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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修仙:當你把事情做到極致》第217章 突襲
  第216章 魔域
  北風蕭蕭。

  五澤湖上,一艘大船,向北而去。

  五澤水域極廣,接連三府之地,能夠直通州府。

  如今大船北上,便是去往寧州,有些不同尋常。

  雖然魚王被捕,靈魚漸散,但到底只是漸散,並沒有立即消失。

  本著蚊子腿也是肉的原則,各大勢力的船隻並未就此離去,反而強令手下的漁民,抓住最後的這點時間,在靈魚消失之前全力捕撈。

  最後的狂歡。

  但這艘大船卻未參與,與眾不同的選擇了離開。

  畢竟,它是“皇家”的船隻,作為大興朝廷的當家,必須要自持身份,雖然這次沒能吃到肉,但湯還是要分給手下人喝,不然怎能服眾?

  反正不管如何捕撈,最後大頭都要朝貢,何必浪費時間,自降身份。

  比起蠅頭小利,他們還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靈物,靈物……”

  金碧輝煌,滿是奢華的船艙中,宇文傑面沉如水,陰霾難去。

  沈紅玉沉默不語,一雙美眸之中亦是難掩憂愁。

  身為大興十二尋仙使之一,他們的使命便是巡遊天下,搜羅各類靈物回朝。

  此乃要務,重中之重,尤其是在當下關頭。

  老祖,凝嬰在即,魔性漸重,急需靈物化消魔性,壓製體內魔亂祟凶,否則……恐有不忍言之事!

  “無論如何,你我都必須要尋到一件靈物!”

  宇文傑沉聲說道:“只要度過此關,老祖凝嬰成功,便可憑借我大興山底蘊,斬去魔胎,屍解成仙,讓我大興山也出一位鎮世仙人!”

  “屍解仙?”

  沈紅玉喃喃一聲,眼中亦有幾分向往,隨後又做苦笑:“哪有那般簡單。”

  “縱有萬難,也要一試!”

  宇文傑神色冰冷,話語堅決:“只有鎮世仙人,才有資格會盟,九宗屍解,舉派飛升,乃是此世唯一生機,無論如何,都要一試!”

  “舉派飛升?”

  “希望吧。”

  沈紅玉搖了搖頭,不再多言。

  就在此時……

  “砰!!!”

  一聲巨響,船身震動。

  “嗯!?”

  “怎麽回事?”

  宇文傑眉頭一皺,轉眼向外。

  沈紅玉亦是蹙眉:“大概是觸礁了吧?”

  “觸礁?”

  “怎有可能!”

  宇文傑眉頭緊皺,心中更是莫名不安,當即向外走去。

  雖是築基修士,但受限於魔氣,他們出行的方式向來樸素,就是普通的車馬船隻,什麽法器,什麽遁光,不到緊要關頭根本不會使用。

  畢竟,法器也好,遁光也罷,使用都要消耗法力。

  法力消耗,就要恢復,就要吸收天地元靈,還有那令修者聞之色變又無法避免的魔氣。

  在這樣的一個世界,若不想淪為妖魔,那就必須做到勤儉持家,竭盡可能的節約法力,降低消耗,從而減少元靈的吸收,魔氣的汙染。

  他們也不例外,縱是尋仙使,大興山在外的臉面人物,出行座駕也是普通的車馬船隻,根本不敢長途飛行,大量消耗真元法力。

  “大人!”

  一名親衛前來,稟報說道:“船底碰撞,似乎撞到了什麽,已命人下水查看了。”

  宇文傑沒有言語,直接飛身來到船外。

  然而剛剛出船……

  “呼!”

  冷風吹拂而來,帶著一股鏽味。

  鐵鏽般的腥味。

  宇文傑眼瞳一縮,身軀生生僵凝在了半空。

  前方,水澤朦朧,暗霧森湧。

  漆黑的霧氣,猶若潮水而來,迅速充斥空間,填滿視野。

  轉眼,前方水域,便被無邊暗霧籠罩。

  不,不止前方,環顧周遭,四面八方皆見暗霧洶洶。

  暗霧洶湧,幾成實質,連湖水都變得漆黑,血液一般迅速散開。

  宇文傑身軀僵凝,滯留在半空之中,望著那森湧而來的暗霧,眼中是驚惶,是恐懼,還有迅速滋生的絕望。

  “魔!?”

  “怎有可能,怎有可能!”

  “紅玉,快走!”

  驚叫一聲,乃是最後道義,隨即便化作一道寒光,不顧法力消耗直衝天際。

  “大人!”

  “這……”

  後方船上,眾人見此,更是手足無措。

  “魔域?”

  “該死!!!”

  而聽聞聲響趕出的沈紅玉見此,亦是神色大變,隨即縱身而起,化作一道烈焰紅光,如宇文傑一般,直向高天而去。

  片刻之後……

  “該死,該死啊!!!”

  一藍一紅,二色光華,接踵而回。

  竟是兩人,去而複返。

  兩道遁光落回船上,現出宇文傑與沈紅玉身影,面上一派驚怒交加,氣急敗壞。

  “怎會這樣,怎會這樣!”

  “靈魚出世,並非首次,前幾次都未見魔蹤,為何這次……該死!”

  宇文傑氣急敗壞,難以自控,一掌拍在船沿,直將三丈護欄粉碎。

  沈紅玉同樣眼見絕望,但到底是築基修士,很快便強定下來:“說這些還有什麽意義,魔域已成,封天絕地,唯一生機便是尋地固守,或許還有可能度過魔劫。”

  沈紅玉一咬牙,喝令眾人:“傳令下去,原路退回,快!”

  “是!”

  很快,大船便行動起來,驚慌失措的退向湖心。

  也是大船行動的同一時間……

  暗霧之中,一道輪廓,緩緩飄搖而出。

  凝目望去,輪廓漸清,竟是一葉孤舟。

  孤舟之上,還見一人,孤身坐於船頭。

  “篤!篤!篤!”

  那人似是梵門僧者,頭頂光潔,煩惱盡去,只是不見容顏相貌。

  一件雪白僧衣,又見鮮紅血跡,斑斑點點,大片沾染。

  他卻渾不在意,孤身坐於船頭,不住敲擊一物,發出清脆悠長的木魚聲響。

  更有偈言詩聲,梵音禪唱而出……

  “身是菩提樹,心若明鏡台。”

  “時時勤拂拭,勿使惹塵埃。”

  “哈哈哈……”

  “阿彌陀佛,善哉善哉!”

  “嗚嗚嗚……”

  “菩提本無樹,明鏡亦非台。”

  “本來無一物,何處惹塵埃。”

  “本來無一物,何處惹塵埃。”

  “……”

  梵音禪唱之中,又有聲聲悲慟,隨著木魚敲擊,暗霧森湧,侵襲而來。

  ……

  與此同時,五澤湖心。

  “大人,這天氣,下水去,可是要人命的啊!”

  “老爺,您發發慈悲,可憐可憐我們吧,我一家老小七口人,全靠我打漁養著,這魚我們真的沒法給您捕啊。”

  “歷大小姐,歷大小姐,請您發發慈悲,給我們一條生路吧!”

  “別打,別打,我們下水,我們下水還不成嗎?”

  “阿爹……”

  數百條烏篷船被驅趕而來,數千漁民齊聚於五澤湖心,在各方勢力的驅趕下捕撈靈魚。

  南方落雪,可見極寒,五澤之水刺骨冰冷,不知多少漁民入水之後再難浮出。

  即便如此,各家依舊不願放松,仍要享用最後的靈魚盛宴。

  大船之上,聽聞四下聲響,歷蘇紅神情冷漠,不做任何理會。

  朱陽道人在旁,瞥了她一眼,隨後又做一笑,醉酒當歌。

  忽然……

  “這是什麽東西!”

  “你撈條死魚上來做什麽?”
    “這一網怎麽都是死魚?”

  “這魚……”

  一艘烏篷船上,漁夫艱難的拉起大網,看著漁網中滿身紅斑,一動不動的死魚,面上滿是詫異之色。

  隨後,便覺頸後瘙癢,本能伸手一撓。

  結果指尖觸碰,竟是一片細膩,熟悉而又陌生的觸感,隱隱還有幾分疼痛。

  低頭一看,只見手中,一片細鱗染血。

  “這是……”

  “阿哥,你怎麽了?”

  “這……”

  片刻之後,驚叫之聲,接連而起。

  “嗯!?”

  大船之上,各方勢力,也覺察到了不對。

  朱陽道人驚奇身軀,轉眼望去,只見遠方一片霧潮洶湧,隱有大暗黑天之勢。

  “這……”

  “不好!”

  “是魔!”

  “怎會?”

  驚見變故,四方駭然。

  朱陽道人眼瞳一縮,隨後想也不想,直接架起遁光,射向遠方天際。

  歷蘇紅亦是驚起身軀,望著遠方洶湧如潮的暗霧,怔怔失神,不知所措。

  片刻之後,一道遁光回返,落入大船之中。

  朱陽身影重新,面色鐵青,驚怒交加。

  “怎會這樣!”

  “該死!!”

  “師尊,這……”

  “仙師……”

  “什麽都不要說了!”

  朱陽厲喝一聲,打斷眾人:“馬上開船,到碼頭去!”

  “是……”

  “啊!”

  “妖怪,妖怪啊!”

  “救命,救命!”

  “快走,快走!”

  幾人言語之間,下方已是一片混亂。

  幾個漁民,身體生出魚鱗,更有紅斑點點,手掌輕輕一觸,便帶血脫落下來,觸目驚心,駭人無比。

  幾人驚恐,轉向周邊求助,但周邊之人哪敢理會,連帶各方勢力的武者都是一陣駭然,紛紛避讓開來。

  恐懼,如若瘟疫一般蔓延,一艘艘烏篷船無頭蒼蠅般亂撞,幾艘鐵甲大船也拔動開來,不顧漁民的驚叫呼喊,將一艘艘烏篷小船撞翻碾碎,驚慌失措的向外逃離。

  ……

  當夜,月隱星沒,一片黑暗。

  一艘烏篷小船,自五澤湖中匆匆駛出,來到了魚市碼頭。

  此時的碼頭,已無人看守,上百條烏篷船雜亂無章的停放著,原本看賭的皂吏不知去了哪裡,地上滿是各種雜物,還有觸目驚心的血跡以及屍體,無聲敘述著之前的混亂風波。

  但阿青卻顧不上這些,只見她手忙腳亂的扯掉身上的蓑衣,從船艙中背出一個瘦小的身影,噗的一聲就跳下了水,奮盡全力遊到岸邊又向魚市奔去。

  “堅持住,堅持住,阿姐帶伱去找墨大夫,他一定有辦法治這怪病,堅持住啊!”

  急病亂投醫,心急如焚的阿青,也不顧上現在如何如何,背著弟弟就跑到了魚市。

  魚市之中,更是狼藉,到處都是血跡,還有爭搶,打鬥,拚殺的痕跡。

  不少店鋪都遭到了破壞,往日熟悉的人都不見了蹤影,一家家店鋪都被砸開了店門,地上散落著稀碎的銀錢,米糧,還有衣物等各種家什。

  唯獨,不見活人,不見一個活人。

  只有黑暗,死寂的黑暗,以及影影倬倬的建築輪廓。

  這是魚市,還是鬼市?
  “嗬,嗬,嗬!”

  黑暗之中,死寂之間,喘息聲變得分外清晰。

  奔來的阿青,看著滿地狼藉,空無一人的魚市,一顆心在不斷的下沉。

  魚市都成了這副模樣?
  墨大夫呢,墨大夫還在嗎?
  到底發生了什麽,好端端的怎會變成這樣?

  少女心中,盡是不解。

  但背後微弱的呼吸聲,還是讓她堅定了念頭。

  “先去藥鋪,墨大夫,墨大夫一定還在那裡。”

  雖是自欺欺人,但事到如今也別無他選,阿青一咬牙,背著弟弟奔向藥鋪。

  藥鋪不遠,很快便到,但熟悉的店門已被砸開,內中不見光亮更無人影。

  “這……”

  阿青不自主的放慢速度,小心翼翼的來到店門前,空氣中除去熟悉的藥味,還有一股怪異的味道。

  怪異的腥臭味道。

  好似魚腥,又似爛肉,讓人作嘔。

  阿青眉頭一皺,呼吸屏起,背著弟弟小心翼翼的探進藥鋪。

  “墨,墨大夫?”

  “你在嗎?”

  “我,我是阿青!”

  幾聲呼喊,無人回應,阿青的心更是沉了下來。

  即便如此,她也不願離開,來到前台憑著記憶摸索了一陣,成功找到一個火折子。

  “呼呼!”

  打開吹了吹,火光亮起,勉強照明。

  藥鋪之中,一片散亂,顯然也遭到了劫掠。

  阿青一手拿著火折子,一手扶著背上的弟弟,小心翼翼的往藥鋪後堂而去。

  哪怕希望不大,她也不願放棄。

  來到後堂,藥味更濃,那股惡臭也更加明顯。

  阿青向前一照,眼瞳立縮。

  前方,一片猩紅,滿地血跡,似經歷了一場極慘烈的戰鬥。

  但卻不見屍體,只有一團不知什麽的事物,縮在角落之中。

  阿青拿著火折子,驚顫的向前照去,只見一套眼熟的衣物,如今已被鮮血浸紅,更有大量粘稠渾黃的汁液,散發著一股令人作嘔的惡臭味道。

  “墨大夫!”

  看著那熟悉的衣物,阿青驚叫一聲,就要上前查看。

  結果剛一動作……

  “啪啦!”

  一陣怪異的聲響,似有什麽抽發開來。

  角落之中,縮成一團的人,緩緩扭過了頭來,露出一張驚悚無比的面龐。

  滿頭披亂,黑發森森,其下是枯黃,乾癟,病態的肌膚,緊緊包裹著面顱,感受不到一點血肉的存在,就是一顆貼皮的骷髏。

  骷髏的一雙眼眶,深深的凹陷了下去,內中渾黃的眼瞳,呈現一種渾濁蕩漾的質感,仿佛隨時都會有膿液溢淌出來,下半張臉龐滿是鮮紅的血漬,將那犬牙交錯的血盆大口凸顯的極端恐怖。

  它轉過身來,半蹲在角落之中,一雙極長的手臂,自長衫袖袍之中伸展而出,胸膛處更是有一股巨大的創口,大量血肉抽發,在創口邊緣蠕動遊走,宛若鮮活的蚯蚓一般,想要填入其中,恢復傷勢。

  然而,無用,根本無用,凌厲的劍氣橫踞,將那抽發的血絲肉芽紛紛絞碎,大量鮮血與膿液溢淌而出,在它腳下積成了一個小小的水坑。

  “墨,墨大夫!”

  阿青一縮,望著眼前熟悉而又陌生的“人”,身軀驚顫起來,不由自主的向後退去。

  “是阿青啊?”

  “哈哈……咳咳咳!”

  那人見此,卻是聲笑,弓駝著背站起身來,但廢了極大的氣力仍是翻倒在地上,只能四肢並用的向阿青爬去。

  “別怕,別怕,我只是病了,吃點藥就好,吃點藥就好……”

  說著,便奮力爬向阿青。

  阿青也驚醒過來,不知哪裡來的力氣,撐起身體轉身就逃。

  然而……

  “你要去哪裡?”

  一陣力量,身後傳來,直將她打翻在地。

  “阿弟!”

  那力不大,摔得也不重,但阿青卻是驚慌失措,手腳並用的爬到自己弟弟身邊,卻發現他早已昏迷。

  “阿弟!”

  看著生死不知的弟弟,阿青大叫一聲,不知何處生力,轉身對向那墨大夫。

  “藥,我的藥,給我,給我……!”

  猶若爬出亂葬崗的惡鬼,聲聲嘶叫,胡言亂語,直向阿青二人爬去。

  阿青咬牙,身軀顫抖,但還是強撐著拔出了腰間的短刀,就要做最後的殊死一搏。

  “呼!”

  黑影飛來,腥風壓至,阿青顫抖著將短刀向前一推。

  同一時間,虛空之中,陰氣洶洶凝聚,一道虛影成形,跨馬提刀劈向惡鬼。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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