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6章 最終的真相
  “醒了？這，這怎麽可能？”蘇易瞪大眼睛，都有些結巴了。

  薑若兮聞言，也警惕地道：“王騫是失去靈魂，普通的傷勢可以恢復，但失去靈魂，是絕不可能醒來的……不會是某種奪舍吧？”

  “放心，他的確醒了。”常明搖搖頭，耐心解釋道，“因為王騫身懷一枚鬼宿陰符，王家主脈專門派人去看過，可以確認，的確是王騫本人。”

  “本人？”蘇易摩挲下巴，陷入沉思。

  “接下來怎麽安排？”常明沉吟著，問道，“王騫是唯一的幸存者，他的口供或許會很重要……還有，是不是應該把他也帶到特遣組？呆在特遣組，肯定比在人多眼雜的醫院安全。”

  他只是名義上小組頭領，但因為蘇易的卓越表現，這些天來，大多數事情，都是這位狗頭軍師在做主。

  “稍等，我要先確認一件事情……”蘇易輕敲額頭，似有所思。

  “問什麽？”常明聞言，不明所以。

  蘇易望向商映雪、於冰兩人，認真地問道：“商映雪，於冰，你們兩個和陳大鵬，祁望山，你們的關系怎麽樣？”

  常明聽得莫名其妙：這算什麽問題？
  “說實話，不怎麽樣。”於冰搖了搖頭，她是直性子，說話也直來直去，“主要這兩人為人都不怎麽樣，神憎鬼厭的……”

  商映雪難得地讚同，點頭道：“陳大鵬是個勢利眼，用人朝前，不用人朝後；還有祁望山，是那種‘腰有十文必振衣作響’的類型，特別喜歡炫耀……”

  蘇易摩挲下巴，點頭道：“明白了~~”

  明白什麽了？

  莫不是這幾位在交流術數時，有什麽劇情是我錯過了？

  常明很鬱悶，看一眼薑若兮，發現她也一臉疑惑，知道自己不是僅存的一塊智商窪地，這才平衡許多。

  “學長，你留在這，守著他們。”蘇易想了想，道，“我和薑若兮一起，領王騫回來。到時候，說不定還需學長伱出點力呢~~”

  “出力？”常明滿腦袋黑人問號。

  這小子，莫非是不會說人話？怎麽處處當謎語人……

  ……

  沔陽第一人民醫院。

  病床上。

  王騫半躺著，倚在枕頭上，雖然身上並無大礙，但臉色蒼白如紙。

  一旁，弟弟王策在給他削蘋果。

  “王騫，你看清楚襲擊你的人了嗎？”蘇易詢問，這個自然是最重要的問題。

  “我也想，可惜沒有，那人根本就沒現身。”王騫苦笑，搖了搖頭，“我只看到了那頭古怪的蟾蜍。”

  “它有什麽異能？”蘇易循著流程，繼續詢問。

  “一是髒腑太陽，你們好像都已經知道了；還有，則是某種‘鯨吞’的異能，能將玄獸一口吞掉，還能吞食靈魂。”

  他仔細描述著那頭蟾蜍的種種，許多地方和趙潛的描述一般無二，但在有些地方則存在出入。

  蘇易又問了許多關於襲擊者的問題，只可惜，收獲寥寥。

  他想了想，問出另一個關鍵問題：“王騫，遭遇襲擊後，你體內的靈魂本來已經消失了……但現在，這是怎麽一回事？”

  “當時，我注意到，那頭蛤蟆有吞噬靈魂的能力，陳大鵬的靈魂就是被吞噬了。”王騫咳嗽兩聲，喘息著道，“於是，我將自身靈魂遁入鬼宿陰符，這才得以脫身的。”

  說到這，他苦笑起來：“可惜，進去容易，出來難……居然到今天，才能醒過來。”

  “原來如此。”蘇易點點頭，肅然起敬地道，“我近距離觀瞧過鬼宿陰符，有五龍、靈龜、螣蛇、伏熊、鷙鳥、猛獸和靈蓍七種，的確是諸般妙意，鬼神莫測。”

  “你還看過鬼宿陰符？”王騫有些詫異。

  蘇易點點頭，衝薑若兮做了個手勢，又道：“王騫，跟我去特遣組吧……商映雪、於冰、趙潛都在那裡，那裡比較安全。”

  “這怎麽行？”王策剛削好一個蘋果，不悅地道，“我哥現在身體這麽虛弱，哪能隨意行動？”

  “放心，我已經沒有大礙了。”王騫擺擺手，笑著起身，“也要配合特遣組的工作嘛~~”

  蘇易點頭：“特遣組更安全。”

  王策勉強答應，對蘇易認真叮囑：“蘇易，我哥要有什麽好歹，拿你是問！”

  ……

  轉院手續十分順利。

  特遣組總部。

  一行三人緩緩入內。

  “映雪和冰冰都在？”王騫走在前面，四下打量，“這裡果然防衛森嚴，難以攻破……”

  他注意到，四面八方，天上天下，竟都遊曳著金色劍光，恍若一尾尾遊魚，紛紛揚揚，又都是一把巨劍的一部分，暗藏玄機。
    “放心，很快你就能見著她們了。”蘇易點點頭，語氣漫不經心地道，“王騫，你說襲擊你的那玩意，是叫大暑蛤蟆，還是大暑蟾蜍？”

  話音未落，薑若兮橫踏一步，和蘇易形成掎角之勢，隱隱對峙。

  王騫的動作一僵。

  他沒有回頭，隻淡淡地道：“你什麽時候看出來的？”

  “剛剛在病房，當你說你的靈魂藏在鬼宿陰符裡，我就知道，你在撒謊。”蘇易冷冷一笑，似有不屑，“你的身體躺在大街上時，王儀親自去查探過，以他對鬼宿陰符的了解，若你的靈魂真藏在裡面，他會看不出來？”

  他神情悠然，繼續道：“至於破綻，你的破綻老早就露出來了……從你醒的那一刻，我就知道凶手是你。”

  “破綻？在哪裡？”王騫按捺不住疑惑，追問一句。

  薑若兮也側過頭，看了一眼蘇易。

  其實，到現在，她也是一頭霧水。

  但離開病房時，蘇易給她的那個手勢，正是特遣組的特殊手勢，暗示凶手。

  而薑若兮對蘇易絕對信任，所以，她第一時間也通知了常明，讓他做好布置。

  “那就從趙潛第一次遇襲開始說吧……趙潛遭遇襲擊，因為看到了不該看的的東西。”蘇易不慌不忙，緩緩道來。

  “哦？那是什麽？”王騫負手，從容問道。

  “很簡單，是另一場血腥儀式！”蘇易字字鏗鏘，沉聲道，“百草園中的血腥儀式，不是一場，而是兩場。楚楚跟我說過，當時，她看到天空中出現兩道血色，是來自兩個方向。”

  薑若兮臉色微變。

  這一點，她其實也注意到了，但後來被張魁追殺，自然也沒空關注了。

  “其中一場，是張魁，他獲得了人皮骰子；另一場，是你，或許你的大暑蟾蜍，就是因此變成了這幅鬼樣子……但你想要的並不是這個，從你後面的種種行為來看，你想要的是嬗變節點。”

  王騫被一語道破，臉色愈發難看。

  他發現，眼前這個蘇易，不止造物天賦出眾，連腦子也好的出奇，簡直有點多智近妖的感覺！

  “只要清楚嬗變節點的作用，一切就明白了……”

  蘇易繼續侃侃而談。

  “嬗變節點的作用，是操控，也是連接。”

  “夏天分為六個節氣，依次為立夏、小滿、芒種、夏至、小暑和大暑。立夏蚰蜒和大暑蟾蜍分別位於首尾，你是想將六個節氣整合，合為一個‘夏天’，結合成一頭更加強大的玄獸！”

  “為了這個‘夏天’，你可謂處心積慮……甚至，為了不讓人發現六頭玄獸之間本就存在的血脈聯系，你刻意地挑撥離間，挑撥了身邊那幾人的關系。”

  心底的陰暗面被點破，王騫有種被扒光的感覺。

  ……

  “打從第一場襲擊開始，我就覺得奇怪。”蘇易雙臂環抱，繼續抽絲剝繭，“那頭蛤蟆追得那麽緊，它的操縱者卻能遊刃有余，連一點影像都沒留下。——原因很簡單，操控它的，是看似被襲擊的你！”

  “你的失去靈魂，也並非失去靈魂，是你以某種秘法，將靈魂投入了大暑蟾蜍的體內。而為了維持自身生機，你以鬼宿陰符替代了自身的靈魂。”

  終於，薑若兮也明白了前因後果，看一眼蘇易，面露敬服。

  “接下來的故事，就簡單了……當我們弄清殺人鏈的邏輯，護住了商映雪和於冰，你沒有辦法，只能靈魂回歸，假裝是受害者，希望借此進入特遣組。”

  “蘇易，你真的很聰明。”王騫轉過身來，神情複雜，“不只是造物天賦，連腦袋都比我好使……我以為，我的計劃滴水不漏，想不到，在你眼中，卻處處都是破綻。”

  “王騫，束手就擒吧。”蘇易抬起頭，神情同樣複雜，“你有沒有注意到，你身邊的劍光密集了很多？現在，巨闕陣圖已經催發到了極致……我跟你說這麽多，只是為了拖延時間，將你的勝算降低到零。”

  話音未落，常明緩緩走來。

  “蘇易，你這腦子，頂我十個也不止。”他連連搖頭，唇角揚起一抹笑容，“還好，我還有點蠻力，能給你當打手。”

  他的上方，喚雷子規在盤旋，子規啼響徹，和九霄之上的雷雲在溝通，等待著言出法隨。

  “哈哈，有趣，太有趣了……”

  忽然，一道聲音響起。

  蘇易、薑若兮臉色大變。

  這道聲音，來自王騫，卻不來自王騫的嘴！

  王騫的脖子上，竟又長出了一張嘴，正發出放肆的笑聲。

  而那笑聲，與先前的戲子一般無二！
  “王騫，需要幫忙嗎？”那張嘴嘿嘿笑著，又語氣玩味地道，“不過，我能動用的力量十分有限，我幫你擋住陣圖和那隻怪鳥，你趕緊解決他們兩個，然後再吃掉那兩個女人。”

  說罷，那張嘴吐出兩顆肉球。

  須臾間，那兩顆肉球膨脹，血肉扭曲，分別化作兩頭異獸，赫然是子誓和縫面！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