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公家飯的，老師，醫生、還有工人這些有票的的人撒！”周懷安看了幾人一眼，“不好好讀書，以後有錢也買不到好吃的。”

  周小倩點頭，“我曉得了，我們王老師就有票買。”

  “好好看著我去後山看看。”

  “嗯嗯！”周小倩鼓著腮幫子，連連點頭。

  周懷安到了後山，見田坎溝裡扔滿了苞谷棒子，周小琳趴在田坎上，手裡拿著一塊小土瓜啃得津津有味。

  楊春燕聽後笑道：“雪嬌家不就靠河的麽，讓一丁去問問她，找她家隊上的人買安全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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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楊春燕把肉從夾背裡提出來，去了灶房舀了兩瓢水在鍋裡，燒熱水焯水洗肉和骨頭，然後洗鍋下米。

  “乖！”周懷安接過邊撕土瓜皮邊朝前走，苞谷地過去的紅苕地已經空出來了，過去的地裡還有洋芋，芋頭沒挖，這兩樣還能緩些日子再挖。

  “我還忘了！”周懷安想了一下，“你看這樣好不好？草藥我們就按照事先說好了的分家後各乾各的。”

  “我也去挑苞谷棒子去。”周懷安挑起蘿篼走了。

  周懷安高興的咬了一大口，“小王醫生說，省城那個鄭老板對我們送過去的紅菇滿意極了，說明年還和我們合作。”

  “收菌子的生意，我們要不還是和現在一樣，拿一半剩下的大哥他們平分？”

  “給我！”周懷安接過她手裡的帕子，“他又不會每天去我們那，你不說我不說，他怎曉得我們吃啥！”

  “問題是你去找哪家買糧食？我聽媽說，隊上的人家搭上紅苕、苞谷這些都不夠吃。”

  周懷安忙上前接過一捆，“苞谷杆上還有這麽多豇豆啊？”

  這年頭體力活多，油葷少，如果都放開肚子吃，幾乎都能炫上兩鬥碗。
    所以隊上還是有好些人家的糧食不夠吃，當然，勒緊褲腰帶純粹靠餓的那種另當別論。

  這年頭的稻子產量底，加上倒伏減產，周家這一季，八畝多田也才收了五千多斤谷子。

  “我怎就沒想到這個呢！”周懷安加快速度，“你做飯，我把苞谷挑回來就去一丁家，順便讓他把公糧準備好。”

  楊春燕抱著豇豆走了出來，見他在那東張西望，“回來啦！”

  “嗯！”周懷安將苞谷倒在階簷上，“那些曬墊裡的谷子，都是送去交公糧的啊？”

  “春燕你看看，這些都是你三嬸教我撿來的，可以的話我明天上山撿了送來。”

  “你坐一下，我濾了米就拿秤來過秤。”

  “你看著做就行。”周懷安拿了塊月餅遞給她，“五仁的，小倩幾個都說好吃。我給丈母娘家送的也是這種。”

  “嗯！我做飯去了。”

  周三嬢見她一朵一朵的挑，皺了皺眉頭，“要的、要的，這樣的我就留家裡曬乾菌子。”

  “我看看。”楊春燕拿了自家的菜籃，把她提來的紅菇挑出不合格的，“像這種被蟲子咬了的，還有這兩躲開傘了的，你下次就不要帶過來了，可以曬了留著自己吃。”

  楊春燕爽快的點頭，“就照你說的。接下來就要進山撿塊菌送省城給鄭老板看，他要是滿意的話，我們就要收塊菌了，山上的荒地犁出來後，還是請人乾吧！”

  “要的。”周懷安拿了扁擔挑起兩籮苞谷，楊春燕抱著兩捆豇豆一起回了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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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嗯！肉煮了回鍋，骨頭燒粉條，你看怎樣？”

  “嗯！老漢兒原本想多留點谷子，分家的時候一家也能多分點，問了大田叔才曉得，糧站有規定，谷子不能用其他雜糧來折算抵充。”

  “摘了好砍包谷杆，上次你還說去寧安看看有沒有賣醃豇豆的，到現在都沒響動。”

  周懷安皺眉，“才剩三千斤谷子，根本就不夠吃。”

  “那個山棒子，說他幹啥。”周母說著放下豇豆又往苞谷地裡走，“春燕跟你回去，我把溝壟裡的苞谷棒子撿出來，你先挑一挑回去再來挑。”

  雖說富牛大隊的基數底，但十幾口人也要交兩千多斤谷子，今年收的谷子將近去了一半。

  小丫頭看了他一眼，大方的拿起一塊土瓜，“么爸吃。”

  楊春燕點點頭，接過掰一半遞給他，咬了一口，“滿口香，好吃！”

  “加上雜糧一起還是能吃飽的。”楊春燕想起他昨晚說的，“你還真想頓頓白米飯啊？老漢兒曉得不罵你才怪。”

  周懷安腦子裡靈光一閃，“我有辦法了，去黑市買。以前去鎮上賣蜂蜜，何老板說沿寧河兩岸的大隊谷子種的多，糧食不夠吃的農戶，會把細糧賣了換粗糧。”

  “難怪不得秋月說城裡人好，做點吃的擺攤賣就能掙錢。”

  周母抱著一捆豇豆，從苞谷地裡走了出來，“老么，醃蘿卜乾和豇豆、紅苕乾也有人買啊？”

  “明年我們已經分家了，這生意你打算怎做？”

  “嗯！還有賣醪糟和糍粑的。”

  周小倩幾個見兩人回來，一溜煙跑了。

  周三嬢看到瓷盆裡泡的粉條，還有砧板上放著的肋條肉，高興的說：“我幫你燒火、擇菜。”

  坐在灶膛前擇豇豆時，忽然想起山裡那些川芎應該開花、草珊瑚、臭牡丹，已經可以采集種子挖根了。

  楊春燕把豇豆放在方桌上，去倒了水出來，“懷安，擦把汗再去。”

  事情都堆在一起特別容易忘記，難怪人常說好記性不如爛筆頭，下次有事還是記本子上的好。

  “也好！小王醫生今天還說，有的草藥該下種了。還有一丁家那塊，已經請了人砍樹挖樹根，等他收拾好就讓三哥去幫他犁出來，一起請人乾。”

  “忘了跟你說了，菜市場就兩個老太太在賣醃菜，還有蘿卜乾，還有紅苕乾這些，她們都是自己做了賣的。”

  她拍拍腦袋，起身去灶台前鏟了幾下米鍋，回頭就看到周三嬢提著個竹籃從後門走了進來。

  “你還說，三哥為這事，還和三嫂幹了一架。”

  “不用了，豇豆已經夠了。”

  楊春燕濾了米，把鍋刷洗乾淨，舀了兩瓢水在裡面，取下骨頭的肋條肉下鍋，拍一小塊薑剁細放在裡面。

  煮開後把豇豆倒進去，甑子放入鍋中，把菜全部箍入鍋底，等甑子裡的飯上汽，裡面的肉和菜也好了。(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