素和嶽柳離,其他人都不是五品道士,又當著張月鹿的面子,沒人真敢去說什麽。

  出乎嶽柳離的意料之外,齊玄素並沒有盛氣凌人,也沒有橫眉冷對,而是揚起一個笑臉,頗為熱情:“上清宮一別,近來可好?”

  得益於七娘的教導,齊玄素哪怕是面對仇人,也能談笑如常,不知道的還以為他們兩人在萬象道宮時有過不淺的交情。不過嶽柳離此時只有一個想法,笑裡藏刀。

  嶽柳離微笑道:“應該我來問天淵才是。金陵府一場大劫,天淵是親歷之人,九死一生。”

  說罷,嶽柳離又向張月鹿見禮,齊玄素則與潘粹青互相見禮。

  潘粹青望向張月鹿:“張副堂主,上次見面還是在無墟宮,然後就是紫仙山大案和金陵府大劫,恍如隔世一般。”

  張月鹿神色淡淡:“潘輔理說的是那個案子,卷宗我已經帶來了,我們可以再討論一下。”

  齊玄素意有所指道:“總要讓老萬閉眼才行。”

  嶽柳離一怔,感受到幾名同窗的異樣目光後,立時反應過來,臉色漲得通紅。

  齊玄素這話卻是誅心,暗指萬修武死不瞑目,再聯想到嶽柳離在萬修武死後就與潘粹青關系曖昧,很難不讓人把萬修武之死與嶽柳離聯系起來。

  自古以來,賭近盜,奸近殺。因奸殺人從來不是什麽稀奇事,無論是與奸夫合謀害死親夫,還是親夫一怒殺奸夫淫婦,都比比皆是。

  就連石雨和莫清第也都是流露出原來如此的神態,甚至莫清第已經開始思量著,該怎麽把這個故事寫到自己的話本之中。

  嶽柳離心中惱怒到了極點,可又不能翻臉發作,好生憋屈。

  倒是潘粹青,畢竟是堂堂無墟宮的小掌宮,氣量城府非常人可比,絲毫不為所動:“齊主事所言極是,萬師弟還未下葬,總要給他個公道,讓他入土為安。”

  趁此時機,嶽柳離已經調整好了情緒,打圓場道:“今天是同窗相聚的日子,且不說這些事情了,我們進去說話。”

  吃與禮總是相關的。

  接風宴,送行酒,成親要吃酒,白事也要吃席,生了孩子還要大擺宴席。從出生到死亡,一切都離不開一個“吃”字。

  民以食為天,所謂祭祀其實也是給神明供奉吃食。

  各路人馬到齊之後,自然就是酒宴了,宴席被設在一處花廳之中,四面來風,又懸掛輕紗,風一吹過,輕柔而動,如煙似霧,甚是寫意。
    雖然眾人已經離開了萬象道宮,但也還是些不到三十歲的年輕人,對於普通人而言,七十古來稀,三十歲已經走過人生的一半,可對於先天之人來說,三十歲才是剛剛開始,以後的路還長著呢,“年輕人”的稱呼名副其實。

  眾人分而落座,齊玄素、張月鹿、潘粹青、嶽柳離幾人都在正中一桌。

  潘粹青以三品幽逸道士的身份主動給齊玄素倒了一杯酒,齊玄素沒有托大,雙手捧起酒杯。

  潘粹青又給自己倒了一杯酒,舉起酒杯:“我敬齊主事一杯。”

  說罷,潘粹青一飲而盡,然後將杯底一照。

  齊玄素也將杯中之酒飲盡。

  潘粹青這才道:“前些時日,我聽嶽師妹說,她與齊主事在萬象道宮的時候有過誤會。”

  齊玄素頓了一下,明知故問道:“什麽誤會?”

  潘粹青的眼底有了幾分陰沉,不過還是接著說道:“就是龍虎社的事情,她當時並非有意,卻因為一念之差險些鑄成大錯,好在是有驚無險,齊主事沒什麽大礙。她面皮薄,不好意思向齊主事認錯道歉,便由我這個做師兄的替她認個錯。”

  說罷,他又給齊玄素倒滿了一杯酒:“還望齊主事寬容大量,一笑泯恩仇,喝了這杯酒。”

  齊玄素端起酒杯,卻遲遲不喝。

  潘粹青的眼神愈發陰沉。

  到了如今,任誰也能看出來,齊玄素崛起速度之快,讓人怎舌,隻說明一件事,他的背後也有靠山,不是一個張月鹿那麽簡單。那些眼皮子淺的人,覺得齊玄素能有今日的成就,是因為張月鹿的緣故,可潘粹青作為無墟宮的輔理,卻十分明白,張月鹿前途無量不假,可那是以後的事情,現如今的張月鹿還沒有這麽大的能量,甚至再加上裴小樓都不夠,必然是真正的大人物開口發話了。

  在金陵府大劫之後,七人調查組中的六人外加李天瀾全部返回玉京接受金闕質詢,唯有張月鹿是個例外,據說是地師親自發話,由此可見,齊玄素和張月鹿的晉升幾乎是必然。

  走到這個地步,他已經不想再去糾結萬修武是怎麽死的,畢竟他跟萬修武非親非故,只是個便宜師弟而已,沒必要為了一個死人去跟一個前途無量的年輕俊彥結仇。正所謂冤家宜解不宜結,不如大家各退一步,若是能借著這個契機,化敵為友,那是再好不過了。

  齊玄素忽然放下酒杯,問道:“若是我不喝呢?是不是就要撕破面皮?”

  齊玄素不是傻子,他當然知道潘粹青的意思,可他不想這樣輕輕揭過。沒死是他運氣好,可不是這些人手下留情。再者說了,嶽柳離的認錯也沒什麽誠意,說是認錯,卻透著幾分居高臨下,還有些以勢壓人的意思。

  潘粹青臉色微變,直直地望著齊玄素。

  齊玄素不為所動,殷勤地給身旁的張月鹿倒了一杯酒。放在別人的眼中,溫柔小意,儼然就是那種願意站在女人背後甘於寂寞的男人。

  齊玄素給張月鹿倒了酒,臉上又有了笑容:“我還當什麽事情,既然是誤會,那就沒有仇怨,何必道什麽歉。所以這杯酒,我還是不喝了。”

  潘粹青的臉上再沒有半點笑意。

  菜還是熱的,氣氛卻冷得不能再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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