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九章任務3

「我帶你們去看看吧。」寧鏡說到這裡不待長寧和文煦有所反應，便大手一揮，直接劃破空間進行瞬間移動。

長寧和文煦並未看出他使用的是哪一種法則，突然之間，他們覺得寧鏡的而目突然變得模糊不清，似乎再也看不清他的面容。他明明站在那裡，卻似遠在天邊一般。寧靜而悠然，似恆古不移的青山，讓人一時間有些畏懼。

僅僅一階。文煦握緊拳頭。只要再給他十年的時間，他也同樣可能做到。

僅僅只是一瞬間，無數的風景在二人腦海中緩緩閃過，像走馬觀花一般，村莊、綠樹、湖泊、綠蔭、人群……，長寧覺得自己似領悟到什麼，可是一時間又沒有抓住。像是隔著面紗看到一位仙女一般，欣喜又好奇。

當一切定格的時候，他們已經到了人類的一個小山村。長寧再去回憶當時的感受，企圖撕開那一層薄薄的面紗的時候，卻發現剛剛的感覺怎麼也找不回來了。

一時間她極為失望，又極為遺憾。

回過神來，長寧能夠感受到天地之間瀰漫著濃濃的死氣，黑灰的靈氣像看不見的幽靈，在角落中用陰冷的目光注視著它們面前的所有一切，隨時可能吞噬所有。

寧鏡一反之前溫和的模樣，面上變得極為冷峻。「看到那些人了嗎？他們是你們的同類。」他說到這裡嘴角還帶著一絲嘲諷。

長寧沒有理會寧鏡的態度。她的目光被前面的人群所吸引，當她真正看清那些人在做什麼的時候，目光好像被烈日刺了一下。那一切，太過灼人。

帶著既傷感又驕傲的情緒，她靜靜的站在那裡，一動不動，像定住了一般。

數千名老人同樣都是露出如柴的右手，鮮紅的血液不斷的從他們的經脈中流徜而出，滴在他身邊的孩童身上。在陽光下，那些像紅色的絲線一般連接不斷的血液看起來比平日更加刺目。

血的腥氣在空氣中久久散，不過卻沒有一個人皺眉。他們虔誠而堅定，好像在完成一件無比神聖的事情。

「你知道他們在做什麼嗎？」無錯不跳字。長寧覺得自己的聲音有些顫抖。

數千人整齊的站在那裡，都是一名老人面前站著一個孩童，老人身上的血液不斷地注入孩童的身體之內。而孩童腳上也不斷的有血液流出，不過他們流出來的卻是黑色的血液。

寧鏡之前看到這些人狼狽不堪，衣衫不整，瘦如材棍，覺得很諷刺，這就是一向高高在上的人類這就是一向自以為是的人類這就是數千年來一直壓製著妖族的人類看看他們現在是什麼樣子

可是當他真正看清的時候，卻又覺得自己剛剛的嘲諷實在可笑。因為那些人神情肅穆而莊嚴，在陽光下竟然顯得無比神聖。

這是一個不容侵犯、不容任何生靈小覷的種族。想到這裡他皺起眉頭，將目光看向長寧。只見她目光複雜，似欣慰，又似不忍……

「他們希望能夠在死前為自己的子孫付出最後能夠付出的一切。」文煦喃喃的說著。

這是一種上古流傳的解毒方式，同時也稱為獻祭。長寧和文煦不知道這種方法究竟有沒有效，以血換血，將毒液排除於體外。以靈魂為祭，將生命力轉移到下一代人身上。

周圍圍了不少人，他們的表情和長寧他們差多，同樣都寫滿複雜。可是沒有一個人上前阻止。因為，這不僅僅是那些人的選擇，同樣也是他們的選擇，當他們的年紀慢慢老去，再也不能帶領家人走向安全的領域之時，他們也會做出同樣的選擇。

而且，獻祭是不容任何人打擾的。那將是對神靈的一種褻瀆。

時間慢慢消逝，很多人都覺得時間過得太快了。那些血液漸漸有了凝結之勢，因為血液已近乾涸。

當流盡最後一滴血液的時候，獻祭的時間已至。那些人的靈魂已經徹底回歸天地。他們之所有能夠堅持到最後一滴血流盡，是因為他們的靈魂早已獻給了眾神。從此，他們不會再有轉世之機。

為了多留一點血液而選擇獻祭究竟是否劃算呢？這個疑問在長寧心中一閃而過，沒有答案。每個人都有自己的價值觀，自己認為不值得的，也許他們認為值。誰能夠說得清究竟值與不值呢？

隨著數千名老人的倒下，那些孩童皆進入深度沉睡之中。他們還需要時間去消化融合那些血液——那些生命中的精華。

所有人都忙碌起來，他們要將老人和孩子進行安置。

一個看起來極為精明的男子走到三人面前，「尊敬的客人，你們有什麼事情嗎？」無錯不跳字。

長寧和文煦的目光都看向寧鏡。寧鏡這才想起自己的來意。他從空間內取出一個翠綠的玉瓶。

一陣異香毫無預兆的飄入二人的鼻息之內。長寧隻覺得全身舒泰，像置身於一片花海之中，又似有清風扶面，銀露相隨。

「這是我們鏡域製作的花露，不過卻不是一般的花露。之前我本與文永福約定，製作出來的花露要分他一半，這是近幾十年該給他的量。」寧鏡說到這裡嘴角微翹，「這些花露可以讓你們人類世俗界的人免受很多痛苦。就比如說剛剛那些人，有了花露他們根本不會被死氣所侵，更不需要那些老者獻出靈魂和鮮血。不過很可惜，花費了數十年的光陰，花光了玄武大陸上所有的材料也隻得了兩瓶而己。」

長寧剛聽的時候還有些不以為然，不就是花露嗎？可是聽到後面卻有些恍然，既然是文永福要的東西自然不可能是凡品。同時她的眸內一黯，既然這裡的人知道獻祭，其它地方應該也同樣知道，並且也有可能正在進行當中。

「如此，多謝了。」文煦接過花露，將目光看向寧鏡，不再是之前的警惕，而是帶著鄭重，「不知道這種花露該怎麼用。」

寧鏡並沒有在意文煦的態度，反而將目光看向長寧，微笑道，「你們應該感謝文永福。」他並不知道長寧、文煦和文永福是什麼關係，心中很好奇，那個比狐狸還要狡猾，又是當世絕頂強者之一的老者為什麼要幫助他們呢？

聖階以上的強者除了看重修為，還看中另一項名為功德的東西。雖然在懵懂時期他們對功德那種東西並不在意，可是隨著修為越來越深，更接接近法則的時候，才知道那樣東西真的很重要。

而文永福在這個時候將花露交給長寧和墨文煦自然是想幫助他們。

只是他們並不知道罷了。

寧鏡也不打算告訴他們二人。因為像功德這種東西還需要他們自己去發現。這也是所有聖階所心照不宣。因為越多人知道功德這種東西，搶的人就會越多。就像一塊大餅，分的人越少自然是越好。他即使心中想，卻也不能宣之於口。

他目光變得極為深遠，從一個器靈變成一個妖，他第一個學到的不是與修為有關的。而是，生存。玄武大陸數萬年的文化形成了這個大陸許多規則。和法則不同，法則是天道賦予生靈的約束，所以只有先領悟了這些法則才能鑽天道的空子，使出強大的力量。而要超脫於這個大陸之外，則需要徹底掌控某一種法則，進入另個一個境界。而規則則是由人類強者共同制定的，想要跳脫規則之外，同樣只要一個辦法，超越。

只要超越聖階。

只要在超越聖階的時候才會體會到功德的可貴。他們是何其有幸羨慕嫉妒的同時，也為長寧感到高興。也許，封印一解，他們可能會同時進入那一界呢。

「用法很簡單，只要將一滴花露釋一池子水給他們服了就可以了。」寧鏡說完便直接消失在空氣當中。

「我們開始行動吧。」文煦拉著長寧飛翔在天空之中，每遇到一口水井便滴入一滴花露。

水為萬物之源，所有人每天都會欽用，只要他們發現井水的奇效自然會到處宣傳。

說起來，這個任務倒是極為簡單。

整整三個月，長寧和文煦飛至玄武大陸人類聚居的每一個地域，包括兩個地下城。

很多人都會看到這樣的一幕，一對黑衣男女飛翔在天空之中，灑下無數花露，井水立即變得芳香清瑩。

從那一天開始，帶個大陸流傳著一個傳說。神靈派出座下弟子到人間救人類於危難之中，讓他們脫離苦海。整個大陸的人們對於神靈一下子敬愛起來。同時，他們為傳言中的神靈座下的弟子塑造了巨大的功德碑，上面刻面著他們所行過的路線。

長寧和文煦辦完文永福交代的任務之後，突然覺得自己的靈魂內好像多了一些什麼，暖暖的，像冬天裡的陽光一般，讓他們感覺極為舒適。

「看來是無事一身輕啊。我覺得我好像身子輕盈了不少。」長寧拉著文煦轉了兩圈，這一刻，她沒有想到。文永福無意的一個舉動，會在以後救她一命。

文永福更不知道，只是因為他不敢面對文煦，覺得內疚的舉動會在以後成為維繫他和文煦之間的一根扭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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