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後，歲歲還是找到機會，把今日份的人參精元偷偷傳給了初硯。

  初硯頓時感到一股疲憊湧上。

  他試圖打起精神，跟歲歲說幾句話道別。

  結果話才說到一半兒，他自己就先靠在輪椅上睡著了。

  並且睡得特別沉，凌哲叫了好幾聲，都沒把他叫醒。

  凌哲不得不動手將他的輪椅推回上樓。

  歲歲亦步亦趨跟著，打算履行承諾，上樓去看江奶奶。

  醫生護士看到初硯回來的樣子，大吃一驚，以為是出了什麽事。

  經過一番檢查得出結論，初硯只是睡著了。

  醫生護士們：……

  凌哲退出病房時，悄悄問歲歲：

  “他真的沒事嗎？”

  歲歲心不在焉地踮腳往對面江奶奶的病房張望：

  “沒事哦，他只是在修複身體喲。”

  欲言又止的凌哲，還想問點什麽。

  不過歲歲已經被病房裡的江奶奶看到，和藹地招手讓她過去。

  歲歲像開心的小狗狗，撒腿兒跑過去，一頭扎進江奶奶的懷裡，高高興興地同江奶奶說話。

  江奶奶看起來更高興，枯瘦的手掌一下一下地撫摸著歲歲的發頂，摸得歲歲都愜意眯起了眼睛，發出了貓咪般的呼嚕聲。

  凌哲看在眼裡，暫時將好奇壓下，一直守在病房門外。

  等歲歲告別略顯疲憊的江奶奶走出來，已經是半小時過後。

  歲歲認真又專注地吃著江奶奶給她的棒棒糖，根本沒發現凌哲臉上的異樣神情。

  是凌哲忍不住開口：
  “小神仙，剛才我看到的……”

  凌哲回憶起親眼目睹的畫面——

  漂浮的光點、強大的生機之力、如枯木逢春般的身體轉變……

  “那些應該，不是錯覺吧？”

  歲歲咦了聲，多看了凌哲一眼：
  “你很有天賦哦！”

  說著，並不吝嗇地比劃出大拇指。

  凌哲傻憨憨地笑著，撓撓後腦杓：

  “謝謝誇張……啊等等！這麽說我真看到了！有天賦……難道是修真天賦？”

  凌哲激動得臉都漲紅了。

  歲歲嗦著棒棒糖，含糊道：
  “可以這麽說叭。”

  凌哲嘿嘿笑著搓搓手，一會兒興奮，一會兒擔憂，一會兒又好奇……那張臉上的表情就跟調色盤似的，變來變去。

  歲歲覺得凌哲真是好吵呀，就多說了句：

  “有天賦不一定能入門呀，不過嘛，你們供奉了我，也算是入門了……”

  凌哲沒太聽懂。

  歲歲就努力搜羅著傳承記憶裡的知識，磕磕絆絆地講述了一番——

  原來，在凌家供奉歲歲後，相應的便會增加與另一世界的牽絆。

  別小看這份牽絆。

  當一個注定與玄門無緣的人，可能這輩子都遇不到什麽靈異事件，生活平靜而無波瀾。

  可是，有了這份牽絆，無論走到哪兒，都更容易吸引來一些奇奇怪怪的事情。

  世人常叫它，命運。

  玄乎點的則稱之為，緣分。

  凌哲：……忽然就笑不出來了。

  “鬼、鬼嗎？”

  他哆嗦著發問，心裡怕得厲害。
    歲歲搖了搖小腦袋：

  “這世上沒有鬼哦。而且好人可以百邪不侵哦！”

  或者應該說，心正無雜念，即可百邪不侵。

  那些不知道世界另一面、於是無法產生交集的人，差不多就是這種狀態。

  凌哲愁眉苦臉的時候，歲歲安慰他：
  “沒關系的啦，你們供奉了我，身上有我的氣息庇佑，一般是不會受傷的哦。而且凌哲哥哥不是想要成為修者嗎？只有接觸到那個世界，才能獲得機緣，成為真正的玄門中人哦！”

  凌哲這下真的聽懂了。

  說白了，就是風險和機遇並存！
  “我會努力的！”

  他握緊拳頭，自己給自己打氣。

  歲歲含糊的點頭，不怎麽走心地附和：
  “嗯嗯嗯，加油，加油哦！”

  *
  一輛低調行駛的黑色轎車裡。

  副駕駛座上，聞池手撐著下巴，望著窗外飛逝風景，不知道在想些什麽。

  駕駛座上的夏凱，絮絮叨叨個不停。

  誰知，頭一轉，看到聞池……

  好家夥！
  這小子是一個字沒聽進去哦！
  夏凱無奈極了：

  “小池，所以你明白我們的計劃了嗎？”

  “明白了。”

  聞池回答得心不在焉。

  他總覺得心裡悶悶的，好像哪裡不舒服。

  難道是……歲歲？
  夏凱不知道聞池在想什麽，只是單純對聞池的回答表示質疑：

  “那你重複一遍。”

  聞池撇撇嘴：
  “你的計劃，不就是讓高層流露出真面目，然後作為證據，方便解約嗎？”

  “bingo！幸虧你沒忘！呵呵，這群死不要臉的家夥，趁著你因為家事忙碌，沒注意到，就在背後搞事……老虎不發威，當我們是病貓啊！”

  夏凱雄赳赳氣昂昂，勢要為聞池討回公道！

  而聞池呢。

  他其實沒有太大感覺。

  就算他知道網上鬧的那波誤會，跟經紀公司脫不了關系，也沒什麽觸動。

  他已經不是當初那個被小小溫暖感動、就會死心塌地跟著公司的單蠢少年了。

  現在，他有了妹妹，哥哥也回來了……

  跟這些真正關心他的人比較，經紀公司以前那些手段，實在是太功利、太直白，連百分之一的真情都看不到。

  所以，就算接下來做的所有舉動，目的都是為了坑一把經紀公司，聞池也絲毫沒有從前的負罪和愧疚感。

  只有一點點的戲謔。

  夏凱緩慢踩下刹車，看著路邊佇立的氣派大樓：
  “到了。”

  BH娛樂在愛豆經紀這塊兒，算是行業內的佼佼者。

  加上這些年粉絲經濟、流量經濟盛行，原先的小作坊一躍而起，賺到不少錢，才有資本在燕京租下一棟十多層的辦公大樓。

  BH娛樂樓下常年聚集著從全國各地趕來的粉絲，他們舉著燈牌和應援旗幟，安靜地坐著，每當有明星保姆車停下，就會興奮歡呼著跑上去。

  在聞池的鼎盛時期，來樓下蹲守的粉絲裡，九成都是為他而來。

  現在嘛……

  “那是誰的車？”

  “不知道，工作人員的吧。”

  “下車的那個看著有些帥哎，好像是聞……咳咳咳。”

  “他啊，還是算了吧。”

  “真是晦氣。”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