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午十點，剛剛過了打工人一天最有精神的時刻，大部分的人會在這個時候給自己小小休息十分鍾。

  郝菲是一名文員，她在工位上伸了個懶腰，突然，她的光腦毫無征兆的跳出來一個畫面。

  畫面上只有一個面容癲狂的男人，瞅著有點眼熟。

  “鞏天華，你不覺得你這麽做太枉顧人命了嗎？我剛剛看了報告，就短短兩三個月的時間，意外死亡人數超過了十萬！你是一個科研工作者，不是劊子手！”

  “那又怎麽樣？想要有結果，總是會有人要付出！”

  “死的不就是一些下等賤民嗎？他們是帝都的蠹蟲，死之前能為科研事業添磚加瓦，也不算白死。”

  “鞏天華，你說的還是人話嗎？！為了一己私欲，私自研發違規藥劑，將它們混入醫藥公司的過期營養液中，把無辜民眾當成你試藥人，有多少人稀裡糊塗喪了命，以至於家破人亡，你不僅不知悔改，還滿嘴歪理，你太讓人失望了！”

  “如今我做的，是能讓整個人類社會前進一大步的偉大藥劑，他們能有資格參與進來，是他們的榮幸。”

  “老東西，馬上給老子滾，看見你就煩！”

  “再不滾，下一批藥第一個給你吃，看你是能進化成異獸，還是挺不過去直接暴斃！”

  ……

  還沒等她腦子反應過來，視頻就被緊急屏蔽。

  “剛才那是什麽東西？”郝菲隔壁工位的同事一頭霧水的問。

  “你也看到了？”郝菲奇怪的問。

  “是啊。”

  “我也看到了。”

  “還有我。”

  幾乎整個辦公室的同事都看到了剛才的視頻。

  “我好像聽見了一個名字，宮什麽的？”

  “你們不認得視頻上的男人嗎？他是研究所的副局長鞏天華啊，前兩天還有他的采訪。”

  “那另一個人是誰？”

  “不知道，畫面上只有鞏天華的臉，沒有他的，但好像聽鞏天華喊他高衛寧來著。”

  “難道我們不應該關注的是鞏天華研發違規藥劑嗎？”

  “什麽違規藥劑啊？”

  “不是說了嗎，混進了過期營養液。”

  “過期營養液，我沒喝過啊，過期的東西誰去喝啊？”

  一個年紀稍大的男同事臉色蒼白：“我……我給家裡人買過。”

  這位男同事是住在下城區的員工，家裡唯一的頂梁柱，過期營養液比沒過期的便宜，他偶爾會買一些回去。

  畢竟家裡就一個人賺錢，能省一點就省一點。

  “到底是怎麽回事啊？莫名其妙跳出來一個視頻，我還沒看明白，又沒有了。”

  “會不會是惡作劇啊？”

  “我覺得像……”

  類似的對話不止是郝菲的辦公室，帝都生存基地超過半數的居民都看到了這一幕。

  因為這一段視頻，不僅是光腦，但凡是能播放的地方，統統都放了一遍。

  擺放在櫥窗的電視機，巨大的廣告屏，甚至是只有聲音，沒有畫面的收音機，也播放了。

  大街小巷在同一時間段，響起了同樣的話。
    有人意識敏銳，第一時間就選擇了錄製，所以哪怕視頻緊急屏蔽，他也能重新再看一遍。

  不過第二遍沒看完，錄製的視頻就被刪除了。

  “瑪德，肯定是政府乾的。”男人罵罵咧咧，去聊天群裡大放厥詞，但很快，聊天群也被解散。

  男人愣了一秒，又去別的群，剛進去，群員們也是圍繞那段視頻在飛速刷屏。

  他剛想發表一二，話還沒打完，群又炸了。

  緊接著，一行黃色警告跳了出來。

  ——禁止討論過期營養液相關話題，違規者追究刑事責任！
  政府辦公樓，基地長張長江怒氣衝衝來到網絡安全中心，大聲呵斥他們掛警告的行為。

  “你們是豬嗎？發出這則警告，不就變相承認過期營養液有問題是真的？！”

  急起來，趙長江說話很不好聽，網絡安全中心的人被罵的不敢抬頭，同時也很委屈。

  他們是按照規章制度做的，平時遇到類似的情況，也是這麽處理的，怎麽今天就錯了？
  秘書長走了過來，在張長江耳邊說了幾句話。

  “真是不讓人省心！”

  張長江臉色一變，急匆匆走了出去，“你們不要隨意發警告，有任何動作先請示我！”

  網絡安全中心的人面面相覷，有人弱弱的說，“所以……是哪位大神弄出這些事的啊？”

  能進網絡安全中心的人都看得出來，那一截視頻不是演的，更不是AI換臉。

  這是真實發生的事。

  這個能拍到視頻，還能越過他們防火牆，在全帝都投放的人，真是太不簡單了。

  或者說，這不是一個人能完成的事，應該是一個團隊。

  至於這個團隊是誰，眾人心裡不約而同有了個答案，但誰也沒敢說出口，隻敢眼神交流。

  ……

  沈鹿沒想到事情異常順利，時間也差不多了，她一個箭步衝到鞏天華跟前，掏出記憶消失錘捶在了他腦袋上。

  “你……”鞏天華哪裡想到高衛寧會用錘子捶他，沒有防備的他倒在了地上。

  沈鹿不放心的又錘了一下，確定把剛才這段記憶從鞏天華腦子裡抹去了，才收起錘子，摘下了面具。

  她走出辦公室，伏城高懸的心落回肚子，收回了異能。

  正在此時，廖廣一臉古怪的跑了過來，看了看站在門口的二人，敲了敲門。

  敲了好幾次，一點反應也沒有，廖廣問道：“鞏局不在裡面嗎？”

  “應該在吧。”沈鹿睜著一雙無辜的眼睛，語氣弱弱的。

  廖廣皺眉，“算了，我先安排你們坐車。”

  想來鞏局應該是有什麽重要的事，不想被人打擾，所以才沒回應。

  他喊的另外兩個人就在後面，等會就過來搬齊之賢。

  不過，他沒想明白，鞏局怎麽會跟高局說那些話。

  有些話雖然是事實，可也不能當著人家面講，而且還被傳到了網上。

  也不曉得最終會鬧成什麽樣子。

  算了，這跟他關系不大，他雖然是鞏局的助手，但只是生活助手，研究上的事他一概不知，就算到時候追責，他也只是按吩咐行事，不用承擔太多的責任。

  乾好最後一件事，聽天由命吧。(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