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八十二章替代3

「輪迴，輪迴，一入輪迴前塵盡了。」雲瀾尊者說到這裏突然大笑起來，「哈哈……」

長寧回過頭注視著那無邊的黑暗，目光中閃現出一絲奇光。雖然她並未真正見過輪迴，但卻見過古籍上的描述。據說，只有人在死後靈魂才能進入輪迴之中。可眼前的輪迴道是怎麼一回事呢？那裏似乎是另外一個世界……

雲瀾尊者的笑聲中帶著無盡的落寞，前緣需一朝散去，雖然早有準備，可這個時候他還是覺得心情複雜，又極其不甘。可悲的是，冥冥之中似有一根紐帶，讓他不得不為大局著想。

如果真正融合，他的靈魂力量未必能夠比得上聖瀾聖者，那個曾經被他當作兄弟，當作兒子一樣看待的生命同源體。

真正融合的結果無外乎兩種，兩敗俱傷，修為大降，又或是他的靈魂沉睡。

但無論是兩敗俱傷，又或是雲瀾聖者爭到靈魂控制權。都不會是最好的結果。他要的是上界統一。前面一或二兩種結果都只會讓他實力下降。現在上界本就不穩定，一旦他的實力下降，有許多事情根本壓製不住。原本營造出的局面也會付諸東流。

這也違背了他最初的意願。需要進行靈魂融合是因為當初靈魂雙分之時留下了後遺症。雖然因為與雲瀾大陸相融合，他對於本源力量、法則都能夠更好的領悟，能夠利用的資源也多得多。可是那個後遺症卻讓他一生僅能止於目前的境界，而無法再作突破進入神界，有很多事情都無法完成。

所以，唯一的辦法，也是最好的辦法。便是他退出。讓雲瀾聖者直接進入自己目前的身體，接收自己全部的力量。

一切都是早已想好的。可為什麼他會覺得不甘和苦澀呢？

一行清淚突然從他的眼內湧出，化作晶片跌落塵埃。他將種種思緒掩下，閉目縱身，一個優雅的迴旋，打算以最為從容的方式離開這個世界，開始新的人生。

一道黑影從他身前掠過，接著又一道紅色的影子從他背後閃現，兩個影子在半空之中相融合，同時淹入無盡的黑暗之中。

「一入輪迴前緣盡。」一個平和的聲音突然出現在長寧的腦中，讓她覺得極為親切。

是的，她跳入輪迴之中了。她不想接受雲瀾聖者的擺佈受困於那個寂靜的空間內。更不願意只是期望在飄渺的未來能夠超脫那片天地。

雲瀾聖者、雲瀾尊者哪一個不是驚才絕艷，才華橫溢之人。他們都無法辦到的事情，她也不一定能夠辦到。雖然她也可以去博。可是她為什麼要去博呢？凡是有其它選擇，她都不會願意去賭。遇到危險都以未來去賭博。那是賭徒才會幹的事情。

她的勇氣、毅力、無所畏懼都是應該用在武道的路上，用在每一次對敵的時候，用在每一次做出選擇的時候。而不是將這些好的品質變成蠻幹。

就在她準備靠近那股平和氣息的時候，突然周圍的氣息發生轉變。森然、冰寒的氣息突然湧現。

「轟……」在長寧與黑暗相融的時候，雲瀾聖者所處的空間突然之間崩塌。

「怎麼回事？」聖瀾聖者目光中綻著寒光。

這個時候沒有任何人回答他的問題。雲瀾尊者雖然晚了柳長寧一步，但也躍入黑暗之中。這裏僅剩下雲瀾聖者一人了。

「怎麼會這樣？」只是片刻，他便明白了事情的始未。他沒有想到柳長寧竟然不受雲瀾尊者的控制。明明雲瀾尊者已經親口下令，可她卻並未照辦。他口中喃喃自語道，「難道說她之前的表現是裝出來的？她是如何做到的，竟然能夠將情咒從她的靈魂之中移出。」

就是他都無法做到，所以他從來沒有想過這種可能性。

原本處於他身邊的金蓮突然消失在原地，它在雲瀾聖者身邊打了一個轉，便也墜入黑暗之中。隨著金蓮的離雲空間徹底破碎。

這裏其實並不是柳長寧的精神世界。只是雲瀾聖者讓金蓮幻出的一個世界。而金蓮現在屬柳長寧所有，所以它所幻出的世界便是以柳長寧的精神世界為基礎。現在既然柳長寧已去，金蓮自然也要追隨而去。無論它是否願意，在雲瀾聖者將它送出之後，它的一切便已經不完全屬於它自己控制了。

雲瀾聖者再一次回到屬於他的世界。雲瀾尊者的肉體還在原地，並無損壞。但失去了金蓮作為媒介，失去了柳長寧那個懂得靈魂和空間法則的人與大陸融合，他根本沒辦法離開這個地方。

也就是說，他的計劃失敗了。

自由什麼的都成了泡影。雲瀾聖者看著雲瀾尊者所留下的肉體，突然笑了，「果然不愧是我喜歡的人。所作所為都令人意外呀。沒想到她竟然敢跳入輪迴當中，她知道那是什麼地方嗎？」無錯不跳字。

當長寧再一次睜開眼睛的時候，她發現她正飄浮在半空中。

「你醒了。」

雲瀾尊者的聲音突然出現在長寧耳邊。長寧這才發現，雲瀾尊者離自己僅一尺之遠。

「長寧，這裏好像不是冥府呀。這是什麼地方呀？我的傳承中竟然都沒有提到過這個地方。」暗火的聲音突然在長寧腦中響起。

長寧看了雲瀾尊者一眼，再觀察了一下四周。發現這個世界似乎什麼都沒有，只是給人十分陰森的感覺。她站到高處，極目向下望去，發現這個空間竟呈拱橋型。她突然覺得這裏就像是一座極為廣闊的墓地一般，死氣沉沉，又帶著陰氣。

「也許你想的是對的。以前好像在一本書上看到過，傳說有一個地方叫做眾神的墓地的地方。那裏高遠無垠，陰森寒冷，無陰陽，無四象，無八卦，無金木水火土，整個墓地之中隻余死氣飄蕩。」雲瀾尊者突然飄到柳長寧身邊說道。

「你怎麼會知道我的所思所想？」長寧對雲瀾尊者充滿戒備。向後飄退幾步。

可無論她怎麼退，雲瀾尊者都是如影隨行。

「你跟著我幹什麼？」長寧停下來質問道。她覺得從遇到雲瀾這兩個字後她便倒霉透頂，沒想到現在跳入輪迴都還陰魂不散。

「我現在沒有肉體，如果不能夠儘快找到輪迴的入口，很快便會沉睡。所以，我決定要一直跟著你，除非你幫我找到輪迴之所。」雲瀾尊者一本正經的說道，「要不是因為你，我現在早就進入輪迴了，又如何會落到如此之境。當初我已經請人定位好輪迴的通道。可是你在進入這通道的時候並沒有收斂身上的空間波動，導致通道定位發生了錯誤。」

長寧愣了一下，「哦，是這樣呀。謝謝你告之了。不過我為什麼要幫你找輪迴呢？不是輪迴更好。反正我還不想這麼早去投胎呢。之前我也不過是被你們逼迫才會出此下策。說起來，我會到這裏，全都是你們害的。你最好離我遠一點，否則我什麼時候心情不好，你可要遭殃了哦。」

雲瀾尊者閉目養神，作出氣定神閑的模樣。柳長寧走一步，他便跟一步，柳長寧不動，他便不動。

雖然對於她的行動沒有任何影響，可是還是很不適，誰會希望自己的身後多出一個尾巴呢？

「要不我們直接滅了他？」暗火突然說道。對於雲瀾尊者它早就沒什麼好感了。這個時候他是靈魂體，靈魂實力也並不算太強。他們完全有實力滅掉他。

「你應該聽得到暗火的話吧。你再不走可別怪我們不客氣了。」長寧轉身對雲瀾尊者說道。

雲瀾尊者的身子一滯，猶豫著說道，「你還記得暗影嗎？」無錯不跳字。

「暗影？當然記得。」長寧想起暗影異於常人的身形和幼稚的面容，突然間有些想念。畢竟，那也是她的朋友。雖然他們立場不同，但他並沒有做什麼不利於她的事情。甚至還告訴了她一些內幕。

那杯心情酒的味道讓她至今難忘。

「如果我死了，他也同樣活不了。」雲瀾尊者見到柳長寧臉上的表情原本有些緊張的心情突然一松。他有些不習慣由一個強者突然轉變成一個弱者。可無論怎樣都好。他都還不想死。他還想重新轉世，還想再進入上界，還想再看看他以前認識的那些人過得怎麼樣，還想乾以前想乾而沒有乾過的事情，還想好好活著看看風景。

當然，也想看看雲瀾聖者他們最後成功沒有。所以，他必須要進入輪迴，重新開始。

長寧聽了雲瀾尊者的話後，第一反應就是想起當初的情咒，「難道你給他下了什麼咒？」

雲瀾尊者道，「這個你就沒必須知道了，反正我死他也會死。他死我也同樣會死。」

難怪他要將暗影藏起來，難怪妖族要置暗影於死地。聯想起之前在暗影空間中所遇到的種種，長寧覺得雲瀾尊者應該沒有說謊，但也不敢盡信，「你有什麼證據？送你進入輪迴對我可有什麼好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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