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章

回柳府的路上，長寧明顯感覺到盛京今日不同尋常的氣氛。

雖然表面上還是和以前一樣車馬如流，行人如潮，熱鬧非凡。

但能夠明顯感覺到一股壓抑之感籠罩在整個盛京的上空。

在城門口多出了數十量超級豪華的馬車，靜靜的停在那裏，馬車夫個個神情肅穆。

那個世家府前都打掃得乾乾靜靜，卻寂靜無聲。

沒有人敢到這裏來打擾，東城街道上依然像從前一樣繁盛，但整個生活區內卻沒有任何人在街道上走動。每家都關門閉戶，毫無喧鬧之音。信佛是約好了的一樣。

完全像兩個世界，一個喧鬧一個安靜，形成了鮮明的對比。卻也讓人感到詭異和不同尋常。

沒多久很多府前掛上了白色的縵布、白色的燈籠，往來的下人都換上了白色的喪服，整條街都沉浸在悲痛的氣氛之中。

這次回來的人比以前任何一次都要少，隻回來了三分之一的人數。

之前進去的一共有九十多人，而回來的卻只有三十多人。

在小島上接人的比出來的人數還多。

那些族長和長老們經歷得多了，而且死的不一定是他們的後輩或是嫡系，他們可以不在乎，或可以裝作不在乎。

可是他們的父親、母親，那些至親的人卻不可以。那是他們養育了十多年的兒子，而且可能還是他們最愛重，投入精力最多的兒子。

就這樣連屍體都找不到了。

叫他們如何能夠不悲痛。

甚至，他們將連自己兒子的仇人都不清楚，不知道他們究竟是被人所殺，還是被凶獸所殺，還是因為其它原因死亡的。

進入小彌虛境有一條不成文的規定，你可以說你得了寶物，可以說你去了哪些地方，也可以說你結交了哪些朋友。

唯獨不能說那些人是怎麼死的，不能說你的仇人是誰，被誰害過。裏面的事情將隨著出來後，至少在表面上會煙雲散。

即使還沒有散去的那些糾葛恩怨，那也只是活著的人的事情。

和那些已經死去的人又有關係呢？

這就是成長的代價

這個代價太大，可是以後的成長中，還會遇到很多次這樣的情況。不努力就會被淘汰。長寧原本因為進階有些鬆懈的心再次緊張起來。

回去之後，馬上要學習空間方面的秘技，也會多一份保障。

「小姐，我們時候回到煙城？」來接長寧的海無涯在馬車外詢問道。

長寧心中已有打算，反問海無涯道，「你有急事要回煙城嗎？」無錯不跳字。

「那倒沒有，只是小姐可能會去昊陽宗，接下來我們的商鋪和所建設的情報網該如何運作，可能要儘早做打算。」海無涯有些感慨的說道，「沒想到小姐這麼快就到五階了，多少人停留在四階再無寸進，可見小姐在武道之上的確是有非凡的天賦，實在不該將心思浪費的這些雜事上。」

「嗯。你說的對。我可能五到十年都不會回來。你先制定一個五年的計劃給我看一下。五年以後再說吧，以後有可能這些都用不上了。但是如果現在就放棄這一切，我又捨不得。」長寧將頭靠在車窗上，閉著眼睛想了一會說道。

她說著便進入修鍊之中，感覺周圍紅、綠、白三種靈氣十分活躍，像一個個頑皮的小孩子。她並沒有急著吸收靈氣，只是靜靜的感受它們帶著自己的親切、舒適之感。

自從來到這個世界以後，就知道有靈氣這回事。可是他們究竟是怎麼來的？還有，為每個人體質不會一樣，有可能感受到的是不同的靈氣，造成所謂資質的差別？

是不是不能感受靈氣的真的就是資質差呢？

長寧思緒飄飛，偶爾將思緒停留在一個問題上，隨後又遊移至另外一個問題。越想，越覺得天地之神奇。

突然之間她再一次進入空明之境，仿費置身於天地之間，與天地融為一體，一下子感覺自己似乎成為一株草，駐立在草原之上，懶洋洋的吸收著天地靈氣、日月之精華，思想變得極為單純，只是一味的沉浸在靈氣和星月之光帶來的舒適之中。

一會又似乎成為一隻毛毛蟲，在懵懂之中不斷的進化，最後化繭成蝶，孜孜不倦的傳授花粉。

一會又變成一縷清風，隨著空氣的擠壓和流動不斷的飄蕩，看盡世間百態。

……

長寧的思緒不斷的在大陸上遊盪，身化萬物，彷彿過去了萬年之久。

柳文昌站在馬車前，疑惑的看著海無涯。

海無涯朝他做了一個禁聲的動作。他緊張的揮退眾人。將柳文昌拉到一邊輕聲說道，「如果我所料沒錯的話，小姐現在應該是在感悟之中。我們最好還是不要打擾的好。」

好像是要驗證他說的話一樣，天空中靈氣驟然間狂亂起來、風起雲湧，驚動了盛京所有的玄修。

一些低階的修士怔怔的看著天空，羨慕得說不出話來，這可是百年難得一見的機遇。他們想到此，立刻趁機修鍊起來，這時候修鍊可以事半功倍。

修為稍高的則是進入冥想之中，進行天地法則領悟。

「那個方向好像是柳府。」文煦眼中閃過一絲驚喜，隨即坐在邊領悟起來。

不一會，他身上竟燃起熊熊大火。

他之前吃長壽果的靈氣一直都沒有吸收完畢，隱伏在體內，現在在大量靈氣的衝擊下竟傾巢出動，由於靈氣太過濃鬱一直不能吸收完，而造成這樣的壯觀的場面。

馬車在瞬間燒成粉沫。

墨皇和墨沐陽沒料到會出現這樣的情況，一時沒能躲開。躍開的時候有些狼狽，特別是墨沐陽因為修為的原因不能原全抵卸火勢，身上竟有幾處燒傷。

一眾侍衛面面相覷。不知道應該先去撲滅火勢，還是該先去幫大皇子包紮。

「戒嚴。」墨皇看了看文煦的情況，不顧自己的狼狽，面露驚喜之色，大聲喊道。

一時間現場氣氛變得緊張起來。

在這個繁華的路段一時間人群被清空，大量的侍衛湧現，將這裏圍得水泄不通。

君無憂剛剛到達君府，注意到靈氣的變化，閃過一絲驚訝之色，立刻掏出大量的丹藥往嘴裏放。最後猶豫了一下，切了小半個長壽果吐入腹中，進入冥想狀態。

鳳觀潮一時找不到靈藥，從空間內拿出一面鏡子，念念有詞，鏡子飛向高空，將盛京的情況都一一記錄了下來。

賀木華覺得自己從來沒有這麼近距離的接近過天地法則，有一瞬間他彷彿親眼看到了那條傳說中的法則之河。雖然他沒有具體的看清任何一道法則，但他卻清晰的感覺到它們的存在，它們的氣息。他多麼希望時間能夠定格在那一刻，即使讓他從此陷入沉倫他也願意。可惜，就只有那麼一瞬間。

他醒過來後，失魂落魄的站在那裏，心神依然沉醉在之前讓他靈心震憾的那一幕的餘韻之中。

對於他來說剛剛那一瞬間的好處是巨大的，雖然現在他沒有得到任何好處，但是在以後的道路上，他會比別人走得更加順暢。

還有許多人和君無憂有同樣的動作。只是他們吐的只是一兩顆丹藥，或是一兩株靈物。和君無憂比起來實在太過寒酸。

在眾人裏面得益最大的反而是柳清溪，他離長寧最近，藉著天地靈氣，和一閃而現的眾多法則，福靈心至，竟也進入感悟之中。

機會只是稍縱即逝，很快長寧就清醒了過來，靈氣再次恢復平靜。

沒有抓住機會的人在那裏捶胸頓足，但也沒有任何用處。

長寧醒來的時候柳清溪也緊接著醒來。

柳清溪進階了，從四階下層進入了五階上層，進階速度堪稱恐怖。

長寧雖然沒有進階，但是她對空間法則的領悟加深了，而且隱若對於世界的本源有了更進一步的了解。如果說賀木華因為看見了法則之河，以後在修鍊的道路上會平順很多，而隱約了解世界本源的長寧則會順風風水，以後基本上不會有瓶頸之類的情況出現。

文煦很快也醒了過來，他將長壽果的靈氣吸收完畢，全身彷彿是進行了一次打掃除，掃的並不是普通的汙垢，而是經脈骨骼中有礙修鍊的因素全部掃除了，現在的他資質比以前更加好了，吸收靈氣的速度比以前快了十倍不止。

經過長壽果的改造，如果說以前他的資質是全大陸一等的，那麼現在則是頂尖的。相信已經沒有人會在這方面比他強了。

而且因為吸收了大量的靈氣，他的修為再次提升了，進入五階中層。

君無憂同樣資質變好了，以前他的資質不如文煦，現在也不如文煦，但是相比大多數人，他的資質已經是讓人極為羨慕的了，他的修為也同樣加深了。從四階中層直接進入五階上層。

很快，幾處的異況便被傳開了。

這件事情轟動了整個大陸，包括各大宗派都引起了重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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