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8章 趨吉避凶
  一路往南，葉鋒找了個廢棄的基地，又一路往下，找了個房間躲了進去。

  根據老祖所說，荊水基地那邊的傳送門應該是被守住了，這時候過去不是明智之舉，有一定的危險性。

  所以，葉鋒準備在這裡等上一段時間，等傳送門重新開放了，其他散修也可以自由出入了再說。

  躺在冰冷的床鋪上，看著漆黑的天花板，感受著四周的寂靜，葉鋒心中百感交集。

  上次那是沒有辦法，對方兩個返虛尊者的分身都失敗了，自己也是一點機會都沒有，白白消耗功德那也可以理解。

  但這次，明明有五成的機會，自己卻還是沒把握住機會，因為怕死，當了縮頭烏龜，這誰也怪不了，只能怪自己沒勇氣，沒氣魄，是個廢物。

  可憐那辛辛苦苦攢下的功德，就這麽白費了。

  我果然不是天命之子啊，我這樣貪生怕死的廢物，怎麽配當天命之子呢？
  我就活該一輩子待在底層，這輩子看來，最多也就是個金丹，三四千年後化為一捧黃土，消散在世間。

  我為什麽這麽貪生怕死啊？我為什麽這麽廢物啊？明明之前已經做好決定，要搏一把了，為什麽最後關頭卻下不了決心呢？

  決定當縮頭烏龜後，那種安心的感覺是怎麽回事？我天生就是一個縮頭烏龜不成？
  不！不！不！絕對不是！

  嗯，是我這一路來，過的都太過順利了，家人愛護，朋友幫助，之前在野外時也是各種奇遇不斷，輕松得寶，美人傾心……

  我好像，之前一直都沒有遭受過什麽挫折！
  不像其他散修，天天在生死間摸爬打滾，見慣了失敗，嘗遍了苦痛……如果是那樣的人，比如那個散修間名氣很大的雲中豹幾兄弟，肯定直接衝進洞裡，搏一把富貴了，一點猶豫都不會有！
  老祖他……是我的助力，也是我的桎梏啊！

  要不要，和老祖商量一下，讓他以後不要幫我那麽多，只在最關鍵的時候，比如必死之局的時候出手？
  不對！這樣也不行！我同樣知道自己不會死。也起不到鍛煉的效果，只會走向另一個極端

  ……

  葉鋒腦海中各種思緒翻滾著，突然，他感受到了一股莫名的氣息。

  這是一種暢快感？是一種勃勃生機？是一種前所未有的輕松？是一種生生不息的感覺？

  這些感覺並不來於自身，而是來源於外面……不！不是外面！是整個天地！
  這是整個天地在發出喜悅之情！
  葉鋒連忙溝通老祖：“老祖？”

  “是的。”老祖的回答很快：“他們應該是成功了。”

  得到了確切的答案，葉鋒忍不住就要流下淚來：我真傻，真的，我應該搏一把的！我單知道下面有危險，卻不知道，但那無量的功德是我此生唯一改天換命的機會啊！

  可惜，現在說什麽都晚了，那些功德都被那五位返虛尊者得到了，自己就是個笑話。

  “是不是很失望？”老祖的聲音再次從心底響起。

  “是啊。”葉鋒果斷承認：“是我太傻，太膽怯了，太怕死了，哎……”

  “其實，我騙了你。”老祖又道。

  “什麽？”葉鋒搞不明白。
    “我之前說成功率是五成，騙了你。”老祖解釋：“當時我佔卜下來，差不多有八成的成功率。”

  “啊？八成？”葉鋒感到有些委屈：“為什麽啊？為什麽騙我？”

  “因為我想測試一下，你究竟適不適合傳承我葉家根本秘法。”老祖的聲音帶著驕傲：“測試成功了，伱就是我葉家的子孫！沒有人比你更適合傳承功法了！”

  “就為了測試？”葉鋒還是不理解：“那可是海量的功德啊！這種天地歡欣的感覺，該有多少功德啊！全用在我的靈根上，能提升到多高啊！地品？還是天品？就為了測試，白白浪費？”

  “是啊，就是為了測試。”老祖聲音滿是感慨：“我之前一直認為你不是一個適合傳承功法的人，你太喜歡冒險了，就像這兩次，返虛尊者的機緣，你都敢起心思，我其實已經打算好了，等保下你一命後，出去給你再尋一本新的功法。”

  “但是，這次你給了我一個驚喜，你壓製住了貪欲，沒有跨入必死的深淵……你知道了，真正重要的東西是什麽。”

  “我葉家的秘法，最根本的，就是那四個字，趨吉避凶，趨吉在前，避凶在後，看似趨吉更重要，但真正重要的是避凶：如果人都死了，那擁有再大的機緣，又有什麽作用呢？”

  “就像這一次，他們下去打贏外魔的幾率是八成，但並不意味著你奪得機緣的概率是八成，你如果下去，就算我不惜消耗，全力出手，你從那五大返虛分身喜愛奪取外魔最後一擊的概率也不到一成，在他們的追殺下活下來的概率，更是半成都沒有！那下面對你而言，就是死地！”

  “但你沒有下去，怕死也好，優柔也罷，你終究沒有下去，你沒有被以往的成功衝昏頭腦，遏製住了自己的貪欲。而這，才是避凶的根本！”

  “遏製貪欲，遏製貪欲，這四個字我的太爺爺和我講過，爺爺和父親也從小和我講，一遍又一遍，我一直牢牢記著，從築基到金丹，從元嬰到化神，再又順風順水衝破返虛……”

  “哎，我以為那無數次的成功會一直持續下去，可惜，最終還是沒能堅守住那四個字，在縹緲宮裡選擇搏了一把，結果你也看到了，只剩這一縷殘魂，生生世世困在這戒指裡了。”

  “很幸運，遏製貪欲，這四個字我一直沒有教你，你卻自己學會了，你的悟性在我之上啊！”

  葉鋒也沒想到，自己單純的貪生怕死，現在卻成了老祖誇耀的悟性。

  這算什麽？歪打正著？

  不過，知道了地洞裡的危險，他也放下心來，至少自己的決定是正確的，那種抓心撓肺的後悔感減弱了許多。

  感慨了一會，他起身走出房間，打算去外邊看看。

  外魔被打死了的話，這個世界會重新變暖？

  走出基地，外邊依舊白茫茫的一片，只是沒有再下雪。

  這麽厚的冰層，想要化開，不知道要多少年，下面的土地想要能種植糧食，也不知道要多少年，這就是天地大變啊。

  咦，怎麽感覺周圍的靈氣好像稀薄了很多？

  沒等葉鋒詢問，老祖直接給了答案：“這幫家夥真真是好手段，得了功德不說，還舍不得世界本源……滅了外魔，自己又成了外魔，這世界，還是逃不了滅亡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