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章 傷心人

  “大哥，這麽快就回來了？”二狗看到陸玄，有些開心。

  “派去上陽那邊的人可曾有消息傳回？”陸玄點點頭，邊走邊問道。

  “傳回來一次消息，不過官軍似乎沒有出兵的打算。”二狗搖了搖頭。

  “嚴密監視，另外沿途烽火台設好，不止上陽那邊，三陽縣的各條主道上都要設立烽火台。”陸玄點點頭，孫方有所忌憚他是理解的，不說已經歸降了自己的楊傲，還有張沅柔和霍戰這兩位高手的存在，才是讓孫方真正忌憚的原因。

  “大哥，你似乎很想他們打來？”二狗不解道。

  “他們不來，咱們這點兒兵馬也不可能跑去攻城，現在上陽縣那邊咱們已經有了民心基礎，拿下來比較容易。”陸玄點頭道：“而且這支官兵包括那白興昌的郡兵，若有可能，我想在春耕之前將其剿滅。”

  “剿滅？就咱們這點兒人？”二狗震驚的看著陸玄，自家大哥每一次想法都叫人心驚膽戰呐。

  “要想慢慢發展以抗衡朝廷兵馬，再給咱十年也難，這種事兒，得出奇製勝！”陸玄感慨道。

  練兵、養兵那都是要大量錢糧的，在這點上跟朝廷拚那是找死，想要以小博大，就必須兵行險招。

  “大哥莫非又有什麽妙計了？”二狗目光從震驚轉為了興奮。

  “哪兒有那麽多奇謀妙策，這兵無常勢，水無常形，打仗要的是因地製宜，再妙的計策，你拿來生搬硬套也只能自取其辱。”陸玄無語，接觸打仗後就知道那些歷史上所謂的奇謀妙策其實都是根據當時的環境定製的，換一個環境和時機就未必管用了。

  “行了，去做自己的事兒。”陸玄揮手打發走二狗，徑直去了內院，縣令夫人就被安置在這裡，只是陸玄一直沒去看。

  ……

  日光瀉下屋簷，微風吹動偶爾有積雪自房簷滑落下來，兩隻鳥兒湊在寒冬的雪地裡，艱難覓食，美婦就這般坐在窗前，晚霞為其潔白的臉上暈染了一層淡淡的金輝，一雙美眸就這樣靜靜的看著兩隻鳥兒發呆。

  “夫人，該換藥了。”臨時招來的婢女敲了敲門，隨後推門而入，看著又坐在窗前發呆的美婦，眼底閃過一抹羨慕。

  “嗯。”

  美婦關上窗戶，解開衣衫，絲綢自光潔的香肩滑落，隨著藥膏被婢女輕輕取下，鑲嵌在那雪白肌膚上的傷口有些刺目。

  “郎中說，再過一個月應該就看不出來了。”婢女一邊幫她清洗著傷口，一邊安慰道。

  美人嘛，最怕的就是身上留下傷疤，但這位夫人似乎對此並不在意一般。

  陸玄推門進來的正是這個時候。

  “需要回避一下麽？”陸玄掃過美婦那光潔的香肩，笑問道。

  “看都看了，有什麽要緊？”美婦有些哀怨道：“妾身來此已有數日，都統還是第一次來看妾身。”

  “是有些不該，畢竟夫人算是我的救命恩人，夫人恕罪。”陸玄走來，自婢女手中接過藥道：“我來吧，你先下去。”

  “是。”俏婢不敢多言，躬身一禮後，乖巧的退出房間，臨走還貼心的幫忙關上了房門。

  “都統算是真小人，還是偽君子？”美婦抬眼看了陸玄一眼，見他竟是真的只是幫自己擦藥，頗有些君子色而不淫的感覺，忍不住輕笑道。

  “看伱怎麽看，偽君子也好，真小人也罷，都是外人給的看法，太過糾結於旁人的評價，只會丟掉真的自己。”陸玄隨口道。

  “大概是都統看不上我這殘花敗柳，才會如此淡定吧。”美婦哀怨道。

  “還不知道夫人名字。”陸玄沒有回答，而是問道。

  “妾身柳依依，你我相識也有許久了，都統怎會想起來問妾身名字？”美婦好奇的看向陸玄。

  “郭昌死了。”陸玄仔細的幫她擦乾淨傷口周圍，而後開始擦拭藥膏。

  “你殺的？”

  “我說過，郭昌不能死在我手裡，殺他的是羅娟。”陸玄搖了搖頭。

  “那女人嗎？”柳依依想起那個迷之自信的女人，有些好笑：“所以，現在該叫你督帥了？”
    “也可以這麽叫。”陸玄點點頭。

  “那督帥是來接受我這個前督帥女人的？”柳依依黛眉輕佻道。

  “夫人的身體，在下是很欣賞的，不過比起這個，我想三陽縣的縣令官印更適合我。”陸玄幫她包扎好後，將衣服拉回來。

  “不知該說你冷血好，還是該說你坐懷不亂？妾身自問不醜，這樣一個女子，在你面前羅衫半解，你卻隻關心一塊石頭？”柳依依嗔了陸玄一眼。

  “在下是個正常的男人，也有需求的，不過夫人有傷在身，太過激烈的動作，對傷勢不好，我大概也算個惜花之人，這種牛嚼牡丹的事情，敗興。”陸玄坐在柳依依對面道：“夫人可以說說條件，你於我有救命之恩，只要不是過分的要求，我都可以幫夫人實現。”

  “你怎知妾身不是對督帥心動了，所以幫督帥？”柳依依起身，從枕邊的錦盒裡取出一方官印放在桌案上，幽怨的白了陸玄一眼。

  “夫人已經過了那種一見鍾情的年紀。”陸玄伸手拿起官印把玩著：“咱們說話可以簡單點。”

  “督帥年紀輕輕，怎的就這般老成？”柳依依不解的看著陸玄，明明才十八歲的年紀，但給人的感覺，卻像個看破紅塵的浪子。

  “世道艱難，我這人又不喜歡命運被他人掌握，不想被人掌握命運，就只能自己強大起來了。”陸玄將官印收起來笑道。

  “那督帥想不想知道妾身為何選你？”柳依依看著陸玄，眼神有些迷離，陸玄的身影似乎跟另外一道身影重合了。

  “夫人若願說，那便說，在下願意做個合格的聽眾，若不願說，想來在夫人心中，在下如今這點兒力量還不足以幫到夫人什麽，那就等夫人想說了再說。”陸玄起身道：“時候不早，就不打擾夫人休息了，夫人若願住著，這院子就留給夫人，若不願，隨時可以離開，三陽縣只要我在一天，沒人敢為難夫人。”

  “唉，有時候世事看的通透，也挺無趣的，督帥就不能裝作不懂，哄哄小女子嗎？”柳依依不滿道。

  “太麻煩，既然都看透了，就不想配合著演戲了，挺累的，最重要的是，我本不需要這般累，很多事要做，幹嘛把精力浪費在這種事上？”陸玄好笑道。

  “那督帥可否滿足妾身一個小小要求？”柳依依起身道。

  “不是太難的話，沒問題。”陸玄笑道。

  “那抱抱妾身吧。”柳依依眼底閃過一抹落寞。

  “還有這好事？夫人這不是要求，這是給我送溫暖呐。”陸玄一臉驚喜道。

  “那督帥幫不幫？”

  “樂意之至！”陸玄張開雙手，將柳依依攬入懷中。

  溫香軟玉入懷，說實話，三十歲的女人，像成熟的蜜桃，還是挺舒服的，陸玄已經很久沒有碰過女人了，難免生出幾分躁動。

  柳依依在懷中輕嗔道：“督帥的身體可比嘴巴要誠實。”

  “我可沒說謊，再說了，夫人這般尤物在懷，還能不起邪心的只有兩種人。”陸玄聳了聳肩。

  “哦？哪兩種？”柳依依抬頭，看著陸玄的下巴，吐氣如蘭。

  “一種是聖人，另一種是太監。”陸玄低頭迎向柳依依的目光。

  最後一縷晚霞透過窗紙灑入房間，落在兩人身上，兩人能夠感受到對方的鼻息，略顯曖昧的氣氛裡，柳依依墊起了腳尖，在陸玄唇角一吻，又看了看陸玄的臉龐，歎息道：“可惜了~”

  “可惜不是夫人心中那個人？”陸玄松開她，笑問道。

  “督帥又知道？”柳依依好奇。

  “女人嗎，能困住你們的無非就是愛而不得那點兒事兒。”陸玄推門而出道：“好好休息，有什麽需要，可差人來找我！”

  說完，徑直離開。

  看著他的背影，柳依依輕歎一聲，默默地關上房門……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