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修仙,誰還談戀愛》219.第219章 憑什麽人死帳消?
第219章 憑什麽人死帳消?“死了?”
“嗯。”
“怎麽死的?”
“不清楚,聽人說,好像是偷偷喝了藥,我也是昨晚才知道消息。”電話那頭的俆友,聲音有些坑坑巴巴,不知道是不是怕顧遠罵他,“我想,人死帳消,所以打算去看看她。”
“你要是不去就算了,打算我一個人去。我也不進去,就遠遠看一眼。”
顯然。
還是上次在醫院吃過虧,長了教訓。
人死帳消?
哪有這回事情?
她欠學生們的那些債,這輩子怕是都還不清。
顧遠樂了,“誰說我不去,你待會來市場,咱們買兩遝紙,我得親自去給她燒紙。”
沒一小會。
俆友就騎著自行車趕來了。
來的時候,神情還有些悲傷。
雖然恨極了李淑,可是猛然聽到對方去世的消息,心裡還有些不太對味。無關乎其他因素,只是因為認識的人去世了而已。
兩人在早點攤吃了碗牛肉面,這才去隔壁李國兵家買了兩遝黃紙。俆友沒進過這種白鋪,瞅著一切都新鮮。除了常見的元寶、紙錢、天地銀行的冥幣之外,還有紙扎的別墅、轎車、存折、信用卡。
可以說,活人能用的東西,在這裡都能見到紙扎品——包括女人和男人。
除此之外,還有白靈、紅布、挽聯、招魂幡,以及許許多多叫不出名字的用品。
“老師死了?”同樣在吃早飯的李國兵問道:“隻帶兩遝紙去,是不是少了些,到時候面子上不太好看。”
死人不講究什麽。
只有活人才好面子。
顧遠剛想說話,聽到消息的老顧也跑了過來,“你哪個老師死了?要不要我跟著伱一起過去?”
“初中老師。”顧遠擺擺手,對老顧說,“我和俆友兩個去就行了,主要就是確認一下她死沒死……”
然後這才轉頭,對李國兵道:“李叔叔,你說的對,再給我買一掛萬響的炮仗,一面花圈。”
“行,我幫你再寫兩幅挽聯,掛在花圈上。”李國兵擱下飯碗。
李國兵學歷不高。
唯一的長處,就是寫得一手好毛筆字,每當有人買花圈的時候,他都會幫忙寫挽聯,因為這是他裝逼時刻。
匆匆裁紙,然後跑到店外,把白紙鋪好,又讓夥計幫忙拿筆、倒墨。
一見這架勢。
正在吃早飯的商戶們,都端著碗紛紛湊了過來。
“怎回事?”
“李老板又舞文弄墨啦?”
“誰買花圈?”
“嗯?顧遠贈?”
有商戶看見挽聯落筆,詫異的望向顧遠,“你買的?”
顧遠笑嘻嘻道,“嗯,我老師掛了。”
俆友愣了一下,笑著說出這句話,真的沒問題嗎?
就見到對方點點頭,啥話也沒說。
這些東西忙起來很快。
沒一會,花圈、炮仗、紙錢就已經送到位。俆友剛想說那麽大的花圈,他倆騎自行車會不會不方便,就見到顧遠走到花圈背面,不知道摳了一下什麽東西,只聽‘哢嚓’一聲,居然把花圈和傘一樣的收起來,直接提在手裡。
顧遠樂呵呵的跨上自行車後座,吼道:
“愣著幹什麽,走啊!”
“我已經迫不及待了!”
“駕!駕!”
俆友吭吭兩聲沒說出話來,這才騎著自行車,使勁的踩著腳蹬子。聽著身後翻來覆去的一句歌詞:咱老百姓今兒真啊麽真高興,他頓時也有些繃不住了。
“老顧,你今天是準備去砸場子嗎?”
他已經開始後悔喊顧遠了。
“放屁,我這是去祭奠,不要誹謗老子。”
“可是你這樣……”
“我他媽怎樣了,我都是按照最高標準辦的,萬掛炮仗、花圈……還有那幾百億的紙錢,李淑她投胎都花不完。她們家人見到這陣勢,開心還來不及。要不是不服,讓李淑過來咬我!”
眼瞅著到了上坡,顧遠吼道:“別廢話,趕緊騎車!”
俆友心想,李淑都死了,還能從棺材裡爬出來咬你嗎?
你這個狗日的,到了上坡也不知道下車,於是趕緊站起來使勁的蹬。自從上了大學之後,俆友的變速自行車被他老娘征用了,他只能騎著普通的車。
短短百米的上坡,累的他直喘氣。
“你這身體素質不行,還要再加強鍛煉!”
顧遠嘖嘖嘴道。
俆友連生氣的力氣都沒有了,“你帶的東西太多了,為什麽還要買一萬響的鞭炮?”
“李淑收了我三年的禮,但那些都不是我真心想送的,這些東西才是我真正想送給她的。”
“她要是沒死呢?”
“等她死了,我再送。”
過很久,俆友這才小聲道:“這不太合適吧?人家都不在了……”
眼瞅著已經到了李淑所在的小區,顧遠這才跳下了自行車,聽到俆友的話,他忽然停了下來,怔怔的看著俆友。俆友也不知道自己說錯了什麽,也直接停了下來。
“樂山大佛應該起來讓你坐。”
顧遠冷笑了一聲,還沒等俆友開口,顧遠已經繼續說道,“你考上了合工大,雙一流大學,如今算是半個人生贏家。可你有沒有想過班裡那些,被她整的連高中都沒考上的學生?”
俆友剛要辯解,顧遠已經冷冷道:
“如果真的是學生自己不願意學,考不上也就算了,誰也不埋怨。可是有些學生願意學,就是因為沒送禮,卻被李淑百般刁難,不讓你在學校好過,最終連高中都考不上,你說這該怪誰?”
這事情俆友不清楚,但顧遠門清。
他們那一屆的初一,一共七個班。
其中,以他們待的七班,是最好的班級。當初對外宣傳的是,各科老師都是學校裡最優秀的教師。摸底考試前五十名,都擠在這個班級裡面。每個學生都是憑借真材實料,連後門都走不了。
可以說。
這是初中的尖子班。
可是,等中考時,只有他和顧遠考上了一中,其余學生,有近半沒能考上高中,甚至連普通班的成績都比不上。而且在剛開學時,李淑就打走了班裡的兩個學生。
顧遠到現在都記得,開學第二天時,他們班有個學生抱著學校的欄杆,哭喊著不願意進學校。
任憑他爸媽如何勸,甚至動手打他,他都不願去學校。
顧遠連名字都沒記住,對方就已經轉學了。
“周龍你還記得吧?”
“記得。”
俆友點了點頭,又有些詫異,怎麽忽然提起他?
“周龍當時是六班的學生,就在李淑的班裡。”
顧遠冷笑了一聲:“你可能不知道,周龍在她班裡是班長。他借著班長的名頭,不知道欺負過多少人。他老子還帶人堵過校門,要揍我們班的學生。”
“在我們班,她最喜歡的人是匡楠。”
“可是,六班中,李淑最喜歡的就是周龍。”
俆友有些愕然。
這些,他都沒聽說過。
“那他怎麽考上一中的?”
“誰說他考進去的?花錢買的!”
俆友不知道這些事情很正常。
他只是個一心貪玩的小屁孩,對校內的那些壞學生們都保持著一種敬而遠之的態度,沒有接觸過。甚至連校內的一些風雲人物的名字都沒有聽過,哪裡知道這些事情?
顧遠一手提著炮仗、一手拿著花圈,大步的朝向小區裡走去,一邊道:
“李淑帶了多少屆學生,被她毀了多少學生?你說,那些被她毀了的學生,會不會恨她?想到她,會不會咬牙切齒?憑什麽人死帳消?被她害過的學生答應嗎?”
聽到這番話,俆友只能歎了口氣,默默的推著自行車,並排而行,“你別到時候和對方家裡的人打起來。”
“我為什麽要和人家打起來?她死了,老子還活著,老子贏了。”
顧遠聞言,冷哼一聲,“你放心,我只能忍住給她燒紙的時候不笑出來。”
上輩子,顧遠直到三十五歲時,李淑還沒死。
最後一次相遇,是在菜市場,哪怕時隔二十年,顧遠還是一眼認出了對方。見到對方的同時,壓在年少時期那些痛苦的回憶,幾乎是一瞬間的翻湧上來。
他可以對自己舔狗生涯和解。
因為那是自己的愚蠢。
但這件事情,卻始終無法和解。
年少時期的他面對‘強權’無力反抗,課堂上點名指姓的羞辱,他不敢和家長明說,只能默默的承受著這一切。
兩人進了小區,頓時有些傻眼。
因為。
同小區內,還有另外一家正在辦喪事。兩隻深色的帳篷,分別擺在小區的廣場兩邊,進進出出皆是披麻戴孝的摯友親朋。哀樂放的震天響,好像在打擂台一樣。
也沒見到任何熟人,俆友看了半天,一時間也不知道往哪走。
觀察了片刻,實在分辨不出來哪一家是李淑,俆友騎上車就要走,“我去問問。”
“問個毛線,肯定是左邊這一家。”顧遠提溜起東西,箭步流星的走了上去。
“你確定嗎?”俆友跟在後面,趕緊問道。
“當然確定。”
“搞錯了怎麽辦?”
“不會的。”
“為什麽?”
“右邊的哀樂放的是《我的老父親》,左邊的哀樂放的是《世上只有媽媽好》,這他媽還要問嗎?”
……
PS:感謝水色冰心大佬的再次打賞。
PS:感謝大佬道友請留步喲的百賞。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