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二章謝謝！再見！

有第一次的妥協，就會有第二次的妥協，以後就會有無數次的妥協。她不要她的生命中總是充滿那種無力感無論結果如何，至少要一試。

「我不會答應你的。我並沒有什麼錯。再說，從進入這個大陸開始，你們就沒有問過我願不願意。這幾個字就這樣難嗎？」無錯不跳字。長寧捫心自問。如果當時他們給自己選擇的機會，自己如果知道靈宗是主修神精神力，可能會做出同樣的選擇。如果他們告訴自己，自己需要做什麼，會得到什麼回報。如果自己認為值，也同樣會答應。可是，他們從來沒有問過。

蒼原的目光有如森寒的利箭一般，「好很好」說完之後，一拳使出，拳影不斷放大，以極快的速度閃至柳長寧的身前。

長寧嘴含微笑，只是定定地站在那裏看著蒼原，她目光平靜無波，表情輕鬆恬淡。歐陽明嶽不明白柳長寧是否有什麼後招，可是蒼原全力使出的一拳有多強，他卻是最了解不過。

曾經這樣的一拳摧毀過無數的深淵惡魔，那個時候，他們就在旁邊為蒼原鼓掌。

曾經這樣的一拳守護過靈宗的安危，一拳退走來襲的敵人，那個時候，他和眾人一樣，不斷地為蒼原歡呼，也正是那個時候蒼原的身影大他的腦海中變得無比強大。

曾經這樣的一拳打死過靈宗的逆徒，讓所有人膽寒。

也許，柳長寧也會成為第二個逆徒？一個人死了之後，便註定會成為失敗者。在那時，沒有人會為她辯解。所有的真相都會掩蓋在時間的長河當中，不會有人想要知道，更不會有人妄圖去挖掘。

所以她的結局註定會是悲慘的。歐陽明嶽有些不忍。所有的事情全都是在他的眼皮子底下發生，甚至可以說是因他而起。因為他看中這裏的防護大陣，選擇在這裏突破，才會導致吳宣和秋霞擅闖靜思居。如果不是自己，這件事情也許根本就不會發生。

歐陽明嶽越想越覺得內疚。可是他的手卻似有千鈞重一般，根本抬不起來。

柳長寧突然沖她一笑，他突然有些臉紅。他想，難道柳長寧已經看出自己的想法了？隨後他的臉色變得蒼白如紙，「柳師妹……」

長寧已經被淡藍色的拳光包圍住。這一刻，她已經徹底體會到什麼是聖師之威，這是這個世界上至強的一擊沒有任何技巧，沒有任何花招。因為它根本不需要。他僅僅只是一拳揮過來，便不是一名聖徒所能承受的。

其實蒼原的實力只是聖者境，可是他的力量卻已經達到了聖君境，但在雲瀾大陸他又只能使出聖師境的修為。

他喜歡力量，喜歡純粹的力量但這一拳發出後他已經有些後悔了。他並不想要柳長寧的命的，隻想將她禁錮起來。在他看來，那也是為她好。秋霞一死，吳宣勢必會找她麻煩。雖然她修為不錯，陣技和劍法也猶為突出，可是他卻依然不放心。吳宣如果瘋狂起來，絕對會非常之可怕，遠超柳長寧及其它任何人的想像。但他卻知道，因為吳宣的一切都是他教的。

他之前的建議其實也是想保全柳長寧。

可是她卻毫不領情。

「為什麼我會突然變得衝動起來呢？這好像好點不正常啊」蒼原見自己的拳風已無法收回，在後悔過後，突然有些驚疑。

的確，這並不是他的風格。

他的忍耐力是世間少有的。怎麼可能會被一個女弟子激得失去理智？

長寧笑看著蒼原和歐陽明嶽二人臉色變幻，這一刻，她突然對於蒼原之前的建議不那麼抗拒了。他似乎真的不是針對自己，雖然也是出於任務原因。可卻也的確有保全自己之心。

她這樣想並不是表示她後悔了。只是人之將死其言也善，雖然她不是真的要死了。可是在別人眼裏，她的確是接近死亡了，所以，這個時候他們沒有必要在自己面前偽裝。他們的擔心和內疚、後悔和驚疑都是實實在在的，都是最真實的一面。

長寧突然露出一個燦爛的笑容。歐陽明嶽和蒼原覺得自己是不是眼花了。因為她的笑容當中帶著對於世事的瞭然，對於未來的堅定，對於美好事物的嚮往……唯獨沒有本應該有的絕望和畏懼。

但一下瞬間，他們的眼睛突然睜得老大，眼珠子似要掉出來一般。

困為只是瞬間，柳長寧便已飄向了很遠的距離，很快，她便遠到他們的肉眼都有些難以目測的距離。

「她是怎麼辦到的？」歐陽明嶽的聲音中帶著一絲他自己都沒有覺察到的驚喜之意，還有濃濃的疑問。

「似乎是借力。」蒼原有些不太確信地回答，整個人已經瞬移了出去。

長寧的確是借力。她本來是打算瞬移的，可是在感受到那股至強的力道之後，她又突然改變了主意。在任何時候，只要能夠不暴露她的空間天賦，她都會願意去嘗試。

當時她就像一隻斷了線的風箏一般，而那股力量則是一股狂風，在一般情況下狂風應該是將風箏吹落，或者直接吹散架。可是世事並無絕對。借得良風好使力，送吾上青雲。只要有決心，有準備，即使是狂風也能夠成為資源。

她先讓自己的玄氣形成一道又一道包圍圈，作為防護。然後朝著力量所指的方向發力。力量一至，她便藉著強大的力道直接消失在原地。待他們反應過來的時候，她已經距離他們很搖遠了。

這個時候，她已經不怕暴露自己空間天賦了。

僅僅是眨眼之間，她再一次在原地消失。當蒼原到達她之前所立的地點時，只見一塊巨石上寫著，「謝謝再見」

謝謝，這是在針對自己說的嗎？蒼原若有所思。再見？他突然露出一抹微笑，「似乎越來越有意思了。」他有些期待地轉身。

長寧出了金蓮院之後便第一個想到青瑤，不管怎麼說，青瑤都是她的同鄉，還是文永福至愛之人。如果將她留在這裏，她擔心蒼原會不會針對她？會不會應為自己而連累她？

隨即她卻搖了搖頭，她想起那數千萬的冥士。也許跟著自己才會連累她呢。想到這裏，她再一次消失在原地。

她撫額片刻，心中沉思，也許雲瀾大陸不能待了。不管蒼原所說這朵金蓮是雲瀾聖者所控制自己的手段之一這事是不是真的，她真不打算留在這個大陸了。這裏太過複雜了，危險因素太多了。雖然有時候危險往往伴隨的是機遇。可前提必須是沒有選擇的情況下。如果有選擇，為什麼一定要總讓自己去冒險呢？

夜路走多了總會有遇到鬼的一天。殺手多數都會死於非命。

既然心中已經確定。長寧沒有任何猶豫，直接感應到空間隧道，向黑色的旋渦內飛身而去。雖然那裏等待她的同樣不知道會是什麼。可是，她想試一次。

蒼原不知道何時出現在柳長寧的後方，他看著柳長寧向飛蛾撲火一般撲向空間隧道，突然覺得自己這些年裏，似乎遺失了一些東西。

每一個修者都是逆天而行，都是不斷地尋求機遇。可是，他似乎已經失去了那種叫做衝動，又或許是叫做血性的東西。不知道什麼時候開始，他的生命變得平淡而平常。如果這一界的終點便是頂點，他這樣也許沒錯。到達頂點後不就是等著漫長的生命逐漸消逝嗎？可是這裏並不是頂點，除了這一界，還會有上界，還會有神界，還會有他所未知的領域。

「追」蒼原聲音威嚴而嚴肅。這個時候不管他有什麼想法，不管他有什麼感悟。他都不會忘記，他現在在執行任務。

數千萬冥士身著墨甲，手提光劍，突然像空間隧道湧去。他們沒有刻意去散發自己的氣勢，可是卻有一股冰冷地氣息在他們身邊縈繞。

這時候的蒼原甚至都不敢離他們太近。這些人活著的時候是他最為忠心的衛士，是他最為得意的力量，是他最喜歡的一群人。可是不管他們生前如何，他們現在已經死了。他會愧疚，但也只是想著在見到尊者的時候求尊者將他們放入轉生池，讓他們再有轉世的機會，他不會有任何不安。他同樣還是會喜歡他們，可是不再是像對自己的孩子一樣的喜歡，而是像喜歡自己的兵器一樣的喜歡。

待所有冥士進入空間隧道之後，蒼原才一腳踏出。這個時候他更加佩服柳長寧的意志。也更堅定他的想法，一定要好好培養柳長寧。當然，他不會去徵求柳長寧的同意。

在他看來，不管柳長寧有什麼想法，有什麼行動。都無法改變這種結果。

長寧感應到身後冰冷的氣息，心中便知道，他們已經來了。她不斷地進行瞬移。打算找到一個著陸點。

那些冥士並不會瞬移，但他們的速度極快，他們不懼任何噍岩，不懼任何罡風，他們的鼻子很靈，總能夠感應到柳長寧的氣息。所以，他們一直都緊隨在柳長寧之後。

「就是那裏了。」長寧看到一個火紅色的星球，直接瞬移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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