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二章

「你是？」長寧看著他露出疑惑之色。

溫潤俊逸的面容看起來十分熟悉。只是長寧卻無法想起在哪裡見過這個人。再加上他親昵的中帶著驚喜的語氣，更讓長寧不確定起來。

難道自己以前見過他？

「我是你三哥，我最後一次見你的時候，你才八歲，沒想到你已經長成大姑娘了。」

他看起來似乎十分欣慰的樣子。看著長寧的眼神透著幾分激動和暖意。

可是他也實在是太會開玩笑了

說得和真的似的。長寧失笑的看著他。在柳家，這一輩子弟當中排行第三的就是自己同父異母的哥哥——柳清風。

那個早已和自己形成陌路，並有很深心結的血緣至親。

想到他。長寧又有些笑不出來了。

這個玩笑一點都不好笑。

「這位師兄真喜歡說笑。雖然我也許久沒見過我三哥了，但是我三哥的樣子我還能記不清嗎？」無錯不跳字。長寧說到這裡有些悵然。

一時間，沒了說話的興緻，準備離去。

少年溫潤的臉瞬間出現愕然之色，很快又釋然。他伸出手，拉住正準備轉身離開的長寧，「等一下。」

一個藍色的身影將少年的手快速的拔開。

「文煦。你也測試完了。」長寧回過頭正好見到一臉不悅的文煦。

「你好，我是長寧的未婚夫。他三哥，我也同樣見過，雖然和你長得很像，但我確定，和你絕對不是同一個人。」文煦打量了對方一眼，冷然而鄭重的說道。

實際上他也只看過柳清風的畫像，而沒有看過真人。但是二人的確有些差別。

少年瞪大眼睛不可置信的看著文煦。好像對於他所說的話有些無法接受一樣。

長寧這才注意，眼前這個身著白衫，看起來溫文爾雅的少年竟和柳清風有七分相似。

難怪看起來那麼熟悉。

只是他和現在的柳清風氣質完全不同。所以她剛開始沒有聯想到。

但是越看，長寧越是心驚。他和柳清風雖然只是七分相似，但他竟然還有兩三分似晨姨娘姚氏。

長寧立刻覺得毛骨悚然。

雖然很不可思議，可是長寧卻仍然將他和七年前的柳清風的影像重合了起來。

太像了這個世界上怎麼會有這麼像的人？

並不是說相貌。而是氣質。七年前的柳清風雖然有些小心思，但他就就是這樣的氣質，而且，他們又擁有酷似的容貌。

不得不讓人產生聯想。

「怎麼？五妹妹是不是認出我了？最後一次見面的時候你才八歲。那時候父親還說再過幾個月要帶你們一起去盛京姑姑家。可惜……」他說到這裡眸內露出黯然之色。

見他不欲再說下去的樣子。

「可是？」長寧急切的問道。

雖然理智告訴她他不是柳清風，她還是想知道他想說。

「先離開這裡再說，他們就要清醒過來了。」文煦看著周圍氣息逐漸平穩的人群，拉著長寧和少年向其它地方飛去。

長寧才一離開，斷斷續續就有人從之前的琴音中清醒了過來。

他們不知道長寧的名字，也不知道長寧是人。不過他們永遠都會記得這一天，永遠都會記得有這樣一個少女。

文煦拉著二人到了很遠的地方，才停下來。

他警惕的看著白衣少年。這個人給他的感覺很奇怪，明明知道他說的話是假的，卻忍不住想要去相信他。

自己都是如此，更何況是身為當事人的長寧。一直以來，她都對柳清風的遭遇感到極為遺憾。

而這個人恰恰可以彌補這一點。

這也正是他最警惕的地方。

「當年我在盛京白家的時候遇到現在的師傅，和他一起去了浮雲門。前些年一直在閉關，本來打算最近這段時間回去看看娘親的，誰知道又遇到這次測試。」白衣少年說到這裡，表情有些苦澀，「現在我都不知道當初選擇來到這裡究竟是不是錯了。父親和我娘，還有母親他們不知道過得好不好。妹妹現在應該要嫁人了吧？無錯不少字這麼多年都沒有我的消息，他們應該擔心極了吧？無錯不少字」

長寧現在是想笑又笑不出來。

難道說自己的記憶混亂了？

柳清風明明是和自己一起去盛京的，而且路上還發生了流民事件。自己不可能記錯的。

「小時候三妹妹總是羨慕五妹妹有那麼多寶貝，現在長大了應該不會了吧？無錯不少字」他邊說邊回憶道，「記得有一次清霜還搶了五妹妹的一塊玉佩。還是我偷偷的送到母親那裡的呢。當時你還在房間偷偷學習針技。你是不是以為沒有人知道？其實我早就發現了。不過我沒有告訴別人。」

他說到這裡嘴角浮出淡淡的微笑。

長寧的記憶裡的確有他說的這麼一件事情。

頓時更加疑惑了。

「你說你是柳清風？你有證據？」文煦目光直視著白衣少年。

帶著審視和疑惑的目光，讓白衣少年感覺一絲困惑。在他的記憶中，自己和這個五妹妹很少相處的。但畢竟是有血緣的親妹妹，比起外人來，感情上還是親近得多。

可是他們在懷疑？

「五妹妹既然不相信我，我也沒好說的。」白衣少年露出極度失望的神色。

自己解釋了這麼多，換來的卻只是他們一再的防備的懷疑。日後待事實擺在他們面前，他們自然會相信的。

雖然有些失落，想想卻也算是人之常情。

畢竟，誰讓自己這麼多年都沒有回家呢？他苦笑著問道，「我娘和清霜還好嗎？」無錯不跳字。

飽含關切的問候如同一記重鎚敲在長寧的心口。

這些年來，她一直在迴避著這個話題。

眼內閃過茫然之色，很快又被傷感取代。晨姨娘自父親柳文瑜死後，就被罰去墓園守靈。柳清霜一直像個隱形人一樣待在自己的院子裡。

自己在家的時候，曾偷偷去看過柳清霜兩次。

當年那個嬌艷無雙的美*女如今只剩下一雙空洞的鳳眼，滿身的寂然之氣，彷彿已是心如死灰了一般。

「我倒真希望你就是柳清風，如果你真的是柳清風的話，那麼，也不會發生那麼多的事情。也不會有後面那些悲劇存在。」長寧看著白衣少年，嘲諷的笑道，「可惜你不是，柳清風早在六年前就已經被妖人擄走了。父親也在六年前去逝了。晨姨娘自從父親去逝以後就被族長罰去守墓了。至於清霜，我想，她這輩子也完了。一個沒有任何希望，對這個世界沒有任何留戀之情的人就算活著又有意思呢？」

六年前？

六年前？

白衣少年看著長寧一時間頭腦有些混亂。

自己七年前就已經來到了連雲山，六年前出現在柳家的柳清風又是誰？

這也能夠解釋他們看自己的眼神為充滿了不信任。

還有，父親死了？他彷彿遭到晴天霹靂一般，呆然若雞。

母親……妹妹……，到底出了事情？

「告訴我，究竟發生了事情？」柳清風的眼神滿是痛苦和後悔之色。

長寧搖了搖頭，「你終究不是柳清風。」

說完之後，她不顧白衣少年的失魂落魄，拉著文煦離開了此地。

她怕再和這個少年相處下去，自己真的會神經錯亂。

第二日。

辰時差一刻長寧就到了坐忘峰的峰頂。

幾乎所有人都到齊了，隻除了那些聖階。

昨天的三萬人，通過兩輪刷下來，只剩下約五千人。大多數都是和長寧他們一樣，三三兩兩的站成一堆。不過很少人說話。這個時候，大家都在為即將到來的考驗做著準備。

長寧卻在想昨天那些沒有通過的人。如果只是一個人有心魔，那麼，可能是那個人的定力太差，心境不夠。但是昨天卻是大多數沒有的通過的人都產生了些許心魔。

雖然不是很嚴重。但對他們來說也是一個不小的陰影。

不知道那些聖階之前有沒有預測到這些情形？

大多數人臉上都帶著期待，或興奮。一些比較沉穩的則是端坐在那裡閉目養神。

不知道這個時候有沒有人和自己想到同樣的問題？

「怎麼了？看你心神不定的樣子。」文煦走過來關心的問道。

「我是在想昨天那些產生心魔的人。」長寧低聲嘆道，「不知道我哥哥和小九現在怎麼樣了。」

昨天因為是分批測試，她一直都沒有看到哥哥和小九。現在這裡也沒有看到，長寧不禁有些擔心。

「他們本身就是昊陽宗的人，說不定是和哪個長老一起過來也說不定。」文煦輕聲說道。

對於那些產生了心魔的人，文煦倒是沒有一點同情。不過礙於長寧的態度，沒有說出來而己。

物競天擇適者生存。本來就是這個世界上的生存法則之一。

更何況，是現在這種危機即將來臨的時代

不過，他也很認真的試去去想著這個問題。只是要長寧想的，他都願意去想一想。

「大家過來準備，開始第三輪測試」不知何時，那些聖階已端坐上首。一個手持明鏡的老者大聲喊道。

他喊完話之後，不待大家準備。將手中明鏡向天空中一揚，明鏡在半空中發出耀眼的光芒，不待眾人細看瞬間便在消失不見了。

所有人都自動進入自己的識海之中。

一面小巧的鏡子在識海中顯現。上面出現一排小字，「想要戰勝自己嗎？請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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