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哲買的熊貓帽子太沉。

  歲歲沒說兩句話，帽子就不斷地往前滑，擋得她眼睛都快看不見了。

  聞池動手幫她扶了下，別扭地哼了哼：

  “哥哥當然想歲歲……倒是你，真的想哥哥嗎？沒有玩得忘記哥哥？”

  酸，真夠酸的！

  歲歲好似被冤枉，雙手抱著沉甸甸的熊貓帽子，努力瞪大那雙眼睛：
  “才沒有！歲歲一直記著哥哥呢！”

  這小小人兒急得快要跳起來！
  聞池見狀，立即反省自己是不是太過了。

  就算有負面情緒也該自己消化，怎麽可以把不滿傳遞給歲歲呢？
  “抱歉抱歉，是哥哥不好，不該說這些的。”

  聞池手忙腳亂地安慰歲歲。

  歲歲撇著小嘴巴，表示不開心。

  好一會兒，才被聞池重新哄得眉開眼笑。

  聞池松了口氣，也跟著笑了。

  旁觀全過程的凌哲：……

  這就叫自作自受！
  凌哲慢騰騰拉開聞池歲歲對面的椅子落座。

  為了延續先前人設，他隨口問起：

  “對哦，剛才在醫院的是你哥嗎？他出什麽事了？看起來挺嚴重的。”

  聞池抬眼看他。

  礙於歲歲在，聞池沒裝聽不見，不走心地解釋：

  “嗯，受了點傷。”

  凌哲要不是知道所有來龍去脈，怕是真就信了！

  他乾脆選擇閉嘴，不去打擾這兄妹倆的二人世界。

  當然。

  對小神仙看重的哥哥，討好還是要討好的。

  來日方長嘛！
  心裡想著，凌哲順手端起服務生送來的飲料喝了口。

  “啊呸呸呸！這什麽味道！”

  凌哲驚恐地看著手裡花花綠綠的飲料，像是看到了魔鬼！
  不行了！
  凌哲覺得就算等自己躺進棺材那天，都不會忘記這個可怕的味道！

  服務生正好站在旁邊，聽見凌哲的抱怨，尷尬假笑。

  先看了看聞池，瞬間明白許多。

  “咳，先生不好意思，這是店裡的特色招牌。”

  說著指了指門口的立牌。

  上面寫著——

  【店長特調，黑暗飲料，一口氣喝完的客人能得到超級大獎！夠膽你就來！】

  凌哲：不好意思，我覺得這不太合適。

  “等等，我又沒……”

  凌哲正想說黑暗飲料不是他點的，結果余光瞥見憋笑的聞池。

  OK，破案了！

  “抱歉，給我換一杯……礦泉水吧。”

  凌哲實在是不敢承受任何味道！
  歲歲趴在桌子邊邊，露出半個小腦袋：

  “怎麽啦凌哲哥哥？”

  凌哲說沒事。

  聞池笑容卻瞬間消失！
  不過，他礙於歲歲，忍了又忍。

  接下來時間乾脆忽略掉凌哲，隻圍著歲歲打轉。

  一會兒問她草莓牛奶好不好喝，有沒有奇怪的味道；

  一會兒幫她擦掉嘴角的奶油，問她夠不夠，想吃的話再點。

  凌哲看不下去，提醒了句：
  “歲歲是小孩子，甜食吃多了不好。”

  聞池沒發作，歲歲先不高興啦！
  她正徜徉在甜食海洋裡開心著呢，哪裡容得下別人拽走她？

  “我不是小孩子！吃再多都不會有影響啦！”

  聞池以為這是歲歲孩子氣的反駁。

  知道一些內情的凌哲，卻在思索後，附和點頭：

  “嗯，倒也是。”

  聞池眼睛微眯。

  總覺得這兩人之間有別的事情瞞著他……

  ……

  一個多小時眨眼而過。
    聞池惦記著回醫院看大哥的檢查結果。

  而歲歲經歷了人參精元消耗，又在病房鬧了有驚無險的一遭，也是疲憊不堪。

  剛開始還能精神奕奕地跟聞池聊天，手舞足蹈地分享她在凌家收到的禮物。

  沒多久，她的小腦袋一點一點，困得眼皮都在打架了。

  聞池再次將歲歲耷拉下來的熊貓帽子扶上去，問她：
  “很困嗎？”

  歲歲咕噥兩聲，眼皮徹底合上，小手小腳舒展開，沉沉睡去。

  聞池及時扶住歲歲歪倒的小身子，大掌扶住歲歲軟綿綿的臉蛋。

  歲歲大抵覺得很舒服，發出貓咪般呼嚕呼嚕的聲音，又在聞池掌心裡蹭了蹭。

  聞池心軟得一塌糊塗。

  然後對凌哲說：

  “你先帶她回去休息吧。”

  其實凌哲早就想這麽做。

  只是不想打斷歲歲格外高昂的興致罷了。

  “我來抱她吧。”

  凌哲提議。

  聞池卻一口回絕：
  “不用。”

  說著，他小心翼翼將歲歲抱在懷裡，並熟練幫她調整了個舒服姿勢。

  曾幾何時，連給歲歲扎頭髮都笨手笨腳的少年，已經成長為合格的家長。

  聞池動手擋住歲歲的耳朵，讓她不會被外界聲音吵醒：

  “等她醒了，給我打個電話，讓我確認她好不好。”

  凌哲無奈極了，嘴裡嘀咕：
  “我家又不是龍潭虎穴……好！知道了！”

  “把你家地址發給我，還有，我隨時可能上門找你！”

  “行行行！”

  “剛才她吃了很多甜點，晚上就不要讓她吃太多了。”

  “沒問題。”

  “……”

  凌哲一遍遍地答應聞池各種苛刻要求。

  不耐煩是肯定的。

  但是仔細想想，就聞池這個臭脾氣，能對歲歲細致如此，也算是獨一無二了。

  真心難得嘛。

  光是這一點，就足夠讓凌哲打消所有脾氣。

  終於，他們抵達凌哲車旁。

  聞池不忘檢查後座的兒童安全座椅，勉強算滿意的點了頭。

  凌哲大概是被PUA了，居然為聞池點頭認可而感覺驕傲……

  呵呵，他一定是瘋了。

  歲歲沒睡太久。

  車子剛回到凌宅，她就揉著眼睛，悠悠轉醒。

  “哥哥呢？”

  歲歲茫然望著四周。

  凌哲不得不跟歲歲解釋了一番。

  盡管歲歲有點小小的失望，可最後還是乖巧地點點頭，表示理解哥哥。

  凌哲也終於有機會給歲歲說起今天的事：
  “……我當時真以為露餡了！沒想到歲歲你竟然拉來江奶奶她當外援，直接把謊言成功圓上！我們也太幸運了！連老天都在幫我們吧！”

  歲歲點點頭：
  “沒錯哦。”

  “啊？”

  歲歲格外認真：

  “就是老天在幫我們呀！”

  “啊啊？”

  凌哲好一陣才反應過來——

  不是巧合，難道是歲歲受天道眷顧後的必然？
  所有事情都會往利於她的方向發展？

  “莫非歲歲你就是老天的親閨女？”

  “差不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