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打臉的感覺

  酒足飯飽，各回各家。

  回家後，蘇易環顧一圈，感覺閑著也是閑著，於是乎，乾脆來了場大掃除。

  不過，作為一名資深母胎SOLO，家裡物件委實不多，打掃很快結束。

  而接下來，他居然不知道幹啥了……

  “放在以往，這個時候，我應該在咬牙切齒地和那本《異獸圖鑒》頂牛。”蘇易意識到什麽，忽然苦笑，“怎麽回事，現在這狀態，怎麽那麽像前世我最討厭的奮鬥嗶？”

  果然，人都活成了自己最討厭的樣子……

  不過，蘇易並未動搖。

  他之所以能吃苦，正因為意志堅定，目標明確，所以絕不會先帝創業未半而中道蹦迪。

  ——吃得苦中苦，方能上上人！

  “算了，《異獸圖鑒》就不看了……”蘇易記得班主任的教訓，心中一動，“刷刷玄獸錄，權當勞逸結合。”

  剛打開APP，他想起了一件事。

  “聽薑若兮所說，上傳玄獸資料，若審核通過，每月能獲得一筆版權費？”蘇易自言自語。

  說實話，他並不缺錢。

  其一，是從薑若兮那敲……咳咳，掙來了五十萬；其二，則是覆象的報酬，五萬元，以及覆象剩下兩份材料的折現。

  而且，若真要砸鍋賣鐵，六幽螳螂的耳石，空潭石，還有那“小筍才露尖尖角”的無根竹筍，其實都能換些錢。

  但蘇易心知肚明，造物師這一職業既是印鈔機，也是吞金獸，錢來得快，去得更快。

  於是，未雨綢繆是必須的。

  “蚊子再小也是肉……”蘇易想了想，自言自語，“老祖宗說了：不積跬步，無以至千裡；不積小流，無以成江海。”

  他上傳資料，覆象的種種早已爛熟於心，故而輸入時毫不費力。

  錄製的視頻也一並上傳。

  審核還需要時間，蘇易暫且將之拋到一邊，繼續翻閱著玄獸錄。

  “咦？新的玄獸？還是地祇中品，叫……執火守宮？”他呆了呆，點了進去，“看名字，是火之規則。”

  蘇易靜靜觀摩，看著看著，露出饒有興致的神情。

  有點意思……

  造物師的日常工作，高大上的說法，叫奪自然之造化；而接地氣的說法，就叫薅規則的羊毛。

  而火，是最常見，又十分強大的規則，自然也被造物師們薅得最多，也早被薅禿了，最容易因循守舊，陳詞濫調。

  但這頭執火守宮，卻是另辟蹊徑，且走出一條令人耳目一新的道路，其核心規則為“爆燃”。

  “大開眼界啊……”蘇易看了眼作者名，是叫“馬百川”，“也是學生嗎？雖然比覆象、狂魈這些差一點，但也很不錯了。不知道，他每個月能拿多少版權費？”

  他又意識到另一件事。

  這個軟件原來是可以取中文名的。

  蘇易看著“suyi”的拚音，陷入某種沉思。

  忽然，叮咚一聲，將他驚醒。

  “通過了？這才過去一刻鍾……”蘇易摩挲下巴，心中不解，“這審核怎麽如此草率？就不怕有人造假嗎？”

  ……

  燭照大廈。

  鄭開順正襟危坐，一臉嚴肅的滑動著手中平板，似乎在處理茲事體大的要務，在為集團的生死存亡做重要抉擇。

  不過，若有人來到他的身後，就會發現，他只是在看擦邊短視頻，手指劃一下，就是又一個胸相畢露的女妖精。

  鄭開順倒不是摸魚，他今天的工作已經完成，之所以枯坐在此，是因為清楚，只要自己辦公室燈亮著，其余打工人就得老老實實加班。

  至於自己，看上去是加了班，但明天可以晚點來。

  他是負責人，夙興夜寐日理萬機的，哪需要和那些打工人一起按時打卡？
  很快，鄭開順就覺得索然無味，乾脆翹起二郎腿，懶洋洋地打開玄獸錄，看看執火守宮的評價。

  馬百川是他剛收的A級實習生，他十分滿意，也在努力推廣對方。

  “哦？有新的玄獸？”忽然，鄭開順“哦”了一聲，語氣疑惑，“叫——覆象？但看照片，這不是象，倒更像獅子……”

  他很疑惑，卻也並未太過在意，二郎腿依舊翹著，隨意翻看。

  當視線掠過“專殺”的描述，鄭開順微微蹙眉，警覺了幾分；接著，為了確認什麽，他點開了上傳的視頻，慢慢觀看。
    他看著視頻，表情漸漸凝重，二郎腿收起，人則是越坐越筆直，重新回到正襟危坐的狀態。

  “覆象，覆象……”鄭開順咀嚼著這個名字，得出結論，“這頭覆象，怕是遠在執火守宮之上！這又是哪裡冒出來的？難不成，是某位造物大家的玩票之作？”

  他的視線，落在那名字之上。

  ——suyi。

  鄭開順忽然覺得有點眼熟。

  “小湯，進來一下。”他想了想，揚聲道。

  秘書湯勝推門而入，一臉恭敬：“領導，有什麽指示？”

  “我記得，明天下午的安排，是去沔陽中學和夏景維持下關系，順便見見他的一個學生。”鄭開順問道，“明天要見的那個學生，叫什麽名字？”

  他堂堂一經理，哪有工夫去記一個學生的名字？

  “蘇易。”湯勝不明所以，答道。

  這幾天，為了趕蘇易的PPT，他也是熬沒了不少頭髮，對這個名字自然刻骨銘心。

  “蘇易？”鄭開順的瞳孔收縮了一下。

  忽然，夏景行對蘇易的種種描述，那句“天賦不遜於柳依晴”的評價，一下都湧上心頭。

  “你先出去吧~~”鄭開順擺擺手。

  “是。”湯勝滿腔疑惑，還是老老實實地退了出去。

  鄭開順則立刻撥通了手機。

  “喂，小夏，是我。怎麽，沒事就不能給你打電話了？咱倆這麽多年的感情了……”

  成年人的世界，都是有事不說事，先得客套幾句，表達親昵。

  閑扯一陣，鄭開順故作隨意：“說起來，我最近在玄獸錄上看到一頭玄獸，名叫覆象，作者名是蘇易的拚音。不會這麽巧，這是同一個人吧……”

  “玄獸錄？”對面的夏景行明顯呆了一呆，有些不滿，“這小子，那麽點小錢也惦記上了……嗯，覆象我見過，的確是他的作品。”

  鄭開順的呼吸急促了一刹。

  當然，面上，他還是四平八穩的。

  “小夏啊，我最近又努了努力，跟上面申請了一下，”鄭開順打著官腔，又道，“那個A級名額，我給你爭取來了。”

  “A級名額？唉喲，不巧，實在太不巧了……”對面的夏景行是語氣惋惜，似乎是無可奈何，“老鄭，抱歉啊，蘇易這小子，已經是名花有主了。”

  “誰？”鄭開順聞言，也顧不得裝了，語氣都急了幾分，又意識到失態，苦口婆心地道，“小夏，我們燭照集團的實力伱是知道的，可別送錯了地方，耽誤了一個好苗子。”

  “老鄭，你放一百個心。”夏景行笑著，似乎在寬慰對方，“他獲得的，是天柱集團的A級實習生名額。”

  鄭開順一下閉嘴了。

  整個鄂省，能和燭照集團掰掰手腕的，就是這個天柱集團了。

  “老鄭，有機會再合作吧~~”

  又客套了幾句，夏景行掛斷電話。

  鄭開順坐在椅子上，心中是五味雜陳，半晌後，才長長地歎了口氣。

  “小湯，再進來一下。”他忽然揚聲道。

  湯勝趕緊小跑進入。

  “領導，請指示。”他道。

  “明天前往沔陽中學的行程，取消了吧。”鄭開順無力地揮了揮手。

  “取消？”湯勝更加疑惑了，但作為秘書，當然是不該問的別問，當即點頭，“是，經理。”

  他走出房間，滿腹疑竇。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湯勝依稀覺著，打完那個電話後，鄭經理的身上，透著股子“如喪考妣”的感覺。

  ……

  電話另一頭，夏景行則在自我反省。

  自己現在這幅嘴臉，跟小人得志又有什麽區別？自己可是老師，要教書育人的，要有大格局，大胸襟，怎麽沉溺於打臉這種低級趣味？
  但——打臉的感覺，是真的爽啊~~
  夏景行的嘴角浮起一絲弧度。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