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8章 三藏旅途

  大光的山河印出的可比其他地方簡單多了，可能也跟大光的制度有關，這裡地廣人稀，一個大光單論國土面積的話，抵得上如今整個大明疆域了。

  不到大明零頭的人口，卻分布在堪比如今大明疆域的土地上，治理成本就比大明高得多，境內只有幾條大陸連通幾座主要城池，這路面一到下雨就變得泥濘不堪，一腳踩上去，泥漿就往外翻滾，無論經濟還是民生，大光都無法與如今的大明和大漢相比。

  唯一值得驕傲的可能就是充沛的武德了，半農半牧的社會形態，在這裡，女人上馬彎弓射箭是常有的事，有的女子比男子都彪悍。

  陸玄的第二尊血神子分身離開佛國已有十年，十年來，三藏分身沒有使用神通，只是靠著雙腳走遍大光大地。

  在這種弱肉強食的國度，不平事自然不少，但三藏從未去管，只是以一個旁觀者的身份目睹著這世間一切悲歡離合，體悟輪回之道。

  他曾在十年前看到過一個少年被滅門，全家只剩少年一個，因假死躲過一劫，十年後建立起一個勢力，滅了仇人滿門，不知這算是因果還是輪回？亦或是兼而有之。

  曾遇到過一癡情女子為愛人守節自毀容顏，卻被愛人嫌棄，棄之如敝屣，後得另一愛慕之人不離不棄幫助，但最終的結果不是有情人終成眷屬，而是在殺盡愛人滿門後自殺。

  多年的忠臣隻首領說錯了一句話而反叛將其斬殺，隨後自立。

  也有多年仇敵在兩敗俱傷後突然一笑泯恩仇。

  大漢：“……”

  “這裡可沒有素食。”大漢冷笑道。

  “閣下既然來了，又何必裝傻？”黑面大漢冷笑道。

  “貧僧法號三藏，來此自是用飯。”陸玄笑道。

  相傳無論從哪個方向走，最終都是可以走到深海盡頭的歸墟之海的。

  飯莊並不冷清，甚至十分熱鬧，只是往來的卻並非正常人，一個個身上煞氣衝天，看向陸玄的目光帶著難以掩飾的貪婪。

  世間百態，看得多了，很多事情也就看開了，浩瀚草原雖然沒有孕育出九州那樣的文化體系，卻養出了九州少見的豪邁。

  “閣下果然不是凡人！”黑面大漢皺眉看向陸玄，感覺似乎沒有修為，但對方的氣度行為，顯然不可能真是普通人，普通人也很難走到這裡，那就是對方修為高出自己太多，自己莫說探查，連感受都沒能感受到。

  “和尚你是何人？來此為何？”一名膚色泛黑的大漢止住同伴，警惕的看著陸玄。

  “死禿驢，休在此處礙眼！這裡沒有素食，快些出去！”海邊一處飯莊，位置有些突兀，距離這裡最近的人族聚集地都有千裡之遙，本該是荒蕪之地，卻出現一座規模不小的飯莊，說話的是個女子，身形妖嬈，皮膚不似大光女子那般飽經風霜的粗糙，反而有著南方水鄉女子的白皙，不過風格卻是頗為彪悍，這點與大光女子倒是一般。

  “哪兒來的假和尚？”女子隨手給陸玄扔來一個酒壇，皺眉道。

  “貧僧從不吃素，煩勞掌櫃為貧僧上一壺酒，多謝。”陸玄扭頭看向那似要吃人的女子。

  轉眼間，十年已過，大明和大漢都開始為圖騰忙碌，三藏卻已經走過千山萬水，來到極北處的北海之地，所見的人漸漸少了，但妖獸卻是多起來。

  “靈石小僧也是有的。”陸玄坐在一處已經坐了兩頭妖獸的桌案上，微笑著看著兩頭妖獸道：“兩位施主恕罪，不介意貧僧拚桌吧？”

  “這裡不收錢！”女子斥道：“滾。”

  “貧僧是真和尚。”陸玄自飲一口酒，看向一臉戒備的兩個同桌食客問道：“倒是好奇此處究竟發生了何事？怎的聚攏這許多妖族？”

  “貧僧只是偶來此間。”陸玄搖了搖頭，這十年來他都是腳隨心動，一路走到這裡的，這具身軀對對地道感應頗深，既然來到這裡，未必沒有地道指引，只是他感覺沒那麽強烈。

  “身在塵世，皆為凡人。”陸玄給對方倒了一碗酒笑道：“卻不知此間發生何事？”

  “阿彌陀佛，女施主放心，貧僧不是化緣，會給錢的。”陸玄雙手合十，微笑道。

  “那深海龍宮閣下可曾聽聞？”另一名漢子似乎也察覺到陸玄不凡，有心結交，搭話道。

  “未曾聽過。”陸玄搖了搖頭，這裡應該算是北邊兒海族的勢力范圍，深海他知道，但龍宮卻未曾聽過。

  “深海龍宮位於歸墟之海，傳說乃是上古真龍建立，每千年一開，傳說中那裡有著上古真龍傳承，天地間鱗甲之屬，如能入龍宮，便可得真龍傳承。”猶豫了一下，漢子看向陸玄：“大師不是為此而來？”
    “今日第一次聽聞。”陸玄搖了搖頭。

  真龍傳承？

  明白傳承真正意義的陸玄對此其實並不太感興趣，他對誰能成為最後的真龍比較感興趣。

  “也就是說，每千年都能出一條真龍？”

  “怎麽可能？”漢子搖了搖頭道：“不過就算失敗，對鱗甲類妖獸來說，也是大機緣，有機會突破血脈桎梏，大師既然不是為此而來，卻不知是為何事？。”

  “傳播佛法，度化世人。”陸玄淡然道。

  兩個大漢聞言頓時撇了撇嘴，跑到這裡來傳佛法？再往北就徹底是妖獸的世界了，怎麽傳？
  陸玄也不解釋，隨口問道：“此處距離歸墟之海怕是不下十萬裡，諸位怎在此聚集？”

  “沒辦法，海裡妖獸太過霸道，不許我們這些陸上鱗甲妖獸靠近歸墟之海，只能聚集眾多高手，同去歸墟之海碰碰運氣。”

  陸玄聞言目光看向北方，他隱隱有種感覺，自己的機緣似乎也在那邊，只是是否跟這真龍傳承有關就不知道了。

  他將目光看向這莊中眾人，此身乃輪回印所化，天生能夠看到輪回，只是此間天地輪回未立，並無完整輪回跡象，不過這些人大都面含死相，顯然這場深海之行，多是凶多吉少。

  本就是過客，他人死活陸玄不在意，也沒有插手的興趣，喝了幾碗酒便問店家要了間房間休息，這飯莊頗大，建設也頗為精巧，甚至帶了幾分陣法的意思。

  此地主人倒是下了不少心思，安排的住所都是一座座獨立的院子，可讓人在其中修行。

  顯然也是察覺到陸玄這個人類並非凡人，那管事的女子也沒再說驅逐之言，而是給他分了一座邊緣的院落，讓他自去歇息。

  只是到了半夜，看著輕易進來的幾名妖獸，陸玄有些無奈：“阿彌陀佛，諸位施主深夜來訪，卻不知是為何事？”

  “和尚，交出舍利！”一名妖獸瞪著豎瞳看向陸玄。

  “舍利雖好，卻也需佛法相趁，佛家最核心的是佛法而非舍利，諸位施主若想學佛法，貧僧願意傳授。”陸玄歎息道。

  “誰想聽你那勞什子佛法？咱們看上的是你那舍利！”說話間，妖獸已經欺身而上。

  “阿彌陀佛！”陸玄歎了口氣，一掌拍出，五名妖獸屍體瞬間炸裂：“既然施主聽不得佛法，那貧僧也略通拳腳！女施主，白日雖然惡語相向，但貧僧看得出施主是想避免無辜僧侶被害，為何今夜又要枉造殺孽？”

  卻見飯莊那女管事不知何時出現在五名妖獸屍體身前，那滿地的血液仿佛受到牽引，迅速被她吸入體內，一雙杏眼盈盈看向陸玄：“不如此，如何知曉大事本事？小女子有樁生意想與大師談，不知大師意下如何？”

  陸玄迎向女子雙目，但見那雙目似有魔力，讓人不覺沉淪其中。

  “阿彌陀佛，施主既然出手，那便休怪貧僧了。”陸玄感覺元神似要被什麽吞噬一般，歎了口氣，合十雙掌一推，磅礴金光湧動，向女子碾壓而去。

  女子見狀面色大變，沒想到自己只是試探，對方卻直接反擊，在她所遇到的雄性中，這還是頭一例。

  “大師且慢，小女子並無惡意……啊~”女子話未說完，身體已經被金色佛掌拍成一灘血水。

  “施主身上因果太重，既然將貧僧卷入此間，那這份因果，施主便只能用命來還了！”陸玄歎了口氣，看向四周。

  卻見原本還徑直清幽的飯莊，只是瞬間便化作一片廢棄的莊園，莊園裡，有無數水蛭，趴在那一個個妖獸身上，貪婪的吮吸著那些妖獸的精血，而那些妖獸卻似乎毫無所覺。

  女子是條水蛭成精，靠著吸食其他生物精血來強化自身，與化血天經的效果倒是有幾分相似，陸玄本是路過，不想管這事兒，但這水蛭卻自己找上門兒來。

  隨著水蛭妖的死亡，那些正在吸食妖獸精血的水蛭也紛紛暴斃，四周輪回之力瞬間濃鬱了許多，天地間似有萬鬼哭嚎，一個個已經被吸走大量精血的妖獸茫然的看著眼前一幕。

  “阿彌陀佛！”陸玄眼底閃過一抹喜色，盤膝而坐，口誦往生經，開始度化這些怨魂……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