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章 護道人程柏樓，氣死鴻宇

  “請幫手？誰？”黑魔老人肅聲問道。

  “賣地圖的老人！”楊道玄說著朝前飛去，黑魔老人見狀與石童緊緊跟著。

  “賣地圖的老人？他暮氣沉沉的，好像大限將至的樣子。他不是煉虛修士嗎？我們要對面的可是堪比合體大能的七級妖獸！”黑魔老人疑惑道。

  “他是合體大能，而且是合體中期的大能者。”楊道玄一邊飛行，一邊回應道。

  “他是合體大能？”黑魔老人有些吃驚，幾天相處下來，他對楊道玄的話可謂深信不疑。

  “確實是合體大能！”楊道玄報以肯定的答覆。

  三人神行極速，於破曉時分趕到了死亡沙漠的邊緣。

  霧氣朦朧，天色尚處昏暗。

  沙漠邊緣燈火通明，幾天不見，這裡修建的石屋越來越多，竟然有了上萬之數，顯然大部分修士都是衝著生命之水來的。

  生命之水會湧冒長達五年之久，可以預見，未來的幾年內，來到這裡的修士只會越來越多。

  楊道玄三人破開濃霧，頂著漸弱的星光，降落在這裡。

  老者的石屋一直是敞開的，裡面有著微弱的燈光泛出。

  咚咚咚！
  楊道玄來到門邊，伸手敲了敲門。

  “地圖一萬靈石一份，在石桌上，自己拿！”裡面傳出蒼老的聲音。

  “前輩，我不要地圖！”

  楊道玄走了進去。

  老者隻淡淡地看了他一眼，便不再理會，又搗鼓起自己的藥液來。

  “前輩一介散修能夠修煉到合體期真可謂驚才絕豔，參悟了破滅道則，更是天才中的天才。只是可惜，道果有損了。”楊道玄搖了搖頭道。

  “嗯？”老者手上的動作一頓，皺眉望了過來。

  “前輩，你每天幸苦配置的補道液只能管一時之效，無法徹底修複道果。想必前輩也尋過補道丹，並且也吃過，但同樣於事無補，道果的破碎仍在繼續。”楊道玄緩緩道。

  “你哪個宗門的弟子，這些是你的長輩告訴伱的？你想說什麽？”

  老者渾濁的雙眼中此刻透露出一種破滅一切的可怕眼神，這樣的眼神，深不可測，散發出一股凜冽的寒意，讓人不寒而栗。

  楊道玄目光與老者對上，連呼吸都變得沉重起來。

  黑魔老人更是止不住地向後退了兩步，心中駭然無比，在這樣的眼神之下，隻覺肉體、靈魂都要破滅開來。

  “這位老前輩好厲害啊！”石童亦是害怕地縮了縮身子。

  “前輩，你道果受損，可不僅僅是因為雷劫，而是天罰！你的命格承受不起‘破滅之道’，所以你才會渡劫失敗，道果才一直無法修複，就算有無窮無盡的補道丹也不行，道果終有一日將會徹底破碎。”楊道玄深吸一口氣道。

  “命格承受不起？”

  聽到這話，老者心頭不禁轟然一震，仿若觸電一般，愣在原地良久，身上陡然升起一股蒼涼之意，“我明白了，我明白了，原來一直無法修複…是這般原因麽……”

  “命格！命格！我早該想到的……”

  老者的眼神突然變得黯淡無光，仿佛承載著無盡的痛苦和絕望。

  那雙曾經璀璨如星辰的眼睛，如今只剩下空洞和迷茫。

  他破滅的眼神徹底——破滅了！

  就像是一顆枯萎的種子，失去了生機和希望，只剩下不甘和遺憾。

  那雙眼睛裡，曾經有過的希望和執著在這一刻轟然消失殆盡，取而代之的是一種淡漠。

  這種淡漠並非看破紅塵的的超脫，而是對未來失去信心和期待的無奈，是對命運的失望！
  “別人只需吞下一粒補道丹便能修複受損的道果，可我連吃三粒，卻依然無法修複。命格！命格！我程柏樓的命格與他人相比，又弱在哪裡？同是合體悟道者，我程柏樓不弱於人，奈何蒼天薄於我！”老者悲歎。

  眾人看著老者這樣，也不禁感到一絲淒然，他們或許無法理解老者真正的經歷和所承受的壓力，但他們可以感受到老者內心深處的掙扎和痛苦。

  命運這個東西，很難說得清。

  嬰兒落地哭三聲，命運已經天注定。

  有的人生來就是道種、仙種，背靠大勢力，呼風喚雨，生來尊貴。

  而有的人生來命運多舛，他們行走在世間，如同行走在荊棘之中，每一步都充滿了艱辛和痛苦。

  這就是命，它讓我們無法預知未來，也讓我們無法改變過去，它就像一隻無形的大手，肆意玩弄著世人的當下。

  楊道玄望著希望轟然坍塌的老者，再度出聲道：“前輩，你的道果並不是不能修複！”

  老者刷地望了過來，雙眼緊緊地凝視著楊道玄。

  “命格不硬，那便逆天而行，強行改命！前輩可以跟在我的身邊，這樣再使用補道液或是補道丹，那麽道果一旦修複之後，便不會再崩裂了。”楊道玄緩緩道。

  “命格之說，是誰告訴你的？你又是誰？何以見得跟在你的身邊就能讓我的道果修複？”老者淡漠道。

  “前輩可聽說過半仙？這是一位精通命數的高人，是他告訴我的！我是大氣運者，可補前輩道果。”楊道玄說道。

  “我師尊可沒嗚.”石童話未說完，就被黑魔老人捂住了嘴巴。

  “半仙？大氣運者？”老者眉頭深皺，隨即緩緩松開，說道：“命格之說虛無縹緲，別人想收服我，好歹會以補道丹用以誘惑，你雖然說得神秘，但以為我會相信？”

  “我的道果三年之內就將破碎，就算死，也不會低下頭顱。合體悟道者，自有高潔傲氣。我死埋黃土，道歸蒼穹。在這最後的日子，我不會因為一絲虛無縹緲的希望而受你驅使！”

  “你動了收服我的念頭，已是玷汙了我的道，一名合體修士最後的瘋狂，就算仙宗也無法承受，念在你尚且恭敬的份上，我不殺你，去吧！”

  老者漠然地揮揮手道。

  “我從未想過收服前輩，這次前來，只是想與前輩做個交易！在這死亡沙漠護我五年，我還前輩一顆無損道果。五年之後，前輩是留是走，皆可隨意！”

  楊道玄向前一步，手中出現了一柄飛劍，“前輩不相信我是大氣運者？這一劍足可證明！”

  他搬開實心的石桌，然後揮劍往地上一劃。

  哧啦！

  地面上頓時出現了一道寬大的口子，裡面露出了一個布滿神秘符文的石台，中間凹陷下去的碗狀部分，赫然盛放著五滴碧綠色的生命之水。

  “這是.又一處獻祭地點？竟然在這裡？”黑魔老人大吃一驚。

  “生命之水？”老者亦是瞳孔一縮，他萬萬沒想自己的住所之下，竟然就藏著生命之水。

  “前輩的意志只要身融大地，便可感知一切，可這麽多年來，前輩從未試過，這就是運道！有的東西就在你面前，但仍不屬於你！”楊道玄緩緩說道。

  “你”老者驚疑地看著楊道玄，目光如炬，似乎要將他看個通透。

  “這五滴生命之水是我給前輩的報酬，至於另一份大禮，則是前輩體內完好無損的道果。”

  楊道玄反手收了飛劍，平和地看著老者，說道：“有道是——我命有我不由天！如今一份希望擺在前輩面前，前輩何不逆天而行，嘗試一下？你我只是交易，無損命格、人格、道格！”

  楊道玄抬手一招，將五滴生命之水送到了老者面前。

  “你真是大氣運者？跟在你的身邊可以補我道果？”老者深吸一口氣。

  “前輩可以跟在我身邊試試，若無效果，可以隨時走人，而且還能白白帶走五滴生命之水，怎麽看都是賺的。”楊道玄正色道。

  老者雙眼凝了下來，裡面有著一道隱晦的光芒閃過，楊道玄的話又讓他喚醒了內心對希望的回響。

  “老朽——程柏樓！”老者沉思片刻，緩緩抬手，接過了生命之水。

  “滄瀾仙宗，楊道玄！”楊道玄拱手一禮道。

  “居然成了？”黑魔老人驚喜地望著這一幕。

  “待在你身邊若無效果，我會離開，生命之水也會退還於你！”程柏樓語氣緩慢而堅定地道：“我道果受損，滿是裂痕，隻可全力出手十次！”
    “好！一切隨前輩意願！”楊道玄神色一喜，點了點頭。

  當下，他就待在程柏樓的石屋內，沒有離開。

  這一待便過去了三天。

  這天晚上，楊道玄看向程柏樓，笑道：“程老，你是不是發現自己的道果不再崩裂了？”

  “這……”程柏樓饒是合體大能，此刻亦是露出了震驚的神色，顯然也是察覺到了自身道果的變化。

  “你到底是什麽命格？待在你身邊，我的道果居然真的不再崩裂，吸收了補道液的藥力之後，反而有了一絲絲愈合的跡象！”他緊緊地看著楊道玄，呼吸都粗重了起來。

  “我說我是天命格，你信不信？”楊道玄笑了笑，站了起來，“程老，我們待了三天，也該出去走走了！”

  程柏樓眼中異樣的光芒一閃，沒有猶豫地點頭：“好！”

  “我們走！”楊道玄當先帶路，走出石屋就衝上了天空。

  程柏樓、黑魔老人、石童三人緊隨其後。

  眾人趁著月色，再度來到了第六處獻祭地點，這裡是一片古城廢墟，當初就是在這裡與鴻宇等人相撞。

  楊道玄一個縱身就飛到廢墟之上，通過星辰定位之後，找到了獻祭地點，然而這裡的生命之水早已被人取走。

  楊道玄面露可惜，這些暴露在外的獻祭地點，很容易就被人找到。

  他折返了回來，出聲道：“走，我們去第八處獻祭地點。”

  眾人神行極速，跨越無盡沙漠，停在了一座沙丘之上。

  “程老，這裡你是不是覺得有些眼熟？”楊道玄笑道。

  “這裡我在地圖上有過標注，前面的沙丘之中隱藏了一頭七級死亡沙蟲。”程柏樓看了一眼，緩緩說道。

  “在那條沙蟲沉睡的底下，掩埋了一片生命古城廢墟，其中有著一處獻祭地點，裡面的生命之水尚未被取出。程老，你說怎麽辦？”楊道玄看向他。

  “古城廢墟？獻祭地點？”程柏樓看了看楊道玄手中古圖標記的地點，又看了看前方，有些吃驚地道，“你是說，地圖上的這座華麗宮殿，曾經就是修建在眼前的這座沙丘之上？”

  “是的！”楊道玄點頭。

  “你是如何知道的？”程柏樓有些驚訝。

  “程老，你看，古圖之上的各大宮殿相連，是不是與天上的生命星座一模一樣？每一顆星星，都對應著古圖上的一座宮殿。歲月更迭，山川變幻，破敗的古城被掩埋在了沙地之下，但是地點不會改變。”楊道玄沒有隱瞞，將這一切告訴了程柏樓。

  “確實一模一樣！沒想到你竟然有生命古城的地圖！”程柏樓萬分感慨。

  “程老，你拿個對策！”楊道玄說道。

  “除非萬不得已，我不想全力出手。我去將它喚醒，然後將其引開，你們則趁機行動。”程柏樓雷厲風行，說完就飛了出去，雙腳落在沙丘之上狠狠一跺。

  一股龐大的力道傳遞下去。

  吼！
  一聲震耳欲聾的咆哮從沙地之下猛然爆發。

  一道龐大的黃色身影猶如倩女幽魂中的蜈蚣精，轟然撕裂沙地衝了出來，它滿是戾氣與怒吼。

  滿口尖牙的巨大口器張開，凶狠地朝著向空中飛去的程柏樓噬咬而去。

  楊道玄發現，七級死亡沙蟲太過可怕，與人類合體修士一樣，掌握了部分道則之力，張口吐息，渾濁的霧氣所過之處，一切盡皆化作了砂礫。

  那黃色霧氣中顯然蘊含著土之道則，盡管他的古神之軀與雷劫元神十分強大，但若被這土霧波及，只怕瞬間就會化作一抔沙土。

  “道的力量，才是這個世界的終極力量！”楊道玄目光閃爍，看著程柏樓和那隻死亡沙蟲遠去，他立刻與石童、黑魔老人一同動身，前去挖掘沙地。

  三人都不是凡俗修士，想要撕裂大地，移轉山河，可謂輕而易舉。

  楊道玄全力施展馭劍飛仙，哧啦！劍光一閃，瞬間就在地下劃出一道深不可測的黑色溝壑。

  未等流沙湧灌，黑魔老人幻化出一雙巨大的黑色魔爪，抓住溝壑的兩側，用力一撕，頓時，一個足以容納一座山嶽的巨大地底裂縫就出現在他們面前。

  三人望著這深淵般的入口，沒有絲毫猶豫，跳了下去。

  楊道玄目光一掃，信息浮現，頓時鎖定了石台的位置，念頭一動，無堅不摧的飛劍如流光飛出，狠狠朝深處一絞，一個石台就顯露了出來。

  這個獻祭台上竟然有著八滴生命之水。

  楊道玄神色大喜，抬手將其攝入掌心，就收入了須彌戒中。

  三人沒有片刻停留，瞬間飛了出去。

  黑魔老人反應很快，再度幻化出巨大魔爪，收攏沙土，將其重新填埋。

  待到一切完成之後，三人化作流光消失在天邊，溜之大吉。

  “怎麽樣，可得手了？”一處天空，程柏樓與眾人再度相聚。

  “到手了！”楊道玄有些高興。

  “走，我們去下一處！”

  眾人再度行動，來到了第八處獻祭地點，如法炮製。

  那頭七級死亡沙蟲被程柏樓引出之後，楊道玄等人再度得手。

  第九處獻祭地點是在沙漠邊緣，也就是程柏樓所在的石屋，已經得手。

  楊道玄看了看地圖與星辰，帶著眾人深入死亡沙漠，往第十處獻祭地點飛去。

  眾人的速度極快，在夜色下劃過幾道殘影，就飛出了數十裡。

  轟！
  突然，一道打鬥聲響吸引了幾人的注意。

  楊道玄幾人在天空駐足，朝下投去目光。

  赫然看到了兩個人，一個身穿金龍袍的青年男子，一個身穿華服的老者。

  這不是那鴻宇還能是誰？

  “居然找到了一處生命泉眼，真是好運氣！”楊道玄雙眼赤紅，直接無視鴻宇身旁的合體老者，徑直朝鴻宇遁去，“生命之水是我的，給我滾開！”

  “啊，是你小子？”鴻宇剛要去取生命之水，聽到怒喝便轉身望來，見到是楊道玄氣勢洶洶地殺來，他不禁大怒：“你個小癟三居然敢從我手中搶奪生命之水，真是好大的膽子！”

  回應他的是楊道玄寬大的手掌，啪！一聲脆響，鴻宇當即被凌空抽飛。

  前方的一滴生命之水被他抬手一攝，頓時落入了手中。

  “好小子，上次沒有防備讓你逃了，這次我封禁時空，看你往哪裡”老者話未說完，同樣被一掌抽飛。

  “你動他，就是動我！不想死——滾！”看著宛如一座大山般護在身前的程柏樓，楊道玄心中暢快無比，爽！有護道人的感覺就是爽！
  “你個小癟三，你”鴻宇一臉怒容，看了看楊道玄，又看了看一臉冷漠的程柏樓，露出了驚異之色。

  “出來混，不僅要有護道人，護道人的實力還得強才行。鴻宇，永恆聖國的皇子？哦，不過是第八十五位皇子而已，不受重視的邊角料，難怪護道人這麽弱，活該被我欺負了！”楊道玄站在程柏樓身邊，揚眉吐氣道。

  “你”鴻宇快氣炸了，連忙傳音問道：“萬老，以你的實力，能否將那名合體修士斬了？”

  “我不知道他真正的實力，不過剛才交手，我從他身上感受到了一股恐怖的道則波動，他參悟的應該是一種極為厲害的大道法則，我與他鬥起來估計會兩敗俱傷！”老者陰沉著臉，傳音回道。

  “兩敗俱傷？”鴻宇牙齒都快咬碎了。

  “來嘛，來嘛！他們打他們的，我們打我們的，如果我不能在十招之內斬你頭顱，那便算我輸！”楊道玄朝氣得炸肺的鴻宇咧嘴一笑。

  “你！這筆帳我記下了！萬老，我們走！”鴻宇臉色陰沉，甩袖便走。

  “如果你想將他留下，那麽我可以全力出手一次！”程柏樓淡淡道。

  “算了！這小子只是分身，程老你出手次數寶貴，不用浪費了！”楊道玄望著遠去的兩道身影說道。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