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大嫂在一旁見了，忍不住撇了撇嘴。

  只是，還沒等馮婆子的話音落下，就被自家院門被“呯呯呯”的急促敲打聲給打斷了。

  馮大嫂被搶了棉布，心裡頭正是不高興著呢！
  聽到這敲門聲，一邊出去開門，一邊沒好氣的問道。

  “誰呀？這大過年的，就上門乞討？”

  門才打開，就見潘婆子拉著一張馬臉，還有一旁，潘愣子捂著肚子，哎喲哎呦的叫喚著。

  馮大嫂見狀，先是一愣，然後想到之前小姑子交代的事，連忙擠出笑容來詢問道。

  “喲，潘大媽，你老怎麽到我們家來了？

  怎麽樣，那個田知青長的不錯吧？

  我跟你說，城裡的姑娘，細皮嫩肉的，金貴的很。

  要不是我跟你交好，絕對不會把人介紹給你家的愣子。

  你們潘家呀，可得好好謝謝我這個媒人。”

  馮大嫂以為潘婆子帶著兒子去了程家灣大隊，見過了那個女知青，現在是過來謝媒人的。

  所以，掛著笑容，心裡滿是期待。

  正好了，自家小姑子手裡那塊棉布自己拿不到，潘婆子這邊的謝媒禮，倒是可以要求弄塊棉布給自己，也好給她兒子做套新衣服。

  “我呸！”

  潘婆子見馮大嫂這一臉得意，還炫耀的模樣，想到自己兒子被踢的青紫的肚子，就跳起來，對著馮大嫂的臉吐了一口唾沫。

  “我謝你八輩祖宗，挨千刀的賊皮子，你是為我們潘家好嗎？

  我看，你是想害死我們老潘家這八代單傳的獨苗苗吧？
  愣子爹啊，你睜睜眼吧，馮家不做人啊，想害死你兒子啊！”

  潘婆子邊哭邊喊，還腦袋一低，猛地朝馮大嫂的肚子衝了過去。

  馮大嫂一個沒防備，被她撞了個正著。

  整個人被撞翻在地，潘婆子趁機坐在她身上，雙手齊上陣，直接把馮大嫂的臉給抓花了。

  聽到外面的吵鬧聲，馮婆子和馮桃花對視了一眼，連忙走了出去，正好瞧見潘婆子在打馮大嫂呢！

  馮桃花雖說不喜歡馮大嫂，可對比潘婆子，她肯定是幫娘家人的。

  連忙衝上去，一把拽住潘婆子的發髻，拳頭就朝潘婆子的身上砸。

  潘婆子被砸的哎喲哎喲直叫喚，潘愣子見狀，直接也衝了過來。

  一時之間，四個人打在了一起。

  馮老頭和兩個兒子原本在屋後面，把一些被雪壓塌的地方給整理好。

  反正今天是女兒回來的日子，也沒啥重要的客人，他們在不在屋子裡都無所謂。

  一開始，他們還沒把前院的吵鬧聲放在心上。

  可等到聲音越來越大，父子三人互看了一眼，急匆匆的朝前院走去。

  正好瞧見大兒媳婦和女兒跟人打在一起，眼見著潘愣子拿起旁邊院子裡放著的掃帚，朝她們身上打去。

  馮老大頓時怒了，上前就是一腳，直接把潘愣子給踢了開去。

  其實，馮老大就算發怒的情況下，踢出去的這一腳，還是收了點力道的。

  這跟之前田寶珠踹潘愣子的那一腳，簡直是不能同日而語。

  這也是為什麽，潘愣子知道，田寶珠不好惹的原因。

  因為他知道，要是他當時再敢怎麽樣，田寶珠是真的會踢死他的。

  可是，馮家人就不一樣了。

  他們怕出事，所以，下手的力道都是收著的。

  就是這樣的人家，才最容易訛了！

  所以，被馮老大一腳踢開後，潘愣子就趁機噗通一聲，直挺挺的倒在了地上，整個人仿佛抽筋一樣的抽搐起來。

  被壓著打的潘婆子見狀，嗷嗷的使盡全身力氣，把馮大嫂和馮桃花推開，然後朝著兒子撲了過去。
    “兒啊，這是打死人啦！

  救命啊，馮老大殺人啦！”

  馮家隔壁的人，聽到這話，嚇了一大跳。

  之前的吵鬧聲，他們還沒放心上。

  現在都在喊殺人了，有那機靈的，連忙跑去找大隊長他們了。

  萬一真要有什麽事，大隊長他們在，也可以出面管管。

  馮老大聽到潘婆子的話，先是嚇了一大跳，然後靠近了一看，那潘愣子躺在地上抽搐，明顯就是裝的。

  氣的他還想拔拳上去打，卻被人給攔了下來。

  “大隊長來了，大隊長來了！”

  有那旁觀的人，看到大隊長他們一行人過來的身影，連忙高聲喊道。

  聽到這話，馮老大這才悻悻然的收了手。

  且不提十字灣大隊這邊，因為潘婆子和馮家鬧的天翻地覆。

  田寶珠把人給趕走後，才進院子門，就被程秀蘭給攔住了。

  “寶珠，剛才那兩個人，怎麽會上門來說這些事？

  還有你跳河的事，到底是怎麽一回事？”

  說到這，程秀蘭的眼睛一下子，就紅了起來。

  虧她昨天還以為，女兒好好的，沒出什麽大事呢！

  原來，之前女兒都已經跳過河了。

  那是得受了多大的委屈，才會想不開，拋下他們做父母的去尋死呀？

  田寶珠最是擋不住親人的眼淚，看程秀蘭紅了眼睛，急忙抬頭，朝從客廳裡走出來的謝重瞧去。

  謝重聽了阿姨的話，咬了咬下唇，上前幫著田寶珠一起，扶著程秀蘭回了客廳裡坐下。

  田寶珠還沒想好，該怎麽跟程秀蘭解釋，就聽見旁邊，“噗通”一聲。

  謝重跪在了程秀蘭的面前，低垂著腦袋。

  “你……？”

  小謝這一跪，把田寶珠給嚇了一大跳，正想開口問他這是乾嗎？
  話還沒出口，就聽見小謝跪著說道。

  “阿姨，寶珠姐，有件事我想坦白。

  我知道，這件事我不說，旁人也不會知道。

  可是，寶珠姐對我這麽好，若是我不說出來，怕這輩子，我心裡終是難安。

  那次寶珠姐落水，不是她跳的河，是有人推的她。”

  謝重閉著眼，把自己知道的事，給說了出來。

  “什麽？”

  “什麽？”

  程秀蘭和田寶珠，同時出聲，一個驚疑，一個驚詫。

  “那天你在河邊？”

  田寶珠突然想到了什麽，擰眉問道。

  謝重的頭垂的更低，聲音雖然輕，卻很是清晰的說道。

  “那天是我下河把寶珠姐給撈上來，送回知青點的。”

  聽到這話，田寶珠頓時張了張嘴，想說些什麽，卻不知道該說什麽好。

  因為，她突然想起了，穿過來之後，做的那個夢！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